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也一直靜靜地等待著他平復(fù)情緒，蜜色的眼眸中難得沒有了戲謔與挑逗。

    兩人很少有這樣安安靜靜, 不摻雜任何情.欲、試探的對視。

    半晌, 托尼妥協(xié)似的朝維維安張開懷抱，輕輕的一聲：“vivi，還好嗎？”

    維維安遲鈍地蹭到他的懷里, 被男人輕柔的攬住肩膀。

    這是他們之間少有的溫暖卻不含任何占有欲的擁抱。

    只是一個純粹的擁抱。

    維維安貼著他，很淡的嗯了一聲。

    他把頭埋在托尼寬闊的胸膛里, 恍惚的神色沒有任何遮掩。

    托尼再次輕聲問：“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不帶逼迫的語氣。

    維維安卻沉默著在他懷里搖了搖頭, “沒有，什么都沒有?！?/br>
    托尼輕輕順著少年柔軟的金發(fā), 溫聲細(xì)語：“真的嗎？不要騙我，vivi, 還記得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吧?！?/br>
    維維安仰頭看著他，雙目對視，微笑著：“我對你的研究過程一竅不通，怎么會發(fā)現(xiàn)什么呢？”

    “我只是……”維維安眨了眨眼，面上顯出幾分疲憊，“我有些累了。”

    托尼不知信沒信，他垂著眼睛，一下一下溫柔地?fù)崦倌甑慕鸢l(fā)。

    “vivi，別做小騙子。”

    男人蜜色的眼眸溫柔似水。

    維維安撇開眼，“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了，托尼，我沒有騙你?！?/br>
    托尼：“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br>
    維維安：“……那你想聽我說什么？”

    托尼：“你覺得呢？”

    維維安離開他的懷抱，目光坦然，“托尼，你應(yīng)該知道，無論我做的事有多過分，我的目的有且僅有那一個，為此我甘愿付出一切?！?/br>
    “對于你，我很抱歉。”他微垂著眼。

    是他不擇手段，是他毀掉了曾經(jīng)的英雄鋼鐵俠。

    托尼·斯塔克沒有做錯什么，真正的罪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托尼：“難道我想聽的就是這個嗎？聽你如何看著我卻向從前那個愚蠢的托尼·斯塔克道歉？”

    他的眼里閃爍著嫉憤的光，或許還摻雜著連他自己也難以辨析的情緒。

    維維安：“——！”

    他訝然道：“不，托尼，從始至終都只有你?！?/br>
    托尼呼吸很重，他沉默著。

    托尼·斯塔克是個毋庸置疑的天才，無論是過去的他，還是現(xiàn)在的他，一直都是凌駕于眾人之上的天才。

    可人心不是他手中任他cao控的機(jī)甲核心。

    他可以通過絕境病毒掌控?zé)o知民眾的欲望，卻無法用自己天才的大腦留住一個滿口謊言的金發(fā)少年。

    他們的感情本就是起于一場瘋狂的合作和利用。

    托尼嘆氣：“好吧，我們不提這個了?！?/br>
    維維安詫異地看著托尼，他原本以為托尼會不依不饒地向他詢問到底。

    可現(xiàn)在看來……托尼這么輕易地揭過這個話題。

    維維安從不小瞧托尼的智慧，更何況男人曾經(jīng)還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鋼鐵俠，所以他疑心這家伙背著他留有什么后手。

    再加上愧疚的情緒折磨著他，維維安期期艾艾地靠近男人，示弱：“托尼，無論怎么，我很感謝你。你真的幫了我大忙，我也很慶幸當(dāng)我做著這些瘋狂又不被他人理解的事時，有你在我身旁陪著我，讓我不至于那么孤獨(dú)?！?/br>
    他抿著唇，輕輕對托尼笑，明亮的寶石藍(lán)眼睛里閃爍著真誠的光。

    托尼垂著眼睛，淡淡的目光注視神情誠懇的少年。

    自兩人合作以來，托尼倒是第一次見到維維安這樣又乖又軟，說話又好聽的模樣。

    像終于肯乖巧地團(tuán)在他手上的隼鳥，接受了他的馴養(yǎng)。

    可托尼清楚，這不過只是假象。

    面前乖巧的少年有著鋒利的爪牙，即便是他也難以與維維安抗衡，稍有不慎就會被少年的尖銳刺傷。

    從來都不是他馴養(yǎng)了一只猛禽作為他的信徒，而是他的信徒將他高高捧上，又用一根鐵索將他牢牢捆綁束縛。

    可笑的是，他卻不羞不惱，反而心甘情愿。

    托尼恍惚覺得自己沒救了，他完蛋了——花花公子栽在了一個稚嫩的少年身上。

    而此時的維維安還在忐忑地等待托尼的回復(fù)。

    圓環(huán)之理的出現(xiàn)，讓他終于明白斯特蘭奇口中說的唯一的未來究竟是什么。

    丘比并非本宇宙的原生種族，一場意外讓另一個宇宙的它們通過裂縫掉落到這個宇宙的地球。

    收集能量維持宇宙的平衡，似乎就像它們這個種族刻在基因里的使命一般。

    面對地球，分明已經(jīng)栽過一次大跟頭的丘比再次啟動了魔法少女計劃。

    維維安記得丘比曾經(jīng)對他舉例，人類不會在意被制作成食物的牲畜的感受，正如它們?yōu)榱诉_(dá)成目的也不會在意人類的感受。

    丘比的計劃設(shè)想與以往差別不大，唯一的麻煩出在維維安的身上。

    維維安是地球的枷鎖，是限制丘比契約魔法少女們的第一道關(guān)卡。

    于是為了能夠繼續(xù)契約魔法少女，從她們身上榨取能量，丘比找上了維維安，并成功蠱惑了他。

    也許時至今日，丘比仍然傲慢地看待人類，所以它可以毫無芥蒂地對維維安，他們可以合作共贏。

    但維維安的存在既可以成為丘比的助力，也可以成為最終捅向丘比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