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4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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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我身上的舊傷還沒有好……” 他身上的傷只是皮rou傷,回建康之前就已經(jīng)大好了。 說出這句話,是因為是他不愿意接見這些抗倭軍的將領(lǐng),怕朝廷誤會他想統(tǒng)兵。 沈毅微微搖頭道:“世子,你是都帥,總要見一見下面人的,最起碼今天要見一見,至于今后,你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br> 李穆猶豫了一下,默默嘆了口氣:“罷了,那今天晚上,我身上的傷且好一好罷?!?/br> 李穆這個人,并不似張簡那樣活潑詼諧,難得說出一句笑話,不過他身份太高,乃是皇帝的堂兄,因此也沒有人敢笑,場面一時間有一些小尷尬。 只有沈老爺面帶笑容,開口道:“世子這一刀還真是沒有白挨?!?/br> 兩個人哈哈一笑,氣氛這才緩和了一些。 說了幾句話之后,凌肅與薛威兩個人,就下去安排晚宴的事情去了,而沈毅則是看向李穆,問道:“世子,你的都司官邸,準(zhǔn)備設(shè)在哪里?” 李穆白了沈毅一眼,有些無奈:“這種事情,應(yīng)該我問子恒,而非是子恒問我?!?/br> 沈毅伸手摸了摸下巴,正要說話,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程廷知突然看向兩個人,他猶豫了一下之后,開口道:“世子,沈?qū)W士,不若設(shè)在福州罷?” 兩個人齊刷刷的看向這位新任的福建巡撫。 程廷知面色平靜,微微低頭道:“樂清雖然是個好地方,也是抗倭軍大營所在之地,但是畢竟是個縣城,抗倭軍大營,應(yīng)該也只能容納五千人,以在下看,樂清可以作為溫州衛(wèi)所在,而不適合作為都司官邸?!?/br> “福州北接浙江,南接廣東,而且……” 他抬頭看了一眼沈毅,開口道:“而且廣東倭患未除,如果都司官邸設(shè)在福州,則可以統(tǒng)籌沿海全局,南北兩顧?!?/br> 李穆與沈毅對視了一眼,微笑道:“程中丞還沒有上任,就開始替福州拉生意了,只是沿海都司即便設(shè)在福州,福州的兵力也只有一衛(wèi),與樂清這邊無異?!?/br> 程廷知看了兩個人一眼,微微低頭道:“世子,有您的都司官邸在,下官才能放心福州衛(wèi)不會再福州胡作非為,如您的官邸設(shè)在樂清,下官便有些不太放心了?!?/br> 他這話說的有些官方,但是沈毅卻能理解他的心思。 他主要是想借都司的兵力,以雷霆手段整頓福建官場。 畢竟都司在哪里,沈毅大概率就會在哪里,如果沈毅不在福州,他去跟福州衛(wèi)借兵,福州衛(wèi)的指揮使未必肯答應(yīng)他。 程廷知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世子,沈?qū)W士,下官去年在任福建布政使,知道福建官庫里尚有存銀,只要都司衙門設(shè)在福州,福建愿意出錢建都司衙門?!?/br> 李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后扭頭看了看沈毅,笑著說道:“子恒以為呢?” 這件事的決定權(quán),其實就在沈毅手上,李穆雖然可以表態(tài),但是他是絕對不可能表態(tài)的。 “程中丞所說,倒是句句在理?!?/br> 沈毅想了想之后,對李穆說道:“世子的確可以考慮把都司衙門設(shè)在福州,不過這沿海五衛(wèi)具體如何設(shè)立,還有征兵的標(biāo)準(zhǔn),以及五個指揮使的人選,都還需要在樂清決定,我的意思是,世子可以暫且在樂清處理軍務(wù),等到福州那邊的都司衙門落成,世子再帶人前往福州?!?