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帶著幼弟出嫁后 第49節(jié)
“既然這東西北邊沒有,那?你就把這一整篼都帶上,讓它?慢慢熟,起?碼能頂上一個月呢,再說了,就算你們自己吃不了,拿去送給左鄰右舍,也算是吃個新鮮不是?” 于是,到了最后?,那?一大篼芭蕉雖然沒被?全都帶上,但他們帶的也頗有一定重量。 邵振洲把芭蕉放在弟弟當初過來時帶的一個超大的帆布旅行包里,再用他帶回來的背包繩“三橫壓兩豎”地打成背包,幾十斤負重在身,走起?路來,依舊虎虎生風。 * 這年月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散養(yǎng),部?隊家屬院里的孩子更是如此。 尤其是男孩子們,不但好奇心盛,還?慣愛湊熱鬧,這不,他們昨天剛給夏居南辦理好入學?手續(xù)回來,正?在附近你追我打的幾個調(diào)皮鬼,眼睛就咕嚕嚕地瞟了過來,下一秒,便嘰嘰喳喳地圍了上來。 “叔叔,你們是新搬來的嗎?” “我聽我爸說過,你們是不是這排的最后?一家?” 夏居雪姐弟倆都是面善溫和的,邵振洲也不是個嚇人的黑面孔,所?以,他們家里很快便麻雀噪林般熱鬧起?來,一群小屁孩這里看看,那?里瞧瞧,熱鬧得?緊,就連坐在嬰兒車里的邵淮勛看到如此情景,也咿咿呀呀地開心笑個不停。 夏居雪心情好,便把已經(jīng)熟了的芭蕉給他們每人分了一個,末了,在他們開開心心心滿意足地要回家時,又把沒熟的給他們一人分了倆,當然,必要的囑咐也是有的。 “這些芭蕉,還?沒有完全熟透,現(xiàn)?在吃會澀口,所?以,你們拿回去后?還?要再放幾天,等到青色的皮變成灰黃色了,才可以吃,記住了沒有?” 得?了吃的,一干小屁孩興高采烈的,往日里的皮小子全都變成了乖乖崽,紛紛乖巧地點?頭表示記住了,但是一轉(zhuǎn)頭,美食當前,自然有那?嘴饞的就等不住了,許小軍就是如此。 高嬸子彪悍地罵完兒子,給了他一個華麗麗的白?眼后?,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紹,說他們家就住在前面一排,丈夫是后?勤處的戰(zhàn)勤參謀,跟著,又感謝了一番夏居雪,最后?,才炒黃豆一樣,噼里啪啦地向夏居雪二?人數(shù)落起?自家熊兒子來。 “別看他現(xiàn)?在這副哭昂昂的委屈模樣,平時皮得?很,在幼兒園跟人打架,偏還?打輸了,回到家被?他老子知道了,又是一頓嫌棄,他就鬧脾氣,說不去幼兒園了,不去就不去唄,反正?去那?里也是跟人打架,三天兩頭不是褲子磨破就是衣服扯爛,不去了,還?能給老娘省錢省事呢!” “昨天,厚著臉皮在你這里又吃又拿的,回去時歪咧著嘴巴,笑得?眉眼鼻子都擠一堆兒了,跟我顯擺,說這叫什么芭蕉,晚上睡覺都抱在懷里。他爸不在,老娘也懶得?管他,愛如何如何,這不,剛剛又饞貓上身,自己把這芭蕉剝來吃了?!?/br> “剛吃了一口,就說味道有些澀,嘴巴麻麻的,不像昨天吃的又香又甜,我一問,他這才想起?來,說你昨天好像說了,這果子還?沒熟,要熟了才能吃,我就隨口問他,是不是要蒸熟啊,他就點?頭了,哪想到我蒸好后?他一嘗,皺著眉頭說更難吃了,還?把老娘給怪上了……” 高嬸子說完,忍不住又剜了熊兒子一眼,許小軍被?他老媽揭了老底,倒是沒好意思再嚎啕大哭了,但眼淚是收住了,嘴巴卻?還?撅著,眼睫毛撲扇撲扇的,一副可憐沒人愛的小模樣。 夏居雪又是好笑又是無語,她摸了摸許小軍的小腦袋,“阿姨昨天不是告訴你們,這芭蕉還?要再放上幾天,等它?外面的青皮變成了灰青色,才能吃嗎?” 許小軍一臉的心虛,聲音小小的:“我,我以前吃過生的青菜葉子,也是嘴巴麻麻的,澀澀的,我就想,青菜葉子也是生的不好吃,煮熟了就好吃了,我以為那?個芭蕉,也是一樣的?!?