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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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響起壓抑的驚呼,又讓他猛地抬起頭來,不由自主倒抽一口涼氣。 秦掌柜瞪大眼睛,嘴巴張開,呆呆看著那文弱書生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伸手輕輕一按,便讓一匹沖到眼前的戰(zhàn)馬四分五裂,連帶著馬背上揮刀劈砍的異族騎兵,同樣骨rou分離,化作了漫天飛舞的血雨。 下一刻,林旁塵土飛揚(yáng)。 遮擋住了商隊所有人的視線。 只聽到人叫馬嘶,慘嚎連連,夾雜在漸涼的夜風(fēng)中,遠(yuǎn)遠(yuǎn)傳遞了過來。 最多不過十息時間,一切又都?xì)w于平靜,只剩下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煙塵,還在隨風(fēng)飛舞,慢慢飄散。 秦掌柜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感覺自己就像是宿醉未醒,正在做一個和鮮血?dú)⒙居嘘P(guān)的噩夢。 結(jié)果還未等他回過神來,耳邊忽然響起來一道溫和的男子聲音。 文弱書生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車旁,身上一塵不染,絲血不沾。 “請問諸位,你們一路向南而來,在其他地方有沒有發(fā)現(xiàn)北地荒族武者留下的蹤跡?” 秦掌柜大腦一片空白。 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只知道對方很有禮貌回了一個謝謝,然后就在眼前毫無征兆消失不見。 “曾鏢頭,我們不是見鬼了吧?!?/br>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秦掌柜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說話間上下牙都在磕磕絆絆。 曾鏢頭看著前方躺了一地的尸體,嗅聞著濃郁的血腥味道,面色凝重?fù)u了搖頭,“他不是鬼,而是真正有著全真內(nèi)練法傳承的大派高徒。” 沉默思索片刻,曾鏢頭接著說道,“很久以前,我曾有幸與一位練臟境界的大高手有過接觸,這位公子給我的感覺與那位前輩很像,所以應(yīng)該也是相近的修為層次。 不過他看上去如此年輕,便達(dá)到了氣血六轉(zhuǎn)之上的高度,簡直是吾等這般修行外道殘法的武者難以想象之事。” 邊上幾個年輕鏢師默默聽著,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神思恍惚。 還是秦掌柜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一疊聲催促著,“快快快,都打起精神來,抓緊時間向南離開此地!” “走得越快,危險就離我們越遠(yuǎn),反正我是不敢奢望再碰上一次異族騎兵的時候,還能有這等高人前來相救!” 一片荒野石崗深處,兩堆篝火熊熊燃燒。 幾個壯漢圍在火旁大碗喝酒,大口吃rou,不時爆發(fā)出粗豪的大笑聲音。 附近地面上,散落著許多被吃剩的骨頭,不時還有黑玉紅瞳的烏鴉落下啄食,爭搶著骨頭上所剩無幾的碎rou。 仔細(xì)看去,在一堆獸骨中間,甚至還混雜著些許人骨,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森森的白光。 不遠(yuǎn)處的石上,端坐著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子。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圍在鍋邊吃rou,只是不停往口中灌著烈酒。 片刻后,壯漢忽然彈出一把石子,將不遠(yuǎn)處爭搶奪食的黑羽烏鴉盡數(shù)擊斃。 “都給我收斂一些,不要把這里弄得太亂,以免引來太多的烏鴉在空中盤旋,暴露了吾等的蹤跡。 畢竟我們此次南下是為了探查情報,而不是專門為了殺人吃rou而來,你們?nèi)粝氤詡€痛快,就等完成任務(wù)回到北荒再說?!?/br> 火堆旁某個男子吐出一根手指,又用腳將之踩進(jìn)地下,“元澤大人,待到這次查探之后,本部首領(lǐng)就能夠真正定下決心,舉兵南下了吧。 見過這里的豐腴土地,我是不想再回去遭受那恐怖的白災(zāi)折磨?!?/br> 壯漢抬起頭,露出一張猙獰可怖的面孔?!安恢?,等到上師將青麟山上那些人盡數(shù)送去見了天神,免去了吾等的后顧之憂,便是兵鋒大舉南下之時?!?/br> 說到此處,壯漢將系緊酒囊的封口,轉(zhuǎn)頭朝著遠(yuǎn)處看去。 “查干那幫人已經(jīng)出去了幾個時辰,就算是下馬在雪地里爬,也應(yīng)該爬回來了?!?/br> 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向某個方向。 篝火光芒與黑暗夜幕交接處,不知何時竟然就多出來一個人。 他沉默站在那里,看著他們在這里圍著篝火喝酒吃rou。 這個人…… 到底是什么時候來到了近前? 他在這里已經(jīng)站了多長的時間??? 