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dāng)?第102節(jié)
他們只是想要讓父親所說的一切,都變成精神病人的胡言亂語罷了。 只是為了這個。 只是—— 當(dāng)走入偏黑暗的地下車庫,林檎終于按捺不住一腔翻涌的情緒,狠狠一拳砸在了墻上! 他這一拳力道十足,震得墻皮簌簌下落。 而在這一拳的宣泄過后,他重新恢復(fù)了安靜溫馴的模樣,抬步走向了遠(yuǎn)處角落里停著的一輛車。 車窗緩緩搖了下來。 里面坐著的是凱南。 他自然是沒看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他帶著一臉公式化的微笑,滿意地打量著這個打算接替查理曼捧起來的媒體新寵:“嘉運,你好哇?!?/br> 林檎雖然成年后改了名,可那臉上的傷疤實在太好辨認(rèn)了。 凱南也是在和林檎打過交道后,才去調(diào)查了他的過往。 林檎并沒有隱瞞自己的過去。 他的父親也并不會影響他報考警校。 其一,他是收養(yǎng)的,不必?fù)?dān)心“精神疾病”會遺傳。 其二,他是被精心打造出的受害者,誰又能攔著他報考警校,除暴安良呢? 不過凱南不在乎他的身份。 在他看來,林檎當(dāng)時只有14歲,未必懂得什么事情。 就算懂得,那又怎樣? 林青卓只是他的養(yǎng)父,給他提供的物質(zhì)條件不過爾爾。 自己能扶他上位,就是他的貴人,是再生父母,比起林青卓,他能給他更多。 小孩才講是非,大人只論利益。 果然,林檎溫和地同他打招呼,態(tài)度可謂是毫無芥蒂、無可挑剔:“凱南叔叔,你好?!?/br> 凱南主動替他打開了車門:“來吧,我們來商量一下,怎么把這個案子,給它‘圓’出一個好結(jié)果來?!?/br> …… 寧灼回到監(jiān)牢時,林檎的水果已經(jīng)送了過來。 現(xiàn)在的監(jiān)獄里的一切違禁品都被沒收,沒辦法削,單飛白就水洗出了兩只漂亮的大蘋果,擺在那里,等寧灼回來。 寧灼對自己的口腹之欲向來是格外節(jié)制。 不過,他看單飛白那樣挑食,偶爾吃點喜歡的東西時流露出的滿足感,看著還挺讓人舒心。 他把兩個蘋果一齊推給單飛白:“我不吃。胃不好。” 單飛白倒也不推辭,拿起其中一個,咔嚓咔嚓地咬了起來。 寧灼望著單飛白,頓了片刻,問他:“你怎么看復(fù)仇這種事?” 單飛白咬著一片蘋果:“???” 寧灼:“假如,有的人親人被殺,如果不肯放下,那么復(fù)仇就永無休止。你覺得放下好,還是不放下好?” 單飛白不假思索地答:“為什么是我來考慮這個問題?等我殺了我仇人的親人,然后讓我的仇人來放下這個仇恨就好了呀。他不能放下的話那扯什么淡呢?!?/br> 寧灼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蘋果喂得還算值。 “蘋果真好吃。” 單飛白速度飛快地啃干凈了一整只蘋果,擦了擦嘴,下了句評語。 隨即,他用帶著一點蘋果香的嘴唇,在寧灼頰邊干凈利落地親了一下:“謝謝寧哥!” 第66章 (一)燎原 被單飛白親吻的地方, 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寧灼愣了片刻,一把伸手抓住了單飛白的領(lǐng)子,把他拖到了自己身前。 下一步, 寧灼有些為難了。 因為他分不清這一記親吻究竟代表著什么。 單飛白倒是滿眼無辜, 語調(diào)活潑道:“怎么了?” 見寧灼目色不善, 單飛白馬上改換策略,帶著一點得意的笑顏, 狡辯道:“我們家隔壁住的都是原歐洲人。他們最喜歡……” 寧灼在審視間,毫無預(yù)兆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寧灼的嘴唇和他的皮膚一樣,冰雪似的冷。 就這樣貼上了帶有一點蘋果汁液的唇畔, 讓單飛白手臂肌rou陡然一緊, 輕輕“嗯”了一聲, 一張英俊年輕的面孔騰地一下燒起來了。 他微微張開了嘴, 探出帶有蘋果新鮮溫?zé)釟庀⒌纳嗉?,偷偷舔了他一下?/br> 寧灼的親吻并沒有什么技術(shù)和感情可言,只是下意識不肯在這個作對慣了的人面前由得他予取予求。 單飛白的唇舌是統(tǒng)一的熱, 是而他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小動作。 