/br> 夏居雪:好吧,你倒是挺會舉一反三的,這探索精神也不錯,就是沒“舉”對…… 這一出讓人捧腹的小插曲,最終以夏居雪又送了許小軍兩個青皮芭蕉作為結(jié)束,全程看了一場笑話的周玉英,也忍不住捧著肚子笑得?開懷。 “這芭蕉我以前也沒見過,但也知道這果子不能蒸來吃啊,這母子倆都是一個樣,哈哈哈!” 夏居雪雖是含笑聽著,內(nèi)心里缺有些復雜。 就今天這個情況來看,也不枉邵振洲這一路上辛苦背過來,難怪,莫海杰甘愿冒著大風險,也要搞“投機倒把”,他要是有本事,把他們當?shù)夭恢靛X的芭蕉運到北方來,說不定還?真能大賺一筆…… * 機關(guān)和基層的一個明顯不同,就是干部?們只要不是下連隊或是出任務,基本上每天都能回家吃住,周末還?能有空溜溜娃,如今的邵振洲,就是享受的這種待遇。 又到中午飯點?時間,隨著家屬院叮鈴哐啷的鍋碗瓢盆交響曲的結(jié)束,最后?一縷煙霧也消散在風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墻之隔的部?隊大院,戰(zhàn)士們嘹亮的飯前一支歌。 “我參加解放軍穿上綠軍裝,我走進紅色學???钙?革命槍……” 而就在戰(zhàn)士們雄赳赳氣昂昂的歌聲直沖云霄時,邵振洲也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家,看著正?忙著擺碗筷的夏居雪和小舅子,邵振洲不由勾了勾唇角。 家國兩不誤,很好。 吃飯時間,也是相?互間閑聊話家常,培養(yǎng)感情的時間,夏居雪自然而然地就談起?了今早這番趣事,聽得?邵振洲和夏居南也不禁莞爾。 夏居南也道:“我也聽正?鵬說了這邊的好些果子,杏子,山楂,我們那?邊也都沒有,要是哪天這里也能種上我們那?邊的水果,我們那?里也能種上這邊的水果,就好了?!?/br> 夏居雪點?頭,表示同意。 邵振洲想起?月灣隊的烤煙產(chǎn)業(yè),那?幾乎算是夏居雪幫著隊里從無到有撐起?來的,他笑著看向夏居雪。 “你不會是想要嘗試吧?” 夏居雪心道,她還?真是挺想的,不過,卻?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也知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的道理,每種水果都有自己的生長習性,盲目種植,即便果子長出來了,產(chǎn)量和品質(zhì)也都不會好,而且,就目前我的水平,在果樹種植這方面就是半桶水?!?/br> 不過,話雖如此,心底里的那?個念頭,卻?是莫名地越發(fā)激烈起?來,她甩了甩腦袋,暫時把這件事情拋開,問起?弟弟在學?校的情況來。 弟弟今年11歲了,讀五年級,再過幾個月,就要考初中了,雖然以當前村小學?的教?育情況來看,他對弟弟的成績有信心,但畢竟剛轉(zhuǎn)學?,她還?是擔心他是否會不適應。 聽到問話,夏居南臉上放光。 “老師挺好的,數(shù)學?老師是本地人,雖然口音很重,但仔細聽聽也能聽得?懂,語文老師也是個知青,說是從京北來的呢,不過,只是個代課老師,以前的老師要生孩子了,他就過來代課,正?鵬告訴我,他聽同學?們說,秦老師差不多把全校所?有老師的課都代過了一遍,什么都懂……” 看著弟弟臉上愉快的神情,夏居雪放心了,不過,弟弟這邊她是放心了,自己心里隱隱升起?的那?個想法,卻?像布袋里的錐子似的,時不時就要冒出來戳她一下,直到入睡前,都還?在她腦子里盤旋。 “還?在想著芭蕉的事?” 在廚房隨意沖了盆冷水的邵振洲一進來,就看到了床頭柜上那?本《果樹栽培》,不由挑了挑眉。 夏居雪點?點?頭,神情有些怏怏得?:“我以前沒具體研究過果樹種植,就想找找看書里有沒有南樹北種方面的技術(shù)介紹,不過可惜的是,什么都沒有。” 邵振洲想到媳婦的興趣愛好,頗為貼心地道: “你之前不是還?