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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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垂頭,“我是為她好?!?/br> 誰知道皇阿瑪?shù)呐饚讜r才會停息,而他也不想無辜的人因他而受累。 郁宛嘆道:“永璂,你害怕么?” 永璂怔怔道:“我自然不怕?!?/br> 他已經(jīng)沒什么可失去了,額娘離開,也帶走了他最后一絲牽掛,他如今只想保護能保護的人。 “那你憑什么認為諾敏會害怕?”郁宛略略正色。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連這點同甘共苦的勇氣都沒有,還怎么做夫妻?干脆大難臨頭各自飛好了。 “我……”永璂訥訥不言,“只要她快活,我就心滿意足了?!?/br> “沒有你我還怎么快活?”諾敏飛快地從簾后跑出來,緊緊抓著他的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除非我同意,你休想把我撇下?!?/br> 永璂臉上漸漸泛起赤色,終是赧然點點頭。 * 郁宛雖不覺得皇帝會這樣無理取鬧,可秉著做媒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還是給乾隆去了封信,委婉暗示了下他的意見。 其實不能算寫信,應該算回信,因為是乾隆先寄給她的——自從得知她每回秋狝都會給留在宮里的慶妃等人寄信后,皇帝竟也戲癮大發(fā),玩上了鴻雁傳書的把戲。 當然信里沒有一字提及那拉氏,全是啰啰嗦嗦講述他在木蘭圍場的見聞,言語里還頗埋怨她沒把舒妃帶走,簡直跟蜜蜂似的,每日在耳邊聒噪沒完,害他打獵都不能專心了。 郁宛看著這些小學生日記似的流水賬,十分懷疑乾隆是否被魂穿了,還是犯了老年癡呆,屁大點事有什么好向她稟報的? 慶貴妃這個兩性專家就微微冷笑起來,“萬歲爺是不好意思直接說想你,才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暗示呢。” 郁宛訝道:“不會吧?” 她自認為乾隆是個臉皮堪比城墻厚的人,若真是思念,怎可能表達不出?何況這人文采雖有限,寫幾句rou麻兮兮的情詩還是有本領的,他給孝賢皇后、慧賢皇貴妃不是都寫過么? 慶貴妃哂道:“你沒發(fā)現(xiàn)那些都是悼亡詩?等哪日你西去了,萬歲爺留給你也不會少的?!?/br> 郁宛忙往地上啐了兩口,“呸呸呸,不許咒我!我可得長命百歲呢。” 誰稀罕乾隆悼念?好死不如賴活,那么廉價的愛情誰愛要就拿去。 慶貴妃似笑非笑,“那你就打算放著不管了?我看萬歲爺?shù)戎慊匦拍??!?/br> 郁宛:…… 愛情與面包不能兼得,但她想要面包,就只能用愛情來換。 誰叫皇帝就喜歡這樣矯揉做作的把戲,那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郁宛便仿著乾隆句式,也當記日記似的把生活瑣碎娓娓道來,當然是避重就輕,少提些那拉氏怎么發(fā)喪的,著重在還活著的人身上——如太后、永琪、永璇、永瑆、永璂還有諾敏這些人。 因庫房里的燈油盡拿去佛前供奉海燈了,如今永和宮悉數(shù)換成了白蠟制的燭臺,雖然方便,稍不留神卻容易出錯。 郁宛揮毫疾書時不小心將蠟油傾在字紙上,哪怕干涸后剝去,依舊留下半透明的斑點狀痕跡,看著十分不美觀。 新燕道:“奴婢幫娘娘換一張吧?” 郁宛擺手,她哪有許多閑工夫,每日又得料理那拉氏的后事,又得給太后延醫(yī)問藥,還得關心諾敏兩口子的感情進展,她縱有八只手都忙不過來!還陪乾隆玩這種幼稚游戲。 將就些吧,郁宛潦草地將字紙一折,讓新燕送去驛館給信使。 原以為皇帝多少有點惱火,甚至一氣之下斷絕書信往來,哪知寄回來的不減反增,乾隆噓寒問暖,還更多了些殷勤備至。 郁宛:……這人莫不是被pua了? 她反正我行我素,那樣珍貴的信紙,造價也是不菲呢,用多了還污染環(huán)境。 對于她所提出的問題,乾隆沒正面回答,只道原定十月十三日的婚禮如期推遲,博爾濟吉特一家若有何難處,只管同禮部磋商。 君無戲言,取消自是不可能取消的。 