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杜庭政呼出一口氣：“這事兒不光彩。你家送來的人，你帶回去，還給二叔?！?/br>
    “還有，”他繼續(xù)道，“你也已經(jīng)到了而立之年，自己拿主意。未婚妻到底要誰，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朝秦暮楚這種事不能干，省得外面風言風語講話難聽?！?/br>
    金石把杜鴻臣和阿姨一起送上車，看著他們出了杜家大門。

    回來以后杜庭政還在沙發(fā)上坐著。

    這時間早，邢秘書還沒來。管家在餐廳那邊冒頭，請杜庭政去吃早飯。

    杜庭政站起身，問金石：“醫(yī)生來了嗎？”

    金石摸不著頭腦，不懂叫醫(yī)生來干什么。

    杜庭政伸手：“手機。”

    金石剛才已經(jīng)把小阿姨的手機一并交還給了杜鴻臣。

    “你的?！倍磐フf。

    金石連忙把手機拿出來，指紋解了鎖，交到他手里。

    杜庭政打開通話記錄頁面，最近通話‘蔣教授’，點進去，往來記錄有十余條，有些接通了，有些沒接通。

    “你這記錄也看不出清白?！倍磐フ咽謾C扔還給他，“叫醫(yī)生過來?！?/br>
    “馬上叫?！苯鹗f，又補充道，“我是清白的，大爺，這都是之前找蔣教授的時候打的電話，我可不是內(nèi)jian?！?/br>
    杜庭政不予置評，往餐廳走。

    金石聯(lián)系人叫私人醫(yī)生過來，跟在他身后：“我從小跟著您長大的，您一定要信任我。那天我等蔣教授下課，彼此聯(lián)系不上，這才留的聯(lián)系方式，方便我隨時接他過來?！?/br>
    “方便嗎？”杜庭政問。

    也不算方便，至少昨天金石撥出去的電話他一個都沒接。

    金石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杜庭政坐在餐桌旁，冒著熱氣的早餐端上來，排列整齊擺在他手邊。

    “這次沒跟你要條件？”他看著分量加倍的早餐問金石。

    金石沒明白：“什么條件？”

    杜庭政拿起熱毛巾擦手，金石恍然道：“蔣教授啊，沒有，吃了幾口早飯就走了。”

    “吃了什么？”杜庭政隨口問。

    金石看向管家，管家說：“半碗養(yǎng)胃的鮑魚黃米粥，一個灌鹵蹄蛋，幾口脆瓜小菜，胃口不好?！?/br>
    杜庭政又問：“吐了？”

    “吐了?！?/br>
    杜庭政擦完手，把毛巾放到一邊，問：“為什么？”

    他問話是一定要答復(fù)的，管家反省道：“可能是飯菜不合口?！?/br>
    可是上次他沒有吃早飯，也吐了，金石說：“看起來像生病了。”

    杜庭政頷首，用近乎嚴苛的、從未有過的認真態(tài)度，開始吃早飯。

    醫(yī)生來的很快，他每周有四天需要留在杜家，其他時間可以離開，有其他的值班醫(yī)生，如果對方處理不了，他也要保證隨叫隨到。

    杜庭政喝完鮑魚黃米粥，漱了口，才朝著站在一旁的醫(yī)生問：“早晨經(jīng)常吐，怎么回事？”

    “您嗎？”醫(yī)生背著藥箱，探究且擔憂地望著他。

    杜庭政沒回答，醫(yī)生主動道：“咽炎、胃病、刺激性氣體，都可能導(dǎo)致嘔吐現(xiàn)象發(fā)生，如果能請病人面診一下，就好確定了?！?/br>
    蔣屹不咳不喘，肯定不是咽炎，杜家餐廳里也不會出現(xiàn)刺激性味道，胃病的話，是有些相似癥狀。

    杜庭政沉吟片刻，無聲拒絕了這個提議：“吃不吃早飯都會吐，看起來有些虛弱，臉色不好，像是貧血。還有沒有其他的病因？”

    餐廳里的人一齊看向醫(yī)生，醫(yī)生想了想，慎重道：“如果是女士，孕吐也有可能。進入孕反期，虛弱、臉色蒼白、貧血，部分人晨起癥狀加重，吃不吃東西都會吐?！?/br>
    “不是女士?！倍磐フf。

    醫(yī)生一頓。

    杜庭政要起身離開，拿起托盤里的扳指重新戴好，又坐下了，盯著醫(yī)生緩緩道：“還有其他可能嗎，只有女士能懷孕？”

    金石淡定地望著醫(yī)生。

    “雙性人？”醫(yī)生吞下口水，措辭道：“有過案例，成功孕育的可能很低，但也有一定概率，如果他配套zigong發(fā)育完全的話?！?/br>
    金石的眼神逐漸震驚起來。

    “我的意思是，”杜庭政指腹輕輕蹭著扳指一側(cè)，問，“他有沒有可能是個雙性人？”

    “……”醫(yī)生擠出一個職業(yè)微笑來，“需要面診，如果外表正常，就需要借助儀器查看?！?/br>
    外表正常。

    杜庭政不能確定。

    兩次都是蔣屹主動，黑著燈，什么都看不到。

    第一次他讓他看紋身，他也只是掃了一眼，注意力都被感官拿走了。

    第二次連紋身都不需看，他只靠在床頭看著他。惡趣味涌上來，便摁著他不讓他跑，頂?shù)盟麩o力招架。

    “今天還是十點下課？”杜庭政問。

    “是，”金石說，“這會兒已經(jīng)上課了，要請蔣教授過來一趟嗎？”

    邢心此時拿著文件夾進來，向他匯報今天的行程。

    要開個長會，還和瑞意集團的老總有一場高爾夫要打。

    杜庭政：“晚上，十點三十分，不要遲到。”

    金石提醒道：“蔣教授今天只有上午一節(jié)課，晚上沒有。”

    杜庭政站起身，臉色比起剛剛有所轉(zhuǎn)變，甚至稱得上愉悅。

    他看了一眼管家托過來的配套衣服：“不要領(lǐng)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