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5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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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謹想了想,開口道:“說句不太恰當?shù)脑?,是想讓沈學士與朝廷和解?!?/br> 孫謹畢竟是內廷的太監(jiān),因此他沒有說讓沈毅去跟皇帝陛下和解,而是用朝廷代指。 畢竟沒有皇帝跟臣子和解的說法,因為臣子一旦跟皇帝生氣,不管是因為什么理由,就已經(jīng)是“不忠不孝”了。 沈老爺微笑搖頭:“孫公公,高公公可能誤會了,我從廣東回來,并不是因為什么事情生了氣,而是那邊實在沒有待下去的理由了,不管是市舶司還是廣州衛(wèi),我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孫公公南下之后,年前是一定能夠辦好市舶司的?!?/br> “因為那邊的事情了了,我才從廣東離開?!?/br> 沈老爺無奈道:“之所以離開的這么著急,是因為我跟廣東的水土有些犯沖,上次剛到廣東去,便生了一場重病,高燒四五日才退下去,差點便死在那里了?!?/br> “所以安排好了那邊的事情之后,我才趕緊回了福州休養(yǎng)身體。” 沈老爺神色很是正經(jīng):“身為大陳的臣子,能為朝廷辦事,是沈某的福分,如何能與朝廷置氣?” 見沈毅這么說,孫謹也沒有了勸下去的理由,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咱家就不勸沈學士了?!?/br> 他站了起來,開口道:“咱家還要趕去廣州府辦差,不打擾沈學士了?!?/br> 沈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時間已經(jīng)接近晌午,沈老爺有些詫異:“孫公公不在福州歇腳兩天,這就走?” 這個時代因為官道不平整,再加上在路上的時間非常長,趕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沈毅這種年輕小伙,都會在路上病倒,而有很多人,都是死在路途中。 歷史上很多名人,便是這么個死法。 像孫謹這種宮人,雖然不能說是殘疾人,但是畢竟不健全,而且因為“錄取”的時候手段不怎么衛(wèi)生,不少宮人是會落下一些毛病的。 而他剛從泉州趕路到福州,停都不停就要離開,這份“事業(yè)心”,著實讓沈老爺有些詫異。 孫謹微微低頭,緩緩說道:“咱家在陛下那里,說過今年一定把市舶司弄好,如果今年弄好,明年春天,咱家就能回京繳旨了?!?/br> “到時候身上的千斤重擔卸去。便能輕松不少了。” 沈老爺頗為感慨的看了一眼孫謹,微笑道:“孫公公這一次立下大功,將來市舶司全部建成,公公回到建康的時候,即便不能執(zhí)掌內廷,恐怕也會成為高公公的副手?!?/br> “這都是借沈學士的光?!?/br> 孫謹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拱手道:“無有沈學士理清地方上的關系,咱家等恐怕還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現(xiàn)在,一個市舶司也未必能夠弄成?!?/br> “互幫互助?!?/br> 沈毅一邊送孫謹出去,一邊微笑道:“本來想請公公吃頓飯的,公公如此勤勉,這頓飯倒是吃不成了?!?/br> “咱家這是沒有辦法?!?/br> 孫謹抬頭看了一眼沈毅,目光里全是羨慕,他微微低頭嘆了口氣:“咱家要是沈學士這種兩榜進士,也不用這么拿命去拼?!?/br> 說完這句話,他對著沈毅拱了拱手,帶著一眾太監(jiān)轉身離開了。 沈毅目送著這幾個太監(jiān)遠去,心里微微有些感慨。 他認識的所有人里,反倒是數(shù)這位孫太監(jiān)做事情最認真,最使力氣。 將來,這個孫謹在內廷,一定能夠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孫謹,跟沈毅的關系其實不錯。 兩個人從邸報司就開始合作,到了市舶司還在合作,算是老相識了。 事實上,認識沈毅的太監(jiān),跟沈老爺?shù)年P系都不算差。 這主要是因為,沈毅沒有一些這個時代特有的偏見。 宦官這種畸形的時代產物,盡管大部分宦官都是被命運捉弄,或者太窮或者太苦,或者因為其他種種原因進入宮里,同時他們也沒有怎么作惡。 但是宦官這個群體的名聲就是不太好。 一方面是因為宦官之中的一些“同事”們表現(xiàn)的太優(yōu)秀,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天然歧視。 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shù)人,不管臉上什么表情,嘴里怎么說,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會歧視這些太監(jiān)們的。 這種歧視,一定會通過某個眼神,某個表情,甚至某個姿勢,被這些天生心里敏感的群體感知到,因此太監(jiān)們一般都在自己的圈子里混,對外人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但是沈毅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在他看來,這些太監(jiān)們大多數(shù)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以另一種方式,在努力掙扎而已。 因此沈毅言談舉止,都把他們當成正常人看待。 