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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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公主不必?fù)?dān)心,將軍一直想要奔襲烏蠻王帳,只是之前軍糧總是不足,今年的收成不錯,將軍已經(jīng)打算揮軍北上。” 萬俟悠卻搖頭: “嚴(yán)冬行軍,苦寒之戰(zhàn),又是長途奔襲?!?/br> 若是得勝,自然是好事,若是敗了……可是那樣可怕的烏蠻奇兵,一次比一次多,不主動出擊,朔州又能攔住幾次烏蠻奇兵呢? 看見了裴仲元,蘇引對公主行了個禮就轉(zhuǎn)身離開。 二人擦肩而過,他能清楚地察覺到這位少年將軍身上的敵意。 蘇引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笑,緊了緊身上的袍子,他搓著手上馬。 雪停了,他一抬頭,就看見了一輪月亮干干凈凈地掛在天上,就像剛剛公主看他的目光。 喜歡這樣的公主,恐怕是天下最大的苦差事。 女官們迎著萬俟悠進(jìn)了燒著火塘的內(nèi)室,裴仲元看看自己身上的殘雪,站在門口不敢動。 “公主吩咐末將所做之事已經(jīng)做成一件,不知公主要做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進(jìn)到了屋里才知道自己的手和臉都被凍得發(fā)涼了,萬俟悠搓了搓發(fā)麻的手,目光看著自己身前的火塘。 “本宮要做的第二件事也簡單,裴護(hù)軍,你要派人護(hù)送一個人去一趟金山腳下?!?/br> 裴仲元心生警惕: “公主讓末將派人護(hù)送的人是誰?” “是我!” 一直坐在火塘邊的女子舉起手。 “裴護(hù)軍,我叫武春芽?!?/br> 穿著一身綠色衣袍的武春芽笑容滿面。 她是在十天前找到公主的。 帶著一本破破爛爛的縣志。 “金山以北有地縫,這幾年傳聞頗多,按照朔州下屬宛縣的縣志記載,十多年前,曾有牧民的羊在那兒吃了草之后發(fā)狂,牧民將羊殺了,到底舍不得扔了,沒想到下鍋一煮,羊rou都是臭的?!?/br> 萬俟悠有些驚喜:“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地縫可能跟烏蠻的奇兵有關(guān)?” 武春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些猜測。” 就算是猜的也比毫無頭緒地亂想要好多了。 萬俟悠本想將此事告訴江明雪。 可緊接著就發(fā)生了刺殺一事,讓她改了主意。 事關(guān)烏蠻奇兵的秘密,她那些皇兄連她都要?dú)?,要是讓他們想辦法知道了烏蠻奇兵是怎么做出來的 ——嘖,不是她看不起她的那些哥哥,不用烏蠻人打過來,他們自己就能把大啟朝玩到完蛋。 江明雪是一軍之帥,凡事要求陽謀,她不一樣。 有些事,她來做,比江明雪做要更好。 至于找誰做…… 殺了耿重金,讓二皇兄不得不和四皇兄斗起來,二皇兄真的會 對裴家毫無芥蒂嗎? 他可實(shí)在不是個容人的性子。 裴仲元。 為什么不能成了她手里的刀呢? “裴仲元?!?/br> “公主殿下。” “好好做。” “……是,殿下?!?/br> 室內(nèi)暖香融融,是熟悉的茉莉香氣,讓裴仲元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松園。 如果那時不要那般自傲就好了。 如果那時能張開嘴就好了。 如果那時…… 公主給了他第二次機(jī)會,如果他沒抓住,他還會有下一次的機(jī)會么? 一個月后,趕在新年之前,武春芽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不是草藥,是地縫本身?!?/br> 武春芽用一張馬皮包裹了一些墨色、藍(lán)色的奇怪藤蔓。 “公主,這些東西奇詭異常,您千萬別碰?!?/br> 萬俟悠看著那些讓人一看就遍體生寒的詭異之物,輕聲問: “這些東西,是什么?” “如果說騎鵝娘娘是神,那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被稱作魔物吧?!蔽浯貉拷o她看那塊馬皮,“那里有很多奇怪的蟲子和獸類,這匹馬就是被一只老鼠咬死的?!?/br> 老鼠竟然能咬死馬? 萬俟悠的目光凝在了那個小小又猙獰的傷口上。 “這就是,魔?” 武春芽點(diǎn)頭。 萬俟悠放在桌下的手瞬間握緊了。 要是這樣的東西侵入大啟…… 又過了半個月,江明雪奔襲烏蠻王帳凱旋而歸,萬俟悠終于決定啟程離開朔北。 走之前,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去給安如意掃墓。 “安嬸子,你覺得勇毅侯這個稱呼如何?” 長風(fēng)呼嘯而過,山上只有小小的墳包和她,自然沒有人回答她。 萬俟悠笑得很甜。 “你要等我?!?/br> 等我能登臨九重,橫掃魔物,封你為侯的那一天。 第65章 公主請登基(八) 崇安十二年的春天,繁京的雨水比往年多了些。 坐在閣中,兩個女子看著面前的茶杯,許久都未曾言語。 其中一個身量更高一些,穿著件茄花色的衫子,看茶看了半天,她終于坐不住似的一會兒看看雨,一會兒看看窗外被水打得樹葉。 “唉,這樣的天實(shí)在是沒勁,要是長樂公主還在繁京的時候就好了,能央著公主去城外的靜湖上泛舟,自從公主離京,這京里各家的女兒們想要出門都比平常難了些?!?/br> 聽見自己同伴的話,另一個女子裹了下身上粉紅的短襖,輕聲細(xì)語地說: “這樣的天去泛舟,湖上會冷吧?又下著雨?!?/br> “怎么會?在湖上泛舟又不是真的讓你坐在小舟上,長樂公主有一艘雕花船,可漂亮了,找了南邊的巧匠做了許久,光是運(yùn)到繁京就費(fèi)了不少功夫呢?!?/br> 粉衣女子悠然神往,片刻后,又低下了頭。 “女孩子家,還是該貞靜些,蘭娘,你也別總惦念著公主了,聽說你家里已經(jīng)要給你定親……” “隨他們折騰去!也不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想的,還想把我嫁給那裴二郎,現(xiàn)在滿繁京誰不知道他公主駕前的一條狗,為了公主連二皇子都咬?!?/br> 高一些的女子打開窗子,將手伸了出去,一陣陣濕潤的涼風(fēng)撲刷著她的手和臉。 “去年二皇子的人說四皇子勾結(jié)烏蠻,四皇子被貶去了樊州,今年一開春,裴仲元就說二皇子豢養(yǎng)私兵……現(xiàn)下好了,二皇子被陛下抓了個正著,反倒顯出了四皇子去年的委屈?!?/br> 大概是因?yàn)閺男【团阒L樂公主騎馬的緣故,女子的臉頰并不像旁的貴女那么白皙明透,在微涼的風(fēng)里反而像是試圖舒展的一朵芍藥花。 “裴仲元是公主駕前的狗,還是瘋狗,我爹娘卻覺得京中太亂,我嫁了這樣的人反倒是誰也不敢招惹的安穩(wěn),怎么不干脆把我嫁了公主算了,那才是真安穩(wěn)?!?/br> 粉襖子的少女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看了一眼四周,她小聲說: “蘭娘,這些話你不要亂說。” “我又沒說錯。”于蘭娘扶了扶自己的發(fā),“現(xiàn)在的繁京根本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大皇子和三皇子在戶部打擂臺,二皇子和四皇子已經(jīng)開始刀刀見血,不知道會打到什么時候,剩下五六兩位皇子,五皇子沒了司徒家的支持,又娶了鄭家的女兒,六皇子跟這幾年科舉入仕的寒門走得近……一個個都是摩拳擦掌的模樣,哪里會讓繁京安穩(wěn)下來?我爹娘還真不如把我送去了外頭跟公主作伴?!?/br> 聽見“司徒家”三個字,粉襖少女臉色變了變。 “蘭娘,別說了,外頭的事本就不是咱們女兒家該說的。” 于蘭娘看著她的臉色,突然想起了什么。 “對不起啊,我忘了……悅君你別生氣?!?/br> 卓悅君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最后只說: “你別說就是了?!?/br> 于蘭娘關(guān)上了窗子,拿起卓悅君的繡品好一個夸,卓悅君的臉色卻沒好看起來。 她的堂姐卓嫵君就是隆安侯府世子司徒堯的未婚妻,二人自幼訂婚,司徒堯跑去從軍數(shù)年,她堂姐也一直在等著。 原本六年前就該成婚的,偏偏司徒堯祖父去世,司徒堯身為承重孫又要守孝三年。 三年剛滿,她堂姐等到的不是司徒家的下定請期,而是司徒堯成了長樂公主裙下臣的滿城風(fēng)雨。 終于,司徒堯被調(diào)去了浙州,公主也出京。 這樁婚事卻還是懸在那兒,據(jù)說,司徒家愿意送黃金千兩添妝,讓她堂姐另擇親事。 司徒堯的意思很明顯,他是寧肯等長樂長公主,都不肯再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