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4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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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太強大了。 雖然這些年北齊的國力明顯的衰弱了下來,但是它給三代陳國人,都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且不說能不能打贏北齊。 能夠直面北齊,都是需要勇氣的。 “不過終究還是要打一場的?!?/br> 李穆的神色變得堅定起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世宗皇帝的尸骨,至今還是懸棺不曾下葬,我們這些后人,總是要給他老人家一個說法的。” 李穆與當今洪德皇帝同祖,都是憲宗皇帝的孫子,世宗皇帝,是他們共同的曾祖。 事實上不止是世宗皇帝懸棺不曾入土,那一代很多南渡的北人,都是建的懸棺,用繩索把棺材懸在墓中不曾入土,等待著有一天后人們能夠把他們送回北國故地入土為安。 說到這里,李穆看向沈毅,突然笑了笑:“子恒,這一場南北之爭,咱們這一代人,多半是能見分曉的?!?/br> “到時候……” 他低頭喝了口茶,開口道:“如果大陳國祚不存了,我想請你把我的尸骨,葬到燕都附近去?!?/br> “雖然沒有在北邊待過,但也想葬在先祖身邊?!?/br> 沈毅放下茶杯,微微嘆了口氣道:“世子恐怕要失望了?!?/br> “即便大陳戰(zhàn)敗,我也不可能去仕官北朝?!?/br> 李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陳國戰(zhàn)敗之后,沈毅想要能力把他葬在北朝,唯一的途徑就是去北朝做官。 畢竟他這種陳國的“原始股東”不可能跑路,而沈毅這些大陳的“員工”,是可以跳槽的。 李穆瞇了瞇眼睛,隨即開口道:“罷了,不說這些喪氣話了?!?/br> 他放下茶杯,看向沈毅:“子恒準備什么時候南下廣東?” “差不多五月半?!?/br> 沈毅回答道:“薛威已經(jīng)傳回來不少好消息了,估摸著到五月半,廣東的局勢就能大定,我便可以過去著手布置廣州市舶司了。” “廣州市舶司弄完之后……” 沈毅對著李穆笑道:“當初陛下交待世子的巡海差事,就算是基本完成了,到時候我便會返回建康,不過世子你……” 沈毅想了想,然后開口道:“少說還要在福州,做個三年的都帥?!?/br> “三年就三年?!?/br> 世子笑著說道:“反正我又不管事,無非是掛個名字而已,我便是到處游山玩水,也沒有人說我?!?/br> “不過三年……” 他看向沈毅,問道:“三年之后,我便不用做這個都帥了么?” 他是在問,三年之后,沿海都司的水師,能不能派上用場。 沈毅低頭想了想,然后微微搖頭:“我也說不好,不過一切順利的話……” “三年之內,說不定沿海都司,就能有用處了……” 兩個人正談事情的時候,蔣勝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客廳門口,他遠遠的喊了一聲公子,然后低頭道:“公子,建康書信?!?/br> 聽到建康書信這四個字,沈毅猛地站了起來。 見沈毅這個反應,李穆有些詫異,問道:“圣旨?” 沈毅搖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應當是……” 他大步朝著蔣勝走去。 “舍弟殿試放榜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大沈和小沈 沈毅做了一番心里建設之后,才當著李穆的面,拆開了這封書信。 他的目光,飛快的掃過這封書信,從頭看到尾,沒有看信里的具體內容,但是他看到了兩個字…… 一甲! 沈毅定睛一看,一甲后面的三個字。 一甲第三名。 這是點了探花。 沈毅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沒有說話,良久之后,他才把信里的內容重新看了一遍。 這是沈恒寫來的書信,筆跡非常熟悉。 信里大致的內容是,殿試放榜之后,他就準備趕回江都老家祭祖了,除了祭祖之外,還要重新修葺母親的墳墓。 畢竟母親已經(jīng)是五品誥命了,墳墓需要像樣一點。 