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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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試與縣試不同的地方是,縣試一般四場或者五場,而府試只有三場,分別考帖經(jīng),雜文以及策論。 也就是考記誦,辭章以及政見時務(wù)。 第一天都是帖經(jīng),從四書五經(jīng)或者其他圣賢書中摘錄段落,交由考生填空,然后完整抄錄在試卷上,不能錯字,不能犯忌諱。 沈毅的基本功還是很扎實的,因此第一天帖經(jīng)只要認真一些,一般都沒有什么問題。 拿到了試卷之后,簡單看了一眼,確定自己都會之后,就把試題收拾好,放在了一邊,繼續(xù)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整整一天的考試時間,并不急著答題,養(yǎng)足精神才是最要緊的。 當沈某人正在江都考棚認認真真考童生試的時候,大陳禮部侍郎裴元裴侍郎,正在建康東城門門口,耐心等待。 裴侍郎從清晨一直等到了接近正午,終于一個車隊,緩緩來到了東城門門口。 車隊的一輛馬車上高高豎旗,寫著一個大大的“齊”字。 是北齊的使團。 裴侍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松了口氣。 他帶著禮部官員上前,對著拱手,朗聲道:“可是北齊來使?” 齊人車隊里,一個文官模樣的中年人,瞥了裴侍郎一眼,然后微微昂頭,并沒有下車與裴侍郎說話。 “進城?!?/br> 齊人馬車不停,徑直進了建康城。 等了半天的裴侍郎氣個半死,看著齊人使團的背影,狠狠咬牙,然后惡狠狠的小聲罵了一句。 “果真蠻夷!” 第九十章 畏相不畏君 六十年前,北人攻占了陳國的燕都,之后的二三十年時間,雙方一直都在激烈斗爭之中。 北齊想要南下,一鼓作氣吃掉南陳。 而陳國一方面在積極防御,另一方面也想到重新回到故都,奪回北邊的半壁江山。 然而打了二三十年之后,雙方才發(fā)現(xiàn),彼此都很難奈何得了對方。 于是乎,近三十年以來,南北朝廷之間雖然還是偶爾會打仗,但是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都已經(jīng)開始互相溝通了。 比如說,雙方已經(jīng)有了實際上的外交往來。 約莫一年前,也就是洪德四年的時候,北齊的那位皇帝陛下就曾經(jīng)派人過來,大概的意思是南陳的小皇帝馬上到了成婚的年齡,北齊準備把他們的一個郡主嫁過來,給南陳皇帝當皇后。 即便當時皇帝才十四五歲,也被氣的不輕,覺得這是奇恥大辱。 幾個月前大朝會上,皇帝也是因為這件事,懟了楊敬宗楊相幾句。 如今時隔一年時間,北齊又派了使團過來。 外交方面的事情,向來是由禮部負責,不過禮部的人都不怎么愿意跟齊人打交道,推來推去,便把右侍郎裴元推了出來,由裴元來接待這些北齊的使者。 裴侍郎雖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沒有辦法,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誰知道北齊的使者根本沒有理他,直接就進了建康,停都沒有停下來。 這讓裴侍郎心里十分惱火。 禮部雖然是清貴衙門,但是他好歹也是六部侍郎之一,正兒八經(jīng)的朝廷高層,在建康城里哪個人見了他,不得客客氣氣的稱呼一聲侍郎?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登門結(jié)交! 但是現(xiàn)在,這些北人硬是這樣蠻橫無理,裴侍郎偏偏還拿他們沒什么辦法。 罵吧,不太合適。 打? 皇帝跟北齊開打都沒有把握,更不要說他這個小小的侍郎了。 沒有辦法,也只能忍一時風平浪靜了。 北齊使團進入到了京城之后,照例住在禮部會館里,因為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下午了,這些使團成員便沒有進宮去見皇帝,而是等到了第二天朝會的時候,才跟隨裴侍郎一起,進入到了宮城,來到了皇宮大殿之中。 一大早,小皇帝照例上朝,處理國事。 大陳不是每天都有朝會的,大概是五天一次小朝,十日一次大朝會,這天正好是陳國的大朝會,皇帝陛下端坐龍椅,耐著性子聽大臣們一一奏事。 這會兒,小皇帝剛剛接手國事,而且只是接手了一部分國事,還處在興奮期之中,因此對于國事十分上心,基本上能處理的事情,他都會親自處理。 當皇帝嘛,一般都會經(jīng)歷這個過程。 等過個幾年新鮮勁過去了,保不準會變成什么模樣,有可能會像先帝那樣沉迷享樂,也有可能會直接變成一個昏君,開始胡作非為。 能夠善始善終的皇帝不是說沒有,實在是太少太少。 畢竟皇帝這個位置,一旦坐穩(wěn)了之后,能夠約束他的,實際上也只有他自己而已,一個人沒有約束,也沒有目標,那么就很難做到自律。 不過最起碼現(xiàn)在,這位小皇帝,還算是“銳意進取”。 大朝會上,大臣們一一進言,等朝事說的差不多了之后,禮部侍郎裴元才手捧朝笏,出班陳奏道:“陛下,北齊使臣已于昨日入……入建康,正等著陛下召見?!?