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6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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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人,緩緩說道:“你家司正怎么說?” “司正的意思是,由我們這些人,幫世子把國書上的內(nèi)容,在北齊境內(nèi)傳播出去?!?/br> “這樣,世子差事完成不說,也不至于再有牢獄之災(zāi)。” “不過,世子自身可能會有一些兇險?!?/br> 這個邸報司的人低著頭,開口道:“司正說,眼下對于世子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法子了?!?/br> 第九百零七章 君臣同心 李穆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也許,他那個堂弟派他過來,并不是因為他骨頭硬,有膽子氣一氣齊人。 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身份足夠高。 且不說他會不會死在燕都,哪怕只是被關(guān)在燕都,那么大陳也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理由,對北齊正式宣戰(zhàn)出兵。 畢竟北齊毫無理由,羈押了自家皇帝陛下的親堂哥,皇帝借著這個理由發(fā)火,哪怕是那些手握重權(quán)的讀書人,也無話可說。 更重要的是,這個理由分寸如何拿捏,全在皇帝陛下的一念之間,他可以立刻對齊人動手,也可以在一兩年或者幾年之后,時機成熟了,再用這個理由對北齊宣戰(zhàn)。 進退自如。 而且……要說骨頭硬,那些只為求名不為求利的讀書人,骨頭要硬得多! 想明白了這些關(guān)竅之后,李穆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這人還是用徐州口音,低頭道:“小人在建康的時候姓張,到了徐州便改名換姓,取了個新名字叫盧振?!?/br> “那好,在北齊境界,我便以新名字稱呼你?!?/br> 李穆深呼吸了一口氣,拍了拍盧振的肩膀,開口道:“你今夜到了我這里來,怕也已經(jīng)被齊人盯上了,往后你就跟著我,還能安全一些?!?/br> “這是自然?!?/br> 盧振微微低頭,低眉道:“我此時離開世子,離開禮部會館,恐怕至多走出一條街,就要被齊人給捉去問話了?!?/br> “多謝世子庇護。” 李穆?lián)u了搖頭,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理清了一下思緒。 如果真如沈毅預(yù)料的那樣,齊人皇帝看了國書之后把他軟禁了,接下來國書的內(nèi)容卻遍傳燕都,乃至于整個齊人境內(nèi),那么…… 李穆自身的處境,就不難推想了。 如果北齊朝廷硬氣一點,就會直接跟南陳動武,開啟國戰(zhàn),而他這個來使大概率不會被殺,而是被送回去。 如果齊人這個時候,依舊不想打仗,在輿論滿天飛的情況下,也不得不正面面對這件事,到時候無非是皇帝召見他這個使臣,言詞斥責(zé)一番,拒絕這一次和談,將他趕回南朝去。 這兩條路,都對李穆沒有什么傷害。 真正的危險,是來自于那些“老朱里真”。 尤其是那些入關(guān)的功臣們,他們享福享了那么多年,也鼻孔朝天看人看了那么多年,這會兒早已經(jīng)心高氣傲,一些老朱里真之中的激進分子,就很有可能對李穆下手。 想明白了這些,李穆看著盧振,緩緩說道:“你們司正,是什么時候吩咐你趕來燕都的?” 盧振想了想,回答道:“我與世子,大約前后腳進的燕都?!?/br> 李穆點了點頭,心里明白過來。 看來,當初在淮安一晤,那位年輕的淮安主帥,就已經(jīng)瞧見了自己今日的處境了。 李穆不由想起,當初沈毅威脅要砍了周世忠的話。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沈毅當時并不是虛張聲勢,也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利…… 說不定,他是真的想動手殺人! 不愧是二十歲出頭的侍郎啊…… 李穆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隨即又想起了自家的那位皇帝堂弟,感覺脊背有些發(fā)涼。 “這兩個同齡人……”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著實了不起……” 閉上眼睛思考了一番之后,他睜開眼睛看著盧振,問道:“盧兄弟,你們邸報司如何傳播國書?” 盧振微微低頭道:“洪德十年年節(jié),司正便派我們一行人到了北方,如今我家司務(wù)是徐州有名的書商,在徐州城已經(jīng)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想要在徐州傳什么消息,都不算難事?!?/br> “這種消息,只要在一地傳開,立刻就能傳遍北齊全境?!?/br> 李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開口道:“好,憑你手里的那方紅印,我信你一回?!?/br> 盧振來見李穆的時候,手里沒有拿別的東西,只拿了一張紙,紙上寫了一個沈字,蓋了沈毅的私章。 