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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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能放下身段,第一時間求助于顧顯宗,說不定還有機(jī)會找回。 可她偏要派人自己找,結(jié)果第二天/朝廷捉拿亂黨余孽,封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jìn)出,無論權(quán)貴平民。這時再找顧顯宗,他也沒法違反朝廷禁令,錯失了最佳找人的良機(jī)。 等找回九卿,已是兩年后。 曾經(jīng)白白胖胖的小女孩,成了臟污的小乞兒,幾乎瘦的脫了形,懵懂天真的眼睛也變得滿是冷漠和戒備。 一想起找回顧九卿的場景,施氏心疼的快要窒息,她勉強(qiáng)止住回憶,豁地起身往昭南院而去:“瞧我這記性,被顧顯宗一氣,最重要的事都忘了問?!?/br> 許嬤嬤一把拉回施氏:“夫人,天兒都晚了,大姑娘該歇息了。何況,依著大姑娘的性子怕你擔(dān)心,定是不會透露其中的細(xì)節(jié)。三姑娘跟大姑娘同在靜安寺,不妨明日問問三姑娘?!?/br> 施氏想了想,說:“也好?!?/br> * 顧桑從主院膳廳出來,沒走多遠(yuǎn),就遇到站在廊檐下的顧九卿,她提裙跑過去,仰著笑臉看他:“大jiejie,可是在等我?” 顧九卿看她一眼,淡淡‘嗯’了聲,轉(zhuǎn)身順著長長的游廊往前走。 顧桑歪了歪頭,跟了上去。 “你送人了?”清磁的聲音乍然入耳,顧桑有些心虛地垂下眸眼,“嗯,送給母親了?!?/br> 顧九卿呵了一聲:“你倒是會借花獻(xiàn)佛?” “大jiejie,都知道了?!鳖櫳Q銎痤^,可憐巴巴地問,“大jiejie可會拆穿我?” 陶瓷娃娃根本不是她給施氏買的禮物,也不是顧九卿給施氏選的。 而是,顧九卿送給她的。 是她喜歡想買,只是好看的陶瓷娃娃太多,她挑花了眼,顧九卿越過她頭頂指了指那個笑得最燦爛的瓷娃娃,說:“就它,笑得像你。” 說完,就付了錢。 沒聽到顧九卿的聲音,顧桑手指動了動,去拉顧九卿的衣袖,指尖即將觸到之際,顧九卿忽然回頭看她,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旁的什么思緒,她下意識縮回手指,將無處安放的手藏于背后,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差點(diǎn)被抓包一樣的反應(yīng)。 顧九卿扯了扯唇角,說:“不會?!?/br> 顧桑唇角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就聽得顧九卿又道,“可……我不高興?!?/br> 他送出去的東西,被轉(zhuǎn)手送給他人,讓他很不舒服。 雖然,轉(zhuǎn)手送出的對象是他名義上的母親,也不行。 “我錯了?!鳖櫳5拖骂^,直接擺出一副認(rèn)錯的姿態(tài)。 這是女主第一次送她禮物,代表女主對她這個meimei的認(rèn)可,意義非比尋常??伤蝗炭词┦蟼碾y過,轉(zhuǎn)手就以女主的名義送了出去。雖然,這種做法能讓施氏好受些,但她沒顧及到女主的感受,算是擅作主張。 試想,如果是自己送給別人的東西,被轉(zhuǎn)送,心里也會覺得別扭。 而且,直到此時,她才察覺出女主似乎不喜自己干涉她和施氏的事。 顧九卿將視線轉(zhuǎn)向顧桑,看著她的眉眼,說:“下不為例?!?/br> 一路走過游廊,轉(zhuǎn)過假山水榭,踏上石拱橋,顧九卿忽的駐足而立,顧桑也停下腳步,站在他旁邊。 顧桑扭頭,默默地看了眼她和女主中間還能站兩個人的距離,腳步輕動,悄咪咪地往女主身側(cè)挪動了幾步,也許有過同床共枕的經(jīng)歷,顧九卿對她刻意的親近沒有表示不滿,只是靜默地望著漆黑的湖面,眸眼深沉晦澀。 風(fēng)拂過,兩人的裙擺交織成繾綣微妙的弧度。 