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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野火燒不盡(父女1V1)在線閱讀 - 08.腌臜之地

08.腌臜之地

    2024年7月6日,周六。

    時針在李晉昭的視線下,第二次指向數(shù)字六。

    夏天的夜幕總是姍姍來遲,盡管太陽已經(jīng)西落,但那焰火般紅艷的光芒卻依舊燃燒著半邊天。

    赤橙鎏金的影光滲過萬千阻礙,輕盈地打李晉昭微側(cè)的臉上,在他眉心和高挺的鼻梁處畫出一道曼妙的明暗交界線。

    扇動纖長的眼睫,他將目光從腕表上移開。抬眸,淺棕色的浮動光影的瞳仁微微收縮。

    伸到窗外的手抖落了累積的煙灰,他透過車前擋風(fēng)玻璃,目視著不遠(yuǎn)處的學(xué)校大門。

    “滴滴——”

    來往汽車川流不息,彼此互不相讓的鳴笛聲,皆是刺耳,無異于人類滔滔不絕的謾罵。

    李晉昭將車內(nèi)悠揚的音樂調(diào)得大聲一些,隨后掏出手機(jī),點進(jìn)微信。

    十分鐘前發(fā)送的消息還沒有回應(yīng)。

    他看著自己微信首頁頂端的毫無反應(yīng)的聊天窗口,有些百無聊賴地抬指自下而上撥點著手機(jī)殼。

    伴隨有節(jié)奏的“噠噠”聲響起,很快,他感覺手機(jī)震動起來。

    “嗡嗡——”

    他低眸,發(fā)現(xiàn)窗口頭像處出現(xiàn)了一個小紅圈。

    是童樂川發(fā)來了消息。

    點進(jìn)去。

    「還沒放學(xué)。」

    李晉昭想回復(fù)什么,卻見她正在輸入中,幾秒后又是一條。

    「對了,今天晚上我不回來?,F(xiàn)在老師留著我們補(bǔ)課,補(bǔ)完課我還要和同學(xué)去市立圖書館學(xué)習(xí),學(xué)完就直接睡她家了?!?/br>
    李晉昭微一怔,抬起的指在空中懸留了一會兒,才敲打:

    「多久回家?!?/br>
    對面很快:

    「明天。」

    他又輸入:

    「好,是女孩子嗎?」

    這一次,對面一直處于正在輸入中,隔了小有一分鐘,才回復(fù):

    「是。」

    「嗯,注意安全?!?/br>
    于是,他們的對話就如此簡潔潦草地結(jié)束。

    李晉昭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松懈感。

    手機(jī)息屏后,他將香煙湊至嘴邊淺淺吸了一口,爆珠中香濃的薄荷味從他的口鼻深深灌入肺腑,似乎把血rou骨體都清洗了一番。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迷蒙的煙霧裊裊升騰,環(huán)繞在他的臉龐,模糊他的五官。

    將煙頭掐滅,驅(qū)散空中霧氣,他打開車門走下去,試圖將香煙扔進(jìn)一旁的垃圾桶。

    可是。

    煙頭扔進(jìn)垃圾桶里的那一秒,他覺得自己好像瞥到了童樂川的身影。

    隨即,他抬起頭,透過路面的車水馬龍,望向不遠(yuǎn)處。

    思前想后,他也沒明白,童樂川是如何突然之間就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門口的。

    她就活生生地站在“翼華中學(xué)”四個大石刻字旁,眉眼間都是冷意,同身旁的女孩說著什么。

    那個女孩……

    他微愣了一霎,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rèn)識。

    她熱情地也在同童樂川說什么,還拉起她的手,指向一旁的大路。

    ……

    不是說,留下來補(bǔ)課了嗎?

    怎么前腳才說,后腳就出來了?

    童樂川是在騙自己嗎?