郁宛松了口氣,看來皇帝沒有遷怒諾敏的意思,倒也是,怎么看博爾濟吉特一家都是無辜之人,何況還牽系著蒙古呢。 郁宛心頭大暢,回信自然而然也親切許多,許是激動過頭,蠟燭一下子傾倒在桌面上,還好不曾起火,可整疊的信紙已被弄得污糟不堪了。 最后郁宛只能潦草寫下幾行字,無非什么“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之類。 她捏捏腰際,確實瘦了不少,當然是累瘦的,服喪期間也不能大魚大rou,難怪新燕都說她苗條了。 此信去后,木蘭那邊再未有回話,郁宛也就撂開不管,看來皇帝是已經(jīng)厭倦了,如此甚好,省得她還得費心摘抄好詞好句,腦子都不夠用了。 原定十月頒金節(jié)前御駕回鑾,郁宛卻在重陽就見到風塵仆仆的皇帝一行,來接駕時不禁笑道:“萬歲爺真真行事飄忽不定,還以為您會多留一月呢?!?/br> 舒妃撇撇嘴,“誰叫貴妃娘娘思君情切,眼淚都濕透紙背了,萬歲爺可不得快馬加鞭趕回么?”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隔著千里地都不忘勾引人,瞧把她厲害的! 郁宛莫名其妙,什么眼淚,她連葬禮上都忙得沒工夫哭,哪還有空管別的? 忽然想起那些被蠟油浸透的信紙,郁宛恍然大悟。 再看對面就有點心虛,忙打著哈哈敷衍過去,難道要她現(xiàn)在跳出來承認誤會么?豈非浪費感情,還是將錯就錯好了。 第204章 公允 郁宛簡明扼要向大老板匯報了近兩個月的工作進展, 并巧妙地隱去了具體用度花費——除了非借不可的大宗,那些香燭紙錢燈油、禮花爆竹乃至水陸道場等等皆取自她的私庫,便是內務府上報上去的賬目也沒任何毛病, 想來不至于嫌她太過奢靡。 乾隆心知肚明,卻也懶得拆穿, 左右她自己樂得出血, 回頭別又苦著臉跟自己抱怨就是。再怎么入不敷出,他也絕不會心軟——撂狠話他自是第一位的, 至于到時候會否看在阿木爾的面子上周濟些, 那是另外的事。 郁宛自覺氣短, 也就不跟他爭辯,只詢問了后續(xù)的章程, 要不要令禮部定謚號,以及在太廟供奉祭祀。 乾隆淡淡道:“謚號就不必了, 讓永璂將他額娘的神位帶回府中, 自己供奉罷。” 如果可以,他倒想給那拉氏起個惡謚,讓她受盡千夫所指,但,念在侍奉皇額娘一場,還是免了,就這樣罷,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各不相干。 郁宛沒指望從他口中聽到好話, 只是連死亡都沒能換來一絲動容, 到底令她有些無語——還好那拉氏不稀罕這些, 她在當初登上畫舫之時便已然清楚會遭到何種對待, 沒有謚號,對她倒是另一種釋懷,如同則天大帝的無字碑一般,她的功過,只能留待后人來評說了。 至于不入公祭倒是好事,跟孝賢皇后的神位擺在一處,難?;实塾謺^(qū)別對待,規(guī)定不許這樣不許那樣,還不如讓永璂私下祭祀更心誠,既清凈,也能獲得更大的自由。 下輩子,她想那拉氏是甘為一個平凡人的。 郁宛定定神,覺得這段時日恍然如夢,當時有再多的震蕩,過后依舊只剩下心如止水。日光之下并無新事,經(jīng)歷過生死,她自個兒把什么也都看淡了。 郁宛從馬車上抱下阿木爾,看她臉膛曬得紅中帶黑,似一碗被打翻的炸醬面,就知道這丫頭沒少到處瞎跑,不由得嗔著皇帝,“您也不多管管,把咱們的孩子心都帶野了?!?/br> 乾隆笑道:“你都管不住她,還指望朕?” 阿木爾一到了草原上就跟頭野馬駒似的,遍地撒歡,別看她年紀小,力氣可大著呢,稍微瘦弱些的宮女還拉不住她,這體質必是遺傳她額娘。 乾隆微微打量,見她倒是瘦了許多,訂做的鐲子原本剛好能卡住手腕,如今倒有些空空蕩蕩,一個環(huán)圈在那里。 郁宛還在嘮叨該給阿木爾抹點防曬油,曬得黑黢黢的到時候怎么出嫁,怎料乾隆忽然拉著她的胳膊,感嘆道:“愛妃辛苦了?!?/br> 郁宛心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但多年的宮中生涯讓她嘴比腦子還轉得快,忙道:“臣妾不辛苦,萬歲爺才是勞心勞力?!?/br> 忽然感覺這話跟陰陽怪氣似的,臉上不免露出微囧——打獵確實是勞力,說勞心就大可不必了吧? 又趕緊岔開話題,“萬歲爺何不多留些時日?臣妾正饞鹿rou,還指望您多帶幾頭回來呢?!?/br> 乾隆促狹地望著她,“朕再遲遲不歸,愛妃的眼淚都能淌成護城河了。” 郁宛:…… 真是新鮮比方,當她是來還淚的林meimei呢。 