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5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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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一家人都坐在一起的時候,趁著家里人跟家里的下人都在,他直接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家里人,他先是對沈章低頭,叫了聲爹,然后看向家里的下人們,開口道:“諸位到沈家來,有早有晚,不過不管是早來的還是晚來的,沈某應該都沒有虧待大家。” “今天我升了武選司郎中,將來家里必然會有很多來訪的客人,以及一些想要走門路的人?!?/br> 沈毅咳嗽了一聲,沉聲道:“至今日起,不管是誰來送禮物,只要我沒有點頭同意的,一律不收。” “不管是誰上門見我,先遞名貼,我不見的一律不能放進來?!?/br> 沈大郎中沉聲道:“再有就是,如果讓我知道,諸位有人私下里收受外人禮物……” “沈家恐怕就容不下他了?!?/br> 管了人事,上門送禮的人是一定會有的,想都不用想。 因此,肯定要跟家里人交代清楚。 不然,家里出了亂子,沈毅將來的工作也很難做。 沈家對待下人向來寬厚,沈毅這番話一說出口,家里的下人們紛紛低頭應是。 沈毅這才擺了擺手,吩咐大家坐下來吃飯。 落座之后,沈毅看了一眼旁邊的夫人陸若溪,笑著說道:“夫人,從今天開始,恐怕有人會想方設法的給咱們家送禮物了?!?/br> 陸若溪笑了笑,輕聲道:“妾身又不是貪財?shù)娜?,不管是誰送,妾身不要就是了?!?/br> “有些人送禮的手法,刁鉆的很,你不要都不行?!?/br> 沈毅還要繼續(xù)說話,蔣勝突然一路小跑,跑到了沈毅面前,微微低頭道:“公子,外面有人遞了帖子,說是明州衛(wèi)的千戶……他放了這個盒子,轉(zhuǎn)身就走了……” 此時,蔣勝懷里,還抱著一個木盒子。 沈老爺瞥了一眼這個盒子,心里既有一些無奈,也有一些好笑。 這些人…… 狗鼻子還真靈。 要知道,自己都還沒有正式上任?。?/br> 第七百一十八章 沈子常 坐在武選司郎中的這個位置上,被武官們送禮,是非常常見且不可避免的事情,沈毅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他剛收到朝廷圣旨只有一兩個時辰,就有人送禮物上門來…… 這說明這些人已經(jīng)消息靈通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沈毅看了一眼這個木盒子,先是有些錯愕,隨即無奈一笑。 “先放下去吧,明天送到邸報司去,讓邸報司查到這人的住處,給他送還回去?!?/br> 蔣勝點了點頭,正要下去,沈毅叫住了他,指著桌子的空位,開口道:“一起坐下來吃飯罷。” “吃完飯再去辦事?!?/br> 蔣勝連連搖頭:“小的不敢?!?/br> 沈毅微微皺眉,正要說話,一旁的陸若溪便笑著說道:“快坐下吃罷,不是外人。” 蔣勝這才唯唯諾諾的坐下,小心翼翼的動了筷子。 陸若溪低頭喝了口湯,看向沈毅:“送禮的人,夫君打算怎么處理?” “大晚上的跑到咱們家里來,一句話不跟我說,丟下東西就走……” 沈老爺無奈的笑了笑:“這種人,多半是個魯直的性子,沒有什么心眼,他能夠?qū)さ皆蹅兗襾?,多半是被人在背后攛掇的,那些有些人想用他,來試探我這個即將上任的武選司郎中是個什么性格,收不收禮,會不會遷怒送禮的人?!?/br> 沈老爺?shù)恼f道:“這種莽直之輩,便不跟他計較了,禮物送還給他就是?!?/br> 官場上的人都很雞賊,那些真正聰明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沖在第一個,他們總要派個愣頭青過去先試一試。 很明顯,這個明州衛(wèi)的千戶,就是那個愣頭青。 說到這里,沈毅突然心里一動,問道:“蔣勝,剛才送禮的那個人,有沒有說他叫什么名字?” “沒有?!?/br> 蔣勝連忙放下筷子,回答道:“那人就說是送給沈郎中的禮物,然后放下盒子就走了。” “唔……” 沈毅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一會兒,你看看里面有沒有書信之類的東西,有的話,放到我書房里去?!?/br> 官場上的吃得開的,一般都是腦子活絡,情商高的人,為人處世都很有一套,但是真正業(yè)務能力強的,未必就擅長這一套。 說不定,還能撈到一個業(yè)務能力強的“猛將兄”。 蔣勝連忙點頭應是。 一頓飯吃了大半個時辰才吃完,沈毅也陪著老爹還有沈恒喝了點酒,喝的差不多了之后,沈毅扶著父親沈章回臥房,父子倆走在半道上的時候,沈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爹,子常他……” 子常,是沈恒的表字,這個表字是顧先生給他取,從沈恒滿十六歲之后,就開始用了。 先前沈恒還小的時候,沈毅一般以小弟來稱呼他,現(xiàn)在沈恒慢慢長大,又中了進士,沈毅對他的稱呼就不得不嚴謹一些了。 稱表字比較合適。 沈章這會兒,已經(jīng)喝了有七八分醉意,他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吐出了一口酒氣:“你說他跟陳家女兒的事?” 