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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針對我 第42節(jié)

    現(xiàn)在這個鈴聲經(jīng)久不衰地響了這么久,除了工作范疇,還有可能是緊急情況。

    他看了她一眼,抬手抹去她唇間的水漬,另一只手接通了電話。

    “你好,管一隊江須昂?!?/br>
    那邊嗡嗡的,說了很長一段話,覃緩眼睜睜看見,江須昂神情淡了下來,目光在此刻變得嚴肅而冷漠。

    覃緩有預(yù)感,發(fā)生了重大事件。

    五秒后江須昂掛斷電話,他轉(zhuǎn)身走向別墅門口,密碼鎖在夜晚散發(fā)出幽幽的綠光。

    鎖有防盜功能,一旦非法入侵便會全屋警報,江須昂無比熟悉地掀開密碼鎖,一頓cao作后,很快報警聲響起來。

    覃緩嚇了一跳,他抬臂捂住了她的雙耳。

    全屋所有的燈亮了,隊員們仿佛也有預(yù)感,動作很快,齊刷刷地站在二樓處。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江須昂平淡而冷靜地說:“管二隊出現(xiàn)管道泄露爆炸事故,需要我們支援。全體整理集合,五分鐘后出發(fā)前往現(xiàn)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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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故是事業(yè)線的一部分罷了,大家不要擔(dān)心。今晚凌晨應(yīng)該還有一更哦。

    第三十章

    事故發(fā)生在霍原一行人從馬場離開后不久, 一群人郁郁寡歡心中有鬼,隨便在山上找了個地方吃飯喝酒。

    雖然吃得并不如意。

    發(fā)生異響的時候大家喝得有點兒高了,白色襯衣的男人心生不滿, 舉著杯子對霍原說:“隊長, 虧的我為你說話, 你整個過程一聲不吭, 做得忒不厚道了。”

    霍原心里難受,低聲頹敗道:“抱歉?!?/br>
    異響離了一座山,沒有想象中清晰,幾人又在飯店里, 鬧哄哄的不以為然,還以為是誰不守規(guī)矩放煙花彈。

    五分鐘后霍原便接到隊上傳來的消息——但他聽到消息的那一刻, 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臉色驀地煞白,所有的酒精蕩然無存。

    -

    男人收拾動作很快, 覃緩為了跟著眾人的步伐,所有行李丟在了別墅里, 只換了最簡單的便衣。

    江須昂早已坐在越野車副駕駛上,漆黑沉穩(wěn)的大車在田野間丟出一道漂亮的擺尾,朝著別墅門口駛來。

    車燈刺眼, 覃緩正準備拉開副駕駛, 江須昂隔空對著她說:“去坐薛宇的車?!?/br>
    覃緩原地一愣,江須昂隱蔽在黑暗中, 光線將他的瞳孔映得幽暗深邃:“附近有居民需要有序疏散, 拜托你了。”

    說話間, 老黃搶過她的門把手, 坐進了副駕駛:“快去, 時間不等人。”

    薛宇在另一輛車上叫她名字,語氣不耐煩。

    覃緩的心臟在此刻慌了起來,但她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江須昂一定要去,而他一定不會帶她去。

    她丟下一句“注意安全”,轉(zhuǎn)身走進了薛宇的后座。

    江須昂轟動發(fā)動機,越野車如一匹野馬一般快速穿梭在田野道路中。

    江須昂老黃大蛇陸波一車,三個男人直接在車中換起了工服,江須昂認真看著眼前的路,沒有朝后面的車輛遞去半分眼神。

    陸波有些擔(dān)心:“我想起來自己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了,當(dāng)時差點哭出來,緩緩一個女孩子不會有什么心理陰影吧?”

    老黃嘆了口氣:“我也有點擔(dān)心?!?/br>
    江須昂一路油門,只在這個時候插了句嘴:“她可以的。”

    她遠比,大家想象中堅強和厲害。

    -

    出行兩個小時的車程,江須昂和薛宇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道路太爛,車速太快,覃緩?fù)砩嫌趾攘司?,胃里難受得想吐。

    但她知道沒有給她吐和不舒服的時間,姑娘秀氣的指尖緊緊地抓在扶手上,生生忍到了現(xiàn)場。

    “意外爆炸,原因目前無法確定。值班人員發(fā)現(xiàn)不及時,空氣中已經(jīng)到達爆炸極限?!毖τ铌P(guān)閉車門,“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引導(dǎo)周圍居民疏散,設(shè)置警戒范圍,避免二次爆炸?!?/br>
    覃緩和小八已快速將工鞋穿好,她跟著在薛宇后面,問道:“那江隊呢?”

    “江隊和老黃他們自然是深入了事故中央。”

    覃緩沉默,內(nèi)心卻心驚rou跳。就在這時,又是轟的一聲,這次的爆炸聲比之前在度假村近了無數(shù)倍,振聾發(fā)聵。

    覃緩尖叫一聲,火光將她的臉照得慘白。

    “他們會不會出事?!”

    薛宇快速走著,誠實地說:“不知道?!?/br>
    覃緩的心臟被重重地揪在一起,爬山的步子猛地踉蹌一下。

    小八扶住了她,鎮(zhèn)定下同樣藏著驚慌失措。

    “不要慌?!毖τ羁粗鴥扇苏f,“你們要知道,你們是專業(yè)人士,來的時候?qū)W習(xí)過應(yīng)急搶險工作,如果你們都慌了,周圍的居民怎么辦?”

