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當(dāng)朝首輔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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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風(fēng)猛地止步,扭頭冷聲道:“你是擔(dān)心我還是擔(dān)心肚子里的崽子?” 容衍猝然停在原地,抓住他的胳膊,連日來的奔波勞累令他聲線沉啞,卻在此時高了幾個度,暗含幾分怒氣:“你這么想我?” 寧長風(fēng)別過眼,被抓握的臂膀肌rou繃得死緊。 半晌,他啞聲道:“李慎知不同意我?guī)П簿土T了,你呢?” 容衍盯著他牙關(guān)緊咬的側(cè)臉,半晌后強壓下心口升起的火,換了輕柔的語氣,緩聲哄道:“我何時那樣想過你?長風(fēng),別跟自己置氣,好么?” “好?!睂庨L風(fēng)轉(zhuǎn)頭對上他的視線,眼尾隱隱泛紅:“那我問你,讓不讓我?guī)Пミ\紅薯?” 容衍頓了頓,沉默。 無聲的對峙似一道屏障橫在兩人中間,寧長風(fēng)強壓下眼底泛起的熱意,他一根一根掰開容衍抓握在他身上的手,轉(zhuǎn)身將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 …… 月上中天,皎潔銀光灑落蒼穹,西北總是風(fēng)煙彌漫的天空難得出現(xiàn)如此干凈透亮的月色,照得風(fēng)沙如霜似的白。 “吱呀”一聲輕響,房門從外面打開,銀白月光調(diào)皮地溜進來,又被關(guān)在門外。 腳步聲停留在床頭,接著水聲響起,裹在被子里背對房門的寧長風(fēng)尚未來得及開口逐客,便被兜頭蓋上一張溫?zé)岬呐磷?,在他臉上揉搓?/br> 他翻身坐起,扯下帕子往容衍身上一扔,冷言冷語道:“進來作什么?我臥床睡覺你也要管?” 容衍接過帕子在熱水里擰了擰,展開替他擦起了手。 寧長風(fēng)的手不如一般哥兒的白皙細膩,相反手掌寬大,掌心一層磨人的老繭,連指節(jié)都要比別人粗大些。 這樣一雙手,生來就該是舞槍弄棒的。 容衍心里這樣想著,張開五指強行擠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寧長風(fēng)身體一繃便要掙脫,卻被更緊地扣住了,容衍以一種強勢而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欺身上前,透過窗欞灑落的月光都照不亮他眼底的深黑。 “你在害怕什么?” 寧長風(fēng)掙扎的動作猛然一停,扭過臉不愿看他:“我有什么好怕的?!?/br> 容衍卻不放過他,他傾身上床,將寧長風(fēng)身上堆疊的被子踢開,膝蓋強行頂開他雙腿,眼眸漆黑地盯著他。 “看著我說?!?/br> 兩人鼻尖挨著鼻尖,吐息間盡是對方的氣息,寧長風(fēng)躲無可躲,只得繃緊臉回視他,一字一頓道:“我說,你個王八蛋?!?/br> 容衍一怔,他被人用無數(shù)惡毒、詛咒的言語罵過,倒是第一次聽這么賭氣沖沖的,被罵的他無甚反應(yīng),反倒是罵人的那個趁機將他掀開,躲進被子里兀自生氣去了。 他在床上跪了一會,見寧長風(fēng)還是不理他,便膝行至前,彎腰伸手去拉他的被子。 得到一個字:“滾?!?/br> 語氣很兇,嗓音里卻漏出一分哽咽。 