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7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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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揮了揮手,沉聲道:“這個法子不成,你且回去,慢慢想罷?!?/br> “想好了再來見朕。” “是?!?/br> 嚴禮恭敬低頭,退了下去。 這位嚴相爺離開之后,永平帝再一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嗽了一陣之后,他用白方帕擦了擦嘴,入目的是一片猩紅。 永平帝看著方帕上咳出來的鮮血,緊緊握緊拳頭。 “李二!” 他聲音沙啞,氣的渾身發(fā)抖,又低聲怒吼。 “沈七!” 第九百六十八章 皇帝的新招 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 北齊現(xiàn)在就是這么個境況。 如果朱里真人現(xiàn)在還在關(guān)外漁獵為生,還在做那個“異族”,那么作為朱里真人的首領(lǐng),永平帝面對現(xiàn)在這種情況,并不會覺得憤怒,也不會覺得有什么恥辱的地方。 但是…… 北齊風光了六十多年了。 六十多年前,北齊的朱里真鐵騎,或者說北齊鐵騎,幾乎是橫掃天下,如果不是碰到了一個趙崇,如果不是碰到了那個南朝的讀書人,現(xiàn)今天下,根本不會是南北朝的局面,大齊早就一統(tǒng)天下了! 即便如此,在這對峙的六十多年里,大齊一直處于上風,要知道,哪怕是在前幾年的洪德七年,也就是永平二十八年的時候,南朝還對大齊唯唯諾諾。 那時候,永平帝派了個郡主到建康去“賜婚”,南朝的皇帝哪怕氣憤成了那個模樣,到最后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永平帝在位的這三十多年里,對南朝一直是上位者的姿態(tài),尤其是在二十年前,周晉安大敗南朝北伐軍,將那位南朝皇帝氣的臥病在床,郁郁而終之后,這種上位者的姿態(tài)就更加明顯。 這位永平皇帝,哪怕臥病在床,也從來沒有怎么把南朝當成一回事。 但是這幾年…… 準確來說,就是這兩年時間內(nèi),南邊多出了一個淮安軍之后,局勢忽然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到現(xiàn)在,即便是永平帝也不得不認清現(xiàn)實,他對于南朝…… 已經(jīng)有點失去控制了。 導致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為南朝多出了一個淮安軍,多出了一個沈毅…… 歸根結(jié)底,是大齊正在持續(xù)的孱弱下去! 六十多年來,朱里真上層貴族,甚至包括普通的朱里真人,都在rou眼可見的腐敗墮落下去。 這種腐敗墮落,是不可逆的。 因為大家在關(guān)外漁獵多年,吃夠了白山黑水的苦頭,好容易進了關(guān),當了老爺,享受了數(shù)不盡的榮華富貴,誰還愿意回到馬背上去? 當初入關(guān)的第一代朱里真人,還能勉強保存幾分戰(zhàn)斗力,但是進了關(guān)之后,時間一長,在溫柔鄉(xiāng),胭脂被里一躺,誰還愿意再回到馬背上去獵狍子? 沒有幾個人了。 到現(xiàn)在,三代人過去,北齊的朱里真貴族,甚至是普通朱里真人,能上馬射箭的,都是少數(shù)了。 而身為皇帝,永平帝自己也沒有辦法改變這種現(xiàn)狀。 因為他們趙家自己也睡了女人,也享了榮華富貴。 總不能只許皇家享福,不許別人受用。 那樣的話,這些朱里真貴族,是要造反的。 作為北齊三十多年的皇帝,永平帝可以說是親眼目睹了北齊從第一代人到第三代人的變化,也是親眼看著國力,一點點衰弱下去的。 到現(xiàn)在,北齊的國力已經(jīng)衰弱到了一定的程度,而南朝經(jīng)歷過一次南渡之后,衰弱的速度神奇的緩慢了下來,到如今,從洪德皇帝親政,不能說國力如何如何攀升,至少是…… 沒有繼續(xù)弱下去了。 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境況。 永平皇帝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之后,將手中的方帕丟在一旁,不住的喘著粗氣。 皇帝這個行當里,再沒有什么比親眼看著自己的國家越發(fā)孱弱更加痛苦了。 如果是從前,他還可以沉湎在文武百官的馬屁聲,自欺欺人,但是現(xiàn)在…… 沈七都已經(jīng)開始主動進攻大齊國土了! 暖閣里,這位大齊的皇帝陛下,一個人靜靜的斜靠在一張軟榻上,幽微的燭光之下,映照出這位皇帝陛下已經(jīng)有些混濁的眼神。 此時,已經(jīng)是申時了,天色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才緩緩開口:“劉乙。” 