顧桑垂頭看了眼交纏的裙踞,又抬眼看向顧九卿,那是一種孺慕長姐的目光,她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問道:“大jiejie說要養(yǎng)我,當(dāng)真不怕我嫁不出去……要仰仗大jiejie一輩子?” 顧九卿轉(zhuǎn)身,直勾勾地盯著顧桑:“你想嫁人么?或者說,你想嫁給司馬睿?” 哼!還在試探她對男主的感情? “都不想?!鳖櫳u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想的,只是想法不太強(qiáng)烈,感情之事順其自然,不可強(qiáng)求。如果遇不到心之所向,行之所往,愛我,信我,疼我的人,我寧可終生不嫁。只是……” 顧桑莞爾一笑:“可能真要靠大jiejie庇護(hù)一二了。” 顧九卿頓了頓,頷首道:“嗯?!?/br> 照理女主要養(yǎng)她,要庇護(hù)她,算是抱女主大粗腿的路上成功了一大半,她應(yīng)該高興的忘乎所以,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這種不對的感覺已經(jīng)冒出來好幾次,偏生就找不出原因。 女人的直覺向來敏銳,她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這種感覺,肯定有什么問題,奈何一葉障目就是窺不破。 顧桑心里疑惑更甚,面上卻露出甜絲絲的天真笑容:“大jiejie對我最好了,我以后要加倍對大jiejie好?!?/br> 顧九卿向來能窺破人心,透過一個人的皮相看到內(nèi)里,他看著顧桑的笑臉,一眼就看出她笑得很假,不夠真誠,他知道她的虛偽,知道她的表里不一,知其心有鬼卻勘不破她的鬼蜮心思,奇怪的是,他竟不覺得反感。 那是同類的氣息,她和他一樣,都善于偽裝真正的自己。 顧九卿看著眼前的少女,在心里默默補(bǔ)了一句:只要你不嫁人,養(yǎng)你,庇護(hù)你,皆可。 可若敢嫁人……若敢嫁人……若真遇到了那個心之所向、行之所往的男人,他又如何? 念頭一起,便如星火燎原,勢不可擋。 那些由最原始的欲念交織而成的情愫驟然升騰而起,似再難克制,理智和情/念不斷交鋒,仇怨要克制,身份要克制,性別要隱藏,野心要藏匿,他從沒做過真正的自己,不能有七情六欲,只有無心無情才能所向無敵。 這樣的人生,著實(shí)無趣乏味。 總要嘗試一件有趣的事,比如情愛? 有些東西徹底浮現(xiàn),明了,那就是—— 那個男人,只能是他,只可以是他。 眼前這個狡黠,心機(jī)不失深沉的少女,在他未能完全信任她之前,卻撼動了他的心。 不就是情愛一事?十成真心是為情,一兩成亦是。 且看交付多少,若以一兩成博取十成,穩(wěn)賺不賠的交易。 顧九卿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顧桑,漆黑的眸底漸漸滲出熠熠的微光。 第28章 一夜好眠。 顧桑推窗望出去, 看見梅沁正在投喂鸚鵡,小家伙吃的正歡,也長胖了些, 差點(diǎn)被顧九卿嚇抑郁的笨鳥總算從抑郁中恢復(fù)了過來,可見她離開的這段日子, 梅沁將它照顧的很好。 小家伙不僅長膘了,翅膀上也開始長出一層細(xì)密的黑灰絨毛,與它周身漂亮的五彩羽毛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顧桑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腦袋,笑瞇瞇地說:“小東西, 好久不見了。” 鸚鵡腦袋一縮,又昂著鳥頭瞥了她一眼,繼續(xù)啄食。 顧桑:“……”被無視了。 她惡劣地扯了扯鳥腦袋上的一撮毛, 鸚鵡頓時炸毛,撲棱著翅膀跳將起來,鳥眼死瞪著她,仿佛在控訴。 顧桑笑得歡快:“想起我了沒?沒想起的話,就把你燉了?!?/br> 鳥聲凄涼尖銳:“燉鳥啦——” 顧桑無語:“沒新詞了?” 說完,轉(zhuǎn)頭問梅沁:“我交代的話,它學(xué)會了幾句?” 