    想到這一點,李晉昭只覺得腦門的血管突然一跳。

    他有些疲憊地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淡淡地拿出手機(jī),想詢問她。

    「你怎么出……」

    他還在編輯,可再抬頭,卻發(fā)現(xiàn)她們上了一輛車。

    而那個為她們開門的司機(jī),他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并不陌生。

    一瞬間,他的心頭升起一股不安。

    事情可能并沒有他想象得那么簡單。

    *

    跟車這種事,李晉昭是頭一次。

    他保持著一定距離,徐徐駕駛在后。

    面上冷冷的,沒有表情,可那對淺色的眸卻炯炯有力地注視著那輛黑色邁巴赫,仿佛能夠透過車身看到里面的情景。

    童樂川……

    現(xiàn)在是在想什么呢?

    她為什么要騙自己?有什么話是不能告訴他的嗎?

    他在心底詢問,卻覺心頭沒來由地慌亂起來。

    自己是在擔(dān)心嗎?

    不禁自問,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

    這樣作為父親擔(dān)憂子女的情緒。

    他希望,這一切的不安都是他的遐想造成的。而跟到最終點的時候,他能看到童樂川和那個女孩子安全到市立圖書館。

    只不過,這個想法一出不多久,就直接破滅了。

    因為她們拐上了另一條與去向圖書館背道而馳的大道。

    李晉昭的心又提起一寸。

    十五分鐘后,車身終于停下。

    李晉昭亦臉不紅心不跳地將車停在離她們不遠(yuǎn)處。

    他今天開的公司的車,童樂川認(rèn)不出。

    坐在駕駛座,將安全帶一松,才見她們一前一后推開車門下來。

    李晉昭有些好奇地看著她們的方向,起先他并不知道她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過了好一會兒,在他環(huán)視一周后,才看到不遠(yuǎn)處建筑物上懸掛的閃亮奪目的燈牌大字——薇薇安妝造。

    妝造?

    幾乎是同時,他心中隱隱的不安便被放大。

    此時,時針已快走向數(shù)字七,秒針頗有頻率的聲音像萬根輕細(xì)墜地的利刺。

    一根一根清晰地直接地刺向李晉昭的心。

    他平靜地坐在車內(nèi),什么都沒做。

    時間一點一點走著,幽深的黑像厚重的長發(fā)一樣慢慢鋪卷襲來,封閉了整個廣闊的天空。

    微明的燈火點亮,散發(fā)孱弱的光。

    “噠噠噠——”

    有渺小的飛蛾上趕著撲火。

    李晉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將視線從那處移回來時,夾在兩指間的香煙已經(jīng)燃盡,散落的煙灰被風(fēng)拂得不知去向。

    他醒了醒神,將殘缺的煙身包裹進(jìn)濕紙巾里,扔到車內(nèi)置備的垃圾桶中。

    這時,他一抬眸,發(fā)現(xiàn)有兩個女孩子從那個店鋪里走出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只當(dāng)是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

    可下一秒,目光似乎瞥到了那醒目又獨特的物品——童樂川平時最喜愛的chiikawa的手機(jī)殼。

    只一下,他感覺神經(jīng)都崩緊了,手微微一抖。

    再一看,才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女孩子果真是童樂川,只是她目前的模樣,陌生到可怕。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童樂川。

    再也不是樸素的簡單的樣子。

    而是引目的冷酷的別樣的。

    校服褪去后,她纖長的脖間戴上了奪目的銀項鏈。上身穿著小香風(fēng)的短衣吊帶,下身著著黑皮短裙。

    裸露在外纖細(xì)的胳膊在昏黃的光下依舊白如瓷器,像脆弱又稀世的珍寶。

    腳下踩的一雙黑長靴,散掛著掛鏈,伴隨她微弱的動作搖晃著。

    她低頭看著手機(jī),柔順的發(fā)像布緞一般傾瀉,再抬頭,視線巧合地朝向李晉昭的方向望來。

    正逢風(fēng)嘯吹向她,拂起她的發(fā),讓他看清了她的臉。

    她的頭發(fā)何時變得這樣長?