    好,不慌,江須昂走之前對她說過,拜托她了。

    覃緩緊緊按捺住一次快過一次的心跳,腦海開始回憶那些學(xué)過的知識。

    管二隊的現(xiàn)場很亂,周圍的居民被嚇得夠嗆,即使覃緩等人一再強調(diào)目前無人受傷大家有序撤離,村民滿臉依舊寫滿了驚恐。

    “朝著這個方向跑!”

    覃緩?fù)蟻砭渚€,將人員朝安全的方向疏導(dǎo),一邊疏導(dǎo)還得一邊安慰,因為總有慌亂的居民會鬧事。

    有個男孩子哭得很兇,跑到一半的路程鬧著回去,說自己有東西忘了拿。

    “不可以,”覃緩大聲說,“回去太危險了!”

    “我要拿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忘記了??!”小孩奮力掙脫者,拼命朝原來家中位置跑去,覃緩一把抓住他,卻在和男孩兒的拉扯中,覺得整個胳膊都要被扭壞了。

    “你讓他回去,求求你的這位漂亮老師,”長得像小孩兒監(jiān)護人的一位年長的女人憂心忡忡地對覃緩說,“拿東西真的很重要,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br>
    覃緩一怔,猶豫了。

    小孩抓住這個空檔,使勁兒掙脫她的手腕,奮力朝家里的方向跑去。

    男孩家中位于上坡,已然超過警戒線,偏偏監(jiān)護人拽住了覃緩的手臂,仿佛怕她耽誤了男孩的行動。

    “他沒有防護措施,很危險的,你放開我?!瘪徣套∈滞蟮奶弁?,認真對監(jiān)護人說。

    但面前的女人卻將她的話當(dāng)做空氣:“這個東西真的很重要,求求你,你們……”

    “你這叫做妨礙公務(wù),這個大姐,請你放開我,”覃緩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指尖,“否則后果誰也承擔(dān)不起?!?/br>
    覃緩指尖生疼,但她沒有放在心上,朝著遠處的小八喊了一聲,小八和薛宇同時朝她看來,前者心神領(lǐng)會,立刻跑來幫她牽制住前面的女人。

    說是遲那時快,覃緩轉(zhuǎn)身抓住一個氧氣面罩朝男孩的方向跑去。

    天然氣密度比空氣輕,泄露后上坡空氣稀薄,靠近爆炸區(qū)域,煙塵很大。男孩回到家翻找一陣很快感覺呼吸困難,等終于找到想要的東西時,男孩已喪失力氣癱軟在地。

    這時一只手扶了他一把,年輕的姑娘抬著柔弱的胳膊,將氧氣面罩扣在了他臉上。

    霎時間,呼吸順暢,男孩漲紅著臉,胸腔上下劇烈起伏。

    覃緩說:“能站起來嗎?”

    男孩兒呆滯在原地,手里拽著一個紅色的畫本。

    覃緩低頭看去,目光泛著恨鐵不成鋼的紅。她費力將男孩抱起來,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又是一次不算輕的爆炸。

    覃緩一個沒站穩(wěn),和男孩同時重重摔倒在地。

    渾身傳來鉆心的疼痛,頭暈?zāi)垦6Q一片,她此刻身在其中,不知為何產(chǎn)生了一種也許會死在這里的錯覺。

    直到男孩子弱小的指尖敲打在她身上,覃緩晃了晃腦袋,在面罩中劇烈的喘息中。

    她不可以在這里倒下。

    她覃緩,其他的優(yōu)點沒有,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堅持,永不言敗。

    江須昂還在外面等她。

    兩人才剛剛接了吻,他還沒有承認她的身份,他還沒有告訴她——他既然親了她,那她是不是比他那個所謂的初戀更重要?

    覃緩站了起來。

    男孩兒一直在旁邊哭泣,她聽得心煩,但不妨礙邁出奔跑的腿,等她終于和小孩回到警戒線外,男孩拿著紅色的畫本撲在監(jiān)護女人的懷中,覃緩踉蹌幾步,薛宇忽然上前,飛快地接住了她。

    “你他媽個蠢女人知不知道剛才自己在干什么?”

    “以為自己是英雄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去鬼門關(guān)滾了一圈!”

    “我艸我就知道你這個關(guān)系戶不能留在……”

    薛宇罵人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女人原本秀氣而精致的美甲,因為剛才一系列意外,折斷外翻了三根。

    十指連心,血rou模糊,但她卻仿佛沒感覺到疼痛,將氧氣面罩取下來,朝他笑了笑。

    他想到了第一次見覃緩的場景,渾身充斥著嬌滴滴的氣質(zhì),與臟亂和貧苦的現(xiàn)場格格不入。

    薛宇一直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從小成績優(yōu)異最是看不慣靠著家境的關(guān)系戶,薛檸這么喜歡江隊長,他也只是對薛檸說:“你好好學(xué)習(xí),靠自己的本事考進來和他一起工作?!?/br>
    “我可以在情感上幫你試探和詢問,但我不會幫你進公司來。”

    所以第一次知道覃緩這個人時,他是非常非常討厭的。

    小公主就該活在金絲籠中,被蜜糖浸泡著,來體驗什么生活?搶了他meimei的名額不說,還會給隊里添亂。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覃緩堅持下來了,甚至做得還不錯。

    她會冷漠地奚落他,也不在意他的討厭,她脾氣不算好,卻十分討人喜歡。她很有錢,但卻一點兒也不高傲。

    那雙手,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此刻卻血跡斑斑,布滿灰塵。

    薛宇愣愣地看著她,與她對視時,看見了她瞳孔的澄澈。

    他忽然就屏住了呼吸,周圍的喧鬧仿佛成為了背景。

    好半晌,她才意識到指甲疼得要死,眼眶頓時盛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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