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9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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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田免賦令! 有這五個字的標(biāo)題在,其實內(nèi)容說不說,都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 因為均田免賦四個字,已經(jīng)把這份布告的內(nèi)容說完了。 山東諸府的田地,將會按照百姓人頭,平均分配。 而且新分配出去的土地,從明年開始計算免賦的年限,也就是從洪德十六年到洪德十九年,三年時間里,都不收賦稅。 從洪德二十年,再開始收賦稅。 按照大陳的田稅開始收稅。 大陳的田稅,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不算高的。 富庶一些的地方,基本上可以保證百姓溫飽,比如說洪德五年沈毅還在江都的時候,當(dāng)時的米價只有兩到三文錢一斤。 這種價格,說明百姓的日子還算好過。 只要不攤派什么三餉,大陳的百姓們,在這個時代日子還是算能過的去的。 因此,哪怕是三年之后照常繳稅,這對于山東百姓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了。 沈老爺抿了口酒,神色平靜:“如何不能布告出去?” “山東百姓免賦稅三年,是陛下與朝廷都同意的,重新分配田地,朝廷也沒有什么意見,這不就是均田免賦?能做,為什么不能說?” “做是做,說是說?!?/br> 張簡苦笑道:“這東西一旦張貼出去,用不了多久,一定會遍傳天下的?!?/br> “那就傳天下就是?!?/br> 沈毅微笑道:“正好傳到燕都去,省得我一番辛苦?!?/br> “子恒你想的太少了?!?/br> 張簡壓低了聲音,繼續(xù)說道:“這東西一旦布告出去,一定會傳到燕都,甚至?xí)谘喽寂d起軒然大波,但是與此同時,這東西,同樣會傳到南邊去?!?/br> “傳到南邊百姓的耳中!” “大陳王師北上,所到之處,北方處處均田免賦,那大陳本國的子民,憑什么就不能均田免賦?” “會不會有人借此鬧事,會鬧出多大的事?” 說到這里,張簡目光幽幽:“子恒你不要忘了,如今在南邊,掌握了大量土地的,都是什么人。” 沈毅默然。 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如果廣東,廣東巡撫朱圭,在家鄉(xiāng)人稱半城,名下土地十?dāng)?shù)萬畝。 當(dāng)年楊敬宗父子,占據(jù)的土地更多。 還有……張敬張相公,兩袖清風(fēng),但是在故鄉(xiāng)…… 似乎也有不少田產(chǎn)。 張府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毫不客氣的說道:“是我家這些人?!?/br> “他們聽到均田免賦這四個字,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惱恨子恒你?”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如果只是惱恨倒也罷了。” “反正他們在朝廷里,奈何不得子恒?!?/br> “偏偏南邊的百姓也缺田地,怨氣很重,如果那些士大夫里,有人暗中作祟,借機(jī)生事,激起了民變……” 他靜靜的看著沈毅:“子恒你負(fù)責(zé)不負(fù)責(zé)?” “又該怎么負(fù)責(zé)?” “是停了北方的均田免賦,還是回到南邊去,把南方也均田免賦了?” 沈老爺聞言,沒有說話,仰頭喝了口酒,吐出一口酒氣,有些惱怒:“怎么,還惹不得他們了?” “南邊,難道比北邊更難纏?!” “子恒想要做事,暫時就惹不得他們?!?/br> 張簡見沈毅表情有些不對勁,他連忙勸了杯酒,低聲道:“子恒不要著惱,事情要一步一步做?!?/br> “等北方事畢,你回到朝廷里,登堂拜相的時候,再著手慢慢處理這些問題不遲?!?/br> 說些,他看了看桌子上擺放的文書,苦笑道:“再有,你這個標(biāo)題……” “許多反賊造反的時候,便會豎起這四個字為旗?!?/br> “太扎眼了。” 沈老爺瞇了瞇眼睛:“反賊也用,說明這四個字有號召力?!?/br> 張簡搖頭道:“子恒,這事千萬慎重。” 沈毅默默點頭,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文書,伸手收了回去,低聲道:“這事,我回去再想一想?!?/br> 師兄弟兩個人,于是繼續(xù)喝酒。 