    她的臉又何時變得這樣陌生?

    冷白的膚色,冷漠的妝容,烏黑長順的發(fā)絲……

    她那淺色的眸在燈光下是那么透亮,可李晉昭卻在里面看不到一絲生氣與希望。

    像是厭惡透了這個世界……也像是……厭惡透了他。

    她到底在看著什么?她又要去到哪里?

    問題紛至沓來,李晉昭覺得自己從沒有像此時一般頭疼過。

    他不知道時間怎么稍稍走到了十點。

    童樂川同那個身著紅艷吊帶裙的女孩子交談著,隨后上了車。

    他又沒忍住點了一根煙,目視前方的車驅(qū)駛離去,也發(fā)動油門跟了上去。

    這個過程中,他掏出了手機(jī),點開同徐嵐的對話框。

    「小川這幾月有去過什么地方嗎?」

    消息一發(fā)送,那頭很快就有了回復(fù)。

    「李總是指什么地方?」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輸入:

    「不該去的地方?!?/br>
    兩分鐘后,手機(jī)傳來“嗡嗡”聲。

    「嗯……近來我觀察的話,小川沒有去過什么不該去的地方,我每次都是直接把她送回家的,但那以后她有沒有去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我每天早上按時接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樣。就是……總悶悶不樂的,好像干什么都開心不起來?!?/br>
    她發(fā)了這么一長串話,李晉昭看著,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下刻,徐嵐消息又彈了出來。

    「話說,這些事情不應(yīng)該是李總負(fù)責(zé)嗎?怎么問起我這個打工的了?!?/br>
    徐嵐是會明著洗刷李晉昭腦袋的。

    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話里話外都有些提點責(zé)備的意思。

    李晉昭看著那一排字,沉默良久。

    漸漸地,他越發(fā)意識到自己與童樂川的距離之遠(yuǎn)。

    是啊。

    他怎么就沒意識到呢,這些本就是他的責(zé)任之事,為什么到頭來還要跑去問別人?

    他這個父親也是做得差到?jīng)]邊了。

    懶散慣習(xí)的他總是覺得做父親也就不過如此,什么皆是游刃有余,物質(zhì)上滿足了,精神又需要多少呢?

    他忽視了自己曾經(jīng)的遭遇,變成了一個刻板的大人,只覺得既然自己搞不明白童樂川,也就任其自去,懶得費心。

    可直到他現(xiàn)在不得不面對她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游刃有余,而是始終在逃避,心生無力。

    明明那些年看見她的失落與悲傷,走近她被母親拋棄與校園霸凌的深淵苦痛中時,也沒有這樣過。

    心臟悠悠地似乎被放在累層guntang的碳火上炙烤著,又悶又燥。

    原來這才是做父親的心境嗎?

    太損心耗力了。

    生怕,她其實早就墮入了另一道深淵。

    也生怕,她其實根本沒有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

    不祥的預(yù)感在駛出高速路段時徹底印證了。

    這條道,他走過無數(shù)次,實在太過熟悉。

    看到藍(lán)色的路牌書寫著大名鼎鼎的“星海岸”時,他基本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依舊寄希望于看到轉(zhuǎn)機(jī)的出現(xiàn),如果有那個萬一呢?

    可是萬一還是破碎了。

    當(dāng)那耀眼又輝煌的建筑映入李晉昭眼簾時,他的心徹底跌落到谷底。

    看著這個昔日自己玩樂的會所,那復(fù)雜的情緒幾乎像洶涌的海浪一般,一點一點將他淹沒。

    已經(jīng)不是頭疼能形容的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地方光鮮艷麗外表下究竟隱藏著多少腌臜齷齪的交易。

    是最渾濁的人間污潭,也是最恐怖的無間煉獄。

    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也都無時無刻不在發(fā)生。

    她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兒,到底為什么要來這里?