容衍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索性往后一坐,對那個背影道:“我說長風(fēng),自打隴西營生變以來我可熬了整整十幾個大夜了,有時連著三四夜都未合眼,現(xiàn)下心口絞疼得很,你還這般氣我,若哪次厥過去醒不來了,你和孩子可怎么辦?” 接著他又講朝中大勢已定,但景泰藍年紀尚幼,若無人扶持恐又成下一個傀儡皇帝,到時被困于深宮,只能靠仰人鼻息求活。 自己身中蠱毒,左右活一天是一天,只是日夜憂心留他一人獨活于世,于心不舍,何況現(xiàn)下又有了孩子…… 寧長風(fēng)忍無可忍,掀開被子坐起,伸手就去解他胸前的系帶。 容衍便閉了嘴,乖巧地任他解,甚至幫他扯松了好幾根帶子。 衣物一層層剝落,露出他冷白的胸膛,植入蠱蟲的刀口還在,像條蜈蚣般丑陋地盤在他心口。 寧長風(fēng)心顫了顫,他這次沒有避開容衍,掌心聚起一個綠色光團貼近他心口的肌膚,光團像是有生命一般順著疤痕鉆了進去。 直至光團完全隱沒,容衍才從怔然中回神。 他抓住寧長風(fēng)正欲抽離的手,將他的掌心更緊地貼近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口,嗓音低而虔誠:“感受到了嗎?” 胸膛的震動一下一下傳到寧長風(fēng)的掌心,急促而熱烈,與容衍熾熱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燙得他心口也跟著沸騰。 容衍漆黑如深淵的眼底終于被窗外的月色映亮,里頭滿滿映出寧長風(fēng)的倒影。 他說:“若世間有神,理應(yīng)是你的模樣?!?/br> …… “啪!” 寧長風(fēng)拍開他的手,強忍自脖頸翻騰而上的熱意,語氣梆硬:“你都看到了,我不是普通人,你不能以世俗的標準要求我?!?/br> 說這話時他心里直打鼓,不敢肯定對方能否聽懂,所謂“世俗的標準”是什么。 容衍掩好衣襟,握住他微微發(fā)抖的手,方才那句話乃他情不自禁所言,回想起來倒是有些露骨了,不由默了默,這才問道:“還是因為腹中胎兒,對么?” “你以為我是怕你腹中胎兒出事,才反對你去運紅薯?” 寧長風(fēng)垂下視線,久久沒有吱聲。 見狀容衍深吸一口氣,反倒笑出聲來,他捏了捏自家夫郎的指尖,沒好氣道:“寧長風(fēng)啊寧長風(fēng),你平素不是最肆意灑脫的么,怎么到自己身上就鉆進死胡同里不肯出來了呢?” 他傾身上前,鼻尖磨了磨寧長風(fēng)的,一字一句在他耳邊低聲說話。 “你聽好了?!?/br> “我容衍前半生都活得不人不鬼,遇見你,能被你拉出泥潭是我畢生所幸,惟愿與你相伴一生,攜手終老?!?/br> 他頓了頓,模糊而快速地說了一句不能共白首也無妨,寧長風(fēng)正待追問就感覺他親了親自己唇角,心神又被吸引過去。 “你是我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摯愛?!?/br> “沒有人能越過你,孩子也不行。” “也許我猜到了一點你的焦慮不安來自何處……所以如果覺得不喜歡就墮掉吧,我會幫你堵住那些人的嘴?!?/br> “我永遠不會束縛你?!?/br> …… 他每說一句,便要在寧長風(fēng)臉上親一下。那吻不含任何色.欲,唇瓣落在眉梢眼角輕輕一點,如羽毛般溫柔。 仿若將人珍惜到了骨子里。 寧長風(fēng)顫抖的手一點點穩(wěn)下來,手指無力地蜷緊又松開,似在與自己做斗爭。 容衍抱著他,輕輕吻他的耳垂和脖頸…… 終于,他一直緊繃的身體在安撫下緩緩放松,他低下頭,額頭在容衍的肩膀上碾了碾,輕聲道歉:“對不起,今日不該胡亂朝你發(fā)脾氣?!?/br> 容衍撫著他后頸的發(fā)絲,低聲道:“是我不好,沒考慮你的感受便擅自替你做決定,以后若再如此你便狠狠揍我,可好?” 寧長風(fēng)赧然:“說得我哪次真揍過你似的——” 容衍便看著他笑,眼底水光粼粼。 