小戶女養(yǎng)家記 第19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溫靜、咸魚穿書后發(fā)現(xiàn)全家都是反派、反派魔尊徒弟總是以下犯上、末世鼠輩、斗羅大陸V重生唐三、夢境X夢鏡(短篇)、遲遲入衍心、心上的公主、霸道總裁的祂、【黑籃赤桃】世上不美好,但我讓你全好
所以,很多時候,出現(xiàn)在眾人跟前的溫玹,并非真的溫玹,而是張玉郎。 張玉郎與溫玹同吃同住,為了讓他更好的模仿溫玹,亦讓他同受名師指點,學禮樂射御,若一察覺危險,溫玹則會被撫霞郡主帶到了安全處所,留下張玉郎應對。 而也因此,溫玹躲過了幾次殺機,順順利利活到了十七歲。 “所以,這張玉郎,其實是玹兒的替身?” 撫霞郡主不語,擦著淚,默認。 “那平時進宮覲見朕的?跟朕暢談國家大事,甚至主動請纓去海疆剿匪的……”弘帝怒了。 “是玹兒?!睋嵯伎ぶ骷奔钡溃盎市?,我擔憂玹兒危機,替他尋了張玉郎,卻斷不敢再讓區(qū)區(qū)替身進宮來見皇兄的,這等欺君之事,撫霞不敢?!?/br> 弘帝臉色陰晴不定,似在思忖。 “皇兄,我接張玉郎入府的時候便商議過,永昌侯府供他吃食護他周全,他唯一要做的事,也就是必要時候,替代玹兒受罪罷了,可他沒有。” 撫霞郡主憤恨道,哭泣,“原本以為他與玹兒一起死在了安順侯的人手里,算他盡忠守職!可他竟然原來還活著,那玹兒出事的時候,他在哪里?玹兒是他的主子,眼見主子遇害,他卻茍活,這一年多以來,對玹兒遇害一事不管不問,甚至還有臉回京考科舉?而如今,大喇喇地坐在殿里,妄圖與其他貢生一起摘取功名?皇兄,我不服?!?/br> “這等無情無義之人,就該千刀萬剮!”撫霞郡主悲鳴。 弘帝閉了閉眼,問:“讓張玉郎做玹兒替身這事,永昌侯也知曉?” 撫霞郡主撫住嘴唇,搖搖頭。 “這么說,給玹兒找替身,是你一人所為?” “皇兄?”撫霞郡主急急辯解,“我只是護子心切!” “你可真大膽,這么多年來,都一直瞞著朕。” 弘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撫霞郡主趕在這個節(jié)骨眼來見自己,將事情攤開,不就怕張玉郎在她之前,將曾經(jīng)身為溫玹替身的事稟告上來嗎? 張玉郎先秉了,會坐實她欺君瞞上,但她先秉了,則張玉郎是蓄意欺瞞。 “既然如此,那這便只是你的一面之辭,等殿試完了,我自會問罪張玉郎?!?/br> 弘帝滿臉氣沖沖離開御書房,朝大殿走去的當兒,吩咐劉福安,“去,找些人手,等那張玉郎交卷離開時,把人給朕截下來,越少人發(fā)現(xiàn)越好?!?/br> 劉福安領(lǐng)命。 弘帝走回大殿,見著里頭的學子有不少人已經(jīng)交卷離開了,正首的會元郎早已經(jīng)不見了,但左右側(cè)的學子還在。 張玉郎其實已經(jīng)答完題目,正端坐在案前,見著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掠過,知是弘帝回來了,于是起身,將墨跡已經(jīng)干透的答卷交了上去,再朝弘帝行拜跪禮,這才收攏案桌后,轉(zhuǎn)身離去。 一路走出去,他那張臉不知道惹來多少官員注目。 等出了大殿,見得有小公公正領(lǐng)著禁軍朝自己走來時,早料定有此事的張玉郎微微一笑,束手就擒。 這一幕,落到不少人眼里,眼色驚疑,卻沒人敢質(zhì)疑發(fā)問。 張玉郎一路被押到了御書房,見到長跪在此的撫霞郡主,意料之中,亦在意料之外。 “張玉郎,你這該死的狗奴婢!”撫霞郡主暗恨。 “撫霞郡主慎言。”