結(jié)束了這個兇狠而毫無旖旎的吻,寧灼松開唇,挑釁一樣地看著單飛白:“下城區(qū)來的, 有樣學(xué)樣,你們上城區(qū)人的味道也不怎么樣?!?/br> 他不知道, 自己此時在單飛白眼里是怎么一番光景。 寧灼臉上難得有這樣豐沛的血色,眼睛里閃著掠奪和不服輸?shù)摹⒁靶缘墓?,嘴唇卻看上去格外柔軟水潤——那是剛才自己留下的一點痕跡。 他們彼此對視了。 過去, 他們像這樣目光相碰, 往往意味著一場蓄謀已久的正面沖突即將爆發(fā)。 他們向來是這樣,就像是兩團(tuán)性情暴烈、屬性相斥的烈火, 只要碰面,就必然要互相侵略,互相爭奪。 理由? 很簡單,他們立場相對。 有些人花錢,短暫地收買了他們的忠心、武力和兇蠻,讓他們?nèi)Ω侗舜恕?/br> 他們是兩把合用的武器,對那些腰纏萬貫的人來說,死了誰都不心疼。 當(dāng)然,寧灼和單飛白任意一方都完全可以退避,可以拒單。 銀槌市有2000多平方公里,想要不見到對方,有很多種辦法。 可他們每次都會不約而同地接下那一看就意味著危險和挑戰(zhàn)的單子。 事實是,他們在每次較量前,都在盤算,這次是誰能贏,是誰能占上風(fēng)。 那蓬勃洶涌、無窮無盡宛如浪潮一般的攻擊性、征伐欲,宛如草原上獵獵的狂風(fēng),推動著他們,非要把對方熊熊地?zé)鲆簧淼膫豢伞?/br> 他們說不清這攻擊性的具體來源。 因為他們之間,誰虧欠了誰,早就算不清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心志相同,目標(biāo)一致,所以仿佛共同遺忘了過去針鋒相對的那些時日。 這一對視,他們骨子里蠢蠢欲動的攻伐之欲再度蘇醒。 他們毫無預(yù)兆地開始了一場近身格斗。 只是,因為單飛白開了個奇怪的頭,這次的互相攻擊隱隱變了味道。 寧灼無心要致單飛白于死地,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他,于是將滿腦子的殺人技暫時按捺了下去。 這樣一來,兩個人是真正勢均力敵起來了。 單飛白的格斗技巧脫胎于寧灼,對寧灼當(dāng)然是了解的。 他不如寧灼兇蠻凌厲,但勝在力氣不小,加上體型優(yōu)勢,倒是你來我往,互有勝負(fù)。 寧灼自然不會放他好過,用鎖絞讓他陷入了半窒息狀態(tài)。 但單飛白會耍賴一樣地去咬、去親、去舔?qū)幾频那靶兀灰懿涣说芈运砷_些,他就馬上抓準(zhǔn)時機,用手肘去敲寧灼的肋骨,一擊不得,馬上撤手,順便將寧灼偏于單薄的身軀抱鎖在懷里,用雙腿去交盤住他的膝關(guān)節(jié),死死絆住他,一手掐住他的腰,律動著上下摩挲。 他們的骨骼、肌rou頻繁碰觸在一起,帶著讓人心悸的熱度。 一場小型的戰(zhàn)役下來,兩邊都掛了彩。 只是這“彩”掛得格外微妙。 寧灼用牙齒咬破了單飛白的嘴唇和脖子,單飛白將他的前胸咬出了兩個圓圓的牙印,順便將寧灼最敏感的腰摸得guntang發(fā)燒。 監(jiān)獄的暖氣開得尚足,滾在地上的二人額頭都浮出了一層細(xì)碎的薄汗。 單飛白從他身上撐起半個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寧灼不喜歡這樣,一個側(cè)壓,將上下倒置了過來。 單飛白并不在意,又?jǐn)堊∷牟弊?,照他的下巴輕啄了一口。 寧灼眉毛一挑,剛要把這特殊的攻擊游戲持續(xù)下去,就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的熱度。 單飛白也察覺到不妙,原本還帶了點小得意的表情頓時垮了。 他不用費力低頭,就能看到,自己確確實實起了反應(yīng)。 寧灼經(jīng)歷過一次,也算是有了經(jīng)驗。 這回,他不急不惱,只是調(diào)侃:“上次是我的背,這次是我的肚子。你就這么喜歡頂我?” 單飛白不吭聲,窘住了。 寧灼從下掐住他的脖子,并不使力,半認(rèn)真半嘲弄道:“小強jian犯的料。是不是應(yīng)該閹了你啊?!?/br> 單飛白到底還是年輕,直推他的肩膀,似乎是羞惱了:“快讓我起來?!?/br> 他想起,寧灼偏偏不讓他起。 他心情頗佳地彈了他一下:“說你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