月色如水傾瀉在窗欞上,一格一格的剪影在床頭桌案徘徊,搖曳的燭花突然“噼啪”爆了一下,旋即被一道氣勁熄滅。 長夜過半。 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 * 次日一早,寧長風(fēng)便穿戴好盔甲,點了五百人趁天還未亮透時悄摸打開城門,直奔柳樹坡而去。 容衍身著大氅站在城墻上,目送運糧的隊伍消失在視線外才肯移開。 再過半個時辰,距離青川城三十里外的羌族大軍營寨上方升起炊煙,投石車一輛接一輛運來,看來又是一天苦守。 容衍下了城樓,有條不紊地吩咐各將領(lǐng)準備守城事宜。 就見李慎知一步兩個臺階走過來,面上難掩怒氣,開口就是一句:“你讓寧長風(fēng)那哥兒去運紅薯了?” 容衍臉上的表情淡了,看向李慎知的目光森然:“你在質(zhì)問我?” 李慎知頭皮一緊,多年守備的經(jīng)驗令他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忙向容衍補了個軍禮,解釋道:“方才我氣昏頭了,請容大人莫怪。” 說完又憤憤道:“但此事末將還是要提,先前我們被蒙在鼓里也就罷了,如今軍中上下都知道了他是個哥兒,還是個懷有身孕的,您竟還準他繼續(xù)帶兵打仗,這何以服眾?” 他聲量不小,周邊一群將官都聽見了,各自看了一眼,礙著容衍在場沒有開口。 這幾日下來再愚笨的人都看出來了,容衍對這個夫郎何其看重,不僅拋下京中事務(wù)連日連夜不眠不休也要趕來青川城替他鎮(zhèn)場,還將城中的反對勢力一一找出來拔除,杜絕了寧長風(fēng)的后顧之憂—— 除卻昨晚在寧長風(fēng)房間的那半夜,自打進青川城他們就沒見這位合眼過。 守備大人這不是上趕著觸霉頭么? 果不其然,容衍臉上的表情更淡了,他微微彎腰,將手里翻到一半的名冊拍回他胸口,墨黑如淵的眼眸瞇起:“不該說的話給我憋著,半個字都不要漏出來,懂嗎?” 言畢他緩緩直起身,目光落在城外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塞北的風(fēng)自由自在地穿過原野,又呼嘯著遠去。 “我不比長風(fēng)磊落光明,眼里可揉不得沙子?!?/br> 第70章 又是一日苦守。 羌軍此次來勢洶洶,誓要拿下青川城,城門口整日喊聲震天,箭雨橫飛,一排排羌族士兵倒在城門下,隨即又被更多士兵頂上,靴底踩過浸著血rou的泥土,那可贊竟是要拿人命生生破城! 城中百姓惶惶,家家門窗緊閉,往日熱鬧的玉泉街上空無一人。 待夜幕降臨,羌軍才鳴金收兵,總算又撐過了一天。 林子榮自城墻上被人扶下來,立刻有軍醫(yī)上前替他除創(chuàng),用火燒過的刀尖挑去嵌入他肩頭的飛彈,拿出紗布給他包扎。 軍醫(yī)的手又快又穩(wěn),每日都有人受傷,這些軍醫(yī)都習(xí)慣了傷患的鬼哭狼嚎,這還是第一個被剜rou除創(chuàng)還一聲不吭的人。 于是包扎好后,他不由得抬頭佩服道:“真漢子!” 林子榮這才松開緊咬的牙關(guān),大口喘氣,抬起另一只未受傷的手抹去了額上豆大的汗珠,又下意識將擋住半張臉的圍布往上提了提。 那軍醫(yī)便道:“林副官的臉瘡還沒好么,小人家中対治療瘡病略有研究,不妨讓小人看看?!?/br> 林子榮:“多謝,不必了?!?/br> 他朝軍醫(yī)一點頭,又鉆進城樓里,清點明日守城的軍備。 弩.箭是消耗物,幾日強攻下來,軍中箭矢已將告罄,盡管每次休戰(zhàn)后林為都會帶著小隊將落在城門口的箭矢撿回來,但損耗仍然很大。 若無弩.箭在射樓圍援,羌軍攻城的速度只會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