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3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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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軍戶出身,自小在軍中長大,可直到繼承家里的千戶職位,他都沒有再臨海衛(wèi)里見過幾匹馬。 沈毅咳嗽了一聲,然后有些嚴肅的看著凌肅,開口道:“凌千戶,無論如何,沈公兩個字,是絕不能再喊的了,一來是當不起,二來我這個年紀,傳出去也讓人笑話。” “我聽薛威這么喊。” 凌千戶微笑道:“所以也跟著喊了一句,您放心,我們兄弟也就私下里喊一喊,碰到衙門里的官員,便不這么稱呼了?!?/br> 沈毅扭頭看向薛威。 相比較來說,這位很是勇武的薛百戶,就要老實很多了,他先是對著沈毅憨厚一笑,然后開口問道:“沈……沈主事?!?/br> 這就是薛威的好處了,你怎么教,他就怎么做。 薛百戶看向沈毅,低頭道:“那個,您家里添了公子還是添了小姐?” “屬下年前就想給您寫信詢問來著,連代寫的先生都請到家里來了……” 說到這里,薛百戶撓了撓頭:“請了先生之后,屬下才想起來,不知道您住在建康哪里,我聽說建康大得很,又怕寄不到您手上……” 聽著薛威這番話,沈毅心里頗為感慨,他對著薛威笑了笑,開口道:“是個小子。” 薛威聞言,臉上立刻露出喜色:“恭喜沈主事,恭喜沈主事……” 沈老爺啞然一笑:“沒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倒想生個女兒,說不定還能順心一點?!?/br> “生兒子好?!?/br> 薛威難得的反駁了一句,他甕聲甕氣的說道:“生個兒子下來,他長大了之后,便能自家照顧自家,要是生了個閨女,便要看她自己的命了……” 不得不說的是,薛威這句話,頗有些道理。 沈毅上輩子那個時代,乃是真正的大治之時,生男生女沒有什么分別,但是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女子絕難掌握自身的命運。 哪怕是一國公主,說給你嫁去邊塞,便給你嫁去邊塞了。 半點也不由自身。 沈毅聞言笑了笑,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已經(jīng)愣住那個行商的年輕人,對著年輕人揮了揮手:“這位小哥,你們要還是去樂清,可以到縣衙去找我,我得了空請你們父子吃飯?!?/br> 說罷,他看向身邊的兩個抗倭軍將領,開口道:“好了,也不要在官道上杵著了,咱們回樂清罷。” 說罷,沈毅又重新回到了馬車。 凌肅與薛威匹馬,跟在沈毅的馬車左右兩側,仿佛兩個護衛(wèi)衛(wèi)護著沈老爺。 一二十里的路并不是太遠,沒過多久一行人就進了樂清。 這會兒樂清縣衙的官員,也得了消息,已經(jīng)在城門口迎接了,只不過樂清的原縣令鐘平并沒有在場,應該是得了調令,調去外地了。 這個沈毅是清楚的,畢竟新任的樂清縣令很快到任,將會是他同鄉(xiāng)的年兄應昭。 下了馬車之后,沈毅讓蔣勝帶人把車上的東西搬到住處去,然后他被幾個抗倭軍的將領簇擁著去吃飯去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沈毅看向凌肅,問道:“凌千戶,欽差大人現(xiàn)在在哪?有沒有回樂清?” 凌肅搖了搖頭:“沈主事,欽差從離開這浙江之后,便再沒有回來了?!?/br> “這會兒……” “欽差應該是在廣州府。” 沈毅點了點頭。 他與李穆,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有聯(lián)系了,本來李穆身為欽差,怎么也應該到樂清船塢看一看,但是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摻和抗倭軍的事情,竟然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想到這里,沈毅微微嘆了口氣:“咱們抗倭軍的指揮使,今年恐怕要換人了?!?/br> 幾個抗倭軍的將領聞言,同時扭頭,看向沈老爺。 沈毅自然知道大家的心思,見狀微微搖頭。 “我大約是不會換的?!?/br> 眾人聞言,都是松了口氣。 凌千戶咧嘴一笑。 “沈主事一句話分兩句說,兄弟們都被你嚇壞了?!?/br> 眾人都跟著起哄。 “就是,沈主事差點把我們嚇死。” 沈毅回頭看了一眼這些將領。 見他們談笑風生。 此時此刻,他心里沒來由的浮現(xiàn)出了趙祿說跟他過的那句話…… 你帶兵帶的多了,陛下便不許你做文官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獵倭 在建康和在樂清,對于沈毅來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在建康,沈老爺要各種伏低做小,不管是面對皇帝,還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乃至于皇帝身邊的高明,沈毅都不得不陪著小心,甚至說話的時候都要字斟句酌,很是耗費心力。 但是在樂清,或者說是在抗倭軍這幫人里,沈毅便是地位最高的存在,是這個小團體的小老板。 并且在樂清,包括樂清縣令在內(nèi),也沒有一個人的地位及得上他。 此時,在樂清的一處酒樓里,沈毅被七八個抗倭軍目前的主要將領簇擁在中間,這些人紛紛站了起來,對著沈毅輪番敬酒。 而且是他們干杯,沈老爺隨意的那種敬酒。 