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蓮香似乎很高興,滔滔不絕地說個(gè)沒完,“這回聽說得來許多人呢,就連許久不問世的江家都要過來,到時(shí)候得好好熱鬧了…” 云朵卻沒看出開心模樣,只是又問:“那、那裴小姐呢?裴小姐也會(huì)來?” 蓮香點(diǎn)頭:“往年二爺生辰裴小姐都到了的,今年又二爺弱冠之禮,想必也不會(huì)缺席。” 第38章 沈譽(yù)的生辰原本是在隆冬時(shí)節(jié),忽然的提前讓云朵有些措手不及。 除娘親外,她沒送過別人生辰禮,也不知像沈譽(yù)這樣的身份,想必什么稀罕珍貴的東西都見過了,她又能拿得出什么呢。 她越想越拿不定主意,打算找紙筆寫下來,忙叫蓮香去取來。 蓮香應(yīng)聲出去了,云朵便一個(gè)人坐在梳妝臺(tái)邊發(fā)呆。 剛過來住時(shí)梳妝臺(tái)還空蕩蕩的,這才幾日不見,就被蓮香擺了好些她的東西。 目光在上面掃了一圈,停在一邊的木盒上。 這東西不是她的,也沒見過。 木盒做得很漂亮,外面的雕刻栩栩如生,上著層油亮的漆,手感細(xì)膩溫潤。 是上好的陳木做的,有些沉,云朵挪到面前,揭開古樸盒蓋,里面擺著一罐罐五顏六色的琉璃小碗。 是她那天和沈譽(yù)一起看的那些胭脂。 云朵盯著滿目琳瑯看了半響,那天鋪?zhàn)拥恼乒駭n共搬了兩個(gè)提盒,里面的東西全都在這里。 她遲疑地取出一個(gè),指尖在晶瑩剔透的胭脂里沾上一點(diǎn),再涂在唇上,淺淺的紅在唇邊暈開,如同一朵綻放的鮮花。 紅色還殘留了一些在指腹,她忽然想到什么,用舌尖輕輕嘗了嘗… 果然是甜的。 很快,那抹紅就從指尖悄悄攀上了臉頰。 蓮香回來時(shí),看見云朵趴在桌上,望著面前的木盒發(fā)呆,時(shí)不時(shí)又癡癡發(fā)笑的模樣,也跟著笑起來,“姨娘這是想到什么好事了,笑得這樣開心?” 云朵忙回神,慌忙又小心的將盒子蓋好,回頭道:“我要的東西拿來了?” “姨娘交代怎么敢怠慢了,自然是要拿來的…”蓮香將紙筆放在桌面鋪好,看她臉紅紅的,不禁打趣道,“才一天沒見,姨娘就要給二爺寫信了?” “什、什么寫信?”云朵急忙否認(rèn),“我不過是…不過是…” 她有些羞于啟齒,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一直在二爺身邊照顧,可知道二爺他…他有沒有缺的少的?” 蓮香邊給她研磨邊疑惑道:“二爺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不曾缺過少過呀?” “這我自然是知曉的,我是說…別的呢?”云朵有些期待地看著身邊的丫鬟,“他有沒有什么心愿或是想要的東西?” 她問得這樣清楚,蓮香便不難猜到她的目的。 “難道姨娘是想給二爺準(zhǔn)備生辰禮?” 云朵只好承認(rèn),“正如你所說,二爺他吃的用的都應(yīng)有盡有,我還能送什么給他呢?” “這…”蓮香也困擾起來,“以前生辰宴都是王后娘娘一手安排的,生辰禮送的什么都有,大到庭院樓閣,小到玉石收藏都有,二爺無論大小貴重都照單全收著,不過奴婢總覺得二爺好像都不怎么喜歡…” “若我再送那些東西,不是就和他以往收的沒區(qū)別?” 云朵愈發(fā)苦惱起來,手中握著的毛筆許久沒有落筆,墨汁匯集成而下,不堪重負(fù)地落在潔白宣紙上,洇出一朵黑色的花。 蓮香將紙換了新的,忽然想到什么,道:“綏地的姑娘自懂事起,就會(huì)織汗巾,從十歲起,每年織一段,用的是自己前一年訶子上剪出來的料子,待出嫁時(shí)再送給夫君…不如姨娘也…” “這…”云朵耳朵一熱,“會(huì)不會(huì)不太妥當(dāng)?” 她不是沈譽(yù)的正妻,這樣的東西不該由她送。 “這有什么不妥的?!鄙徬阏J(rèn)真道,“姨娘若想送,二爺難道不收?” 云朵臉更紅了,“可那訶子什么的也太…” “定情信物罷了,也不見得哪個(gè)男人當(dāng)真拿出來用的,何況…” 蓮香狡猾地笑了笑,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 云朵臊得作勢(shì)要生氣,“你這壞丫頭!凈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也不羞!” 蓮香吐了吐舌頭,“可依奴婢看,姨娘若真送這個(gè),二爺一定會(huì)開心呢?!?/br> 云朵不由得認(rèn)真考慮起來,“可我今年開始做,不是得等好幾年才…” “大不了就多剪幾件訶子就是了,反正二爺給姨娘做的衣裳穿也穿不完!” “好了,你別說了!” … 生辰禮已定好,云朵便開始忙碌起來。 一有事做,日子過得也飛快。 她沒做過汗巾,綏地這邊的針法也原先也不會(huì),一切都得現(xiàn)學(xué),眼見著沈譽(yù)的生辰宴就在眼前,還差了一大截。 只好夜里挑著燈繡,一不防備手就被戳破,連續(xù)幾天下來,十指都被扎得不能看了。 這天夜里,蓮香忙活完后回到屋里,見她還在等下織繡,不由得心疼道:“早知姨娘這般刻苦,奴婢那日就不該提議做這勞什子汗巾,您好歹也心疼心疼自個(gè)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