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4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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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宮里既然來人了,沈毅也不能不見,他穿好衣裳,到了前院,只見一個一身便服,面白無須,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正站在沈家的前院,見到沈毅之后,他立刻上前行禮道:“沈?qū)W士,陛下相召……” 沈毅認得這人。 德慶宮的太監(jiān)。 不過見他并沒有穿太監(jiān)服色,而是一身平民便服,沈老爺想了想,問道:“陛下……不在宮里?” “嗯……” 這太監(jiān)低頭道:“沈?qū)W士隨奴婢來就是?!?/br> 沈毅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人騙自己的概率不會太大,于是他讓家里人幫忙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然后便跟隨這個太監(jiān)出門了。 這太監(jiān)一路步行,領著沈毅走過了兩三條街之后,來到了秦淮河畔一處沒有掛招牌的酒樓。 見到這座酒樓,沈老爺面色古怪。 這座酒樓他認得。 十八子樓,晉世子李穆的產(chǎn)業(yè),一般是在建康的李家宗室聚會吃飯的地方。 不過想到皇帝也姓李,就似乎變得合理了起來。 跟著這個太監(jiān)進了十八子樓之后,沈毅才發(fā)現(xiàn)這座酒樓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一個客人。 看來是被皇帝清場了。 到了二樓雅間,皇帝陛下正斜靠在一張軟塌上,體態(tài)慵懶,但是臉色卻不太好看。 沈老爺上前行禮,躬身作揖道:“臣沈毅,奉詔見駕……” 皇帝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太好看,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沈毅坐下。 等沈老爺落座之后,皇帝坐直了身子,伸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也不知是喝了口茶還是喝了口酒。 喝完之后,他看向沈毅,神色不善。 “朕今天一早就出宮了?!?/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也就是說皇帝陛下在外面轉(zhuǎn)悠一天了。 “朕去了六七家酒樓茶館?!?/br> 說到這里,皇帝陛下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憤怒,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沒有一家,不在說宮里的事情!” “殊為可恨!” 很顯然,皇帝陛下口中所謂“宮里的事情”,是指惠妃娘娘將要臨盆的事情。 傳出這件事情的太監(jiān),雖然早就涼透了,但是這個“謠言”卻非常有生命力,在建康傳的如火如荼。 畢竟人人都喜歡聊八卦。 而作為八卦主角的皇帝陛下,心情自然是很不爽的。 “朕準備,按照你說的法子,敲打敲打那些勛貴了?!?/br> 皇帝瞇著眼睛,看向沈毅,悶哼了一聲:“等過了上元,開了朝,朕立刻就讓戶部去查他們!” “清查他們的田產(chǎn)!” 聽到這句話,沈毅都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了看皇帝,然后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陛下,這事……” “似乎應該是御史臺派御史去查,查明了之后,再由戶部去清查田產(chǎn)罷……?” “朕就是要讓戶部去查?!?/br> 皇帝瞥了沈毅一眼。 “怎么?心疼你那個師伯了?” “沒……沒有?!?/br> 沈老爺連忙搖頭:“臣只是覺得,有些不太合規(guī)矩……” 皇帝撇了撇嘴,對沈老爺?shù)脑挷恍家活櫋?/br> 他伸手捏了一塊點心塞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看向沈毅:“朕有七八天沒有見你了?!?/br> 皇帝目光幽幽。 “難得你這么老實,是不是背著朕干什么壞事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天子寵妃 因為不在宮里,此時的皇帝陛下,說起話來隨意了很多,恍惚間有些像是曾經(jīng)那個看著沈毅去秦淮河游船的少年天子了。 沈老爺想了想之后,開口道:“臣成婚未久,便南下辦差了,這一兩年時間,與家人聚少離多,這幾日都在家里陪著夫人還有孩子,聚少離多?!?