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9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玫瑰墨煙、羅織纏情網(wǎng)、午夜的吻別、可憐美人、七十年代富三代、吾凄~還君明珠篇、婀娜扶闕、山神崽崽在尋寶綜藝爆紅了、追愛、黑街帝王的情人
“這有什么不成的?!币粫r不成,那還有三四個月能學。本來家中人少事少,等到她嫁人,家里最要緊的就是阿爹的院子。 李金蟬一路回去,都像踩在云里。 豆角看她腳步浮著,還跑出來扶她:“怎么?jiejie腳又疼了?” 她搖搖頭:“不是。”她的腳放了大半年了,越走越穩(wěn)當。萬沒想到,姑娘會讓她當管事,“豆角,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作夢?” 豆角當真上手掐了她一下,李金蟬這才如夢初醒,這輩子再沒想過,她還能當管事。 人牙子來府里,阿寶也還要兩房人家,守大門和灶上的,都先把人領來。 兩邊人手也要交接,做飯還得看手藝如何,先讓灶上門房的帶一帶新來的人,看規(guī)矩看手腳,再看品性。 還有五個月呢,總得能出兩房得用的。 不能她出了門,家里就運轉(zhuǎn)不開,也不能煩著紅姨。 阿寶牢牢記著紅姨在她夢中那焦枯的臉色,她這些日子還盯著紅姨食補藥補,一天都不許斷。 一氣兒把兩件事都安排好了,就見紅姨笑瞇瞇看著她。 光看她辦事這么明白,倒不擔心她嫁進裴家支應不來,伸手摸摸阿寶的腦袋:“就算沒有教養(yǎng)嬤嬤,咱們也不怕?!?/br> “本來就不怕么?!卑毐ё〖t姨,“只要紅姨你好好吃飯好好喝藥,我就一點擔心都沒有?!?/br> 陶英紅又伸手擰她一下:“好好吃藥,是誰沒好好喝藥?把藥偷偷倒掉的?” 阿寶倏地看向戥子,戥子立時站起來,溜到外頭去了。 到了夜里,阿寶閑下來,這才有功夫想那個夢。 要是去問裴六郎,就得把衛(wèi)家齊王府和表哥說要娶她的事一起說了,阿寶心里搖頭,她張不開這嘴。 除了裴老六,她認識的最聰明的人就是薛先生了。 第二日阿寶上學,讀完書后她問:“先生,一個人要是夢里的事兒成真了?那是好還是壞呢?” 這些日子燕草幾人都忙得腳不沾地,阿寶便自己來讀書,反正就在宅中,幾步路而已。 薛先生正收拾書冊,聞言抬頭:“夢境成真?” “有些成真,有些又不成真?!逼┤鐗衾铮龥]拜薛先生為師,跟大妞一同上了幾天學而已,字都識得不多。 只是苦背女四書,沒學《詩三百》也沒學琴棋,那位夫子也不像薛先生,教她變通。 薛先生笑了:“難道是老莊之說?莊周夢蝶?” 阿寶還沒學到這些,這對她來說還太艱深,可既然她問起,薛先生便把自己所知說了一遍。 阿寶聽了個人夢見自己是蝴蝶,醒來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人還是蝴蝶的故事。 覺得是,又不是。 還聽了一肚子“知幻即離,離幻即覺”的話,越聽越不明白。 夜里她一面打結子,一面問戥子:“你說,夢里的事要是成真了,那是好還是壞?” 戥子鋪著床,把炭盆挪到外頭去,又拿了盞燈來,給她添點光亮:“嗯……那得看是好事兒還是壞事,最好是好事靈驗,壞事不靈驗?!?/br> “你倒想得美?!?/br> “你作了什么夢成真了?” 阿寶不言語,把水晶雁用軟布包起來,還擱到匣子里去,鉆進被子。 她的夢,除了與裴六郎相關的還能勉強算是好事外,譬如夢里紅姨說裴家是老天爺派來的救星,譬如結親事和添嫁妝。 可余下的沒一件是好事。 阿寶咬咬牙:“我夢里有的好有的壞,倒還真是好的靈了,壞的沒靈?!?/br> 戥子張大了嘴:“你不會是鬼上身了罷?不對,你不會是通神了罷!”就像外頭那些能請神上身的神婆,張嘴就能說出兩句過去未來。 “那你夢夢我,我有沒有找到家人?有沒有開香藥鋪?” “胡扯什么呢!”再沒讀幾本書,也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幸好沒去問裴老六,他們讀書人最忌諱這些了。 雖罵了戥子,阿寶心里也嘀咕起來。 難道她真的通神啦? 要真是通神,她想知道裴六郎干什么了?怎么她作了這么多夢,沒有一個夢中有裴六郎呢? 阿寶不僅沒夢見裴觀,反而又夢見了衛(wèi)三。 “怕什么,大不了我娶你。”衛(wèi)三見她震驚,撇了撇嘴,“怎么?跟我定親,總比嫁給那姓崔的鰥夫要強罷!” 夢境一變,就見衛(wèi)家張燈結彩,衛(wèi)三尚了公主,當了駙馬爺。 衛(wèi)三當了駙馬爺? 阿寶醒來,還沒回神呢。 衛(wèi)夫人沖上門來了,先找韓征,又找阿寶,攥住阿寶的胳膊:“阿寶,你知不知道,他哪兒去了?” 林家一家不明所以,還是韓征拉過阿寶,拉住衛(wèi)夫人:“衛(wèi)姨,你莫要慌慢慢說,究竟出了什么事兒,是三兒又不見了?” 