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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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前,自己仗著對方是女子放言要讓幾子,著實顯得滑稽可笑。 顧九卿:“三局兩勝,還有兩局?!?/br> 第一局就輸?shù)倪@樣難看,后面還有贏的機會嗎? 方諸不甘就此認(rèn)輸,直起身體,如臨大敵,再不敢生出懈怠輕視之心。 …… 室內(nèi)以棋局為戰(zhàn)場,重新展開激烈廝殺。 顧九卿和方諸下棋時,不許任何人在場,顧桑知道贏棋的是女主,對里面的戰(zhàn)況不太關(guān)心,在院里隨便溜達起來,一會兒扯幾片菜葉子喂雞,一會兒去看看方諸的菜園子。 陌花和陌上清楚自家主子的實力,也不太關(guān)注。秋葵對棋不感興趣,樂得跟著顧桑打轉(zhuǎn),唯有劉尚惦記自家殿下的正事,死盯著緊閉的木門,嘴上不停地念叨著,“一定要讓大姑娘贏,大姑娘一定要贏……” 劉尚叨叨不停,顧桑聽得不勝其煩,她摘了一把青菜,在劉尚眼前晃了晃:“劉侍衛(wèi),聽過事與愿違這個詞沒?” 劉尚反問:“三姑娘何意?” 顧桑笑著說:“就是你越想什么事,越不會如你的意。就像你剛才一個勁兒說著要讓我大jiejie贏,實際上就是咒我大jiejie輸,大jiejie輸了,你家六皇子就沒法得償所愿,可就是劉侍衛(wèi)辦事不力,搞砸了六皇子的事?!?/br> “你胡說?!眲⑸斜活櫳R煌ㄍ崂須獾脻q紅了臉,倒是閉了嘴,轉(zhuǎn)身坐到院里的石凳上。 “劉侍衛(wèi),你知道六皇子為什么那么喜歡我大jiejie嗎?”顧??戳丝磩⑸?,隨口問道。 劉尚以為顧桑像以前那樣逮著機會找他打聽六皇子的事,冷冷道:“主子的事,下人如何清楚?三姑娘只需知道我家殿下與大姑娘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旁人再難插足?!?/br> 顧桑捋著菜葉子,莫名笑了聲:“好一個情投意合,心意相通!” 劉尚皺眉,想說什么,顧桑卻已轉(zhuǎn)身,拿著菜葉子去喂雞。 …… 半個時辰后,方諸再次認(rèn)輸。 “是我技不如人,愿賭服輸!” 顧九卿知道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起身,對著方諸躬身一拜:“我向先生保證,先生他日定不悔今日的決定?!?/br> 方諸愣愣地看著顧九卿,看著一個女子對他行的卻是男子之禮,心中俱震。 半晌,才道:“你可知我想要的是什么?” “變?!鳖櫨徘涮ы?,目光深邃幽遠(yuǎn),“這是先生想要的?!?/br> 這也是顧九卿想要的,但他想要的終歸跟方諸要的又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但求同存異。 方諸眼中再次迸發(fā)出驚人的光亮,轉(zhuǎn)瞬即逝,嘴唇動了動:“你,你為何不是男子?” 顧九卿薄唇緊抿。 方諸又問:“為何要幫六皇子?”他想說的是,六皇子配不上她。 “這是我的私事。”顧九卿說,“只要先生記得,今日是因何而做下決定,九卿便不勝感激?!?/br> 方諸疑惑地看向顧九卿,想要說什么,卻聽得顧九卿道:“還有一局,先生請?!?/br> “連輸兩局,勝負(fù)已定,最后一局已無意義?!狈街T已經(jīng)沒了勝負(fù)欲,喪氣搖頭道。 顧九卿捻起一顆黑子,說:“凡事不到最后一刻,怎知未能有其它變數(shù)?” 這一局,方諸執(zhí)白子先行,顧九卿執(zhí)黑子緊隨其后,結(jié)果竟是方諸險勝。 方諸看著棋盤上逆轉(zhuǎn)的棋局,怔愣了良久,似完全沒想到自己竟以一子險勝。 直到顧九卿走出門,對著最為關(guān)心結(jié)果的劉尚說‘三局兩勝’,方諸才回過神,確信自己當(dāng)真扳回了一局,但輸就是輸,自是要履行承諾。 “不日我便進京?!?/br> 顧九卿點頭:“先生是重諾之人,我在燕京靜候先生佳音。” 等顧九卿一行人離開后,方諸復(fù)盤最后一局,反復(fù)回憶顧九卿的每一步棋路,才發(fā)現(xiàn)顧九卿的恐怖之處,讓子了無痕跡。對弈過程中,他竟毫無察覺。 三局兩勝,不過是讓他輸?shù)牟灰y看,顧九卿給他留了面子。 