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4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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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已經(jīng)把他查了個底兒掉! 周義山坐在椅子上,端茶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一杯茶許久都沒有喝下肚子里去。 他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慢慢站了起來,對著沈毅拱了拱手,深深低頭道:“還請沈相公指一條明路。” 沈毅連忙起身,笑著攙扶住周撫臺。 “中丞這是做什么?” 沈老爺笑容滿面:“你我同在浙江做事情,您又是前輩,我可受不起這等禮數(shù)?!?/br> “沈相公是天子近臣……” 周義山徹底了服氣了。 他微微低頭,語氣恭順:“還請沈相公,給老朽指一條路罷!” 沈毅瞇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周撫臺,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著說道:“既然中丞這么說了,那晚輩就厚臉皮說上兩句?” 周義山微微低頭:“請沈相指教……” 這“沈相”二字,說的太過突兀,連沈毅都是愣神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到嘴邊的話都被這兩個字給懟回去了,立刻板著個臉。 “中丞要是這樣怪聲怪氣,那晚輩就什么都不說了?!?/br> “絕不是怪聲怪氣?!?/br> 周義山看著沈毅,由衷的說道:“在我看來,小沈相公拜相,早晚的事情而已?!?/br> 沈毅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胡說八道。 喝了口茶,整理了一番思緒之后,沈毅才繼續(xù)說道:“中丞,咱們還是說正事?!?/br> “在我看來,陛下之所以沒有急著召你進(jìn)京,而是讓你年底跟我一起進(jìn)京,是想給中丞一段時間,看看中丞表現(xiàn)如何?!?/br> 周撫臺也是聰明人,聽到這句話,他幾乎立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 他抬頭看著沈毅,緩緩說出三個字。 “市舶司?” “應(yīng)該就是這個?!?/br> 沈毅點頭道:“陛下很看重市舶司?!?/br> “你們浙江的市舶司,是第一個市舶司,明年還會陸續(xù)再有四個市舶司要建立?!?/br> “如果過兩天市舶司開市一切順利的話,到年底,浙江的市舶司……” 沈毅看了一眼周撫臺,意味深長:“就能初顯成效了。” 這位浙江巡撫,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半天不說話,似乎在想一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抬頭看了看沈毅,聲音有些沙啞:“市舶司開市之后,老夫就在樂清住上一段時間……” 沈老爺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老家伙,終于肯盡全力了。 他站了起來,對著周義山拱了拱手,微笑道。 “市舶司大功告成,異日中丞登閣拜相,記得多多照拂晚輩?!?/br> 周義山起身,對著沈毅拱手還禮,由衷的嘆了口氣。 “這句話,應(yīng)當(dāng)老夫向沈相說才是。” 第六百零九章 抗倭軍的未來 一省的巡撫,在地方上的影響力,可以說是大到了極點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封疆”二字的說法。 要知道,所謂封疆,在上古分封時期,是指分封一個獨立的王國出去。 因此,周義山只要肯全力支持市舶司,那么不管地方衙門心里愿不愿意,只要周撫臺在浙江一天,他們都得全力配合市舶司的工作。 至于這么做背后要承擔(dān)多少壓力。 沈毅相信,已經(jīng)在浙江四五年的周撫臺,是能夠禁受得住的。 有了周撫臺的鼎力支持,到了十月十五這一天,市舶司開市的時候,就辦的非常熱鬧。 除了浙江的藩臺,臬臺兩位省級大員到場之外,巡撫衙門,藩司衙門和臬司衙門的官員,以及臨安府衙的官員,溫州府的官員,能到場的幾乎統(tǒng)統(tǒng)到場。 這么說吧,浙江一省影響力靠前的,幾乎統(tǒng)統(tǒng)到了樂清,給溫州府的市舶司站臺。 而身為市舶司主事之人的太監(jiān)孫謹(jǐn),見到這么多官員到場之后,也頗為高興,時不時去跟這些高級官員搭話。 不過,不管是巡撫還是布政使亦或是按察使,對于孫謹(jǐn)?shù)膽B(tài)度都不是特別親近,只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整體的態(tài)度都是四個字。 敬而遠(yuǎn)之。 