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傳單的地方離大學(xué)不太遠(yuǎn)，這地方是酒吧夜店一條街，一到天黑就煥發(fā)活力光彩載歌載舞。

    林雪翎過去的時候，酒吧剛剛開門還沒有客人過來，室內(nèi)靜悄悄的。

    “最近我們在小紅書發(fā)了不少宣傳，”不知道是店長還是經(jīng)理的人與他聊天，抓了抓染成藍(lán)色的頭發(fā)，“你有沒有在上面看過？”

    “嗯？沒有?！?/br>
    “你不玩那個軟件嗎，為什么我在上面怎么見過你？我看看……哦，是個穿搭賬號，你是他家的模特？現(xiàn)在不去了？……怪不得他們評論點(diǎn)贊都變低了，為什么不去了？”

    不關(guān)你的事！

    林雪翎不想回答，拿著一疊傳單出去發(fā)。

    ……好冷。

    今晚又降溫了。

    他裹著羽絨服在外面派傳單，這個點(diǎn)人還不多，他送出去幾張，往路口方向走，路過一個做活動的酒吧，里邊人頭攢動。林雪翎心生好奇，探頭探腦往那兒看，也被當(dāng)客人邀請進(jìn)去。

    另一邊。

    “你和你的小男朋友談了沒？”

    自從偶遇了發(fā)小和漂亮弟弟約會，秦旭就沒停下揶揄。

    老房子著火多稀奇??！齊燎以前壓根就是花邊新聞絕緣體，幾乎讓人懷疑他對男人女人都沒有興趣，人一壓抑久了果然出了問題。

    “我哪來的男友?！?/br>
    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眼皮也不抬。

    林雪翎并不認(rèn)為自己是男同，忽冷忽熱，難以捉摸。

    也許對他只是玩玩而已。

    “給你看個照片咯。”

    秦旭亮出了手機(jī)屏幕。

    一張live照片，街頭夜景，穿羽絨服的少年在街邊漫步，四處張望。

    “他在酒吧門口?！?/br>
    秦旭說著，就看見齊燎的表情微微變了。

    他挑了一邊眉毛：“在哪？誰拍的？”

    “群里發(fā)的啊，誰讓你不看？有人認(rèn)出來是你帶過來參加派對那個男生，還去問他了。他是不是去酒吧玩了??？”

    “你沒看到他拿著傳單？這是在打工。”

    “哈？這個是傳單嗎，他去派傳單干什么，沒錢？你不給他花？”

    “我給他花錢不奇怪嗎？”

    事實(shí)反而是林雪翎非要送他禮物。

    秦旭抽著煙笑得嗆到：“你一說他就有興致了，還說不是小男友？”

    “都說了不是?！?/br>
    齊燎沒耐心解釋。

    -

    傳單派得很快。

    林雪翎想不到這么迅速，幾乎每個傳單都有人接。

    “你在這個酒吧工作嗎？”

    一個男生問他。

    “今天是的?！?/br>
    “我過去能看到你？”

    他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我派完就回酒吧了?！?/br>
    過了晚上十一點(diǎn)，人流量稍微大了些，排完傳單的林雪翎返回酒吧——又接到了新的傳單。

    原來之前看錯了……竟然還有還這么厚一疊？

    “沒事兒，雪翎，你發(fā)得很快，去吧，我給你點(diǎn)杯酒?！?/br>
    林雪翎默默拿了第二疊傳單出門。

    風(fēng)好大……

    他睜大眼睛，四處在路上尋找發(fā)送對象。

    沒過多久，一輛銀色保時捷緩緩?fù)Ｔ诼愤叀?/br>
    透過車窗，能見到那邊人群涌動，今晚街上很多酒吧都在做活動，到處是年輕時髦男女。

    派傳單的少年在人群里格外醒目，白凈純情的臉，鼻尖被凍得微微發(fā)紅，凝視旁人的藍(lán)眼睛濕漉漉的……乍一看有些可憐兮兮。

    他的傳單發(fā)得很快，被他懇切看著的男女幾乎都沒有拒絕收下。

    “jiejie你可以來我們酒吧看看……謝謝?！?/br>
    “今晚有抽獎免單活動哦，很劃算……”

    手上還剩半疊傳單，林雪翎慢吞吞地走到街對面，他到處張望，恰好路過了保時捷。

    他自言自語：“確實(shí)發(fā)得很快，是因?yàn)榻裢砣硕?？?/br>
    是因?yàn)槟阕屓撕茈y拒絕。

    齊燎隔著窗戶，凝視他此時的樣子。

    少年匆匆忙忙的身影從車前繞過，漸漸融入霓虹夜色。

    齊燎只是過來看一眼他在干什么，沒打算打擾他上班。

    路過罷了，該走了。

    您有新信息——

    milk：[在不在哥哥在不在]

    ……又是0.0求助？

    l：[？]

    milk：[0.0哥哥你在干什么]

    l：[在車?yán)锍闊?。]

    milk：[哥哥哥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l：[……]

    奴隸主再降臨？

    milk：[我發(fā)傳單發(fā)不完了如果你有空能不能幫幫我0.0]

    l：[你直接找個垃圾桶扔了]

    milk：[0.0這樣不好，哥哥，收了錢的]

    l：[……他們給你多少錢我給你轉(zhuǎn)賬。]

    milk：[哥哥，我不要你的錢！]

    l：[。。。]

    你就是想看我干活的樣子是吧。

    milk：[哥哥是不愿意嗎0.0]

    l：[你最近做的兼職都很離奇，可以選一點(diǎn)別的。]

    milk：[嗯知道了我去找?guī)煹軒兔Υ驍_了]

    l：[。。]

    林雪翎放下手機(jī)，與厚厚兩大疊傳單面面相覷，他懷疑外面的人流都沒有這么多量。

    是因?yàn)樵谛〖t書上營銷失敗，酒吧老板痛定思痛決定走最樸實(shí)的宣傳嗎？

    他抱著一疊傳單，準(zhǔn)備出門。

    “弟弟，喝杯熱酒嗎？看你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