/br> 皇帝瞥了一眼沈毅:“沈卿這是在向朕抱怨?” “不敢……” 沈毅低頭道:“臣只是覺得虧欠家人,因此趁著年假,躲在家里陪陪家里人?!?/br> 皇帝陛下悶哼了一聲:“這么說,朕派你南下是做了惡人?” “要不然,朕就不再做這個惡人了,明年就把沈卿你從兵部拔擢到吏部去,或者干脆直接讓你在翰林院再擢升一級,讓你在翰林院做翰林學士,掌了翰林院,這樣你也就不用與家人分別了,可好?” 沈毅微微低頭道:“微臣一應職司任命,俱在陛下一心而已,只是……” 沈老爺抬起頭看了看皇帝,然后繼續(xù)說道:“只是臣資歷淺薄,才德疏漏,是萬萬不能執(zhí)掌翰林院的?!?/br> 翰林學士,只比翰林院的侍讀學士,侍講學士高上半級,是正五品。 理論上來說,沈毅這個從五品翰林官,升正五品翰林官并不出奇,但是翰林學士這個位置,乃是翰林院的實際控制人,主管文翰,并備皇帝咨詢。 實際上,就已經(jīng)相當于宰相了。 然而事實上,這個五品翰林學士的位置,一般也都是由中書宰相兼任,比如說張簡的祖父張敬。當年在中書為相的時候,身上就一直兼著翰林學士的職位。 也正因為如此,老人家才能夠“桃李滿天下”,并且能夠與楊敬宗楊相,在中書暗自較勁。 不管皇帝糊涂到什么程度,都是不可能讓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去執(zhí)掌翰林院的,這與拜沈毅為相沒有任何分別,太過把朝堂當作兒戲了。 而洪德皇帝,自然也干不出這種事情,他說出這番話,更多的是在陰陽怪氣。 見沈毅不僅沒有認慫,反而同意自己的安排,皇帝怔了怔,然后微微搖頭道:“你這人,還真有點烈性。” 他問道:“忙活了兩年多,說放手就能放手?” 沈毅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陛下不許臣去做,臣想要去也沒有用,而且……” “如果明年陛下不讓臣去東南了,臣心里也是情愿的?!?/br> “唔……” 皇帝看了看沈毅,若有所思:“心里有怨氣?” 沈毅搖頭:“臣不敢。” “不敢有,就還是有的?!?/br> 皇帝回頭看了看陪伴在一旁的高太監(jiān),淡淡的說道:“高明,讓他們上菜罷,朕與沈卿一起吃一頓?!?/br> 高太監(jiān)點頭,躬身退了下去。 高明離開之后,皇帝伸了個懶腰,對沈毅開口道:“北齊那個姓周的,在東市街跟沈卿起了沖突的事情,高明已經(jīng)跟朕說了?!?/br> 皇帝看了看沈毅,淡淡的說道:“沈卿,朕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做成什么事情,就多少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他對著沈毅笑了笑:“現(xiàn)在沈卿,在北齊清凈司暗殺榜第九,沈卿猜朕排在第幾?” 沈毅想了想,但是沒有說話。 “朕名列榜首?!?/br> 皇帝臉上露出笑容,顯然對這個排名頗有一些得意。 “不是每一個大陳的皇帝,都能成為此榜榜首的?!?/br> “朕即位前六年,連在榜都沒有在榜?!?/br> “朕讓內(nèi)衛(wèi)查過,近六十年……” 皇帝微笑道:“名列此榜榜首的大陳皇帝,就只有兩人,一是朕的祖父,另一個就是朕了?!?/br> 洪德皇帝的祖父,是憲宗皇帝。 那個差一點,就要完成中興,只可惜不幸英年早逝的皇帝。 “朕知道,沈卿你心里多半在想,朕深居大內(nèi),身邊不知道多少內(nèi)衛(wèi)的高手保護,自不必擔心自身的安全……” 皇帝伸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朕也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從洪德六年至今,內(nèi)衛(wèi)至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十余次對朕的刺殺了?!?/br> 北齊清凈司的榜單排名,是按照對北齊威脅程度來排名的,而對于大陳皇帝而言,排名的指標就非常簡單了。 對北齊越強硬的皇帝,或者說有意北伐的皇帝,在這個榜單上排名就越高。 至于那些不思進取,偏安求和的皇帝,北齊的清凈司則并不會列在榜上,比如說當年帶領大陳南渡的那位世宗皇帝,就不在這份榜單上。 這會兒,高明已經(jīng)帶人端了兩桌子酒菜上來,皇帝陛下跪坐在矮桌后,看向沈毅:“你的家里人,朕會盡全力保全,你過完年,安心去南邊辦差,在這建康城里,朕想要保全的人,會活的非常安全……” “至于那個姓周的齊人……” 皇帝陛下微微瞇了瞇眼睛,目光里殺氣畢露:“北齊周晉安一門,人人該殺,而且人人都應該被大卸八塊,但是這一家人能不能殺得?!?/br> 他看向沈毅,沉聲道:“就要看咱們君臣的本事了?!?/br> “話扯遠了。” 皇帝用筷子夾了口菜,咀嚼了幾口之后,看了看沈毅。 “朕今天尋你來吃這頓飯,也不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