信的末尾,沈恒叮囑沈毅,在外面做事情要保重身體,一定注意安全。 看完信的內容之后,沈老爺把信重新塞回信封里,默默坐回了李穆旁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 他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 李穆笑了笑,問道:“看來沈家弟弟考的不錯?!?/br> “殿試一甲第三名?!?/br> 沈毅吐出一口濁氣,看了李穆一眼,聲音鏗鏘有力:“進士及第!” 只有三鼎甲,才能被稱為進士及第。 像沈毅這種二甲,只能被叫做進士出身。 至于三甲……同進士三個字,能惡心他們一輩子。 聽到進士及第三個字,即便是李穆這種宗室,也忍不住微微動容,撫掌感嘆道:“了不起,了不起。” 他看向沈毅,笑著說道:“子恒今后,恐怕要多一筆開銷了?!?/br> 沈毅一愣,問道:“什么開銷?” “自然是雇人守著沈家的祖墳了。” 李穆笑著說道:“沈家一門兩翰林,這件事傳回江都之后,你們江都府恐怕有不少人,會在半夜偷摸把家里的死人,埋進你家祖墳旁邊,甚至直接埋進你家祖墳里!” 李穆這句話雖然有些逗樂的成分在里面,但完全不是開玩笑。 他說的話,幾乎百分百會成為現(xiàn)實! 一定會有人,想方設法的把家里人,埋進沈家的祖墳里…… 沈毅無奈搖頭:“他們愛埋,就讓他們埋去,我家在江都還有長輩,讓我大伯去跟他們計較罷?!?/br> “哈哈?!?/br> 李穆爽朗一笑道:“今天喜事臨門,這頓飯子恒你是無論如何逃不掉了,非得請我去福州最好的館子吃上一頓不可!” 沈毅微笑點頭,問道:“世子要見福建的官員否?如果要見,今天可以約程撫臺一起出來吃一頓,跟世子一起吃頓飯?!?/br> 李穆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之后,開口道:“見倒是可以見一見,畢竟一同從建康趕路到樂清,路上也相處了小半個月,算是熟識了,現(xiàn)在到了他的地盤,自然是要拜拜山頭的?!?/br> 李穆無疑是非常聰明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因此他決計不肯插手任何軍務,甚至基本上不跟都司衙門下屬的將領見面,但是跟地方上的文官來往,卻是不犯忌諱的。 畢竟他在樂清的時候,就跟浙江上下的官員一起廝混了一個多月。 文官是沒有造反能力的…… “那好?!?/br> 沈毅微笑道:“我讓蔣勝去巡撫衙門跑一趟,請這位中丞大人出來一起吃一頓,過些日子我不在福建了,世子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去找他?!?/br> 李穆伸了個懶腰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找他?這位程撫臺,不像是會來巴結我的性子,更不會帶我去吃喝玩樂了?!?/br> 他對沈毅微笑道:“子恒你不知道,你不在樂清的這段時間,我被浙江巡撫請去臨安府住了幾天,嘖,著實過了幾天銷魂日子?!?/br> 聽他的語氣,沈毅就知道…… 浙江的那位周巡撫,多半是帶著李穆去大保健了。 沈老爺無奈的嘆了口氣:“其實陛下對世子,并沒有太多防備的心思,世子不必忌諱成這個模樣,平日里該做什么做什么就是?!?/br> “自洪德七年以來,已經(jīng)有至少五家宗室被除爵了?!?/br> 李穆挑了挑眉頭。淡淡的瞥了一眼沈毅。 “越王譽知道么?” 沈毅愣了愣,然后低聲道:“知道?!?/br> 越王李譽,先帝的第二個兒子,當今洪德皇帝的親弟弟,被洪德皇帝指婚,迎娶了大將軍趙祿的女兒。 “越王府,已經(jīng)有了世子?!?/br> 有世子,就說明越王李譽,跟趙家的女兒生了個兒子。 “牽扯的越來越深了?!?/br> 李穆站了起來,一邊活動筋骨,一邊淡淡的說道:“你我心里都清楚,陛下這幾年花費精力經(jīng)略東南,到底是為了什么,將來有一日朝局震蕩,趙閥跌倒的時候,越王譽幾乎必然會被殃及除爵?!?/br> “甚至會死。” 他看向沈毅,吐出了一口濁氣:“親弟弟啊?!?/br> “咱們這位陛下,比子恒你想象中的,要狠得多?!?/br> “我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說到這里,李穆突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