永平帝的貼身大太監(jiān)劉乙,立刻走了出來,對著皇帝低頭道:“主子您吩咐?!?/br> 永平皇帝聲音有些沙啞:“去傳馬誠進宮見朕?!?/br> 劉太監(jiān)低著頭,正在說話,就聽到皇帝陛下的聲音又傳來:“再……把大皇子召進宮里來?!?/br> 劉太監(jiān)一愣,問道:“主子,是分個先后,還是一并請進來見您?” 皇帝閉著眼睛,開口道:“先把老大找來,馬誠如果來了,就讓他在外面候著。” 劉乙點了點頭,這才下去辦差。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深夜接到口諭的大皇子趙統(tǒng),便趕到了宮里。 此時的大皇子殿下,心情頗為激動。 因為老爹生病,已經(jīng)好幾年了。 這件事,燕都城里,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老父親病重,按理說他這個大兒子應該擔心才是,但是他生在了皇家,老爹病重,對他來說是正兒八經(jīng)的喜訊。 因為身為皇長子的他,今年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 歷史上很多皇帝在他這個年紀,都已經(jīng)躺在帝陵里,非常露骨了。 而在這個當口,老爹突然深夜召自己進宮,莫不是……! 想到這里,大皇子更加激動,他幾乎是奔到了暖閣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低聲道:“父皇……” 很快,里面?zhèn)鱽砹擞榔降鄣穆曇簟?/br> “進來罷。” “欸?!?/br> 大皇子應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老父親磕頭道:“父皇,您找我?” 這會兒暖閣里已經(jīng)點起了燈,非常亮堂了,皇帝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大兒子,皺眉道:“喘什么?” 趙統(tǒng)低下頭,開口道:“回父皇,兒子聽聞父皇深夜召喚,怕有什么急事,便匆忙趕來了。” “不是什么急事?!?/br> 永平帝低頭喝了口茶水,然后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看向大兒子,開口道:“有件差事,要交給你去辦?!?/br> 這位皇長子以頭觸地,語氣恭謹:“父皇吩咐?!?/br> “朕準備……” 他頓了頓,開口道:“重建一支朱里真騎兵?!?/br> 皇帝陛下靜靜的說道:“我大齊當年的朱里真騎兵,縱橫天下無有敵手,如今六七十年過去,騎兵都已經(jīng)荒廢了,京中各個老家,都沉湎享樂,能夠上馬彎弓的,十不存一?!?/br> “老大,朕想讓你,去重組這個騎兵,你是朕的長子,朕派你去統(tǒng)領(lǐng)這支騎兵,各家便沒有理由再推脫?!?/br> “朕出了兒子,他們各家也要出兒子。” 皇帝沉聲道:“當年,我大齊入關(guān)之時,不過數(shù)萬騎兵便能橫推整個陳國,如今朕不要你練數(shù)萬騎兵,只需要你練一萬騎兵出來。” 說到這里,皇帝閉上眼睛,開口道:“不過有一點,朕要跟你說明白?!?/br> “他們各家,圈地放馬的不少,這支騎兵,戰(zhàn)馬要他們自己帶?!?/br> 大皇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呆呆地抬頭看著老父親,咽了口口水。 “父皇,這……” 皇帝瞇了瞇眼睛:“這什么?” 大皇子都快哭了,他低下了頭,磕磕巴巴的說道:“這太……得罪人了?!?/br> 皇帝悶哼了一聲:“怎么個得罪法?” 大皇子哭笑不得,跪在地上說道:“父皇,現(xiàn)如今那這個老家們,哪家不是家大業(yè)大,日子過得快活,還有誰愿意出來從軍?本來父皇您一聲令下,從咱們朱里真人當中,湊出一萬人個來,這原也不難,但是父……但是朝廷連戰(zhàn)馬都不出,而且……” 他咽了口口水,低頭道:“而且這個時候練兵,怕要投入戰(zhàn)場了罷……” “不上戰(zhàn)場,朕練兵做什么?” 皇帝有些生氣了。 他拍了拍桌子,瞪了這個大兒子一眼,低喝道:“你是朕的兒子,你怕什么得罪人?這都是為了咱們家的江山社稷,你享了這么多年福,不能替朝廷,替朕出出力?” 大皇子趙統(tǒng),心里一陣絕望。 他是皇子,他去得罪人自然沒有關(guān)系,也不會有人敢對他怎么樣,但是他心里清楚,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皇帝老爹派他去得罪人的話…… 那么皇位,大抵是與自己無緣了。 趙統(tǒng)畏懼天子威權(quán),更不敢惹惱了老父親,只能低著頭,叩首道:“兒……兒臣遵命?!?/br> 皇帝這才點了點頭,開口道:“具體的章程,你回去之后好好想一想,今年上半年,這支騎兵就要練起來?!?/br> “記住,不止是普通朱里真人要出兒子,那這個貴族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