所以,跟沈毅接觸過的太監(jiān)們,大多數(shù)對沈毅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好感。 因為沈毅,給了他們對他們來說極其珍貴的尊嚴。 包括高明也是。 高太監(jiān)經(jīng)常無意識的在皇帝面前說沈毅的好話,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盡管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 送走了孫謹之后,沈老爺回了自己的書房里,開始給沈恒寫信。 沈恒中了探花之后,便回了江都,給亡母修了五品誥命制式的墳,這會兒應該是回到翰林院供職去了,沈毅需要問一問自己的胞弟,在翰林院的情況如何,有沒有人在翰林院欺負他。 時間匆匆而過。 之后的一個多月,兩個月時間里,沈毅基本上都在福州府待著,偶爾會去瑯岐島,看看凌肅把福州衛(wèi)弄成什么模樣了。 因為有福建巡撫衙門的全力支持,福州的市舶司和,弄得都還不錯,至少已經(jīng)開始正常運轉了,不過因為市舶司的出現(xiàn),民間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走私的情況,凌肅需要經(jīng)常帶人巡視近海,一方面是預防倭寇,另一方面也是要抓捕走私的商人。 時間來到了洪德十年的十一月中旬,福州城里的樹葉,基本上已經(jīng)全部掉干凈了。 天氣也開始轉寒。 不過福州地處南方,雖然入冬,但是卻也沒有特別寒冷,至少還沒有到需要點爐子的地步。 杏園后院里,沈老爺與葉嬋在一座亭子下面對坐,下著五子連珠棋,沈毅一顆白子落子活三,葉嬋正準備圍堵的時候,一枚枯葉,被冬風吹落在了棋盤上。 葉大姑娘伸手,把這片枯葉拿在手里,忽然有些出神,她抬頭看著沈毅,輕聲道:“公子就快要返回建康了罷?” 沈毅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后默默點頭:“騎馬太遭罪了,這一趟準備坐馬車回去,馬車速度慢,估計要走大半個月乃至于一個月時間?!?/br> “二十之前,肯定是要動身的?!?/br> 葉嬋輕輕落子,開口道:“公子應當很思念夫人與小公子罷?” 沈毅想了想,點頭道:“是有些想了,一轉眼一年時間沒有見她們,不知道孩子現(xiàn)在長成什么模樣了?!?/br> 葉嬋站了起來,不再往棋盤上落子,她默默走到沈毅身后,手搭在沈毅的肩膀上,語氣幽幽:“公子明年,便不會回福州了……” 沈毅回頭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過兩年,我便派人來接你回建康?!?/br> 兩個人最開始的時候,只能說是半合作關系,再加上皇帝暗中使勁“撮合”,開始住在一個屋檐下“作戲”。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時間長了,早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假戲真做了。 畢竟,這個時代,兩個人有了這層關系之后,葉嬋已經(jīng)不可能再另嫁他人了。 沈毅總要負一些責任的。 葉嬋站在沈毅的身后,慢慢彎下了腰,把手伸進的沈毅的衣領里,她整個人趴在沈毅的背上,在沈老爺耳邊輕聲道:“妾身去建康,還不知道是哪年的事情呢。” “妾身也想讓公子,在建康的時候想起妾身……” 沈毅回頭看了她一眼。 “未婚生子,你要被人戳脊梁骨罵的?!?/br> “到時候公子不來接妾身……” 葉大姑娘貼著沈毅的臉頰,在沈老爺耳邊柔聲吹氣。 “那妾身就給人罵死……” 第七百一十章 禍福難料 洪德十年十一月十七,一早上天還沒亮,蔣勝就已經(jīng)早早的起床,收拾整理各種東西。 因為今天,是沈老爺預訂返回建康的日子。 蔣勝忙活了一個早上,把沈毅的行李裝滿了一個馬車,準備帶回建康去。 沈毅的行李當中,除了少部分衣物之外,剩下大多是書本以及文書一類的東西,裝滿了整整大半個馬車。 這些文書,是沈毅在東南差不多兩年半時間積累下來的,基本上沈毅處理過的所有事情,都記錄在了這些文書之中。 蔣勝起床之后,忙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在幾個手下的幫助下,把東西都收拾好,收拾好東西之后,他來到了沈毅的房間門口,咳嗽了一聲之后,開口道:“公子,東西都收拾好了。” 房間里,許久沒有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里面才傳來了沈老爺有些慵懶的聲音。 “今天忽然想起來有些事情要辦,明日再動身罷。” 蔣勝站在門口,微微一愣之后,低下了頭:“是?!?/br> 他微微低頭之后,又下去安排杏園的人去了。 而此時,沈老爺臥房的被窩里,一個膚白若雪的女子,正趴在老爺?shù)纳砩?,她抬頭看著沈毅,目光有些膩人。 沈毅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懷里的葉嬋,開口問道:“怎么突然要我去你家了?” 葉嬋摟著沈毅,有些委屈:“妾身都是您的人了,您去妾身家里看看還不應該么?” “去倒是沒關系?!?/br> 沈毅微微搖頭道:“就怕會給你難堪?!?/br> 這個時代未出閣的女子,給別人當外室是天大的丟人事,比與人做妾都要丟人的多。 沈毅跟葉嬋的關系,暗地里大家心知肚明,這倒沒事,但是沈毅如果親自登門葉家,那葉家就真是一點臉面都沒有了。 葉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毅,低聲道:“公子你換一身不怎么起眼的衣服,妾身帶您從后門進去?!?/br> “本來不用麻煩公子的。” 葉嬋低著頭說道:“是我爹,非要見公子一面,說是想看看公子是什么樣的人……” 沈毅從床上坐了起來,扯了件衣服披在了身上,打著哈欠說道:“那一會兒就去見一面,反正明天再動身,下午我還能去巡撫衙門跟程撫臺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