他將國書內(nèi)容口述給盧振,又問道:“盧兄弟,你跟在我身邊,如何傳信出去?” “世子放心,小的離開您不容易,傳一些信息出去是不難的?!?/br> 李穆默默點頭,不再追問。 之后的四五天時間里,果然沒有任何人再來見李穆,問禮部會館的官員,這些齊人只是推脫天子染恙,暫不見客來推脫。 到了第十天,李穆等人更是被請出了禮部會館,逮到了一處別院里居住,禁止任何人進出探視。 值得一提的是,某日喝的大醉酩酊的衛(wèi)王殿下,跑到這處別院門口大吵大鬧,對李穆破口大罵,卻也沒有能夠進得了這處院子,被人給擋在了外面。 …… 另一邊,沈毅終于快要離開建康。 在他提出的構(gòu)想之下,邸報司已經(jīng)開始組織第一屆的“征文”活動,征文的主題自然是“神州一統(tǒng)”,而這一次征文的頭三名,將會破格錄入邸報司,成為邸報司編撰,并且還有賞銀。 更關(guān)鍵的是,本次征文不限文體,不限字數(shù),只要生員以上,都可以參與! 這就讓建康城里的那些落第舉子們,以及還沒有中舉,只能在大街上給旁人寫信維生的窮秀才們,立時紅了眼睛。 不過這一切,對于沈毅來說,已經(jīng)跟他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算是建康城里的小魚小蝦了,哪怕是中書幾位宰相,也不得不把他當成重臣看待。 再加上,邸報司明面上的這些業(yè)務(wù),本來就不歸他管了,他提出了個概念之后,自然就是交給下面的人去做。 臨離開建康的前一天,沈抱著女兒,送自己的老父親沈章離開建康,返回江都。 雖然這種時間點,沈章留在建康自是最好的,不過大伯沈徽生了病,小弟沈恒的婚事在即,很多事情也需要回江都,跟江都的陳家商議,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因為怕沈章出事,沈毅從自己的隨從里分派出了四個人,跟在沈章左近,衛(wèi)護他的安全。 送別了父親之后,沈毅又陪了家人一天,到了下午的時候,他才換上了官服,進宮向皇帝陛下請辭。 剛進甘露殿,沈毅剛要行禮,就被皇帝揮手阻止,吩咐沈毅落座之后,皇帝陛下微微皺眉,開口道:“沈卿來的正好,朕正有事情尋你商議,方才內(nèi)衛(wèi)急報,王兄他……” “似乎給齊人扣住了?!?/br> 聽到這句話,沈毅抬頭看了看皇帝,然后又飛速低下頭,思考了一番之后,開口道:“陛下在國書上,讓齊人割還兩省,想來這國書上的內(nèi)容給齊人提前知道了,他們不想丟面子,又不想再起戰(zhàn)事,故而只能暫將世子扣住?!?/br> “不愿意還給朕兩個省,那就否了這一次和談就是?!?/br> 皇帝陛下有些生氣:“竟扣押了我朝正使,這幫蠻夷,入關(guān)六十余年了,還是不通禮數(shù)!”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沈毅,見沈老爺面有異色,皇帝再一次皺眉:“沈卿莫不是以為,朕是故意讓王兄給齊人扣住的?” 沈毅連忙低頭:“臣絕無此想,臣只是覺得,這些齊人……” “實在是無可溝通,他們能夠聽得懂的,只有箭矢與刀劍!” 皇帝聞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揉了揉太陽xue,開口道:“王兄是晉王叔的嫡長子,又是晉王府的世子,朕不能讓他身陷北邦置之不理。” “內(nèi)衛(wèi)的信畢竟是急信,不能算作公文,朕再等個十天半個月,如果燕都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朕即再遣使者,去燕都迎回王兄?!?/br> “沈卿你回淮安之后,繼續(xù)練兵強兵以懾齊人?!?/br> 沈毅恭敬低頭道:“是,臣一定不負圣望……” “臣明日一早,便動身趕往淮安,此次進宮,便是向陛下辭行的。” 皇帝聞言,走到沈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住朕說的話,淮安近段時間要求穩(wěn),不能被那些老頭抓住話柄?!?/br> 沈毅連忙點頭。 “臣省得的。” 第九百零八章 入幕之賓 次日一早,沈毅告別家人,動身返回淮安。 送行的人不多,但是也不算少,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沈家的家人之外,現(xiàn)任吏部員外郎宋應(yīng),也告了半天的假,前來相送沈毅。 這位宋員外,手里還拎著一個包袱,對沈毅行禮之后,將包袱遞在沈毅手里,笑著說道:“子恒,這是岳母昨天與我的秋衣,托你帶去淮安交給二弟。” 沈毅伸手接過,然后瞧了一眼這位正在平步青云,前程無量的吏部司官,微笑道:“這種小事,宋師兄找人送來就是了,如何親自跑了一趟?” 宋應(yīng)微微搖頭:“送衣是一方面,更要緊的是來送一送子恒你,子恒這一年在淮安,為國殺敵,大破齊軍,名聲已經(jīng)遍傳大江南北?!?/br> “如今,建康一些書館里,都有說書先生在說子恒破齊的話本了?!?/br> “如此功勞,愚兄心中也是佩服得很,只恨自己是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否則也跟二郎一樣,與你一同到淮安去了。” “師兄說笑?!?/br> 沈老爺啞然失笑:“師兄將來,是要封疆入閣的,沒有道理去前線與齊人拼命?!?/br> 宋應(yīng)的官升的非???。 他給趙家做女婿,算起來也才十年左右而已,十年時間,他已經(jīng)從新進士升到了吏部員外郎,極有實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