    手間的青筋都伴隨他握拳的動作爆起,他在壓抑心里的起伏,試圖讓自己冷靜。

    也許還有回旋余地,他一定不能沖動。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連忙撥打了徐嵐的電話。

    “馬上幫我聯(lián)系星海岸總部。”

    “啊,出什么事了?”

    徐嵐有些詫異的聲音傳來。

    “小川在星海岸。”

    “?。???”

    “哦,好,馬上?!?/br>
    震驚之余,徐嵐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問道:“怎么說?”

    他帶動方向盤,轉(zhuǎn)了一個彎,進(jìn)了地下車庫。

    她們的車就在前方,他的視線也一刻不落。

    隨后他一字一句冷冷道:

    “讓雷錚給我把他的狗眼睛睜大了,下發(fā)消息一個個排查,必須把童樂川揪出來?!?/br>
    “啊,哦……嗯,然……然后還有嗎?”

    徐嵐在那頭擦了擦額頭的汗,剛躺上床又立馬坐起來穿衣服。

    “但凡她要是出一丁點事,就讓他做好準(zhǔn)備,卷鋪蓋走人。”

    ……

    李晉昭迅速掛斷電話,彎彎繞繞地,將車泊停在B區(qū)。

    童樂川在距他二十米開外的地方下車。

    他隱匿在光源的盲區(qū),黑暗似乎為他罩上一層偽裝。

    她們在那方停留了一會兒,交談著什么,才走動。

    直到童樂川路經(jīng)他的不遠(yuǎn)處,猛地,身形一震,像感受到了什么,驚覺地抬起頭。

    “嗯?你怎么了,咋不跟上來?”

    那個紅衣女孩好奇地發(fā)問,后又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

    “咋了?”

    她的聲音李晉昭聽得很清楚。

    他在黑暗里看著童樂川,似乎很想得到什么答案。

    可他在她的臉上只看到了極強(qiáng)的戒備與防范。

    還有徐嵐說的……悶悶不樂。

    他看著她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才松懈下來,離開。

    心頭愈發(fā)沉悶,半分鐘后,他推門下車。

    目光遙望她們離去的方向,他踏步緊隨其后。

    只是和曾經(jīng)全然不同,這一次,他的每一道步伐都是那么沉重又艱熬。

    *

    喧鬧、嘈雜、熏人的酒氣。

    五色晃眼光影下舞動的rou體,醉耳的音色,孱熱的氣流,徐徐不斷……

    童樂川覺得自己像一只案板上待宰的羔羊,要死在這人性貪婪又瘋狂的愉悅之際。

    冰涼的酒水一杯又一杯送到她的嘴前,那些個持杯的手指皆是修長又白皙。

    她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像朝堂上最昏聵的君主,完全被迷了方向。

    喝哪杯?

    迷離間她還在做選擇,可那酒水卻一點都不帶停留地直直灌進(jìn)她的口鼻。

    涼。

    好涼。

    殘留的酒從她的嘴角溢出,彎繞著順著曲線柔美的下巴滾落至胸間。

    她聽見他們親熱地呼喚她童小姐。

    還聽見有人叫她小川。

    “小川……”

    她好像跌進(jìn)了那個人的胸懷里,yingying的,她動手去摸,情不自禁地從上往下。

    那個人的呼吸那么溫?zé)嵊謌untang,在她的耳畔流連又縈繞,像一只只輕柔的羽毛撓動她的心。

    “嗯?!?/br>
    她回應(yīng)著,突然有些想哭。

    “你醉了?!?/br>
    她聽他淡淡說。

    “沒有……我沒……醉?!?/br>
    “李晉昭……”

    她呼喚他,開始克制不住自己的野性,那雙手顫抖著又暴戾地想要將他扒光。

    可下一秒,她卻聽到面前的人說:  “不介意的話,下面也可以?!?/br>
    就是這一句話,讓童樂川從夢中驚醒。

    她跌跌撞撞地朝后退去,猛地撞到了墻壁。

    纖細(xì)的肩帶不知何時已經(jīng)褪至肩旁,本就低下的領(lǐng)口,此時已經(jīng)暴露出她部分胸乳。

    她抬手將肩帶往上一拉,才看清面前的人。

    他是只鴨子。

    一只模樣姣好的鴨子。

    她怎么……

    “怎么了?童小姐?”

