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微笑的理由、穿越到民國會(huì)怎樣、【酖美】水波映月影、逃荒種田:幸好我有隨身超市、她很軟、五娘子躺平日常、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我用小說征服全宇宙、聯(lián)姻后大佬的馬甲捂不住了、被迫嫁給暴發(fā)戶以后
她的伯父在朝中一日不如一日,怎會(huì)放棄和侯府的姻親?又怕別人戳卓家的脊梁骨,干脆把她堂姐送去了山上“清修”,去的還是還圣宮。 好好的堂姐偏偏在這樣的風(fēng)波里成了最慘的那一個(gè),在最好的年紀(jì)里只能伴著青燈苦熬,卓悅君只覺得所有人都欠了她堂姐的。 其中自然包括了金尊玉貴的長樂長公主。 偏偏,這話她不敢說,誰也不能說。 院外隱隱有些聒噪,即使是春雨聲都遮不住。 卓悅君喚來了婢女,婢女出去了一趟,很快回來了。 小姐,是、是長樂長公主回京了,陛下派五皇子去了贛州接的,又派了六皇子出城親迎。 “公主回來了?”于蘭娘直接跳了起來,“悅君,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有事再給我傳信兒?!?/br> 她提著裙子就往外跑,婢女要給她撐傘,她一疊聲地催。 卓悅君看著自己好友的身影消失在了細(xì)雨之中,輕輕咬了咬嘴唇。 “長樂長公主,為什么就不能一直在外面做善事,當(dāng)她的還圣元君轉(zhuǎn)世呢?” 她輕聲問,也不知道該問誰。 繁京城里明明該是雨忙人卻閑的時(shí)候,麒麟道旁擠滿了人。 自從長樂公主出京,至今已經(jīng)三年了,這三年里,公主先去玉州,又去梧州,再去贛州……竟然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去了各地的還圣元君道場。 她去了,又不止是去了。 崇安十年春,玉州大旱,長樂公主上書痛陳一眾玉州官員尸位素餐、救災(zāi)不利,另一邊,公主又拆賣自己的首飾細(xì)軟,自己掏錢從浙州等地買糧賑災(zāi)。 崇安十年夏,梧州連降大雨,九曲江再度泛濫,恰好到了梧州的長樂公主不僅令自己的親衛(wèi)全部賑災(zāi),更是上書朝廷,陳請朝廷撥錢,在九曲江上修建水渠。 雖然因?yàn)槌袩o錢,此事到底未成,可長樂公主帶著自己的女官們在大雨中親自勘察水利之事還是傳遍了整個(gè)大啟。 …… 崇安十一年秋,贛州大旱,當(dāng)公主的車駕出現(xiàn)在贛州的官道上時(shí),數(shù)萬百姓跪迎,山呼公主千歲。 三年前離開繁京的是繁京城里的茉莉花,三年后回到繁京的,是無數(shù)人敬仰贊頌的 長樂長公主。 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已經(jīng)沒有人不相信她是還圣元君轉(zhuǎn)世。 “只有還圣元君轉(zhuǎn)世,才會(huì)對咱們百姓疾苦這般上心呀。” 當(dāng)然,這世上生了無數(shù)的嘴,并不是每一張嘴都能說出她的好來。 “可惜啊,長樂公主還是驕縱了些,到了各處總要看看當(dāng)?shù)氐那嗄瓴趴?,還要大人們家里的姑娘陪她玩樂,高興了,就直接把人帶走了?!?/br> 搖頭、嘆氣,要不是因?yàn)楣魇沁€圣元君轉(zhuǎn)世,這人還想說公主“荒yin無度”。 女子,拋頭露面已經(jīng)是不堪,又怎能沉迷男色呢?還這般大肆挑選,真是,不知廉恥! 細(xì)雨如織,微風(fēng)過檐,江河自流。 車駕里,穿著一身灑藍(lán)斜襟袍的女子對著窗看手里的信。 “重紫,你替我回信告訴司徒堯,浙州的糧商今年在玉州不可壓價(jià)收米?!?/br> “是,公主。” 將信收起來,女子隨手挑起車簾,看見了一個(gè)眼熟的地方。 “快出朱雀門了吧?” “是……公主,咱們這般直接去松園,陛下和娘娘……” “無妨,我母后知道我的意思,至于我父皇,如今他想再用我攪弄朝局制衡我的那些兄弟,總該先給我足夠的好處?!?/br> 跪坐在一旁的重紫點(diǎn)了點(diǎn)頭。 車外傳來了一陣笑聲,萬俟悠無奈地?fù)u了搖頭。 “早知道朵娘她們進(jìn)了繁京這般聒噪,就不讓她們坐第二輛車了。” “還是公主寵愛她們。” “寵愛?”想起自己這三年來從各地搜羅來為自己所用的年輕男女們,萬俟悠勾唇一笑。 “寵愛總是有代價(jià)的,過不了幾天,她們就會(huì)知道繁京可不比外面自在?!?