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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遺憾橋段在線閱讀 - 第45章

第45章

    作者有話說:

    本周第二更,前面有一章別漏了哦

    第25章 恨。

    林殊止睡得并不好,頭痛欲裂的感覺像要將人撕扯成兩半,他頭痛著睡去,又在頭痛中迷迷糊糊醒來。

    如此反復(fù)多次,三個提前設(shè)定好的鬧鐘沒有一個實(shí)際發(fā)揮效用,嘈雜的鈴聲響徹整個房間,不足半分鐘后盡數(shù)被他摁斷。

    與被子接觸的皮膚敏感到發(fā)痛,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發(fā)燒,溫度也不低。

    燒水吃藥是最正確的選擇,可他手邊沒有藥,下樓買又費(fèi)時費(fèi)力。

    算了吧,他總燒不死在床上。

    高燒的人總?cè)菀鬃鲂┕夤株戨x不切實(shí)際的夢,往往能記起些已經(jīng)淡忘許久的記憶。

    林殊止沒夢見太奶太爺,反倒夢見了他最不想夢見卻時常入夢的人。

    他又夢到了夏蘭琴。

    小時候的人生際遇滲透到成長的方方面面,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他和夏蘭琴就是那九等之一。

    五歲前他與夏蘭琴生活在一棟筒子樓里,筒子樓位于整座一線城市的平民聚居地,包租婆是個濃妝艷抹的兇惡婦人,出租屋常年彌漫著一股陰暗潮濕味,林殊止常常能看到夏蘭琴與包租婆對罵。

    但罵歸罵,總歸租金便宜,包租婆也沒真趕人走,他還是和夏蘭琴在那生活了五年。

    一層有好多戶,夏蘭琴脾氣不好,不僅與包租婆對著罵,與鄰居也相處不來。

    比如出租屋面積小,家里沒有稱之為玄關(guān)的地方,夏蘭琴便把鞋架子擺在了寫滿“豬狗畜生八代短命”的石灰墻下。公共區(qū)域歸屬于誰說不清楚,那鞋架子便三天兩頭被鄰居挪位置。

    夏蘭琴總因?yàn)檫@個和鄰居吵起來。

    每當(dāng)這種時候林殊止就躲在敞開的掉漆的木門后面,小孩身材嬌小不易被發(fā)現(xiàn),這是個偷聽的絕佳位置。

    夏蘭琴的鞋架子最上方總擺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并排的還有一雙黑色的中跟,下排是一雙掉皮的白色小皮鞋。

    上面沒有林殊止的鞋子,夏蘭琴覺得小孩不需要這么多鞋子,一雙街邊的買的五塊九膠拖鞋壞了還能換。小林殊止就穿著這個走街串巷。

    鞋架子上永遠(yuǎn)堆不滿。

    忽然就有一天,那會兒只有三歲還是四歲的林殊止下樓去看了老大爺下了一下午的象棋,回家時在鞋架上發(fā)現(xiàn)了一雙不同以往的黑色皮鞋。

    碼數(shù)很大,不像是女人穿的。那自然就不是夏蘭琴的。

    有出門晾床單的鄰居注意到他走路的動靜,從層層疊疊的床單被套后面探出個頭來,訕笑道:“你媽又帶男人回來了啊?!?/br>
    又。

    小林殊止想,那怎么就不能是他的爸爸呢?

    他沒搭理壞心眼的鄰居,有些緊張又雀躍地打開了門。

    那時他還從沒見過林正安,對于父親這個充滿神秘感的角色尚且抱有未知的期待感。

    客廳里有些七零八落的衣物,小林殊止不小心踩到一件,他認(rèn)出來那是夏蘭琴最喜歡的黑色小短裙。

    上回他摸了一把都被拎著耳朵訓(xùn)斥好久,怎么如今卻被扔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地撤開腳,生怕夏蘭琴突然出現(xiàn)發(fā)現(xiàn)他踩了那衣服一腳又要罵他。

    剛走出去兩步他又折返回來,將那條短裙撿起搭在沙發(fā)上。

    他想,萬一那條裙子是在夏蘭琴不知情的情況下掉在地上的,而恰好夏蘭琴又知道他沒有將其撿起,那后果更不堪設(shè)想。

    放好地上的裙子,林殊止又往屋子深處走。

    筒子樓并非所有房子都采光不好,不過夏蘭琴租了套采光最差的,價格最便宜。

    還未及傍晚,屋子里已經(jīng)變得暗沉,林殊止想去開燈,卻苦于身材矮小夠不著開關(guān)。

    他又走進(jìn)去找夏蘭琴。

    屋子里有些奇怪的響動,類似于拍巴掌的聲音。

    小林殊止只能想到這個形容,他與筒子樓里其他住戶的孩子玩過丟手絹的游戲,這兩個聲音真的很像。

    他打開了夏蘭琴的房門。

    出租屋里的確有個男人。在夏蘭琴的房間里。在夏蘭琴的床上。

    被子半遮半蓋在兩人身上,夏蘭琴仰躺著,男人撐在她身上上下伏動著,夏蘭琴一條腿橫架在他肩膀上。

    “mama?”他喊了一聲。

    夏蘭琴顯然是被嚇到,驚促地叫了一聲,“鬼東西,你怎么突然就回來了啊?”而后迅速用被子將自己和男人蒙頭蓋住。

    林殊止眼前的被子亂做一團(tuán),他怔怔地站在房門外,聽著他媽罵他的新稱呼。

    鬼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被子里的動靜終于停下,夏蘭琴用被子包裹住自己仰躺著,剛才沒看清臉的男人從床最里面翻身而下。

    那是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小林殊止看著男人離他越來越近,最后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站定在他面前。

    “爸爸?”小孩有些懵懂,把話說得很小聲。

    “你兒子?”穿著布滿褶皺的西裝褲的男人沒搭理林殊止,而是轉(zhuǎn)過頭去看夏蘭琴。

    “是啊,”夏蘭琴從床上坐起來,用男人的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自己的劣質(zhì)香煙,臉上露出一抹能被稱之為慌張的神色,“準(zhǔn)備送走,養(yǎng)著太麻煩了?!?/br>
    男人走過去挑逗般掐了把夏蘭琴還沒卸妝的臉,銜住那根劣質(zhì)煙吸了口,煙霧升騰而上,迷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