啪嗒! 獸皮酒袋從壯漢手中滑落,掉在滿是碎石的地面,發(fā)出一聲輕響。 他緩緩起身,握住了腰側(cè)的寬大斬馬刀。 “你究竟是誰?”壯漢開口問道,聲音冰冷僵硬,猶如北地呼嘯的寒風(fēng)。 雖然他說的是大周官話,聽上去卻有種莫名古怪的腔調(diào)。 數(shù)道目光同時投注過去,原本還熱鬧的亂石崗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這句話不應(yīng)該由你來問,而應(yīng)該我問你們才對。”那道身影緩步走來,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清晰腳印。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拎著的圓滾滾的東西丟了過來,剛好落在篝火旁邊。 壯漢低頭看去,只見到一顆孤零零的頭顱,在火光照耀下顯得異常猙獰。 倉瑯瑯響聲連成一片。 篝火堆旁所有人都擎出了兵刃,一個個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壯漢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死死盯著那張在篝火照耀下忽明忽暗的面孔,剛剛喝下的酒水全部化作冷汗,被風(fēng)一吹渾身冰涼。 他緊咬牙關(guān),一字一頓說道,“你竟然殺了查干!?” 衛(wèi)韜一步跨出,自光暗交接之處來到篝火近前。 目光從壯漢身上掃過,又落在后面幾人的臉上。 “我奉老師之命下山,尋找北荒潛入進(jìn)來的上師蹤跡,結(jié)果遇到的卻都是像你們一樣的廢物,當(dāng)真是令人失望至極?!?/br> 轟! 原本靜靜燃燒的篝火陡然暴漲。 罡風(fēng)呼嘯炸開,大小碎石亂飛。 亂石崗內(nèi)仿佛炸開一道悶雷。 巨大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蔓延,所到之處將一切盡皆推平摧毀。 中間還夾雜著混亂的怒吼、長嗷、尖叫以及痛呼之聲。 僅僅數(shù)個呼吸時間之后。 各種聲音陡然收斂,只剩下鬼哭般的風(fēng)聲還在荒野回蕩。 “你很厲害,超出了我的想象。” 壯漢從一片狼藉的碎石堆中掙扎起身,面露絕望表情。 在其周圍,散落著滿地的骨rou碎屑。 唯一完整的,只是幾顆被折頸摘掉的頭顱,在壯漢面前并列排成一行,全部大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釘在他的身上。 衛(wèi)韜緩步從黑暗中走來,深吸一口濃郁的焦糊味道,低低嘆了口氣。 “我得到的情報是,你們正在多方打探青麟山的消息,那么現(xiàn)在我這個元一道子就站在這里,卻是怎么都難以找到你們所謂的上師?!?/br> “你知不知道上師藏在哪里,如果能帶我找到他們,我可以饒你不死。 雖然道主強(qiáng)調(diào)只需要探查情報,不要真正與你們的上師為敵,但我還是想要看一看,北荒部族的上師,和大周的武道宗師,究竟有何不同之處?!?/br> 壯漢手腳并用,連連向后退去。 忽然他毫無征兆一躍而起,閃電般沒入到了黑暗深處。 衛(wèi)韜沉默不語,任由此人拼命逃離。 又站在原地等待了數(shù)個呼吸,才循著痕跡不緊不慢跟了上去。 元澤一路向北,不多時便已經(jīng)狂飆出數(shù)十里距離,直至來到一片冰封的水域近前。 他便在此處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向后看去,猙獰的面孔還帶著濃重的后怕表情。 一陣微風(fēng)拂過,卷起片片雪花。 “元澤,為何是你一個人回來了,本族其他的勇士又去了哪里?!?/br> 沙啞干澀的的聲音緩緩響起,一個身著繁復(fù)異服的老嫗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壯漢旁邊。 元澤激靈靈一個寒顫,猛地跪伏于地,“回上師的話,他們,他們都蒙天神召喚,去到了大梵生天?!?/br> 轟! 陡然間大片積雪下沉。 元澤渾身骨骼咔咔作響,卻依舊艱難支撐,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異動。 “知道是誰做的么?”老嫗緩緩問道。 “那人說自己是元一道子?!?/br> “青麟山的道子?” 她低低笑了起來,“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一時間竟然讓老身有些不太適應(yīng)。” “還記得四十年前,我隨先師與元一道交手,便親眼看著那個姓余的女道子如何撕心裂肺,卻只能任由我們將她的情郎一刀刀斬成碎片,自己卻連頭都沒敢回上一下。” “如今再遇元一道子,老身早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先師曾經(jīng)的境界,卻是想要看一看,究竟是哪個小家伙如此背運(yùn),非要撞到我的手上,再次重現(xiàn)四十年前的舊事?!?/br> 忽然,她掛滿吊墜的耳朵微微顫動,側(cè)耳傾聽。 下一刻,老嫗上前一步,立于數(shù)步外的荒石之上,朝著前方極目遠(yuǎn)眺。 咚! 就在此時,地面震動。 似有悶雷在遠(yuǎn)處滾過。 又看到雪花高高蓬起,凌空綻放盛開。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