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0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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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簡跟著站了起來,笑道:“是要迎一迎的?!?/br> 很快,兩位將軍到了暖閣門口,見到沈毅與張簡之后,裴俊先是低頭行禮。 “末將拜見侯爺,拜見張藩臺?!?/br> 聽到“末將”兩個字,魏雄先是一愣,他看了看裴俊之后,也只能跟著低頭:“末將拜見侯爺,拜見張藩臺?!?/br> 這一聲“末將”,裴俊是不用喊的,但是魏雄卻一定要喊,因為他這一次受命南下,是直接歸屬沈毅節(jié)制的。 張簡低頭還禮。 沈毅則是把兩個人攙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太客氣了,太客氣了?!?/br> 沈老爺側(cè)身道:“正巧酒菜剛送過來,二位將軍賞個臉,一起吃一頓?” 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了,二人不敢怠慢,只能躬身走進暖閣入座。 沈毅坐在主位上,看向二人,笑著對裴俊說道:“大將軍,這段時間休整的如何了?” 裴俊微微低頭道:“已經(jīng)休整好了。” 沈毅伸手給他倒了杯酒,笑瞇瞇的說道:“那看來,可以投入戰(zhàn)場上了?!?/br> 裴俊低頭抱拳道:“隨時聽候侯爺將令!” “大將軍這話,太折煞我了?!?/br> 沈毅微笑道:“咱們是合作北伐,我是不能直接節(jié)制大將軍以及大將軍麾下的?!?/br> “不過……” 沈老爺臉上的笑容收斂:“我在北邊聽說,大將軍麾下,近來在濟南府,過得頗為瀟灑?!?/br> “不僅有人去打擾當(dāng)?shù)氐陌傩?,還鬧出了好幾樁人命?!?/br> “我還聽說,有不少人在濟南城外強搶民女?!?/br> 裴俊聞言,臉色大變,正要開口說話,沈侯爺卻沒有給他分辯的機會。 他端起酒杯,笑呵呵的敬了裴俊一杯。 “接下來,是不是要學(xué)朱里真人?!?/br> “跑馬圈地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不學(xué)畜牲 “侯爺!” 裴俊萬萬沒想到想到,沈毅會在剛一見面,甚至是當(dāng)著魏雄的面,就直接對自己發(fā)難,而且是因為這些不怎么起眼的小事情。 不過,沈侯爺現(xiàn)在位高權(quán)重,他也著實被下了一跳,連忙低頭解釋道:“您可能誤聽了一些謠言,容末將解釋。” 話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沈毅,見沈毅沒有說話,他才繼續(xù)說道:“侯爺,下面的人在河南打了一整年仗,這會兒突然休整下來,難免有些懈怠,先前訓(xùn)練的時候,有人因為喝醉了酒鬧事,的確跟濟南府的百姓有了些沖突……” “不過事后,那個百戶末將已經(jīng)狠狠懲治過了,在張藩臺的主持下,該賠錢也賠錢了?!?/br> “至于所謂強搶民女的事……” 裴俊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發(fā)小魏雄,見魏雄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他才松了口氣。 他有些害怕在魏雄面前丟臉。 不過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向沈毅解釋清楚。 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至于強搶民女的事情,是發(fā)生了兩三回,但是搶的并不是民女,而是朱里真女人?!?/br> 說著,他扭頭看向張簡。 “這一點,張藩臺應(yīng)該可以作證?!?/br> 他看張簡的這一眼,很顯然,是已經(jīng)在心里覺得,是張簡在背后告了他的黑狀。 張簡雖然不想招惹這些軍頭,但實際上也不怕他們,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開口道:“裴將軍,山東境內(nèi)的所有朱里真人,沈侯爺都已經(jīng)處理完了。” “該抄家的抄家,該流放的流放?!?/br> “現(xiàn)在剩下的這些,大多是有朱里真人的血脈,即便是這一部分人,當(dāng)初攻下濟南府之后,其中田產(chǎn)超過二十畝的,家里的家產(chǎn)也都已經(jīng)被充公?!?/br> 說到這里,他看向沈毅,繼續(xù)說道:“按照沈侯爺當(dāng)初的意思,朝廷編戶齊民,重新分配田產(chǎn)之后,濟南府的所有百姓,只要是安心留下來的,便不再存在朱里真人和漢人的區(qū)別?!?/br> “剩下來的,俱是大陳百姓,也都是陛下的子民?!?