/br> “到時候,也可以著手組建福州衛(wèi)了?!?/br> 說著,沈毅看向程廷知,微笑道:“到時候在福州征兵,還需要中丞幫忙。” “一定?!?/br> 聽到沈毅這句話,程廷知心里多了不少底氣,他對著沈毅拱手道:“福建巡撫衙門,一定全力支持福州市舶司以及都司衙門!” 三個人幾句話,沿海都司的官邸就定了下來。 事情談完了之后,晉世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一路趕路,我也困了,子恒給我找個地方,我要去睡會了?!?/br> 他打了個哈欠。 “難得這一次到浙江,沒有地方官員過來迎接,不然應(yīng)付他們,煩也煩死了?!?/br> 沈老爺也站了起來,接話道:“那是因為沒有行文地方衙門?!?/br> “不過消息傳的快。” 沈毅也伸了個懶腰道:“看著罷,明日溫州府衙的人就要來拜訪世子,過幾天,浙江巡撫衙門和三司衙門就都要來了?!?/br> 世子翻了個白眼道:“你去應(yīng)付他們,我這趟南下,是來游山玩水的,可沒有精力去跟那些地方官打交道?!?/br> 沈毅笑呵呵的搖了搖頭:“還是世子去跟他們吃飯喝酒罷,這樣我才能得空做點事。” 李穆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 “也是,那我就去應(yīng)付他們?!?/br> 他看了一眼沈毅,微笑道:“這些地方官,喝著喝著酒就把人帶到青樓去了,我跟他們廝混,說不定年底回建康,能給父王抱個孫子回去。” 沈毅聞言,沒有接話,只是微微一笑:“世子心情好像好了很多?!?/br> 李穆從前是不喜歡開玩笑的,今天已經(jīng)說了好幾個笑話了。 “看到這個抗倭軍,想到將來的沿海五衛(wèi),東南局勢一片向好,我心情自然不錯。” 李穆慢悠悠的說道:“再加上不用干活?!?/br> 他伸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 “心情就更好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經(jīng)略東南! 眾人再沈園里休息了一個下午,當(dāng)天晚上,沈毅在沈園設(shè)宴,與新任都帥李穆一起,宴請抗倭軍的一眾將官。 這些百戶以上的將官,將會成為后續(xù)沿海都指揮使司的骨干,他們也會被分派出去,成為沿海五衛(wèi)的將官。 抗倭軍現(xiàn)在的編制只是“衛(wèi)”級別,而在今年,整個抗倭軍將會一衛(wèi)變五衛(wèi),也就是說,盡管這些百戶不至于每一個都能升為千戶,但是差不多每兩個百戶,就會有一個人擢升為千戶! 哪怕不夠資歷升為千戶,也可以百戶身份任千戶職。 總而言之,在場的這五十多個百戶,而且是年輕的百戶,都會成為沿海都司的骨干,乃至于將來,成為沿海都司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有一天,皇帝要用他們?nèi)プ鍪虑榈臅r候,這些人還可能會成為將來的大陳軍方大佬! 一共差不多六十個人,擺了六張桌子,沈毅,李穆還有凌肅,薛威,程廷知和五個抗倭軍千戶坐在一桌,其他百戶也是十個人一桌。 不過李穆并不太想跟這些實職的將官們來往過密,見了一面之后,酒宴未半,他便推說酒量不濟(jì),下去休息去了。 把主場交給了沈毅。 因為大多數(shù)都是軍人,又是坐在一起喝酒,氣氛還是很熱鬧的,酒宴過半,在場眾人就吆喝了起來,就連薛威,也開始跟兩個熟識的千戶劃拳,喝的面紅耳赤。 沈老爺則是陪著程廷知喝酒,把程老爺喝的面色暈紅之后,就讓人把他扶下去休息了。 等程廷知離場之后,沈毅仰頭喝了口酒,伸手敲了敲桌子。 “我有話要說?!?/br> 他聲音不大,但是已經(jīng)足夠同桌的幾個人聽到了。 薛威本來正在劃拳,聞言立刻停手。 而凌肅更是直接站了起來,對著其他桌的百戶,喝道:“噤聲!” 