擁有這般詭譎心思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剎那間,方諸通體發(fā)寒,渾身如浸入了冰水中,忽然覺得前路兇險不知等待他的將是什么。 * 返京途中,顧桑和顧九卿相安無事,沒再出現(xiàn)什么狀況以外的事,一路平安抵達燕京。 路遇一間雜貨鋪,顧桑眼眸一亮,頓時被吸引了進去。 顧九卿不感興趣,本不想踏足,然看著那抹身影,他略踟躕了會兒,下了馬車。 鋪子里擺滿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兒,尤其是靠門處架子上一排排形態(tài)各異的陶瓷娃娃,或憨態(tài)可掬,或捧腹大笑,或扮鬼臉,栩栩如生,煞是可笑。 顧??纯催@個,又看看那個,覺得每個瓷娃娃都精致漂亮,各有各的特色,實在不知該如何選擇。 顧九卿眉間略有不耐:“還沒選好?” “嗯,我覺得每個都挺好看的?!鳖櫳W笥沂指鞅е粋€陶瓷娃娃,又不舍地看著架子上的,“要不全買回去?” 顧九卿盯著她的眼睛,略微頷首:“可?!?/br> “還是算了?” 就在她糾結(jié)時,顧九卿忽的走近,顧桑下意識退后兩步,后背幾乎抵在貨架上。 只見一只白皙的手越過她頭頂,指著旁邊一個咧嘴大笑的瓷娃娃。 “就它,笑得像你?!?/br> …… 這趟靜安寺之行,前后離家約半月之久,顧九卿常年如此,施氏對此倒沒覺得什么,只是顧顯宗頗有微詞,晚飯間多喝了幾杯酒,酒勁兒上頭端起父親的架子,訓(xùn)了顧九卿幾句,倒底有些懼怕這個嫡長女,只不咸不淡地說了兩句,見顧九卿完全不搭理他,深感自己這個父親當(dāng)?shù)煤翢o威信,轉(zhuǎn)頭就將矛頭對準(zhǔn)了顧桑。 顧顯宗斥道:“還有你,成天往外瘋跑,哪兒有半點姑娘家的模樣?” 見顧桑埋頭飯碗只顧吃,與顧九卿優(yōu)雅的用膳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顧顯宗氣性更甚,“坐沒坐相,吃沒吃相,儀態(tài)全無,同鄉(xiāng)野瘋丫頭無異,以后嫁得出去才怪!” 顧桑:“……” 過分了,這純粹是遷怒,還帶人身攻擊。 她雖及不上女主,但也不至于被貶的一無是處。 飯都不讓人好好吃,顧桑怒了,豁地抬起頭:“就算……” 顧九卿面無表情地看向顧顯宗,打斷了顧桑的話:“嫁不出去,我養(yǎng)著便是?!?/br> 顧桑愣住。 女主要養(yǎng)她? 第27章 顧顯宗亦是一愣, 隨即怒道:“成何體統(tǒng)!她要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你還能養(yǎng)她一輩子?” 顧九卿輕描淡寫道:“有何不可?” 顧顯宗氣不打一處來:“胡鬧!你見哪家嫡長姐是你這樣當(dāng)?shù)模v容庶妹罔顧綱常倫理……” “行了行了, 兩個孩子好不容易回家,就不能和和睦睦地吃頓飯?” 施氏也動了氣, 女兒是她的底線,她可以忍蒲姨娘那個狐媚子,卻容不得親女受半點委屈,她撂下筷子罵道,“顧顯宗, 我看你是在外面受了氣,找不著面子里子,回來拿兩個弱小的孩子撒氣。” 早知道就不該請顧顯宗過來用膳, 施氏本想著不能便宜慧心院的兩母女,讓父女倆多親近些,結(jié)果卻害得自己女兒被訓(xùn)。 施氏不在兒女面前留情面,著實下了顧顯宗的臉子,顧顯宗又將矛頭轉(zhuǎn)回顧九卿,氣得口不擇言:“好好的孩子被養(yǎng)的不親父,你看看一個兩個,哪個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 我是說半句話都不管用,女兒的教養(yǎng)本是后宅婦人的分內(nèi)之事,不敬長輩就算了,還被你養(yǎng)的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 現(xiàn)在不孝父,以后到了夫家也不侍公婆夫君, 你倒是會養(yǎng)女兒,會教女兒,教的好!?。 ?/br> 一場挽回為父尊嚴(yán)的訓(xùn)女戲碼演變成夫妻對戰(zhàn)的大戲,顧桑瞄了眼顧九卿,發(fā)現(xiàn)顧九卿竟還有閑情逸致給自己添了碗?yún)?,想要勸架的念頭被她吞了回去,默默地捧起飯碗,重新干飯。 施氏被氣得狠了,冷笑道:“你只記得慧心院的那位是你女兒,自小捧著抱著生怕我苛待了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讓顧皎在你背上騎大馬,九卿是你的嫡女,又是長女,她長這么大,別說騎大馬了,你抱過幾回,又關(guān)心過幾回,九卿都被你這樣冷待,就更不用說喪母的顧桑了。 