說是喝酒,其實大部分時間是在議事,畢竟兩個人一段時間沒有見,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 到了子夜時分,沈老爺才得以回到巡撫衙門,他回到了巡撫衙門之后,并沒有回臥房,而是到了書房里,點亮了蠟燭。 盯著那份已經(jīng)沾染了酒水的文書看了一會兒之后,沈老爺忽然提起毛筆,在標(biāo)題上加了兩個字。 奉詔。 奉詔均田免賦令。 寫完這兩個字之后,他提起毛筆,拿起一旁的空白紙張,開始給皇帝陛下寫小作文。 借著酒勁,沈老爺文思泉涌,很快一封密信寫完,檢查了沒有錯漏和忌諱之后,他吹干墨跡,封上了信封。 在信封上寫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沈老爺并沒有急著把它寄出去,而是回頭看了看南邊。 “山東戰(zhàn)事,能不能快速破局,就看你如何決斷了。” 有難題解決不了,就干脆丟給領(lǐng)導(dǎo)去解決。 要是領(lǐng)導(dǎo)解決不了,就跟他沈七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陛下……” 燭光之下,沈老爺目光閃爍。 “不要讓我失望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史書上的一筆 這天晚上,沈毅一夜都沒有合眼。 給皇帝的密信,被他數(shù)次丟進(jìn)火盆里,然后重新措辭撰寫,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這封信才送了出去。 送出去這封信之后,沈毅才吃了早飯,正準(zhǔn)備補覺的時候,邸報司駱勇,匆匆進(jìn)了巡撫衙門。 沈老爺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揉著自己的太陽xue,開口道:“你怎么來了……” 駱勇站在沈毅面前,滿臉錯愕,隨即微微皺眉:“不是司正讓屬下過來的么?” 這個時候,駱勇心里已經(jīng)有些懷疑,是不是邸報司內(nèi)部出了什么問題,竟然有人敢假傳司正的命令了。 沈毅忽然睜開眼睛,然后想了起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想起來了,我讓人請你過來的?!?/br> 他指了指書房里的椅子。 “坐著說?!?/br> 駱勇小心翼翼落座,然后問道:“司正有什么吩咐?” “沒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聊聊濟(jì)南府的事?!?/br> 沈毅問道:“咱們邸報司在濟(jì)南府,有多少人手?” 駱勇認(rèn)真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有二十余人?!?/br> “其中多半是林司務(wù)當(dāng)年在北邊的時候埋下的線頭,林司務(wù)協(xié)助司正取徐州之后,北齊的清凈司警惕了不少,再加上現(xiàn)在濟(jì)南府也是風(fēng)聲鶴唳,很難再埋人進(jìn)去了?!?/br> 駱勇低頭道:“而且這個時候,不管派什么人進(jìn)濟(jì)南府,通過什么方式進(jìn)濟(jì)南府。都會引起北齊清凈司的注意,所以屬下接手北邊清凈司以來,沒有刻意再往濟(jì)南城里送人?!?/br> 沈老爺啞然一笑:“沒有質(zhì)疑你的意思,就是問一問情況。” “二十多個人……” 沈毅輕輕敲了敲桌子。 “情況我知道了?!?/br> 他緩緩閉上眼睛。 整個山東的地圖,以及兵力布置,在沈老爺腦海中一一閃現(xiàn)。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以后一段時間,我都在兗州府,三路戰(zhàn)線的戰(zhàn)報,要以最快的速度送過來?!?/br> “再有。” 沈毅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派人通知薛威,登州收復(fù)之后,留一部分人駐守登州,剩下的人,可以往濟(jì)南府慢慢靠攏了?!?/br> 駱勇立刻站了起來,低頭道:“司正的吩咐,屬下記下了!” “對了司正?!?/br> 駱勇微微低頭:“屬下正有一件消息,要報告司正。” 沈毅給他倒了杯茶。 “你說就是。” 駱勇低著頭,輕聲道:“濟(jì)南城里,似乎又到了一個北齊的欽差,而且身份很高?!?/br> “一連幾天時間,不管是圖遠(yuǎn)還是周元朗,都在這位欽差面前伺候著,圖遠(yuǎn)為了討好這個欽差,正在不遺余力的搜羅濟(jì)南城里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