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咬了下嘴唇。

    濕手抽出冷水，捏著圍裙隨意擦了擦，解開圍裙系帶便朝廚房門口踱去。

    周牧則在她走近前先一步轉(zhuǎn)身離開，林蓁低下頭，默不作聲跟上他腳步。

    ……

    午后微熱，日光綿軟，碧藍晴空綴著一二浮云，麻雀在電線桿上成排嘰喳，空氣中隱隱飄著各家菜香與硫磺煙味。

    周牧則跟在林蓁身后走出院門，見她邁步往轎車方向走，才出聲低喚：

    “林蓁?！?/br>
    林蓁回頭，不解看他。

    “現(xiàn)在有公交么？”

    周牧則走近她身旁，垂眼凝視她臉龐：“我想坐公交車去?！?/br>
    林蓁翻了個“體驗生活哪天不行偏偏要挑今天折騰”的白眼，嘆了口氣后什么也沒說，調(diào)轉(zhuǎn)步子朝馬路另一端走去，周牧則跟在她身后慢步五分鐘，終于抵達公交站臺。

    從鎮(zhèn)上搭乘公交進城大約需要一小時，所幸兩人運氣夠好，才到站臺不久就碰上班車途徑，上車投幣后攀著扶手顛晃到后排落座，澄凈陽光撒入車廂，心緒也隨之安定下來。

    “這兩天就別碰冷水了?！?/br>
    視線隨耳畔話聲移落膝蓋，林蓁垂眼，看微紅左手被攏罩進他掌心，一時有些凝噎，無言靜默半晌，才抬頭掃去眼風(fēng)：

    “……你記我生理期干嘛？”

    周牧則不答，揀起另一只手同并裹進掌心，暖熱肌膚熨帖冰涼升溫，把她手慢慢捂熱，才回一句：

    “不過是履行仆人的職責(zé)?！?/br>
    “……”

    備注昵稱是改回來了，可他似乎并不滿足于此，拿著話柄三不五時尋她開心，反復(fù)鞭尸她之前的挫敗。

    林蓁心懷憋悶，鼓起臉頰望向窗外。身旁少年低聲笑了下，微風(fēng)吹拂起她額前劉海，熱紅耳根從發(fā)絲間隱現(xiàn)，正欲蓋彌彰抬手捋發(fā)，下巴陡然就被捏住。

    “一生氣就變河豚?！?/br>
    略帶粗糲的指腹慢慢摩挲著她臉頰，林蓁垂眼不肯看他，唇瓣剛要咬住就被抬起下巴覆落吻印，攏握手背逐漸交扣，后頸被他單手扶住，軟濡唇瓣輕吮慢弄，輾轉(zhuǎn)廝磨間，身體不斷依向他側(cè)，心臟蹦得很快。

    “我對平陽不熟悉?！?/br>
    親吻結(jié)束，周牧則將下巴抵在她頭頂，攬著她肩慢慢開口：

    “帶我去看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吧，jiejie?！?/br>
    林蓁埋在他胸口，極小聲地悶出一個“嗯”。

    ……

    林蓁不是一個記性很好的人，關(guān)于童年的絕大部分回憶已斑駁模糊，周牧則說想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自然而然領(lǐng)著他去了文莘街道附近那片。

    那是她曾經(jīng)徘徊三年的高中母校所在地。

    寒假已經(jīng)開始，今天又是除夕，往日人滿為患的文莘路清寂異常，大部分商鋪都已打烊。兩人沿著青石街巷漫步十余分鐘，才終于在轉(zhuǎn)角窺見一家暖燈小鋪。

    「Flipped」

    是她高中時經(jīng)常光顧的一家奶茶店。

    林蓁雀躍不已，彎起笑眼回頭對周牧則招手：

    “快點來！jiejie請你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