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見個人
夜色濃得像墨。 窈娘攏著狐氅,到了宮門旁,唯恐被林墨看出什么來。一句話也沒跟他說,便直接叫車夫回府。 回到府中,腿間還粘連著黏膩的yin汁。 窈娘洗了又洗,卻洗不掉陳用吉手指貼在她肌膚上的觸感。 她一夜不曾安睡。 不知道是不是陳用吉那一番話起了作用。 窈娘想起那天她去找林墨要簪子時,她略微有些古怪的神情。 她越發(fā)的不安,卻努力安慰自己,不過是她多想了。 林稼將她救出,處處對她細(xì)心體貼,都是因為他愛慕她,真正當(dāng)她是他的妻子。 一直到了清晨,窈娘方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 夢中她回到了初見林稼那日,她在園中撞見他,一身朝服凈凈亭亭,好似園中秀荷。 她求他救她。 他先是拒絕,然后才忽然改口,說要幫她。 他為什么會先拒絕,又為什么會改口呢? 睡夢中,一身赤羅色朝服的閣臣從御花園另一側(cè)看過來,眼眸清透而冷靜。他看著她被陳用吉裹挾進(jìn)懷中,看著陳用吉威脅她,然后他開口······ 窈娘蜷縮著身子,額角滲出冷汗。 有人把手搭在她額上,她一下驚醒,狠狠拍開了那人的手。 “別碰我!” “是我,窈娘” 青衫男子坐在床榻旁,皺眉,眼中掠過擔(dān)憂。 “怎么了,做噩夢了,還是今日在宮中,你又遇到了他?” 窈娘下意識心虛,慌忙搖頭,貼進(jìn)林稼懷中。 他眼下青黑,應(yīng)該是在宮中待到天明才回來的。 “我沒有碰見他,只是做了個噩夢······” 她咬唇,又想起陳用吉伏在胸前吃她乳兒是身體涌起的酥麻。狠狠咬唇,幾乎將唇瓣咬得出了血。 “那我抱著你睡,便不會做噩夢了?!?/br> 林稼聲音清朗,溫柔醇和。窈娘眼中隱約有淚意,悶悶點頭。林稼便擁著她上了床榻。 “你不問我,我做了什么夢嗎?” 窈娘忘不了夢中他的眼睛。 “嗯,那你做了什么夢?” 林稼似是困倦,沉沉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側(cè)。 他松松環(huán)著她的腰身,將她攏在懷中。 窈娘心中一軟。 “沒什么···對了,那天北山上的賊人,后來一點線索都沒查出來嗎?” 林稼撫了撫她的鬢發(fā),聲音帶著nongnong倦意:“沒有。背后的人下手太絕。你怎么想起問這個···放心,只要乖乖待在府中,便沒有人能傷得了你?!?/br> 窈娘低低嗯了一聲,努力什么都不去想。不久之后,她呼吸沉緩,已然沉沉睡了過去。 林稼睜眼,眼眸中清明一片,哪有半點困倦之意。他扯開窈娘拉著他衣衫的手,小心放在她腰側(cè)。 林稼起身出了屋。 屋外,林墨抱著劍,仍然守在院門處。 林稼召他過來,低聲道:“那伙山匪,處理的干凈嗎?每一個都是你親手?jǐn)貧⒌???/br> 林墨眸光閃了閃,下意識挺直脊梁。 “是?!?/br> 林稼沉吟,“叫宮里的人去打探一下,夫人今日有沒有撞見陳用吉?!?/br> 林墨垂頭,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林稼重新回到房中,見床榻上的女子睡得正沉,想了想,還是褪去衣衫,重新將她攬在懷中。 女子發(fā)上幽香隱約傳來,他低頭,嗅著她發(fā)香,手輕輕環(huán)在她腰上。 夢中人似是驚覺,身子顫動一下。 他皺眉在她額上啄了一下,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 * 壽陽生辰之后,窈娘一直提心吊膽,生怕什么時候陳用吉便突然出現(xiàn),將她擄走。 但她等了幾日,最后只等來他規(guī)規(guī)矩矩送來一封拜帖,邀她到望春樓與他敘話。 或許是湊巧,或許是陳用吉算計好了的。那日內(nèi)閣事務(wù)繁忙,林相和林稼忙著去內(nèi)閣與諸位閣臣商議政務(wù)。相府中便只有窈娘一個正經(jīng)主人。 她將陳用吉送來的拜帖捏得褶皺,最后叫人備了馬車。 望春樓是京中最大的酒樓。樓外車馬喧囂,人聲滾滾。 窈娘叫人將馬車停在僻靜處,只身下了馬車,便要往樓里去。 長街那頭卻有輛灰布馬車馳來,恰巧停在她身前。 車夫垂頭:“姑娘請上車。” 窈娘警覺后退,里頭的人卻掀起灰布車簾,露出半張冷峻的面龐。 陳用吉道:“上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不是說好了在望春樓·······” “叫你上來便上來,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同乘一駕馬車。當(dāng)我會吃了你不成?” 陳用吉似笑非笑,窈娘咬唇,“不說清楚,我不跟著你走。” 陳用吉垂眸,似是嘆氣。 “詔獄。跟我去見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