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養(yǎng)得壯壯的
溫熱的手指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珠,溶月這才止住了淚,又好奇地問齊越道:“從沒聽五爺提起過哪個姑娘,五爺難道沒有心上人?” 齊越剛才還嬉皮笑臉,突然斂去了笑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聽見“心上人”三個字,腦子里卻莫名閃過一張嬌憨可人的小臉蛋。 徐弘川在一旁笑道:“我也納悶,老五長得這么周正,按說得不少姑娘中意,可他身邊一個姑娘都沒有,我要送他個丫頭伺候,他也不要。” 齊越靦腆地說道:“老大,你都沒有丫頭伺候,我弄個丫頭在身邊像什么樣子?!?/br> 溶月若有所思地望著齊越局促的模樣,她敏感地察覺到齊越心里應(yīng)該有人。 她又想起那一回在盧府壽宴上,偶然聽見喬琳喜歡齊越這事,其實她很想問齊越,心里頭的人是不是喬琳。 溶月瞥了一眼徐弘川,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梁清寧教唆喬琳的事,可一想到他對著喬琳就吹胡子瞪眼的,再把小姑娘罵哭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暗自打算,尋個機會探聽一下齊越的心思,若他對喬琳無意,她再去找徐弘川勸勸喬琳,讓小姑娘明白感情這事得兩廂情愿,千萬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污了女兒家的名聲就不好了。 齊越的表情不大自然,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道:“老大你聽說沒,梁家兄妹前些日子好像回京師去了?!?/br> 徐弘川一挑眉:“是么?這下青州總算清凈了些?!?/br> 想起同梁瑞鬧出的那檔子事,徐弘川又嘆道:“上一回還好你在老二旁邊,若是老二自己在那,事情怕是要鬧大?!?/br> 齊越挑了挑眉,一臉的佩服,瞪大眼睛興奮地說道:“老大神機妙算??!你怎么知道!那一日確實是我攔著二哥來著,不然二哥那刀就往梁瑞胳膊上砍過去了!好險!這要傷了梁家二爺,還不知怎么收場!” 徐弘川神情嚴肅地點點頭:“說的是,真把梁瑞砍傷了,梁家豈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我也保不住老二,以梁家囂張霸道的行徑,老二就算不死也得流放。” 齊越嘆了一句:“唉,其實也不怪二哥,梁瑞那廝說得太難聽了,是個男人都忍不下!” 溶月也是那一日后,才知道王士奇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只不過人在青樓。王士奇一心一意攢銀子,要給他那位阿姐贖身,正因為如此,徐弘川也沒法給他謀什么差事,大小官員不管哪個的正室夫人也不能是個青樓女子啊。 她忍不住贊道:“真看不出二爺竟是個長情的,尋常男子都到了這個份上,哪里舍得下高官厚祿,不枉那位姑娘與他相好一場。” 徐弘川面露不虞道:“怎么,他長情,我不長情?” 溶月趕緊笑著哄他:“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瞧著老二順眼?” “不是不是……” “呵呵呵呵……” …… 幾人趕了兩日的路,到了德州后先是找了個落腳處換上不顯眼的衣裳,徐弘川和溶月扮成去走親戚的夫婦,駕著馬車先去豐泰客棧要了間房,齊越一個時辰后才進去,幾人裝成不認識的過客。 溶月是第一次出遠門,眼睛像不夠用似的,東瞧瞧西望望,像只好奇的小鹿,嘰嘰喳喳地同徐弘川說,德州這里那里與青州不同,咱們青州吃糜子飯,德州吃粳米飯,還有不少糯米團子呢,德州如此富庶! 徐弘川笑著告訴她,德州緊鄰京杭大運河,江南的糯米順著運河就過來了,街邊的攤子不少就賣糯米團子。 溶月恍然大悟地點頭嘆道,糯米在青州可是稀罕物,也就富貴人家才能吃上糯米做的點心。 到了客房,徐弘川特意從店家要了兩碗德州特產(chǎn)的面食——大柳面,面條端上來后溶月先是聞見撲鼻的面香和rou香,再瞧那面條細如銀絲,晶瑩剔透,色如嫩柳! 面條上頭蓋著兩樣澆頭,炸醬油光锃亮,rou丁做的鹵色澤誘人,顆顆rou丁燒成棗紅色,惹人食欲大開!除了澆頭,面條還配著青豆、豆芽、腌黃瓜絲和干香椿芽,瞧著顏色也豐富,色香味俱全! 徐弘川告訴她,大柳面號稱“弓弦面條、金絲纏碗”,溶月好奇地嘗了一口,果然爽滑勁道,如絲綢入口,澆頭口感豐富極了,每一口都是層次豐富的香味! 徐弘川看溶月吃得香,自己也胃口大開,差不多三筷子就吃進去半碗面。 他給溶月夾了一只雞腿說:“德州的燒雞也有名氣,青州的飯莊酒樓就做不出這味道來,福仙樓也做不出來?!?/br> 剛夾完雞腿,徐弘川又夾了根雞翅給她,溶月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快把我喂成小豬了,夠了夠了?!?/br> 徐弘川打趣道:“小溶兒青嫩,還長身子呢,多吃些?!?/br> 他突然壞笑一聲,湊到溶月臉旁,曖昧地輕聲說道:“身子養(yǎng)得壯壯的,才耐cao?!?/br> 溶月的臉頰立刻飛上一朵紅云,輕啐一聲“不要臉”,這渾人從來都是口沒遮攔,葷話張嘴就來。 她岔開話問徐弘川,怎么把盧知府的親筆信偷出來。 徐弘川告訴她,齊越制了一種迷藥,是他家傳的方子,無色無味,吹進阮孚住的房里就成,打雷都吵不醒。到時候齊越溜進他房里把信偷出來,她寫一封假的塞回去就大功告成了。 用過午膳,徐弘川見溶月還興致勃勃地談?wù)撝飞系乃娝?,像只幼貓對周遭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他心里只想寵著她,雖然不宜外出,但還是帶著她坐上馬車,在德州城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溶月自然是喜笑顏開,興奮地坐在馬車里,輕輕掀開車窗簾子的一角,好奇地打量著外頭的街市。 快到臘月了,天氣雖冷,街上卻十分熱鬧,好多商販擺上了年貨,紅燈籠綠窗花的,小販們吆喝得也響,來往行人絡(luò)繹不絕! 溶月忍不住暗自感嘆,多少女子一輩子都困在宅院里,她也從沒想過自己能出遠門到外頭瞧一瞧,這還是托了徐弘川的福! 徐弘川嫌外頭冷,怕溶月染了風寒,馬車只轉(zhuǎn)了半個時辰便回了客棧。 夜晚,溶月躺在榻上,想起白日里熱鬧的街市,羨慕地同徐弘川說道:“德州可真繁華,比青州還是不大一樣的?!?/br> 徐弘川笑著給她掖好被子,捏了捏她的小鼻尖道:“這還沒出山東呢,辦完了青州的差事,我?guī)慊仨樚旄樚旄比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