梅沁看了眼在鳥架上左蹦右跳的鸚鵡,頗有些無奈道:“奴婢每日都教, 就學(xué)會了兩句‘大姑娘安’和‘大姑娘好’,至于詩詞是一句都沒學(xué)會。” “這都快半月了,果然是只笨鳥。”顧桑哼唧道,“來, 把你會的說來聽聽。” 鸚鵡鳥頭一昂:“壞女人,壞女人?。 ?/br> 顧桑黑著臉, 問梅沁:“誰教的?” 梅沁趕忙搖頭,說:“沒人教它說這些話,奴婢都是按照三姑娘的吩咐教它詩詞,許是以前在外面學(xué)會的?!?/br> 鸚鵡原本被鳥鋪老板掛在門口,人來人往的,怕是聽了許多亂七八糟的話。 “那就是欺軟怕硬了,你敢當(dāng)著大jiejie面叫她壞女人么?” 顧桑抬手撫摸著鸚鵡背上的羽毛,動作又輕又柔,也許是撓到了小家伙的舒適點(diǎn),小家伙逐漸軟下姿態(tài),炸起的羽毛也變得柔順下來,由初時的抵觸抗拒完全轉(zhuǎn)變?yōu)橄硎艿哪?,顧桑卻悄悄捻起一根羽毛,正待用力拔下時,小家伙的鳥腦袋就蹭到了她手心,頗為依賴和親昵。 她動作一頓,便將它抱在懷里,點(diǎn)了點(diǎn)它的腦袋:“這次就饒了你。” 顧桑又抓起一把鳥食喂它,小家伙本就沒吃飽,歪著腦袋望了望她,就忘我地啄食。 不就馴服一只會說話的鳥嗎? 她喜歡挑戰(zhàn),也有的是耐心。 顧桑換了種懷柔的方式,不再說什么燉鳥的恐嚇話,而是先跟鸚鵡培養(yǎng)起感情,小家伙喜歡被人順毛,那她就多順順,一抬手的事,動物跟人一樣,想讓它信任你聽你的話,威脅是沒用的。 立冬之后,地處北邊的燕京城越發(fā)冷了起來。 荷月院常年沒人打理,院里本就沒多少花景綠植,幾棵梧桐樹落光了葉子,入目幾無綠色,顯得愈發(fā)蕭索。 顧桑跟鸚鵡聯(lián)絡(luò)了會兒感情,抬頭看向光禿禿的院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青嫵院的四姑娘顧蘭,同樣是不受寵的庶女身份,住的地方比不上顧九卿和顧皎,卻比她好太多。 以前是因?yàn)樵砀坌脑旱膬赡概叩媒嘶镜某源┯枚?,施氏是能不管她就不管她??涩F(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她能感覺到施氏已經(jīng)不討厭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喜歡。 畢竟施氏比女主容易攻略。 好在她有自知之明,除了施氏好攻略的原因外,還有她和顧九卿日漸親近的原因,她也沾了顧九卿的光。 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有了瞌睡便有人遞枕頭,還沒等她主動提出來,許嬤嬤就帶著人搬來了林林種種數(shù)十盆綠植點(diǎn)綴院子,原本空曠蕭瑟的院子一下變得擁擠起來,還有仆婢不斷送進(jìn)屋的冬衣首飾,看得顧桑眼花繚亂。 許嬤嬤笑著說:“三姑娘,你跟大姑娘沒回京前,夫人在園子里散步走到你這荷月院,瞧著院里著實(shí)冷清,不像是姑娘家住的地方,打算給你重新?lián)芤惶幵郝?,只是府里空置的院子年久失修,需得翻整捯飭一番方可住人,還得委屈三姑娘在荷月院將就些時日?!?/br> 顧桑驚訝,受寵若驚道:“真的嗎?母親要給我換院子?” “是的,三姑娘?!痹S嬤嬤點(diǎn)頭道,“夫人特意給三姑娘選在離大姑娘不遠(yuǎn)處的芳菲院,跟昭南院只隔了一段花/徑。三姑娘沒事去昭南院竄門,姐妹敘話,也不必穿過大半個顧府,方便多了?!?/br> “確實(shí)方便?!鳖櫳C虼?,臉上的喜悅還沒散去,卻目露擔(dān)憂,“如果我搬過去住的話,可會打擾到大jiejie?” 她怕顧九卿不高興。 昭南院可是獨(dú)立于最南邊,與四周完全隔絕。顯然,顧九卿喜歡清靜,不喜歡人多,也不喜歡熱鬧嘈雜。 “三姑娘,你就放心罷,大姑娘沒意見?!痹S嬤嬤知道顧桑的顧慮,給她吃了顆定心丸,“此事得了大姑娘首肯,三姑娘也不想想,如果大姑娘有意見,夫人肯定會另挑它處。” 也是。 顧九卿不愿意的話,施氏不可能這樣安排。 得了諸多好處,不必許嬤嬤提點(diǎn),顧桑自是要去感謝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