/br> 之前幾年時間,朝廷里的大臣們都已經(jīng)習慣性的把建康稱作京城了。 但是皇帝陛下痛罵了楊相國之后,朝堂上“京城”兩個字就變得越來越少,大家都開始重新提起建康這個稱呼。 “北齊使臣?” 皇帝陛下皺了皺眉頭,然后沉聲道:“宣進來罷。” 裴元點頭,很快就把北齊的使者帶了進來。 北齊使者身穿北齊朝廷的官服,身材高大,留著三縷長須,一看面相就可以看出,這是個漢人。 當然了,經(jīng)過幾代人時間,現(xiàn)在北方皇室里,也參雜了不少漢人血脈,北邊燕都城里,有許多人明明是正兒八經(jīng)的漢人,卻非說自己身上有胡血,硬是要高人一等。 這個北齊使臣來到了大殿之上,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然后微微低頭拱手行禮,開口道:“大齊禮部郎中錢謙,拜見南國皇帝?!?/br> 聽到“南國皇帝”這四個字,小皇帝面帶怒色,他憤怒的看了這個姓錢的郎中一眼,怒聲道:“好大的膽子!” “見朕不拜,還口出狂言,欺朕手中刀不利乎?” 錢謙怡然不懼,抬頭看向皇帝,開口道:“陛下刀利不利,外臣不知,但是外臣知道,南國的刀想殺我大齊的官,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南國陛下想要殺外臣,外臣引頸就戮就是。” 小皇帝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咬牙切齒:“來人,給朕將這賊廝拉下去!” 錢謙就站在原地,并沒有動彈。 這個時候,站在文官第一排,已經(jīng)須發(fā)花白的楊敬宗楊相,終于睜開了眼睛,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帝座上的天子,又回頭看了看這個北齊的使者,長長的嘆了口氣。 楊相國默默的出班,對著皇帝彎下身子,開口道:“陛下,北人粗魯,沖撞圣駕之處,還請陛下見諒?!?/br>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怒視了一眼楊相國,但是最終悶哼了一聲,沒有繼續(xù)發(fā)作。 楊相國又扭頭,看了一眼北齊的時辰,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 “錢郎中,你現(xiàn)在是在我大陳建康,是在我大陳的國土上,不管你是北齊的臣子,還是北齊的皇族,我陳國的刀都殺得你。” “在我大陳,就要懂一些規(guī)矩?!?/br> 錢謙本來滿臉倨傲,聽到了楊相國的話之后,瞥眼看了看這位已經(jīng)有些老態(tài)龍鐘的老相國,態(tài)度不知不覺就低了一些。 “楊相國,非是錢某不懂規(guī)矩。實在是貴國天子太過咄咄逼人……” 錢謙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楊相國出聲打斷。 “好了,多余的廢話不必多說,你直接說明來意就是?!?/br> 錢謙抬頭看了一眼面帶怒色的小皇帝,又看了一眼楊敬宗,默默點頭。 相比較來說,他怕楊敬宗要勝過怕小皇帝。 因為他心里很清楚,陳國的皇帝想要殺他,未必能殺的掉,但是如果是眼前這個楊老頭要殺他,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離開建康城。 想到這里,這位錢郎中對著楊敬宗微微低頭,開口道。 “楊相,是這樣的?!?/br> 他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南國陛下已經(jīng)到了成婚的年紀,吾皇作為長輩,去年便做主給南國皇帝安排了一樁婚事,把我大齊的郡主嫁過來,但是貴國皇帝似乎不太滿意……” 說到這里,錢謙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于是,吾皇便準備嫁一位公主過來?!?/br> 第九十一章 齊公主 去歲北齊準備用他們的郡主,嫁給大陳皇帝陛下做皇后,被小皇帝視作奇恥大辱,直接把齊人趕出了建康。 沒想到時隔一年之后,這些猖狂的齊人竟然又要過來重提這件事。 楊相國微微皺眉,先是扭頭看了一眼面色冷然的皇帝陛下,然后又看了一眼北齊使者錢謙,沉聲道:“去歲已經(jīng)提過這件事了,我大陳的皇后要母儀天下,不可能娶齊國皇室為后,更不可能……” 楊相國難得的態(tài)度強硬起來。 “更不可能娶北帝的后輩!” 去年那個郡主,是北齊天子的侄女,如果皇帝娶了她,按照輩分就要稱呼北齊天子一聲“伯父”了。 假如這一次這個所謂的公主,是北齊天子的女兒,婚事辦成了之后,陳國的小皇帝實際上也就成了“兒皇帝”。 這種恥辱,是皇帝以及朝廷上下絕對沒有辦法接受的。 說到這里,楊相面色沉靜,開口道:“如果你們齊國執(zhí)意要把女人送到建康來,不妨給吾皇做個妃子?!?/br> 妃子是妾。 納妾無礙倫理,更不用矮一個輩分。 錢謙站在朝堂上,先是看了一眼小皇帝,然后又看了一眼楊敬宗,突然笑了笑。 “楊相國,我敬你老成持國多年,便不與你爭吵了,不過南陳如果敢有辱天家,那么我大齊王師,即刻就會發(fā)兵南下,直取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