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和影帝閃婚后上戀綜、太刺激了!滿級宿主被瘋批強(qiáng)制愛、我等星辰落入懷、逃離永無島[無限]、圓謊、路人甲任務(wù)失敗后,被瘋批強(qiáng)制愛、喪尸與狗,我越過越有、惡龍怎么不能是治愈系了、天生萬人迷、總被和諧的美人受[快穿]
“你使出這種賤招,不就是想讓老子被世人唾罵?老子不在乎,你盡管來便是!” “你——” 慕容興吉?dú)饧保瑓s又轉(zhuǎn)為冷笑。 “他們你不在意,難道他們你也不在意?” 他讓人把太子趙王幾個趕到陣前來。 “忘了告訴你,此番你們昊國的皇帝,我也帶來了?!?/br> 他這番話并非對著楊變說,而是他的側(cè)后方,楊變轉(zhuǎn)頭看去,果然是元貞來了。 這下楊變穩(wěn)不住了,忙從馬上跳下來,絲毫不顧自己方才還是一副狂妄威武霸氣的模樣。 “你怎么來了?” 元貞看了他一眼,道:“你背著我做出這等大事,我怎可能不知?!?/br> “我——” “行了,勿要多說。” 元貞來到陣前,看著對面的慕容興吉道:“你勿要說些挑唆之言,此舉是我授意的。亂世之下,你等虜寇犯我中原,梁王身為原昊國的王,就該擔(dān)起身為王的職責(zé)?!?/br> “蕭元貞你誅殺皇叔,天理難容......” 元貞看向不遠(yuǎn)處正哭嚎唾罵的梁王妃。 此時的梁王及梁王妃,并非當(dāng)年宣仁帝登基之時的梁王及梁王妃,是那時的世子和世子妃。 這二人一直認(rèn)為是宣仁帝奪了自己的皇位,表面上對宣仁帝還算恭敬,私下卻散播了不少敗壞宣仁帝名聲的流言。 關(guān)鍵這兩口子奇葩至極,做過許多匪夷所思之事,上京人都知曉,宣仁帝倒不好與二人計較,以至于留他們至今。 此番大抵確實在北戎受了不少苦,原本身材圓潤還算雍容的梁王妃,成了個頭發(fā)花白身材干瘦的老嫗。 此時她又是跺腳又是唾罵,哪還有以往的王妃模樣,還不如個市井潑婦。 “那你的意思是,北戎拿人脅迫我等,我等便要聽命伏誅?那還反抗什么北戎,都做了那亡國奴,給人為奴為婢便是。你與你夫身為親王和王妃,不知為百姓為江山社稷犧牲,反倒數(shù)次辱及我朝派與北戎和談的官員。不清是非,不明大義,胡攪蠻纏,死了也罷?!?/br> 這一番話惹來慕容興吉大笑。 “我倒沒想到,你蕭元貞竟也如此道貌岸然!讓人去赴死的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虛偽之舉自然是對付無恥之人,你既使出如此無恥招數(shù),逼著一個老婦上陣前叫罵,現(xiàn)在反倒罵旁人虛偽,未免貽笑大方?!?/br> “你倒不用嘴硬!你能殺了梁王,有本事把他們也殺了!” 太子和趙王幾人被推到陣前來。 “哦,對了,還有他?!?/br> 宣仁帝也被帶來了。 元貞看著對面那個身形消瘦的熟悉身影,眼波一顫。 這是自打她出京后,父女之間第一次見面,一瞬間過往種種皆浮于眼底。 同時,前世的一幕也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 北戎都城冰寒,夏日不炎,冬日極冷。 看著她的顏面,看守之人分給宣仁帝的炭火是足的,棉衣也是厚的,偏偏他突然就著了涼,一病不起。 “爹已是棄子,南昊那邊與北戎和談,要了誰回去也不會是爹.....”” 那時她其實已經(jīng)懂了這個道理,只能默默不言。 “死了也好,總算能不拖累你了。是爹軟弱了,當(dāng)年壓不住那些朝臣,被俘后也不夠果決沒有殉國......” “能走你就走吧,我知道你不喜這里,是我拖累你了.....” 眼淚突然充盈了眼眶,她揚(yáng)頭又側(cè)首去拿楊變手里的弓。 楊變分明看見她轉(zhuǎn)頭之際,有淚水撒在空中,可等她抬起頭來時,又恢復(fù)了一貫冷靜的模樣。 “這弓你拉不動,我來吧?!?/br> 元貞卻徑自不理,把弓架了起來。 她試著去拉弦,果然拉不動。 這時,手背卻突然一熱,單薄的后背上也有了支柱,正是楊變從后方環(huán)住了她,又覆在了她的手上,把自己的力氣借給她,讓她去拉弓。 果然,弓弦打開了。 她調(diào)整方向,舉弓對向?qū)γ妗?/br> 慕容興吉震驚至極,震驚到遮掩不住錯愕的表情。 “你想弒父?” 元貞沒有理會他,把弓往上抬了抬,再次進(jìn)行校準(zhǔn)。 “你敢弒父???你怎么敢!” “我不信你敢!蕭元貞!” 這時,宣仁帝突然說話了。 “三皇子既然將朕帶了過來,可容許朕說兩句話?” “你說!你最好想好了說什么!”慕容興吉陰沉著臉道。 “我確實要想好了說。” 宣仁帝低聲喃喃,他步子一邁,往前走了一步。 “我這一生奇妙又荒唐,沒想當(dāng)皇帝,誰知當(dāng)上了皇帝,以為自己英明神武,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庸才。