跟振國說,讓他們努力鉆研科學?,你要是想嘗試,就試吧,家屬地里荒地多的是,找塊地做試驗地不難,至于香蕉苗,我明天問問,看看最近有沒有哪個老鄉(xiāng)回去探親的,讓他幫忙捎幾株過來,應該不成問題。 夏居雪高興了:“真的,那?我就真試了?其實我想,既然通過陽畦,可以實現(xiàn)?在零下20度的氣溫里育苗,那?我建個棚子,冬天的時候搞好保溫,平時搞好種養(yǎng)護理和防蟲護理,說不定可以長出來呢,你說是不是?” “對,我還?記得?之前你要說服隊里人種烤煙時說過,既然大寨人能在七溝八梁一面坡上創(chuàng)奇跡、奪高產(chǎn),北山人(浙*東塘公社北山大隊,70年代模范大隊之一)當年也能打破多年來在千米高山上只種一熟中稻的習慣,大膽改種早稻,試種晚稻,經(jīng)過四?年,終于成功地把一季稻變成了雙季稻?!?/br> 邵振洲認真地看著夏居雪,鼓勵她道:“所?以,如果你想,就去嘗試,北山大隊能試驗上四?五年,你也可以,我們兒子還?等著你這個親媽給他種出口糧來呢!再說了,就算最后?結(jié)不成果,芭蕉樹還?能拿給炊事班喂豬嘛,” 夏居雪聽著他前面鼓勵的話還?挺感動開心的,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臭男人說著說著,居然還?有這最后?一句等著她,她立馬不高興地扁下嘴來,甩給他一個眼刀子。 “邵振洲,我還?沒開始種呢,你就給我潑冷水,之前還?說支持我呢,有你這么支持的嗎?” 邵振洲笑得?胸膛震顫,他俯下身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笑道:“我這不是怕你壓力太大,給你打打預防針嘛!” 話是這么說,可看著白?日里溫柔恬靜的媳婦兒,又被?逗得?杏眼圓瞪明媚鮮活,心里卻?是暗樂得?不行,不由又想起?了臨下班前去衛(wèi)生隊拿的那?盒東西。 咳,因著憐惜媳婦晚上要起?夜給臭小子喂口糧,外加路上辛苦,他已經(jīng)前前后?后?有一個星期沒碰媳婦兒了,今晚,已經(jīng)算是他忍耐的局限了…… 他的目光,不由地又朝床頭柜的左邊抽屜瞥了一眼,話說,那?玩意兒,他還?沒用過呢,也不知道什么感覺,要不是暫時不想再辛苦媳婦生孩子…… 第76章 支持她的理想 邵振洲走過去, 坐在床頭,溫存地摟著夏居雪的肩頭。 “夫妻之間,原本就是?要互相支持, 互相鼓勵,共同進步,之前?你們還沒有隨軍, 家里家外的,千斤重擔都需要你一個人來扛, 我就是?想搭把?手?, 也無能為力?!?/br> “現(xiàn)在, 我們一家人好容易團圓了, 哪能還什么事情都要你一個人想辦法, 那我這個丈夫, 豈不是?完全不合格?” “芭蕉苗的事, 就包在我身上,肯定能找人給你捎回來, 還有,你不是?想著開塊菜地嘛,等過兩天?,周末時,我再給你開出來,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br> 夏居雪心里甜滋滋的:“好, 那我就等著你的芭蕉苗了。” “嗯!”男人把?她的肩頭摟得更?緊了,緊緊地挨著她, 眼神沉沉, 話語里也帶著一股想做“壞事”的曖昧氣息。 “農(nóng)事談完了,不如, 我們接下來一起?研究研究夫妻間的一些事兒??” 隱隱約約聽出了男人話里意思的夏居雪:…… 當邵振洲對?她笑笑,眼神閃爍地拉開抽屜時,夏居雪就莫名地升起?了一股這個男人又要搞事的感覺,而等到她看清男人從抽屜里拿出來的那盒東西以及那上頭大大的三個字時,一張俏臉迅速在短短幾秒內(nèi),從瞳孔放大升級到豬肝爆紅。 而明明她已經(jīng)很尷尬了,偏偏邵振洲這個臭男人還故意作出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在她跟前?臉不紅心不跳地擺弄那盒東西還不算,還要繼續(xù)進一步作怪,非要拉著她一起?