/br> 想到公主讓六皇子轉(zhuǎn)呈陛下的奏折,重紫笑著說: “公主上書讓女子出任公主府的文書屬官,繁京城里也都知道是公主護(hù)著她們的?!?/br> 萬俟悠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著窗外。 三年了,離開繁京三年,再回來,她只有一個(gè)感覺 ——這個(gè)繁京,可真小啊。 “我那六個(gè)哥哥加上我父皇,還有那些高門大戶,能在繁京城這地方打成這樣,還真是王八殼里做道場。” 說這話時(shí),她是笑著的。 收回了撐著車簾的手,她又拿起了手邊的另一封信。 道旁,文成雅集二樓同樣的位置,坐著過去同樣的人。 看著樓下的車簾輕晃,陸晉舉著早就空了的茶杯久久不能言語。 三年了,每每得到公主的消息,他都想感慨這世間可真是太大了,能讓一位公主有那么多地方能去,有那么多事可做。 “你們說,現(xiàn)在松園門口能站了多少繁京的高門子弟?” 耳邊傳來了旁人的笑聲,陸晉垂眸不語。 “那自然是,站都站不下了吧?哈哈哈哈!” “據(jù)說公主還從外面帶了不少人回來,什么玉州的玉郎君,梧州的思賢公子,贛州的荀氏子弟……嘖嘖嘖,聽說今年玉州祭拜還圣元君的時(shí)候,在前面足足擺了一百零八個(gè)俊俏男子像,都是古今聞名的美男子,光是誰能登選入冊,玉州百姓都爭論了許久呢。” “公主是還圣元君轉(zhuǎn)世,公主所好自然是元君所好,哈哈哈?!?/br> 陸晉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旁人認(rèn)出了他,都閉上了嘴。 不僅是因?yàn)樗哪樕缓每?,也因?yàn)樗纳矸荨胫菔孔雨憰x,三年前殿試奪魁之后就頗得圣眷,如今正是御前的起居舍人。 雖然位卑,卻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車駕迤邐出了朱雀門,公主卻沒有直接回去松園。 輕車簡從,她帶著人去了還圣宮。 還圣宮里有個(gè)人她很感興趣——司徒堯的“未婚妻”卓嫵君。 第66章 公主請登基(九) 雨幕接天。 婢女的臉色比被雨水洗過的青石還還要難看。 “姑娘,今日的午食只有兩碗粟米?!?/br> 伏在案上抄書的女子聞言,筆下一頓,才說: “粟飯就粟飯吧,我記得上次五妹來還帶了些鹽漬的梅子,先用那個(gè)來下飯?!?/br> 婢女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心地看了屋外一眼,還是依言照做。 鹽梅子入口,配著春雨的泥濁氣,著實(shí)不能說是好吃,婢女吃了兩口,忍不住說: “姑娘,府里的錢已經(jīng)晚了一個(gè)月了?!?/br> 聞言,捧著碗專心吃飯的女子抬起了頭,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雨。 “等到明日你下山,把我抄的書送去換錢,湊出五百文給了還圣宮的管事,要是書不夠,去年的裘衣也穿不著了……索性也賣了吧?!?/br> “姑娘,山上風(fēng)涼,這才四月,萬一又冷了呢?再說,沒了裘衣,今年冬天再怎么辦?” 山窮水盡的一對主仆對坐著大眼瞪小眼。 “姑娘,要不就賣書吧?!?/br> “不行,賣抄本已經(jīng)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是賣原書,我怕我祖父半夜來找我?!?/br> “老相爺就算真的半夜來找您,就算是要算賬,也輪不到賣書這件事兒吧?他要是能早些來倒好了?!?/br> 身邊擺著實(shí)在粗糙的粟飯,穿著淡灰色襖子的女子忽然笑了。 “還是賣裘衣,裘衣能買新的,書卻難。白芍,你就不能盼著你家姑娘我一點(diǎn)兒好?說不定我今年冬天就從還圣宮出去了呢。” 可這話實(shí)在苦澀。 苦到女子只能笑,用笑來把苦給填了。 屋外,油傘上畫著茉莉,被雨潤得剔透。 傘下的女子抬頭看了一眼,對身旁的女官說: “讓還圣宮的廚房做些菜送來,再讓上下的管事過來,本宮年年往這兒送錢打醮,不是讓她們磋磨這些寄宿女子的?!?/br> 她的聲音很低,被雨聲遮掩得干凈。 “是?!?/br> 重紫撐著傘走了,留下了重青繼續(xù)給萬俟悠打著傘。 萬俟悠轉(zhuǎn)身,從重青將傘接了過來。 “公主?!?/br> “你別說話,讓我找找腔調(diào)?!?/br> ???公主又要玩什么? 重青瞪著眼,看著公主撫了下胸前,周身的氣質(zhì)就變了。 變得有點(diǎn)…… 重青低下了頭,不想評價(ji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