曾經(jīng)犯過的錯誤,不一一贅述,最悔的是當(dāng)初被俘就該赴死,卻又怕敵人盛怒殘害城中百姓,殘害了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于是便以此為由,繼續(xù)茍且偷生......” “我這一生就沒果決過,來此之前便料到了他們會做什么,依舊沒有果決赴死,以至于累得我親女兒不得不舉弓相向?!?/br> 說到這里,他言語還屬正常范圍,慕容興吉也就沒有阻止。 他自然知道宣仁帝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不然能茍活如此之久,料想他接下來必然是一番哭訴,妄圖乞求元貞心軟,饒自己一命。 只要他一番哭訴,對面心不心軟他死不死已經(jīng)不重要了,蕭元貞她必然要背負(fù)弒父之名,還是親爹親口痛訴的。 慕容興吉太清楚中原王朝那些文人的道德潔癖,十惡之罪,無人能恕,以后就看她如何自處于天下。 “其實我來,也是想見你一面?!?/br> 宣仁帝含笑看著對面,看著那個眼眶再度被淚水充滿的女兒,那個圓滾滾地抱著他腿不丟的女兒,那個肆意張揚(yáng)的女兒,那個與他據(jù)理力爭的女兒。 這個曾被他寄與了一部分想望,卻又因她試圖沾染權(quán)力,被他猜忌過忌憚過心疼過愧疚過,最終又一切歸于釋然的女兒。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更好。本是一步閑棋,一個后手,你既想走就走,總不至于弄到最后父女之間成了仇人,卻未曾想你比我想象的做得更好?!?/br> 這番話宣仁帝并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說著。 于外人來看,只見到他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對面,似乎在醞釀著什么情緒。 突然——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揚(yáng)聲道:“吾蕭堇,承天地之運(yùn),入主皇統(tǒng),本該上承天運(yùn),下順臣民,驅(qū)除虜患,無奈資質(zhì)有限,難挽國傾之局面,又淪為俘虜,實在可悲!” “吾有一女,名為元貞,自幼聰慧,秀出班行,有杞梓之才。值此危難,蕭堇冒天下之大不韙傳位與她,料列祖列宗有知,定會寬恕堇貿(mào)然之舉,縱有罪,地下再述。今日,雖死,無憾!” “爹!” 此時,元貞再也穩(wěn)不住了,脫手扔開了弓。 而那邊,太子看到親爹一頭撞在旁邊侍衛(wèi)的刀上,當(dāng)場血濺身亡。也蒼涼了笑了笑道:“好好好,他對你夸贊甚多,你可千萬要對得住他如此?!?/br> 隨即又道:“我蕭栩,身為太子,無所作為,眼看國傾卻無力挽救,今日隨父赴死!” “我蕭杭,同赴!” “我蕭棣,同赴死!” “我蕭柯......” “唉,我也來了,你們別走來快。地上沒斗出個輸贏,地下再來斗過......” 場面一時亂得不可開交。 宣仁帝主動赴死的局面,震驚了所有人。 偏偏這時候幾個皇子也紛紛赴死,找了拿著刀的兵卒去撞,讓北戎陣營里頓時亂成了一片。 與之相反,光化軍這邊所有人的情緒卻瀕臨了爆發(fā)點(diǎn)。 這些日子北戎耍陰招,所有人委曲求全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宣仁帝是不是個好皇帝,甚至每每私下提及,都是嗤之以鼻,可他畢竟是皇帝,是昊國的皇帝,他們看似平時說誰給飯吃跟誰,實則他們自認(rèn)自己是昊國的人。 如今皇帝被人逼死在陣前,幾位皇子紛紛赴死,這是何等悲慘的場面,何等奇恥的大辱,誰又能忍住,誰也忍不?。?/br> “殺!” “屠盡北戎狗!” 元貞眼睛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只存了一片血色。 死了? 死了......他死了...... 她想穩(wěn)住卻穩(wěn)不住,她想不顫抖,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眼是花的,手是抖的,甚至站不穩(wěn)了。 突然,顫抖的身軀被人從后面擁住,發(fā)抖的手也再度被人拿住,她似乎又拿起了那把弓,有一雙溫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當(dāng)你感到憤怒傷心的時候,可以把一切情緒都轉(zhuǎn)為復(fù)仇之心,就像這樣......” 有風(fēng)吹過,似乎是什么東西疾馳而出時帶來的波動。 這力道吹散了元貞眼眶里淚水,她目光順著疾射而出的箭矢飛了出去,看到那箭矢以勢不可擋之勢,釘在慕容興吉的肩頭上。 慕容興吉本處于震驚之中,未曾想楊變竟連這一絲機(jī)會都不放過。 臨被射中之前,他眉心上突然一陣冰寒似的刺疼,仿佛讓他回到前世瀕死之際,于是他頓時便清醒了,臨到面門前時躲了一下。 就這一下讓他躲過了死亡危機(jī),變成了肩部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