研究那個包裝說明。 “這東西也不知道保不保險,你看這里寫著,使用前?,要先充氣進行?檢查,媳婦你說……” “邵振洲!” 今天?天?氣晴和,晚上時外頭也是?一絲風兒?也沒有,更?不用說在屋內(nèi)了,但夏居雪就是?覺得,自己簡直要風中凌亂了! 即便兩人被浪里不知道翻滾了多少次,孩子也都半歲了,可夏居雪骨子里的靦腆因子,依然?讓她做不來坦然?和男人頭碰頭臉貼臉像研究種地種菜一樣研究這個東西的事情。 “你自己慢慢研究吧,哼!” 夏居雪氣狠狠地瞪了邵振洲一眼,丟下這么句話后,轉(zhuǎn)身就上了床,還吧嗒一聲,在歇燈號吹響前?,就把?燈也關(guān)了。 并在心里決定,今晚堅決不讓這個臭男人碰自己,看他再拉著他亂搞什么“研究”! 看著屋內(nèi)突如其來的黑暗,邵振洲低頭發(fā)出一記愉悅的悶笑。 * 雖說這年月“新?的世界大戰(zhàn)的危機依然?存在”,部隊更?是?常態(tài)保持戰(zhàn)備狀態(tài),確保隨時拉得出,打得贏。 但和先輩們相比,他們這個時代的軍人們,生活并沒有太大的跌宕起?伏,而這個媳婦,就是?他波瀾不驚的生活中的一味鹽,因為有了她,他的生活才更?加地有滋有味,這種感覺,于?他而言,是?一種千金不換的享受。 邵振洲也大步流星地上了床,藤蔓一樣無聲無息地纏住了夏居雪。 “真的生氣了?” “哼!” 邵振洲樂,還給他“哼”上了,他在她耳畔,輕聲說起?了他的打算。 “淮勛還小,如今雖然?我們一家團聚了,但部隊里事情多,家里還是?要讓你辛苦,雖說夫妻分工不同,大家也總是?說男主外女主內(nèi),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所以,我想著,這幾年,我們先不要孩子了,等淮勛大點兒?再說……” 邵振洲以前?手?下的工兵排排長,業(yè)務一流,在孕育革命后代上,戰(zhàn)斗力也很彪悍,三個小子,兩朵金花,來隊探親時,臨時來隊房熱鬧得能掀翻屋頂。 不過,那次他們幾個連干部去探望對?方時,他就聽到那名排長的家屬在跟他埋怨。 “你們男人就光顧著自己快活,哪管我們女人遭罪,瞧瞧這一窩子討債鬼…… ” 身為孤兒?,他承認他很喜歡孩子,也希望能有多幾個孩子,但也并不想讓夏居雪為了孩子、為了家庭而犧牲自己的個人理想。 這次回去探親時,他曾見過她那一摞摞的試驗筆記,也曾抱著兒?子隨她參觀隊里的試驗地,甚至,還親手?和振國他們一起?挖溫床給烤煙育苗,那個時候,看著她臉上那種付出辛勤后獲得成功的開心笑容,他心底的那個想法更?強烈了! 世人總覺得,男人在事業(yè)上的機會?更?多一些,所以,就無條件地要求女人擔起?家庭的千斤重擔,把?家庭維護好,把?孩子教育好,但對?他來說,夫妻只是?在家庭里的分工不同而已,在事業(yè)上,不存在誰高?誰低誰重要誰不重要。 所以,他會?永遠支持她的理想,月灣隊的試驗地沒有了,那他就在家屬遠再給她建起?來,孩子,就且先不要吧! 夏居雪不知道男人內(nèi)心的所思所想,不過,原本她沒有真的生氣,如今聽了他這番話,心里雖熨帖,但還是?決定先晾晾這個臭男人,免得他總是?三不五時地故意搞些不要臉的招兒?作弄自己。 她推他:“那你繼續(xù)做你的‘研究’去,別抱著我……” “研究”二字,被她說得咬牙切齒的。 邵振洲悶笑,都火燒連營了,還“研究”什么,再說了,原本也沒什么可研究的,不過就是?故意逗她罷了,他壓著嗓子在她耳邊繼續(xù)低語: “研究完了,就差實戰(zhàn)檢驗了……” 今晚,又是?一個荷爾蒙飄香,哦不,是?臭男人作怪的夜晚。 事實證明,在男人的不要臉面前?,女人的什么小性子,什么決定,最終統(tǒng)統(tǒng)也只能是?潰敗如山倒,小船兒?搖啊搖,船槳在水里深入淺出,陣陣漣漪劃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