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殿試畢后,學生在瓊林苑上,認識了一個明州府的進士,因為殿試是倭患,這位明州府的進士,便和我們說了一些倭寇的事情。” “只明州府一府。”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開口道:“只明州府一府,洪德五年一年的時間里,就至少有一百余人死在了倭寇手里,至于被劫掠的商船,更是無從計數(shù)。” “沿海那么州府……” 說到這里,沈毅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默默的說道:“學生現(xiàn)在是沒有能力,將來有一天領了朝廷的差事,或者是掌了些兵事……” “學生不敢說什么幾年之內(nèi)剿滅倭寇這種大話,但是能殺一百個倭寇,學生一定不會少殺一個……” 國仇家恨。 沈毅對倭寇沒有任何好感,只要給他抓住機會,不要說解決沿海倭寇的隱患,沈毅甚至想打到倭寇本島去! “嗯?!?/br> 陸夫子默默點頭,開口道:“有這個志向是好的,這些年倭寇的確害人不淺。”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便把沈毅寫的殿試稿子對折了起來,塞進了一個空白的信封里,又提筆在信封上寫了幾個清麗飄逸的字。 “沈毅沈子恒。” 寫上這幾個字之后,他從自己書桌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來一張木盒,打開木盒之后,將信封放了進入,小心翼翼的蓋好木箱。 “為師從前在建康收了一些學生,連帶著你一共是六個,這些都是你們考試之后默出來的試卷?!?/br> 蓋好盒子之后,陸夫子又放了回去,回頭看向沈毅,微笑道:“上次你去建康之前,我給你寫的那幾封信,你多半是沒有用上的,不過下一次去建康的時候,可以照著信上的地址去找一找他們,你的這五個師兄啊,如今有四個在朝為官,說不定就能幫襯你一些?!?/br> 沈毅站在陸夫子面前,笑道:“說起建康,學生正想請恩師一起,去建康走動走動呢。” “恩師已經(jīng)七八年沒有回建康了罷,不一定非要在建康久住,去待幾個月,見見老朋友,散散心也是好的?!?/br> 陸夫子聽到這番話之后,并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慢斯條理的收好木盒,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是昌平兄教你這么說的,還是青雀教你這么說的?” 沈毅連忙低頭道:“恩師,學生這趟回來,還沒有見過師妹……” 這句話,就直接把趙侍郎給供出來了。 這并不是沈毅亂扯大旗。 趙昌平與陸濟中兩個人,乃是至交好友,兩個老朋友多年未見,而趙侍郎又公務纏身,離不開建康,因此自然希望陸安世能去一趟建康。 沈毅回來之前,趙侍郎就曾經(jīng)跟他說過這件事。 陸安世聞言,沉默了片刻,并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開口道:“罷了,你既然還沒有見過青雀,這就去尋她罷,你們師兄妹是同齡人,在一塊也有話說?!?/br> 沈毅連忙起身,對著陸安世拱手道:“學生遵命?!?/br> 陸夫子“嗯”了一聲,又道:“你去見青雀之前,須得先去見一面秦先生,他知道你中進士之后高興得很,連續(xù)喝了幾天的酒,那也是你的恩師,不可怠慢了?!?/br> “學生省得的?!?/br> 沈毅連忙低頭:“本來也是要去拜見秦先生的。” 陸安世點頭,揮手道:“你去罷?!?/br> “等中午的時候,可以留下來吃個飯,為師有些關于邸報的事情要問你?!?/br> 聽到“邸報”兩個字,沈毅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低頭道:“學生遵命?!?/br> 就這樣,沈毅離開了陸夫子的書房,在書院里尋到了秦先生,秦先生見到沈毅之后大為高興,看著沈毅說東說西,看向沈毅的目光里既有高興也有羨慕。 畢竟秦先生只是生員,也就是秀才。 他舉人都不曾中,更不要說進士了。 在秦先生家里待了半個時辰左右,沈毅才起身告辭,臨別之前,沈毅對秦先生拱手告辭,然后問道:“先生,吾弟如何?” 秦先生滿臉笑容,笑容里還帶了一些興奮:“九郎比子恒你當年在書院的時候,要強的多?!?/br> 聽到了這個回答,沈毅心滿意足的告辭離開,然后來到了書院后院那座陸家的小院子。 站在院子門口,沈毅猶豫了許久,然后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敲了敲房門。 這一次開門的不再是蓮兒,而是帶著笑意的陸姑娘。 “師妹,我回來了?!?/br> 沈毅語氣親和。 陸姑娘微笑點頭,讓開了身子,示意沈毅進去。 “父親與我說了,說師兄今天在家里吃飯?!?/br> 她看著沈毅,輕聲道:“飯菜都已經(jīng)好了,師兄進來坐罷?!?/br> 第三百零四章 徐娘子事件! 這兩年時間,沈毅已經(jīng)跟陸家混的很熟了,父女倆都很熟。 但是要說吃飯,他還真是第一回在陸家吃。 這會兒,陸小姐跟蓮兒已經(jīng)弄了六碟小菜,沈毅落座之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食,笑著說道:“這是蓮兒做的,還是師妹做的?看起來真像個模樣,比起城里白玉樓的大廚也不差了?!?