衛(wèi)三離家,那是尋常事,十天半個月不回,也是有常有的。 嘴里這么說,眉頭卻皺著,阿寶都已經(jīng)定親了,衛(wèi)夫人這么問,真是好沒道理! 衛(wèi)夫人卻道:“他……他跑了!” 阿寶震住,衛(wèi)三不肯娶公主? 第84章 備嫁 嫁娶不須啼 懷愫 陶英紅一把拉過阿寶, 讓阿寶站到自己身后,隨即掛下臉來:“衛(wèi)jiejie好沒道理,再怎么也問不到我們阿寶頭上來?!?/br> 衛(wèi)三一個成年男子, 跑出去便跑出去了, 哪有因為自家兒子跑出門,就到別人家來拉著人家姑娘問的? 阿寶已經(jīng)跟裴家定了親, 這要是傳出去, 豈不是污了阿寶的名聲! 陶英紅說著一個眼色, 戥子立時把阿寶護住。 阿寶心中有諸多不解, 她還想知道衛(wèi)三到底怎么了,便被戥子跟燕草兩人, 一起拉出堂屋。 戥子氣得半死,一出屋門她便罵起來:“說的什么不著調(diào)的話!怎么好意思!” 阿寶卻顧不上生氣,她看戥子氣成這樣,縱派她去也打聽不出來什么來??戳搜垩嗖荩骸澳闳? 聽聽緣由?!?/br> 燕草應聲:“是?!?/br> 燕草返身回去, 戥子還在跺腳:“那衛(wèi)三就是個煩人精,沾著他便沒好事,衛(wèi)……也真是不著四六!” 想罵衛(wèi)夫人的,到底沒嚷出來, 要不是顧著與大妞的情分, 她還能罵得更難聽百倍。 陶英紅要不是看在這么多年的情誼,真要趕她出去,看阿寶走了,冷臉道:“我們阿寶已經(jīng)定了人家, 衛(wèi)jiejie嘴上可得積德, 別什么胡話都往外頭說。” “就算原來, 那也是你家三兒想跟咱家提親,咱們可沒應!”從頭到尾,阿寶就沒那個意思! 衛(wèi)夫人也知失禮,可她掩面哭道:“宮里……宮里派人來傳他……” 可衛(wèi)三只留下一封信,找不著人影。 來傳話的太監(jiān)拿了厚厚的紅封,還是一個字兒也不肯吐露,只是皮笑rou不笑道:“天大的好事,他沒福氣享啊。” 嚇得衛(wèi)家一家如驚弓之鳥,也不知兒子招惹了什么人。 看見衛(wèi)夫人痛哭,陶英紅也不生氣了,她性子良善,先想的是衛(wèi)三是不是犯了事兒,所以跑了,要不然怎么宮里來人尋他呢? “宮里?宮里怎會來人,你慢慢說。” 韓征一怔,自秋獵之后,衛(wèi)三確實行蹤神秘,偶爾會有小太監(jiān)來傳他,問他去干什么,他又不肯細說。 只說是件“麻煩的差事”。 看他的神色,時而好,時而壞。可瞧著又不像是惹了禍事的樣子,韓征便沒再細問。衛(wèi)三人雖懶些,可心里頭是清明的。 衛(wèi)夫人看向韓征:“三兒真的什么也沒告訴你?” 韓征搖頭:“衛(wèi)姨,他真要告訴我,出了這樣大的事,我不會替他瞞著。” “究竟宮里來人,找三兒干什么?”陶英紅問了,可衛(wèi)夫人死閉著口不說,只是哭哭啼啼走了。 走的時候拉著韓征:“他要是給你來信,你可千萬記著來告訴我一聲?!笨戳搜厶沼⒓t,想提一提阿寶,但看他們的臉色,到底也沒說出來。 陶英紅送走衛(wèi)夫人,這才去內(nèi)院看阿寶:“臨了她也沒說是什么事,沒頭沒腦的?!毙南码y安,既怕衛(wèi)三替衛(wèi)家惹了禍,更怕他惹的禍事會帶累阿寶。 紅姨來之前,燕草已經(jīng)來報過信了:“像是與宮里有關,旁的沒說。” 阿寶方才還未醒神,聽見這話,心中依著那夢境有了猜測。 她安慰紅姨:“再怎么也跟咱們無關,紅姨別為這個發(fā)愁了?!?/br> 陶英紅看阿寶沒為這事生憂,摟住她道:“是,他家再怎么也跟咱們不相干,你就好好備嫁,就要過年了,那幾雙鞋,你做成了沒有?” 那幾雙鞋子已經(jīng)做好了,阿寶不擅刺繡,都在裴三夫人鞋面上繡了幾朵云紋呢。 還是燕草說的:“料子是選得好,可這鞋面素了些?!?/br> 阿寶看平日里珠兒穿的鞋上也繡著花樣,她便挑了個意頭好,又容易繡的圖案,做好了擱在匣中。 趁著過年前,送到裴家去。 裴三夫人收著鞋子,剛拿起來便道:“這鞋底可真厚實?!弊詠砝C鞋底都薄,裴三夫人還沒來沒穿過那么厚的鞋。 陳mama拿過來一看便笑:“厚的好,厚的軟和,踩在雪上也不凍腳?!?/br> 裴三夫人哪里有要踩雪的日子,她上腳試了試,這鞋底雖厚實,可鞋卻輕便,再一細看,針腳密實。 就是這花樣子嘛,實在是尋常了些。 陳mama看裴三夫人摩挲繡花,趕緊道:“這線劈得細,樣子也都……繡出來了?!?/br> 裴三夫人嗔她一眼:“我哪會挑剔這些,她又不是打小學的,能有這樣子已經(jīng)難得了,再說了,咱們家還能少了針線上的人?” “把我的這雙收起來,這雙給觀哥兒送去?!迸岱蛉苏f著,又道:“山下的宅子可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