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0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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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即刻下馬受降,無論胡漢,俱不加罪!” “若有愿意投降我漢家王師的,我淮安軍一律厚待,絕不食言!” 一直到現(xiàn)在,淮安軍都是比較缺騎兵的。 雖然沈毅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了不少戰(zhàn)馬,也訓練出了一支騎兵,但是歸根結底。是一點一點拼湊出來的,整體軍事素質,比起這些北齊的邊軍騎兵精銳,還要差上太多。 這個時候,沈毅也的確需要有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填進淮安軍的騎兵營里,把淮安軍的騎兵戰(zhàn)斗素質,往上拉一拉。 本來,被圍起來的騎兵,還在考慮要不要殊死一搏,但是聽到了蘇定的聲音之后,不少人都安靜了下來,場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淮安軍北伐,已經(jīng)好幾年了,幾年時間下來,除了沈某人名動天下,被齊人稱之為沈賊之外,他麾下的三名主將,也隨之聲名大噪。 而蘇定這個名字,基本上所有的齊軍,都已經(jīng)聽過了。 隨著這些騎兵被圍的越來越緊實的,有人跳下馬匹,壓低了聲音。 “好像是征南軍那些人說的蘇磨盤……” 對于這些齊軍來說,蘇定是毫無疑問的大人物,這種大人物親自到場勸降,一般來說,都是值得相信的。 至少不會勸降之后殺俘虜。 而蘇磨盤,是齊軍給蘇定取的綽號,意思是跟他打仗,可能剛一接觸下來平平無奇,但是只要糾纏在一起,他的攻勢就會像磨盤轉圈一樣無窮無盡,直到把敵人全部磨滅干凈為止。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因為打仗四平八穩(wěn),被人稱為凌山谷的凌肅之外,薛威因為打仗兇狠,被這些齊人,尤其是河南的駐軍,稱為瘋虎。 薛瘋虎。 有了蘇定出面,再加上已經(jīng)被淮安軍團團包圍,被圍起來的這些齊人騎兵,很快都紛紛下馬,將手中的兵器丟在地上,跪地投降。 而蘇定,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他的目光看著北邊,已經(jīng)漸漸逃遠的北齊騎兵主力,深深皺眉。 那個諾勇,比他想象中要難纏的多。 如果是尋常將領,襲營之下,驟然吃了這么大的虧,一個上頭,說不定就留下來跟敵人拼命了,畢竟諾勇剩下的騎兵,戰(zhàn)斗力依舊不俗。 是可以正面打一打的。 就連蘇定本人,都做好了啃硬骨頭的準備,打算即便多損失一些人,也要把這支騎兵給留下來。 但是諾勇逃得太快了,頭也沒有回! 這種戰(zhàn)場上的果斷,是非常難得的,也是一個優(yōu)秀將領的必備素質之一。 蘇大將軍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傳我將令,讓騎兵營出去追一追?!?/br> “能多殺一個齊人,就是多賺了一分!” 雖然左路軍的騎兵還不成熟,但最起碼也是騎兵,這個時候,能追上騎兵的,也就只有騎兵了。 再加上諾勇所部,大概率是長途奔襲而來,這會兒往回跑,馬匹體力未必跟得上,這會兒左路軍的騎兵追上去,未必就沒有戰(zhàn)果。 即便沒有戰(zhàn)果,給這支騎兵營增長一些對騎兵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也是好的。 很快,淮安軍左路軍近三千騎兵,都上馬追了出去,準備趕上前去,痛打落水狗。 而蘇定,則是來到了一直在觀望戰(zhàn)場的沈毅面前,低著頭,面色有些羞愧:“沈公,末將辜負了您的精妙布置,讓大部分齊人騎兵都逃了!” 沈毅搖頭,笑著說道:“整場戰(zhàn)事我都看了,你的伏兵不能太近,也不好在北邊,圍不住他們很正常。” “比較可惜的是,這個諾勇太冷靜了?!?/br> 沈老爺也微微皺眉道:“如果他能上頭一點,讓我們把這支騎兵留下來一半,這一次就算是大勝。” 在戰(zhàn)場上,士兵的性命是不平等的。 就軍事價值而言,一個騎兵,軍事價值是普通步卒的三到五倍。 而一個訓練有素的騎兵,價值至少相當于五個步卒,甚至更高! 如果能把這五千騎兵吃掉一半,對于整個戰(zhàn)場都大有助益,甚至可以說是今年一整年都少有的大捷。 說到這里,沈毅微微瞇了瞇眼睛。 “不過眼下這樣,也可以接受了。” “至少……” 沈毅攏手微笑:“至少這個年關,齊人應該不敢來打擾了?!?/br> 蘇定低頭:“全賴沈公運籌帷幄?!?