薛威也站了起來,他直接離席,跑向其他桌子,開口喝道:“噤聲,沈公有話要訓(xùn)示!” 很快,在場眾人便鴉雀無聲了。 所有人都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沈老爺這才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眾人。 他走到眾人面前,開口道:“本來,今天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是個高興的日子,我不該掃大家的興,但是今天諸位難得都在場,有些話我在心里想了很久,借著這個機(jī)會,跟大家說一說。” 沈老爺背著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大起來。 他咳嗽了一聲之后,繼續(xù)說道:“今日在場的,除了凌將軍還有原臨海衛(wèi)的一個百戶劉明遠(yuǎn)之外,其余五十五人,在抗倭軍建立之初,都是無官無職的小卒?!?/br> 劉明遠(yuǎn),是當(dāng)初凌肅在臨海衛(wèi)的屬下,在臨海衛(wèi)的時候就是百戶,他跟著凌肅一起轉(zhuǎn)投了抗倭軍,現(xiàn)在是抗倭軍的五個千戶之一。 也是資歷最高的千戶,論資歷是要遠(yuǎn)遠(yuǎn)高過薛威的。 沈老爺掃視了眾人一眼,繼續(xù)說道:“如今在座的諸位,大多已經(jīng)是買房置地,娶妻生子了?!?/br> 抗倭軍的待遇很高,而且賞錢也很高。 在座的這些人能夠升為百戶,就一定是在戰(zhàn)場上殺過倭寇的,而且殺了不止一個。 只這些賞錢,就夠他們安家立業(yè)了。 說到這里,沈毅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有一個消息,我不說,諸位大概也已經(jīng)聽說了,今年咱們抗倭軍將要升為沿海都指揮使司,在座的諸位,將會被分到松江,溫州,福州,泉州,廣州五府建立五個衛(wèi)所?!?/br> “到時候,各位大概率都會升官?!?/br> “人說升官發(fā)財,升官發(fā)財?!?/br> 沈老爺看向眾人,緩緩說道:“我希望諸位,升了官之后,發(fā)財?shù)臅r候要收斂著些?!?/br> 沈毅瞇了瞇眼睛,繼續(xù)說道:“諸位能坐在這里,能當(dāng)上百戶,身上都是有軍功,手上都是有倭寇人頭的,你們在抗倭軍表現(xiàn)優(yōu)秀,我希望你們有一天離開樂清,到了各個地方,也能依舊如此?!?/br> “將來,諸位做了千戶,做了指揮副使乃至于指揮使的時候,也不要忘了在抗倭軍奮勇殺敵的日子。” “不要忘了,自己做小卒的時候,上官是如何待你們的?!?/br> 沈毅沉聲道:“抗倭軍成立至今,沒有少算任何一個人的軍功,沒有克扣過一文錢軍餉,沒有少過一文錢的賞錢,更沒有少過一文錢的撫恤!” “有一天,到了你們給下面的人發(fā)放軍餉,發(fā)放撫恤,論功行賞的時候,想想你們在抗倭軍的日子?!?/br> “摸一摸自己的良心。” 說到這里,沈老爺嘆了口氣,開口道:“我知道,我今天在這里說的這些話,諸位大多都是能聽進(jìn)心里去的,不過將來,成箱成箱的銀子擺在諸位面前的時候,沈某今天的話,就跟放屁無異了。” “所以,說話是沒有用的?!?/br> 沈毅掃視了一眼眾人,緩緩說道:“抗倭軍要一分為五,我一個人不可能管得了五個地方,更不可能分成五個人,諸位在地方上為非作歹,我也不可能全部知道。” “我如果不知道,我就當(dāng)諸位沒有犯過。” “但是……” 沈老爺沉聲道:“如果被我知道了,諸位有克扣軍餉,克扣軍功,乃至于克扣撫恤!” “那就不要怪沈某人,不惦念這兩年并肩作戰(zhàn)的情分了!” 每一個集團(tuán),只要能夠做成事情,在成立之初,肯定都是好的,向上的。 但是隨著集團(tuán)做大,一部分人就會慢慢變質(zh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