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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圓(雙重生)在線閱讀 - 第516章

第516章

    曦珠不想去深思那些話,卻又分明其間暗示的意思:她不知珍惜。

    她們似乎忘記了當(dāng)初她是如何嫁給衛(wèi)陵,便是那時再不堪,現(xiàn)今全成了她不識好歹,亂發(fā)脾氣。

    畢竟衛(wèi)陵對她的溫柔體貼,人人目睹。

    連最親近她的蓉娘,也是這般認(rèn)為。

    “他對你多好,到底是哪里不如意呀?他整日在外忙,你瞧他累得人沒睡好,眼青成那樣,回來你還給他臉色瞧,再好的夫妻情分也給作沒了。”

    難道不是他強求的嗎?

    曦珠垂眸,心間苦澀。

    可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不需別人來替她選擇。

    雖耳覺聒噪,但知她們是為了自己好。

    她也就沒有說話,只以沉默相對。

    而再次回來的他,實在為她連日的沉悶擔(dān)心,提議道:“這里離街道很近,不若今日出去吃,我們?nèi)ス涔浒伞!?/br>
    他記得,她喜歡逛街。

    他也許久未陪她逛過了。

    但她仍沒聽到他的話似的,打開了新送來的食盒。

    坐下桌邊,執(zhí)筷吃了起來。

    衛(wèi)陵抿緊唇,拿起了另外一雙筷子。

    夜里夫妻同床,卻又離心。

    他的提議,曦珠并不應(yīng)允,但是自己出門了。

    在第三日,她的身體好全時。

    快至傍晚,她對蓉娘說:“我想去藏香居看看?!?/br>
    青墜緊隨身后,著急說道:“等三爺回來了,陪夫人去外頭逛。”

    她沒有管,在要踏出院門時,卻被守在那里的親衛(wèi)攔住。

    親衛(wèi)畢恭畢敬地道:“夫人,三爺說近日外邊不太平,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是真的不太平。

    還是他的一面之詞,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曦珠只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若是不放我出去,等他來了,我讓他撤你的職,你說他會不會聽我的?”

    親衛(wèi)哪敢賭啊,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瞧出三爺對夫人的遵從。

    “你不放心的話,跟著我一道就是了?!?/br>
    可她又說了這樣一句,不愿為難這些人。

    而后看著親衛(wèi)領(lǐng)頭點了幾個人,要跟著暗中出行,又讓一個人快些先走,奔去的方向是軍督局。

    是去給他通風(fēng)報信了。

    曦珠并不在意,彎腰進到有些悶熱的車廂。

    蓉娘青墜先后上去。

    馬車緩緩行走起來,是更衣之后的親衛(wèi)駕車。

    她道:“去武南大街?!?/br>
    后日就是端午,街上多在販賣雄黃酒、艾草菖蒲、粽子五黃……雖看上去人來人往,但因先帝近日前的駕崩,與去年相比,要蕭瑟不少。

    便連天氣也陰沉,深淺不一的烏云被風(fēng)吹得慢動。

    去年?不是的。

    當(dāng)時他在北疆打仗,同樣以為她好的名義,不允她出門。

    那時的她,相信了他。

    馬車停在曾經(jīng)藏香居所在的地方。

    現(xiàn)今的店鋪,已更換了兩年的牌匾,名叫“馮記生藥鋪”。

    門口擺了一個攤子,上面鋪滿用藥草制成的香囊,色彩各異、花樣繁復(fù),用以驅(qū)逐毒蟲毒蛇。另外一把把被紅繩系好的艾草。

    幾個婦人正在翻揀挑選。

    一個脖掛汗巾的壯漢從鋪子里走出,手里提著兩袋藥,又一個拄拐的老叟顫巍巍地拿著一張方子,進去抓藥。

    曦珠看了好一會兒,終放下靛藍(lán)的簾子。

    蓉娘疑惑怎么來了這里,藏香居失火之后不得不閉店,老爺留下的最后一份產(chǎn)業(yè)算是燒毀了。

    但見姑娘低落的神情,她便在心里嘆息一聲,沒有問出。

    她隱約覺得姑娘和三爺吵架,其間有許多事瞞著她。

    可有什么,是連她這個從襁褓開始,陪著長大的乳娘都不能告訴的?

    在這個世上,她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

    便要尋酒消愁。

    在去酒樓,步上二樓時,遇到了一個穿豆青水紋春衫、滿頭珠翠的貴婦人。

    曦珠認(rèn)了出來,是衛(wèi)陵好友姚崇憲的夫人。之前的幾次宴會見過。

    但這次,當(dāng)人再跟她笑著招呼:“三夫人也來這處用飯嗎?只一個人嗎,不若一起?”

    她并未應(yīng)答一聲,便徑直從姚夫人的身邊走過。

    蓉娘和青墜覺得尷尬,可不好代替應(yīng)聲,只得跟著上樓。

    暗中的親衛(wèi)想的卻是:只要別欺負(fù)到夫人的頭上,他們不會出手,至于夫人欺負(fù)別人,也是三爺墊著。

    周遭眾人觀望此景,有些暗下謔笑。

    能在這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花銀子的人,不是當(dāng)官的,也是家有財富的。

    姚夫人難堪地臉面全掉地上,幾乎咬碎了牙,在心里嘈罵:不過是個靠姿色嫁進公府的!

    可光有姿色有什么用,還不得靠丈夫,才能甩她的臉。

    再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丈夫,分明與衛(wèi)三爺一塊長大玩樂,如何天差地別。

    一個在神樞營混著日子,整夜在外找女人;一個已頗受新帝重用,只有一個正妻。

    現(xiàn)在,她又被柳曦珠給當(dāng)眾撂面子。

    姚夫人連和友人的邀約都不赴了,轉(zhuǎn)身就疾步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