/br> 聽張簡這么說,裴俊看向沈毅,見沈毅仍舊不說話,他心里有些心虛,猶豫了一下之后,低聲道:“侯爺,咱們軍中的兄弟,未必就是見色起意,只是北邊的朱里真人,壓迫漢民七十多年了,如今好容易光復(fù),總不能七十年恥辱,就這么輕飄飄的揭過去罷?” “他們的確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歸根結(jié)底,是想為咱們漢家子民出一口惡氣。” “侯爺您,高抬貴手一回,末將跟您保證,以后絕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fā)生了?!?/br> 沈毅低頭喝了口酒,長長的嘆了口氣:“裴將軍,當(dāng)年朱里真人入關(guān),殘殺無數(shù)漢人,并且在入關(guān)之后的數(shù)十年里,一直殘酷鎮(zhèn)壓北邊抵抗的漢人?!?/br> “但你知不知道,為什么北齊能夠七十年屹立不倒?” “而且如果沒有這一次北伐,他們甚至能夠繼續(xù)存在下去?!?/br> 裴俊微微搖頭。 “請侯爺指點?!?/br> 沈毅伸手給裴俊倒酒,繼續(xù)說道:“因為,他們讓大部分已經(jīng)不抵抗的人,有一條活路?!?/br> “哪怕是苛捐雜稅,但畢竟是讓他們活著的?!?/br> 裴俊咬牙道:“侯爺,早年朱里真貴族跑馬圈地,看到中意的漢家女子,便搶回家里去,一個不高興,便隨手打殺了。” “遇到普通的漢民,那些朱里真貴族,也是動輒殺人,并無人約束他們,不是么?” 沈毅點頭。 “不錯?!?/br> 他看著裴俊,嘆了口氣:“但是我以為,朱里真人當(dāng)年做的事情,如同未開化的禽獸一般,咱們卻不能跟著他們?nèi)W(xué)?!?/br> “最終也學(xué)成了個禽獸模樣?!?/br> 沈毅給他倒了杯酒,默默說道:“裴將軍,沈某早年讀書立志,要激濁揚清?!?/br> “可能清濁之分,在你們這些久居高位,甚至是世居高位的人看來,會顯得有些幼稚。” “但是,沈某心里還是記得的?!?/br> “當(dāng)年沈某北伐,出發(fā)點也是這四個字。” “揚清激濁,蕩去渣滓?!?/br> 沈老爺自己端起酒杯,自顧自的仰頭,一飲而盡,然后他看向裴俊,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魏雄。 “裴將軍,如果咱們北伐趕走朱里真人,是為了把我們自己,變成另一個朱里真人?!?/br> “那這趟北伐,其實就沒有什么意義了?!?/br> 裴俊瞪大了眼睛:“那七十年的仇怨……” “仇自然是要報的?!?/br> 沈毅靜靜的說道:“一路北伐到現(xiàn)在,死在我手里的朱里真人,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充作奴婢,送回建康的,也數(shù)不勝數(shù)?!?/br> “在我看來,所有享受了榮華富貴的朱里真人,都有取死之道?!?/br> “但是,既然已經(jīng)篩過一遍,剩下的這些人里,即便與朱里真人有關(guān)系,罰過之后,也就無罪了?!?/br> 他看著裴俊,開口道:“此去燕都路上,裴將軍所部,破開城池,找到城里的朱里真貴族,抄家殺人,我不會過問哪怕一句。” “但是山東,朝廷已經(jīng)編戶齊民,立下衙門,推行學(xué)政,推行洪德通寶。” “這里,已經(jīng)是大陳的土地,是天子的國土了?!?/br> “這里,是咱們后續(xù)北伐的堅實后方了?!?/br> 沈毅語氣溫和平靜:“越穩(wěn)當(dāng)越好?!?/br> “裴將軍明白嗎?” 裴俊深呼吸了一口氣,他低下了頭,開口道:“末將,明白了……” “末將回去之后,把那些手不干凈的,統(tǒng)統(tǒng)找出來,全部軍法從事,絕饒不了他們!” 沈毅皺眉。 “我與你好好說話,你要這樣負(fù)氣嗎?” 裴俊低頭。 “末將不敢。” 沈毅微微搖頭,開口道:“裴將軍,我比你年輕,在你們眼里,可能是幸進的幸臣,也可能因為運氣好?!?/br> “才能坐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br> “你們心里是如何想的,我不關(guān)心?!?/br> “但是既然咱們并肩北伐,要去做同樣的事情,并且沈某人僥幸,占據(jù)了一些主導(dǎo)權(quán),那么……” “這一趟北伐,咱們就要是一個心思?!?/br> “如果真是理念不合?!?/br> 沈毅閉上眼睛。 “那咱們就上報朝廷,自己打自己的,裴將軍打下來的地方,不管在那里做什么,沈某絕不過問?!?/br> 這話聽起來云淡風(fēng)輕,但是說的極重。 因為這個時候,如果兩個人上報朝廷,要求“分家”,那么甚至都不用想,朝廷大概率會把裴俊給“處理”了,讓沈毅直接接手西路軍。 裴俊立刻清醒了過來。 剛才,他的確有些生氣。 他覺得,是張簡告他的黑狀,他覺得,是這對文官故意刁難他們西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