/br> 沈侯爺啞然一笑,沒有接話。 “走罷,咱們去看看那些騎兵俘虜?!?/br> 蘇定再一次低頭。 “末將給您帶路。” …… 河間府,大將軍府。 狼狽逃回來的諾勇,看著眼前兩個仿若無事的周世忠父子倆,氣的臉色鐵青。 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視周元朗:“你們父子,莫不是與南人私通,陰謀害我!” 周元朗皺眉,開口問道:“大將軍,發(fā)生什么事了?” 諾勇怒不可遏,大聲道:“老子帶人襲營,誰知道那淮安軍跟開了天眼一般,提前設伏,讓老子損失慘重!” 他惡狠狠的看著周元朗,咬牙切齒:“是不是你小子,泄露了我軍行蹤!” “我都不知道大將軍什么時候領兵出城了?!?/br> 周元朗長嘆了一口氣,看向諾勇,語氣有些悲傷。 “沈賊詭計多端?!?/br> “我勸過大將軍您不要擅自去迎戰(zhàn)的的。” 諾勇更加氣急敗壞,惡狠狠拍桌,指著父子二人,氣的臉紅脖子粗。 “老子要參你們!” “老子一定參你們!”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建康的外使 “沈七無能!” 周世忠的書房里,周元朗臉色不太好看,他低聲道:“這廝是南陳邸報司出身,最擅情報,他不可能不知道諾勇領兵出城了。” “提前布置,居然連讓諾勇傷亡過半都做不到,真是無能,無能!” 面對兒子的低聲怒吼,周世忠微微皺眉,開口道:“這說明,諾勇以及邊軍還是有一些本事的,如果邊軍真能夠驅除南賊……” 他看著周元朗,緩緩說道:“至少,咱們周家還能夠倚靠著大齊這顆大樹,繼續(xù)安享富貴?!?/br> 前兩年征南軍大敗,周家本來應該被抄家的,但是周氏父子有扶龍之功,一旦戰(zhàn)事結束,朝廷安定下來。 他們一家即便不能夠繼續(xù)掌兵,但是榮華富貴是不缺的,而且周元朗也不必繼承家業(yè),他可以走文官的路子,將來說不定也能像嚴禮一樣,走到人臣極致。 周元朗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之后,他才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緩緩嘆了口氣:“爹,孩兒跟你說一句大膽一些的話,您覺得如今這個戰(zhàn)局,大樹還能繼續(xù)常青不倒嗎?” 周世忠一愣,然后皺眉道:“只要能夠把沈毅趕回淮南去,恢復從前,應該不是什么難事罷?” “那韃靼人呢?” 周元朗低著頭,開口道:“且不說這一次能不能趕走沈毅,就算能夠趕走,爹您覺得,朝廷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把沈毅攆回淮南去?” “半年,還是一年?” “亦或是三年五年?” 周元朗沉默了許久,繼續(xù)說道:“爹,皇上已經(jīng)跟那些朱里真老家兒們舉債了?!?/br> “再加上北邊的邊軍南下,雖然朝廷臨時征募了一批人,充當邊軍,但是在能征善戰(zhàn)的韃靼人面前,北邊與門戶大開,也沒有什么分別?!?/br> “再加上現(xiàn)在,山東已經(jīng)失陷,河南也差不多等于是落在了沈七手里。” “如今的朝廷……” 他看著周世忠,緩緩說道:“除非當年的大齊鐵騎再現(xiàn),除非能夠有人站出來,整合朱漢?!?/br> “讓朝廷能夠上下一心,朱漢一心?!?/br> “否則……” 周元朗微微搖頭:“局勢恐怕會越來越難?!?/br> “這也是孩兒,主動讓您領兵出京的原因,手里有兵權,咱們家在北邊說話就有聲音,萬一將來天下生變,咱們家也能夠有一些自保的余地?!?/br> 周世忠神色復雜,嘆了口氣:“可是咱們一家,除卻你我父子二人之外,其他人都在燕都。” 周元朗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些,只能將來再考慮?!?/br> 說到這里,他握緊了拳頭,咬牙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盡量保全手中的兵力,不能再讓諾勇這樣,憑空消耗下去了?!?/br> “只可恨這一次,沈七太過無用,如果他能夠重創(chuàng)諾勇的騎兵,讓邊軍吃個大虧,甚至直接把諾勇本人給留下來,咱們家也就不用處處受他掣肘了!” 周世忠看著自己的兒子,神色復雜:“三兒,咱們家,世代忠心……” 周元朗握拳,身子微微顫抖:“爹,孩兒何嘗不想忠心?” “這幾年來,孩兒已經(jīng)費盡心思,想要保全這個國家了,但是……” 他苦笑道:“二三十年了,還是沒有人把我們家,真正當成朱里真人?!?/br> 周世忠目光幽幽:“三兒是想投陳?” “那更不成了。” 周元朗搖頭道:“咱們家跟南陳,有無可消弭的血海深仇,南陳先帝之死,都跟祖父脫不開干系,他們恨不能把咱們家祖墳給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