現(xiàn)在女兒們大了,喝了幾杯酒,就想耍你老子的威風(fēng),端你老子的架子,早干嘛去了?!?/br> “哼,我不跟你這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你就慣著她們?!鳖欙@宗面皮抖動,氣得甩袖就走。 施氏看著顧顯宗的背影,冷笑了幾聲,字字尖銳道:“我的女兒,當(dāng)娘的不疼著不慣著,難道還能指望她那薄情寡義寵妾滅妻的父親?” 顧顯宗背影略滯,走得更快了。 施氏揉揉眉心,氣得胸口悶疼不已。 顧九卿放下湯碗,說:“母親,何必呢?當(dāng)不了顧顯宗的妻子,只當(dāng)顧夫人,當(dāng)忠毅伯夫人不好嗎?” 施氏沒說話,倒是旁邊的許嬤嬤道:“大姑娘,夫人都是為了你……” 話沒說完,就被顧九卿不悅地打斷:“我更希望母親為自己而活,不為任何事而累心。” 就像他娘,那樣溫柔善良的女子,短暫的一生卻被各種規(guī)矩束縛,總是為了這個為了那個,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只是委屈自己,最后又殉情而死。 夫妻是情,難道母子親情就不值得她留念。 “九卿……”施氏愣愣地看著顧九卿淡漠的眼睛,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直到顧九卿走遠(yuǎn),施氏仍怔在原地‘為自己而活’,可她現(xiàn)在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女兒。 顧桑看了一眼顧九卿離去的背影,默默地走到施氏跟前,輕輕地握住施氏的手,將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微笑陶瓷娃娃塞到施氏手里,軟聲道:“母親,大jiejie是心疼你,她希望你笑口常開,就像她替母親選的瓷娃娃一樣?!?/br> 施氏看著手中的微笑瓷娃娃,不怎么相信,卻艱難道:“這是九卿選的?” 顧桑知道騙不過施氏,微微一笑:“準(zhǔn)確來說,是大jiejie借我的手所選?;鼐r路過一家鋪子,里面賣了許多新奇玩意兒,我想給母親挑個禮物,但怎么也挑不好,是大jiejie從琳瑯滿目的物件里一眼就相中了它,我說,母親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喜歡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大jiejie卻堅持要買它。剛聽了大jiejie對母親的話,我才明白,大jiejie是希望母親活的輕松自在,永遠(yuǎn)像這個微笑的陶瓷娃娃一樣快樂。” 施氏攥緊瓷娃娃,感動道:“你們都是好孩子?!?/br> 顧桑離開后,施氏將瓷娃娃緊緊地貼在胸口處,強忍的淚意緩緩從眼眶中流出:“我以為九卿不親近我,是怨我曾經(jīng)將她弄丟了,原來不是,她心里有我這個母親,她心里是有我這個母親的?!?/br> 許嬤嬤抹了抹眼淚,說:“夫人不是故意的,大姑娘是你懷胎十月所生,母女血緣親情是斷不了的,夫人當(dāng)年為了找回大姑娘,受的累,熬的眼淚,吃的苦,不比大姑娘在外受的苦少?!?/br> “總歸是我的疏忽,如果不是我同顧顯宗置氣遷怒到九卿身上,她就不會跑丟了……”一想起當(dāng)年事,施氏如鯁在喉,又悔又恨,后悔自己的意氣之爭,又恨自己,更恨顧顯宗。 當(dāng)時正值孔姨娘病故,施氏去問顧顯宗后事如何處理,結(jié)果卻看見顧顯宗和蒲姨娘打的火熱,半是嫉妒半是為孔姨娘不平,便同顧顯宗大吵了一架,這才知曉顧顯宗并非因為她這個人而求娶她,看中的只是她背后的施家。這個殘酷的真相不亞于施家失勢獲罪的打擊,一夕天塌地陷,在她和顧顯宗冷戰(zhàn)期間,元宵佳節(jié)不期而至,九卿吵著要去看燈會,施氏帶她去逛燈會,心情卻不佳,當(dāng)九卿要買一只跟當(dāng)年顧顯宗送給她的相似花燈時,她的情緒再也繃不住,大聲罵了九卿。 幾歲的小姑娘年紀(jì)尚小,只知道父母之間出了問題,卻不知是什么問題。 “母親,我只是想送你一只花燈,讓你開心點。”九卿哭著跑開。 就是這愣神的功夫,顧九卿就消失在人流中,等她回過神,怎么都找不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