當著若干嬪妃的面,也不好明說那信紙是蠟油染濕的,只能私底下再做解釋——萬一乾隆深受感動,逼著她天天寫信可怎么好? 她畢竟是個繡花枕頭,沒那么多纏綿悱惻的故事啊。 皇帝自到養(yǎng)心殿去,其余嬪妃也各回各宮。 穎妃這趟旅行收獲不少,雖然有舒妃這塊絆腳石在,可穎妃還是結結實實出了回風頭,萬歲爺邀她比試騎射,六次里頭她竟贏了四次呢。 郁宛神色微僵,禮貌地提醒她,“你還真敢贏?” “為什么不?”穎妃興高采烈地道,萬歲爺要她拿出真本事來,她自然不能藏私,何況兩邊還賭了彩頭,她要是故意放水,不就成欺君了么? “放心,萬歲爺氣量大著呢,不會跟我斤斤計較的?!狈f妃爽朗地道,反正她沒從皇帝臉上看出半點不高興,宰相肚里都能撐船,天子更不消說了。 郁宛:……那可不一定。 估摸著穎妃年底的賞賜危險了,也罷,反正她從皇帝那里賺了不少賭注,應該不在意這點區(qū)區(qū)損失。 郁宛又告訴她永璂跟諾敏婚期推遲的事,穎妃遺憾道:“真是時也命也?!?/br> 郁宛委婉地問了下那六十四抬嫁妝的問題,穎妃面露慍色,“娘娘當我是出爾反爾之人么?” 她自然不會吝嗇那些家私,但仍有點可惜——早知推遲三年,不如先拿回來放印子錢呢,光利息也是好大筆數(shù)目。 郁宛:……知法犯法了啊。 * 魏佳氏頒金節(jié)依舊未曾露面,她這病不能好得太快,因此宴席上的一切仍由郁宛主持,眾人很識趣地沒再提起那拉氏,仿佛宮里從古至今就只有富察氏一位皇后,而永璂因為身在孝期自然不便同樂,郁宛只叫人送了些例菜過去,好在有諾敏陪伴他——蒙古女孩兒是不太講究男女之大防的,何況諾敏本來也不介意世俗眼光。 如此佳節(jié)良時,若無人作伴只煢煢孑立,未免太過孤清。郁宛趁眾人不備,將一杯酒悄悄傾在地上,只當對那拉氏的祭奠。 等過完臘八,眼看著快到年關,魏佳氏方才漸漸康復。生完永璘之后,她愈發(fā)消瘦,也愈發(fā)畏寒畏冷,穿著兩層大毛的衣裳,也只賽郁宛一個寬。郁宛瞅著她整個地像枚風干了的棗核,一層皮裹著骨架子,伶仃枯槁,半點美人風韻都不見了。 雖說魏佳氏年將四旬,可宮中嬪妃一向保養(yǎng)得宜,很不該老得這樣快。 郁宛本想勸她多多調理,又怕對方誤會自己不肯放權,只能由得她去。 她把原先白梅送來的對牌還給魏佳氏,至于年下的事務,自然也變成魏佳氏主理,郁宛只從旁打打下手。 春泥起初還有點憤憤,“皇貴妃倒會坐享其成,先前翊坤宮娘娘病歿,多少千頭萬緒,她全扔給咱們,如今時過境遷,就把咱們一腳踹開,生怕您阻了她的路么?” 郁宛笑道:“我本就居于她之下,先前不過暫代而已,如今皇貴妃已然好轉,難道我還要與她爭功么?”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魏佳氏即便真打著趨利避害的算盤,也不算什么大錯。 郁宛不知魏佳氏心底有沒有當皇后的念頭,但至少在她活著的時候是很難了,乾隆固然多情又念舊,但很少會因寵失度,否則當初也不會捏著鼻子立那拉氏為繼后,無非因那拉氏身份德行都無可挑剔,魏佳氏到底吃虧在出身上。 她如今自是想好好表現(xiàn),讓皇帝看到她的能耐,但,太后本就因那拉氏而多嫌了她,和敬公主又如一條暗中窺伺的毒蛇,冷不防就得叮她一口,魏佳氏想達成夙愿,未免困難重重。 郁宛樂得無官一身輕,每日窩在暖閣中教阿木爾練字,阿木爾得她五哥正式開蒙之后,如今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小學生了,除了先生布置的功課,她還得額外練習滿蒙漢三種語言,比其他的公主更多了些負累。郁宛知道雞娃苦的是孩子,但這些對于阿木爾的今后是必要的,如果皇帝真要她去撫蒙,連語言都不通,還怎么過得好? 郁宛道:“你還沒見過你外爺跟外奶奶呢,到時候得跟他們打招呼吧?” 她總是對女兒講述勒扎特部族如何水草豐美、牛羊成群,弄得阿木爾如同被胡蘿卜吊住的驢子,對蒙古草原悠然神往。 她還沒見過根敦跟薩日娜這兩個血脈至親呢,二老年歲大了,進京一趟忒不容易,家里的兄弟姊妹也不放心,郁宛就答應幾時帶阿木爾回去瞧瞧——當然,得在得到皇帝批準的前提下,雖然沒聽說遠道和親的蒙古貢女還有省親的,可凡事總有例外不是? 她打算軟磨硬泡到乾隆答應為止,不見得一刻都離不開她罷?她又不會一回去就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