/br> 陸姑娘坐在旁邊,笑著說道:“有兩個菜是我跟蓮兒弄出來的,師兄來的太急,其他的菜便來不及了,是讓書院門口的一家飯莊送來的?!?/br> 甘泉書院是江都府最出名的書院,書院里的學生老師加在一起,也有大幾百人,而且都是有消費能力的人,因此書院雖然在城外,每天早上書院門口的道邊都有人擺攤,還有人在路邊蓋了幾間茶館飯莊,賣文房四寶的小店以及書鋪,生意都還算不錯。 站在陸姑娘身后的蓮兒,也想插口說些什么,或者是按照以前的習慣懟沈毅兩句,但是小丫頭看了一眼沈毅,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 她也知道,沈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進士老爺,不是以前那個書院里的小童生了。 沈毅順著話茬夸獎了陸姑娘幾句,然后才笑著說道:“年初去建康之前,我跟師妹說等我回來,帶師妹一起去建康轉(zhuǎn)一轉(zhuǎn),師妹過些日子跟我同去否?” 陸姑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撇過臉去,輕聲道:“父親要是去建康,我自然是要跟著去的?!?/br> 沈毅知道以現(xiàn)在這種時代背景,無名無份的情況下,陸師妹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跟沈毅去建康,關口還是在陸夫子身上。 因此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笑著說道:“臨回江都之前,我特意在建康打聽過,建康北城宣仁坊里有一位徐娘子,她開的胭脂鋪在建康都很是出名,因此特意給師妹帶了幾盒徐娘子家的胭脂。” 宣仁坊的這個徐娘子,算是建康胭脂界的招牌了,她在建康做胭脂近二十年,每出一批新的,建康城里的那些公主郡主貴婦人都會爭相搶購,甚至還會給宮里進獻一些。 據(jù)說坤德宮里的那位太后娘娘,就是用的徐娘子齋的水粉。 到現(xiàn)在,徐娘子家的胭脂,已經(jīng)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東西了,沈毅這個時代幾盒胭脂,還是托趙薊州走關系買到的。 徐娘子齋的名號,在江都也很是出名,聽到了沈毅的話之后,即便是陸姑娘,眼中也忍不住有些喜意。 “謝謝師哥……” 師哥叫起來,與師兄就又有些不太一樣了。 沈毅說完話之后,便伸手到袖子里,準備把胭脂給掏出來送出去,但是一摸之下,卻摸了個空。 沈毅后腦勺一麻,暗道一聲不好。 壞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 多半是剛才在陸先生書房的時候,落在那里了…… 沈毅尷尬一笑。 “師妹,應該是落在家里忘了帶了,一會吃完飯,我回家給你去取?!?/br> 見沈毅神色不太好看,陸姑娘微笑搖頭:“不礙事的,不急這一天兩天,哪天師哥得了空,給我送來就是了?!?/br>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聲道:“時辰不早了,我去叫父親回來吃飯,免得一會菜都涼了?!?/br> 她剛站起來準備出門,外面的院子里便傳來動靜,陸姑娘與沈毅都站了起來,走到院子里迎接回家吃飯的陸夫子。 陸山長對著兩個人點了點頭,走到女兒身邊的時候,他從袖子里掏出兩個巴掌大,半寸厚的小木盒,兩個盒子上都被一張紅紙條封上,紅紙條上寫了四個娟秀的黑字。 “徐娘子制?!?/br>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防偽標識了,每一張紙條都是徐娘子親手寫的,免得外面有人造假,壞了徐娘子齋的名聲。 陸先生取出這兩盒“化妝品”之后,先是看了看沈毅,又看了看自家女兒。 “在書房里瞧見的,是青雀落下的?” 陸姑娘飛快的看了一眼沈毅,然后面色微紅,從老爹手里接過這兩盒胭脂,低著頭說道:“爹,這是我托師兄在建康代買的,可能是師兄落在你那里了……” 這個說辭,算是給了老爹一個解釋。 陸夫子也不知道信了沒有,便點頭道:“嗯,那你收好罷,免得弄丟了?!?/br> 陸姑娘應了一聲,把胭脂遞給了一旁的蓮兒,讓蓮兒放回自己房間里去,然后領著老爹跟沈毅進了飯廳,笑著說道:“爹,飯菜都快涼了,快些吃罷?!?/br> 她又轉(zhuǎn)頭看向沈毅,語氣溫柔。 “師兄也快吃飯罷?!?/br> 陸夫子坐在了主位上之后,沈毅才小心翼翼的落座。 這一場“家宴”,氣氛有些尷尬。 因為陸夫子不說話,一句話都不說。 他不說話,沈毅跟青雀自然不好說話,只能埋頭吃飯。 片刻之后,陸夫子放下了筷子,從袖子里取出一塊方巾擦嘴,看向沈毅:“子恒吃完之后,到我書房里來,老師還有話要問你?!?/br> 沈毅連忙應是。 陸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還有徒弟,捋了捋胡須之后,起身離開了。 陸夫子離場之后,陸姑娘才看了一眼沈毅,微微低下了頭:“你……你是不是故意丟在我爹那里的?” 她臉色有些發(fā)紅:“還哄騙我說,落在家里了……” 沈毅連忙搖頭,苦笑道:“師妹,實在是冤枉,今天早上出來的太急,我?guī)е僦腿ツ廄S買硯臺毛筆去了,可能是有些慌忙,便放在一起去了……” 陸姑娘起身,撇過臉去。 “不理你了,爹有事情找你,你去他那里罷……” 說罷,她便站了起來,連碗筷也沒有收拾,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