張玉郎淡然朝郡主見禮,“張某雖在永昌侯府為奴為婢,但我卻并非奴籍之身,這事,想必撫霞郡主心里亦清楚,而世子亦答應,時機成熟,允還張某自由之身?!?/br> “沒錯,玹兒對你這般好,為什么他死了,你卻還活著?”撫霞郡主質(zhì)問,“無論身為替身或是護衛(wèi)都?????沒有盡責,茍且偷生,你對得起他嗎?” 張玉郎臉色一暗,緘言。 “朕也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弘帝走了進來,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寬袖一揮,坐到了書案后面。 “陛下!”張玉郎叩跪,“在解釋之前,臣想請一位大人與我對質(zhì),好澄清事實?!?/br> “誰?” “明海大師!” 弘帝跟撫霞郡主均愣了。 “當初我跟著溫世子一起到海疆剿匪,意外發(fā)現(xiàn)市舶司官吏與??芄唇Y(jié)的罪證,并與朝中安順侯暗通曲款,無奈被jian臣察覺,我們二人商議過后,溫世子按兵不動,如期啟程隨軍返回京城,我則將世子搜羅的罪證帶出藏匿至安全處所,而后以世子名義去見明海大師,告知其罪證所在之處,讓大師前去收取證據(jù)返回京城上交與陛下?!睆堄窭苫貞浀溃按覐挖s上世子一行人時,已經(jīng)遲了,世子已經(jīng)……” “狡辯!若當真如此,那你發(fā)現(xiàn)世子遇害,為何沒有及時返京復命?”撫霞郡主不信,“明明是你做賊心虛,推諉罪責!” “非也?!睆堄窭深l頻搖頭,“我因被安順侯殘余爪牙追殺,有幸保住一條性命,重傷逃到海礁村,卻發(fā)現(xiàn)自家親族悉數(shù)死于海嘯,失控下心神錯亂,到今年方憶起與世子過往,此責,張玉郎擔下。” 張玉郎垂首道,認罪。 “一派胡言。”撫霞郡主半點不信張玉郎所言,朝弘帝求助,“皇兄?” “不必說了,等明海過來問問,不就能一辯真?zhèn)瘟恕!?/br> 此時,大殿里應考的最后一個貢生都已經(jīng)離開了,殿內(nèi)宮婢公公紛紛點燃宮燈,三百名考生的卷子均已經(jīng)糊名,被禮部官吏收集起來,封箱后由專人看管。 待明日早朝后再由負責殿試的審卷官審閱評卷。 宮門外,所有接到自家貢生的家眷都走了,唯獨陳念莞還站在馬車旁,看著緊閉的宮門。 “東家?” 等得時間過久,小佑跟四丫不免擔心。 “沒事?!?/br> 應該,沒事的。 張二說過,如今大周朝的皇帝政見開明,寬儉待民,是以他才鋌而走險,走科舉殿試面圣這一條路博一線生機。 可招惹的是國親撫霞郡主,況且伴君如伴虎,如果他們不打算饒過張二,那張二豈不是分分鐘人頭落地了? 陳念莞焦慮,卻毫無辦法。 她一介小商女,哪里能尋得到入宮的法子?雖然早叫柳風去找那位宮里當差的蕭七爺幫忙,可至今沒個準信兒。 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我們先回香桂街吧!” 陳念莞的馬車沒走多遠,一輛馬車便又停到了宮門前,馬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明海大師與了心,落玥宮門的側(cè)門開了,將兩師徒迎了進去。 御書房內(nèi)此時亦燃起了宮燈。 明海大師進去的時候,見著永昌侯也在,將將才了解實情,知道這張玉郎原本便是自家夫人幫兒子找的替身,半天沒緩過勁來。 直到撫霞郡主跟張玉郎均保證,這些年絕無做過欺瞞過圣上的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竟是連自己蒙在鼓中這事也不提了。 只是,緬懷兒子,還是忍不住頻頻看向張玉郎。 