畢竟這些文官老爺們,最重名聲,有時候名聲在他們這里,是大過利益的。 這些老爺們私下里可能會跟孫謹(jǐn)這個未來的沿?!柏斏駹敗苯慌笥眩踔了较吕镆姷礁呙髂欠N級別的太監(jiān)之后,還有可能會貼上去,不過在公開場合,沒有文官會表現(xiàn)的跟太監(jiān)太過親近。 因為會被人罵作閹黨。 不過孫謹(jǐn)畢竟是剛從中層太監(jiān)爬上來的,他現(xiàn)在更在意們是怎么把市舶司的事情辦好,因此對于這些文官老爺們的態(tài)度也不是很在意。 在巡撫大人的親自主持之下,市舶司開市的過程很是順利,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世宗南渡以來,大陳的第一個市舶司正式成立開市。 作為天子家仆的孫謹(jǐn)孫太監(jiān),親自在市舶司衙門的大門口,貼上的市舶司的第一個告示。 主要是公布稅率。 從前,不管是什么地方的稅收,關(guān)稅也好,商稅也罷,稅率都是固定的,說三十稅一就是三十稅一,說二十稅一也就定死了二十稅一。 但是這一次市舶司的告示貼出來的,就不太一樣。 市舶司的基礎(chǔ)稅率是十稅一。 不管是從大陳出口貨物,還是從海外舶來商品,基準(zhǔn)稅率都是十稅一,不過市舶司會針對一些利潤奇高的貨品,比如說出口海外的瓷器絲綢,這種特定的物品,會針對性的進(jìn)行加稅。 不過所有貨品的稅率,都會第一時間公布,不會臨時加稅,以免影響沿海的商業(yè)。 市舶司開市之后,由浙江巡撫周義山親自宣布,從今以后,浙江境內(nèi)不管是出口還是進(jìn)口的商品,只要不經(jīng)過市舶司的貨品,一律算是走私,按走私罪嚴(yán)辦。 當(dāng)然了,市舶司也不是光收錢不辦事,市舶司設(shè)立的地方,距離抗倭軍并不算太遠(yuǎn),只要商人繳納了商稅,那么抗倭軍就會在近海給這些商船提供護(hù)航的保護(hù)。 至于出了近海之后…… 這個時代并沒有什么很厲害的遠(yuǎn)程武器,商船只要出了近海揚起風(fēng)帆,倭寇基本上是追不到的。 而且,現(xiàn)在倭寇這個行業(yè)不好干,浙江近海的倭寇基本上已經(jīng)絕跡,福建的倭寇正在被打的嗷嗷叫,商船的安全問題,基本上是有保障的。 老實說,就以安全問題而言,商船出這筆“關(guān)稅”,并不會太吃虧,畢竟真的給倭寇搶了去,那直接就是血本無歸了。 市舶司的開市儀式,弄了差不多一個上午,整個過程中,沈毅都是旁觀,沒有怎么參與,他只是帶了兩個百戶營的抗倭軍,在現(xiàn)場維持了一下秩序。 到了中午的時候,市舶司開市基本上就結(jié)束了,由孫謹(jǐn)孫太監(jiān)出面,請到場的諸多官員吃飯。 吃飯這種事情,沈老爺自然也是在邀請名單之中的,不過沈毅沒有穿官服,只是穿了一身青色的袍子,帶上了剛剛從臺州府趕回來的薛威,一起去樂清城里,赴了這頓宴。 這會兒薛威的精神狀態(tài)還不是很好,他低著頭跟在沈毅身后,如同一個護(hù)衛(wèi)一般,一言不發(fā)。 沈老爺帶著他上了自己的馬車,看著神情有一些頹喪的薛威,問道:“叫你去認(rèn)字,你認(rèn)了么?” “認(rèn)了?!?/br> 薛威連忙低頭道:“屬下……屬下找了個先生,每天都在讀書認(rèn)字?!?/br> “嗯?!?/br> 沈毅點了點頭,又問道:“撫恤發(fā)完了?” “發(fā)完了?!?/br> 薛威情緒低落,緩緩說道:“屬下照著名單,挨家挨戶發(fā)的,一家也沒有落下?!?/br> 沈老爺看了看他,微微嘆了口氣:“聽說你還貼了錢進(jìn)去,是不是?” 薛威一怔,然后咬牙道:“哪個碎嘴子告訴沈公的?” “我非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不可!” 沈毅悶聲道:“怎么?我不能知道?” 薛威沉默低頭,緩緩說道:“那些陣亡的兄弟們,有幾個是家中的獨子,還有幾個雖然不是獨子,但是家里的兄弟不是傻子就是殘疾……” “屬下就多補了他們一點錢……” 沈毅“嗯”了一聲,然后淡淡的說道:“一會去吃飯,我?guī)阏J(rèn)認(rèn)人,你把他們都記在心里,以后見到了該招呼招呼,不要不懂禮貌?!?/br> 薛威一愣,然后抬頭看了看沈毅,又重新低下了頭:“沈公,屬下跟著您打仗就是,認(rèn)識他們做什么?” 沈毅面色平靜:“我不可能一直在東南?!?/br> “而且……” 沈老爺緩緩說道:“清理倭寇的事情,多半明年就要告一段落了,到時候我會回到建康去,而你跟凌肅,都要留在東南繼續(xù)練兵?!?/br> “而除了練兵以及剿滅??苤猓瑢砟銈冞@些海防軍,還會有另外一項差事?!?/br> 沈毅看向薛威,緩緩說道:“追緝走私?!?/br> 隨著市舶司的出現(xiàn),一定會有一批商人鋌而走險,試圖繞過市舶司去走私貨品。 這一部分商人,體量可能不是很大,但是一定要堅決打擊。 因為人都有從眾心理。 一旦有人走私而不被責(zé)罰,犯罪的成本太低,走私的規(guī)模就會不斷擴大。 因此打擊走私,也會成為接下來海防軍的一項重要任務(wù)。 薛威忍不住看向沈毅,低聲道:“沈公,難道屬下將來,就跟這些地方官還有走私船打交道了嗎?” “短時間內(nèi)的確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