沈毅默默點頭,嘆了口氣:“爹,這件事鬧得不小,那陳家的女兒原來是在咱們家待著的,您發(fā)了脾氣之后,她已經(jīng)躲回江都老家去了……” “爹沒有反對他們兩個?!?/br> “那陳家的女兒勤勞乖巧,爹也很喜歡他,爹也跟你弟說過不止一次,陳家的女兒進門,爹是同意的。” 沈毅無奈,接話道:“進門做妾?” 沈章理所應當?shù)狞c了點頭,有些頑固的看著沈毅:“你這兩年在外面做事情,不知道家里的情況,這兩年,從恒兒中了秀才之后,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門說親了,撇開咱們江都老家那些親戚故舊,還有江都的一些士族不提,建康城里也有不少人找過爹?!?/br> 他看著沈毅,開口道:“其中,還有一位當朝宰相,有意把孫女許給你弟弟!” 沈毅聞言,挑了挑眉,問道:“是哪一位宰相?” 當朝五位宰相里,沈毅與宰相崔煜有一些齟齬,因為崔煜當年因為沈毅的事情被皇帝罷了相,導致他現(xiàn)在在中書的排位跌落,心里對沈毅自然觀感不佳。 而沈毅對崔煜的印象也不太好。 因為這廝是個龜派,是楊敬宗忠實的擁躉。 沈章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開口道:“記不太清楚了,似乎是姓謝?!?/br> 宰相謝旻,中書年紀最大的宰相。 這個宰相,倒沒有什么立場傾向,如果能跟沈家結親,沈毅本人是沒有什么意見的,但是想起老弟對自己的托付,沈毅低聲道:“爹,這婚姻大事雖然自古都是長輩做主,但是子常不太一樣,他是個極聰慧的人,您也看到了,他不到十八歲便進士及第?!?/br> “這豈是常人能辦到的?” 借著酒勁,沈老爺神神叨叨的說道:“說不定子常生有宿慧?!?/br> “再說了,這婚姻是子常去跟那女子過一輩子,自然是要他自己歡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進士及第,此生前程無憂,何必再去強求女方家世?” “真娶了宰相的女兒,說不定還會窩窩囊囊的,憋屈幾十年?!?/br> 沈章雖然也是士族出身,但是畢竟不太懂朝堂上的事情,聞言有些磕巴的說道:“可是,有個宰相做后臺,他將來的路總是好走一些的……” 這句話其實說的極對。 看看張簡,再看看趙昌平的女婿宋應就能知道,官場新人能在朝堂上有個后臺,有多么重要。 說話間,沈毅扶著老爹走進了房間里,扶著老爹坐在床上,低聲忽悠道:“爹,有個宰相長輩自然是極好的,但是這樣一來,也容易為宰相所左右,萬一宰相倒了,就很有可能牽連到子?!?/br> 沈章瞪大了眼睛:“莫要哄為父,宰相如何會倒?” 所謂刑不上士大夫,一般能到宰相這個級別,即便被人扳倒了,也會給一個體面的下場,讓其致仕告老。 這一點,哪怕不在朝堂的沈章也知道。 沈毅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飛速的在腦子里想忽悠老爹的借口。 很快,他就靈光一閃,對著父親輕聲道:“爹,我跟您說什么您都不信,這段時間您不妨在建康好好看一看,宰相是如何倒的?!?/br> “宰相倒了之后,寄托在他羽翼之下的人,又會是何種下場!” 沈毅說的宰相,自然不是中書的那幾位宰相,而是已經(jīng)退下來許多年的宰相楊敬宗。 張敬已經(jīng)下定決心離開朝堂,那么按照沈毅對皇帝的了解,楊黨破滅的日子,已經(jīng)不遠了。 到時候,沈章就可以近距離的觀看到,一個派系的跌落! 而皇帝以及中書的五位宰相,也會借著這個機會,盡可能的安插人手,攫取權力,吃掉當年所謂的楊黨與張黨空出來的缺位! 然后在朝堂上制造出一個新的平衡出來。 沈章迷迷糊糊的被沈毅扶上了床,小聲咕噥了一句什么,卻已經(jīng)聽不真切了。 而沈毅給老父親脫下靴子外衣,又給他蓋上了被子,這才離開了父親的房間。 房門外,新科探花郎沈子常沈老爺,已經(jīng)等候許久,見兄長出來,他連忙迎了上去,有些著急的說道:“大兄,爹他怎么說?” “喝多了?!?/br> 沈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你這個灌酒的主意不行,還是等他下一次清醒的時候跟他說罷。” “哥……” 沈恒低聲哀求道:“我等不了太久了,幼娘已經(jīng)回了江都,她年紀也不小了,她爹很可能會逼著她嫁人……” 沈老爺摸了摸鼻子,開口道:“這你放心,我回頭派人去勸勸陳叔,保證讓幼娘一年之內(nèi)不嫁人,咱們兄弟就在一年之內(nèi),解決這件事。” “對了。” 沈毅想了想,問道:“幼娘的那個弟弟陳宴,現(xiàn)在如何了?” 陳宴,是陳清的弟弟,當初沈毅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把他帶進了甘泉書院,跟隨秦先生讀書。 “好像還可以。” 沈恒摸了摸頭,開口道:“再讀幾年,應該有機會中秀才?!?/br> “知道了?!?/br> 沈老爺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離開:“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子常你也早些休息,莫要熬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