伴隨著不少人說的好聽話,沈毅便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一時間已經(jīng)有些飄飄然了。 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天性使然,區(qū)別是有些人就是聽個樂呵,而有些人是真的把這些奉承話當真。 沈老爺很顯然屬于前者,一幫人喝了會酒之后,沈毅便看向凌肅,問道:“凌千戶,我走之后抗倭軍日常訓練有沒有停過?在樂清有沒有碰到什么問題?” “軍餉發(fā)放沒有延后過罷?” 見沈毅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凌肅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尷尬一笑:“沈主事,這會兒是給您接風,抗倭軍的事情,我稍后再私下里向您匯報?!?/br> 沈毅微微皺眉。 他掃視了一眼在座的眾人,基本上都是抗倭軍的將領,大部分是百戶,而薛威已經(jīng)是試千戶了。 “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話說不得的?” 凌肅嘆了口氣,默默低頭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沈毅心痛,看向一旁的薛威,問道:“薛威你來說?!?/br> “是……” 面對沈毅的詢問,薛威絲毫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抬頭看頂頭上司薛威一眼,他微微低頭道:“沈主事,您去年十一月回的建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個月了,這三個月里,除了年節(jié)正常放假之外,還剩下兩個多月?!?/br> “不瞞您說……” 薛威這會兒才看了凌肅一眼,然后微微低頭,沉聲道:“這兩個多月時間,抗倭軍的訓練懈怠了不少?!?/br> 沈毅皺起了眉頭。 “原因呢?” “因為軍中有些人覺得,沿海的倭寇不堪一擊,而且已經(jīng)打的差不多了,即便是碰到了倭寇,對咱們也行不成威脅。” 薛威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日常訓練,一部分是凌千戶負責,另一部分是屬下在負責,屬下訓練的可能要更狠一些,有些人被訓得不耐煩了,便脫衣服亮傷疤,擺功勞……” “還有些人說……說什么倭寇已經(jīng)蕩絕,沒有必要再訓練了之類的話……” 沈老爺聞言,心中頓時無名火起。 他先是皺眉,然后看向凌肅,問道:“是這么回事么?” “大差不差……” 凌千戶微微低頭道:“不過有些細節(jié),薛千戶還是沒有說清楚,由我跟沈主事說明情況……” “咱們抗倭軍,幾乎是沈主事您一手帶出來的,自然也知道,抗倭軍最初建軍的時候,基本上是沒有底層將官的,現(xiàn)有的抗倭軍將官,包括在座諸位在內(nèi),許多都是奮勇殺敵,從戰(zhàn)場上成長起來的?!?/br> “這些將官雖然升遷了,但是那些疏懶訓練的,大多也都是他們一起打過倭寇的同袍,因此便不太好意思下手懲罰……” “一來二去,才慢慢鬧得大了起來……” 沈毅終于聽不下去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伸手拍了桌子,怒不可遏。 “不愿意訓練的,不管是什么人,一律統(tǒng)統(tǒng)趕出軍營,但凡是殺過倭寇的,離開的時候,按照一個倭寇二兩銀子,給他們額外加發(fā)!” “這筆錢我沈毅來出!” 沈老爺怒聲道:“五千個人就是都走盡了也沒有關系,大不了我再花一年再去各地征兵就是了,我離開才多久,你們居然就這樣懈?。 ?/br> 見沈毅發(fā)了火,這些抗倭軍的將領,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咽口水不敢說話了。 還是凌肅低頭道:“沈主事您不要生氣,開革人手,其實我也想過,但是去年才用他們打了幾仗,今年倭患初平就把他們給趕走,傳了出去……” “對朝廷,對您的名聲都不太好。” 凌肅嘆了口氣,開口道:“有些人會在背后嚼舌根,說朝廷過河拆橋,對咱們抗倭軍將來的發(fā)展不利……” 說到這里,凌肅頓了頓,然后繼續(xù)低聲說道:“沈公,從嚴治軍,我也是想過的,只是剛施行沒幾天,底下的人就又開始怨聲載道,甚至包括一些底層的將領,也在背后埋怨,說什么我和薛千戶,趁著沈公您不在,就發(fā)官威苛待他們……” 凌肅沉聲道:“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而且具體的情況有點復雜,所以我才想事后跟沈公單獨稟報。” 沈老爺?shù)皖^喝了口酒,他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了下來。 如果按凌肅所說,那么這件事情的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說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攛掇,在背后使壞。 至于具體是誰想要破壞抗倭軍,這并沒有什么好多想的。 因為建康城里想要使這個壞的人太多太多了,一只手都不一定能數(shù)的過來。 沈毅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抬頭看了看凌肅以及在場眾人,他緩緩舉起酒杯,敬了眾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