畢竟,若是同樣跟兒子養(yǎng)在永昌侯府的,那豈不是說,他在兒子府院里頭,亦曾見過這張二郎,甚至可能還親口喚過他作玹兒? 這般一想,永昌侯簡直以為荒謬,對撫霞郡主的那股子怒氣,隱隱地又涌了上來。 明海大師見到張玉郎,亦是臉色一變:“世子?” 可世子,不是給自己送信之后,就殞命了嗎? 怎么會又冒出來一個世子? 張玉郎忙解釋:“明海師傅,在下并非真的世子,但,兩年前,我冒世子之名,曾有幸到過大風寺拜見過大師,您可記得?” “當時那位,不是世子?” 明海大師也呆了,再看看跪在一旁的撫霞郡主還有永昌侯,馬上明白過來了。 怕這張玉郎,是永昌侯府找回來頂替溫世子的。 張玉郎將當日偷偷潛入大風寺見明海師傅的經(jīng)過前前后后給在座的人講述了一遍。 包括遇見給明海師傅做吃食的陳家姑娘。 以及吃了什么,說過什么,甚至將藏匿證據(jù)之處,都跟明海師傅對上了號。 明海師傅聽得連連點頭。 這些細節(jié),自然是兩年前親自來見他的人才會知曉的。 這張玉郎長得跟溫世子這般相似,還將溫世子的性子模仿得入木三分,難怪連他都給蒙騙過去了。 張玉郎能假裝溫世子不露紕漏,那是自然的。 兩人可謂是自小一起長大,作為替身,自然時時處處模仿世子言行舉止,務必騙過旁人,便是親近之人,短短時間內(nèi)也難辨真假。 “沒錯,陛下,當初及時告知我安順侯犯事罪證所在之處的,確實是這位張玉郎。”明海師傅跟弘帝回稟,“若非張玉郎有此一行,怕老衲亦找不到安順侯勾結(jié)??艿淖镒C,更會被蒙騙以為溫世子其實死于??苤?,據(jù)此來看,這張玉郎確是有功?!?/br> “大師你可不要為這豎子說話。”撫霞郡主怒。 “老衲從來不打誑語?!泵骱4髱熒斐鍪种竿扑懔艘幌?,“得張玉郎交代,老衲自知事態(tài)緊急,連夜啟程,故而老衲記得,這張郎君找上門來那一日,是七月十三日,然而,護送世子棺柩回來的護衛(wèi),亦說過世子是七月十四日遇害的?!?/br> 溫世子遇害是在歸京的海船上,途徑威海時被殺的。 按照腳程計算,而從撫寧縣的大風寺趕回威海,一日之內(nèi),絕對不能趕回去。 因此能在十三日見過明海大師的,唯有與溫世子樣貌相似的張玉郎。 撫霞郡主痛哭起來,“既然如此,為何去大風寺報信的不是玹兒,而是你?為什么偏偏是你逃過一劫?明明該是你替玹兒去死的?!?/br> “郡主,對此張某慚愧,當時我亦是奉命行事!”張玉郎黯然,“溫世子之命,張某不敢不從,亦唯恐有負重托。” “你……”撫霞郡主看著張玉郎,咬牙。 “郡主,溫世子大義,先平定海疆,又助陛下揪出逆臣jian賊,這張玉郎聽世子之令行事,不辱使命,不畏權(quán)臣,亦是澄清世子之死的功臣,溫世子有此得力部屬,乃是大幸。”明海大師仗義執(zhí)言,“撫霞郡主,你可不能一時意氣,反而墜了溫世子英名?!?/br> “人都沒了,還要什么英名?”撫霞郡主依然憤懣難平。 “陛下?” 弘帝看著眼前跪了一圈的人,只覺得心里堵得很。 “好了,都給我退下?!?/br> “皇兄!” “還嚷什么?這事可都是你招惹出來的?!焙氲壑钢鴱堄窭蓡枔嵯伎ぶ?,“若不是你先找了這張玉郎,現(xiàn)在能出這么多亂子?若不是他與明海通風報信,你兒子怎么死的你都還不清楚!如今眼見事情敗露,你還有理了?” “永昌侯!”弘帝一喝。 “陛下!” “把你夫人給朕帶回府去!這幾日朕不想見到她。” “臣遵旨!” 永昌侯起身,扶起撫霞郡主,撫霞郡主不甘地瞪了張玉郎一眼,行禮告退。 永昌侯夫婦走后,弘帝這才長長松了口氣,盯著張玉郎。 “楚州府張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