    他問道,朝她步步緊逼。

    “你別過來!”

    她大聲喝止,卻引來周圍人的視線。

    這里和蘇遇說的一模一樣。

    什么男人都有。

    七七八八地圍繞她們兩個女性,極盡獻(xiàn)媚之態(tài)。

    滿地的酒水,滿地的衣衫,滿眼白花花裸露的rou體。

    她頭一次具象地明白什么叫作酒池rou林。

    他們都看向童樂川。

    “童小姐不開心嗎?那要不要玩兒點開心的?!?/br>
    那個正親吻蘇遇腳丫的鴨子提議,其他人都附合。

    蘇遇卻更像沒事人,游刃有余地坐在價值不菲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朝她挑眉。

    “別太羞澀,這就是快樂。樂川,使勁蹂躪他們就是了?!?/br>
    她說著,用她那雙玉足挑起男人的下巴,稍稍露出自己裙底的風(fēng)光。

    “去,給我拿圣女果?!?/br>
    男人像狗一樣聽話,搖著尾巴,跪著到案幾上端來盛得滿滿的圣女果。

    蘇遇接過,滿意地扔了一個到一旁。

    “去撿過來,哦,對了,用嘴撿?!?/br>
    只見那鴨子興高采烈地爬著過去用嘴叼起,又爬回來。

    蘇遇很欣喜地笑了。

    “嗯,給你吃了?!?/br>
    那鴨子開心地咀嚼。

    “喜不喜歡?”

    “喜歡?!?/br>
    他奮力地點頭。

    “你過來。”

    她又指示另一只鴨子,嘴里含進(jìn)圣女果,朝童樂川挑眉。

    似乎在教她怎么玩樂。

    童樂川看見那只鴨子嘴對嘴地湊過去,含取那只被咬破的圣女果,隨后吃了下去。

    “樂川,你試試?很有意思的。”

    童樂川渾身一陣惡寒,恰巧這一時候不知是誰拉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她一個條件反射,就甩開了手。

    那人錯愕地看著童樂川,眼底漸漸生出晶瑩的淚。

    “jiejie,你不要不開心嘛,我能陪你玩兒,怎么玩兒都可以。”

    這是那只看起來很小的鴨子。

    初進(jìn)包廂的時候,童樂川就注意到了他。

    詢問一番后,才發(fā)現(xiàn)他只有十四歲。

    十四歲是什么樣的概念……

    在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他究竟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她看見那孩子哭了,眼睛紅紅的,像是怕因為她不開心而挨打。

    那雙細(xì)瘦的手攀上她的手,在用那充滿稚氣的臉極盡可能地營業(yè)。

    “jiejie,我很聽話,你對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拜托你不要不開心?!?/br>
    童樂川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感覺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罪惡。

    “抱歉……”

    她不再敢看男孩的眼睛,輕輕拍開了他的手,便飛快地跑出了包廂。

    “喂!!童樂川,你去哪兒!真沒勁兒?!?/br>
    蘇遇的呼喚聲被她用厚重的門隔離,她本以為走了出去,自己心里就會舒服一點。

    可是眼不見為凈卻一點都不起效,這里的空氣在哪里都是污濁的腥臭的,那yin靡的場景與那孩子的眼神都在她的男孩里揮之不去。

    它們滲進(jìn)她的毛孔,似乎已經(jīng)徹底附著在了她的身上,如何都洗不干凈。

    鼻息間悶到令人窒息,她抬手緊緊抓住胸衣,跌跌撞撞地攙扶著冰涼的墻壁。

    好惡心啊……

    太惡心了……

    她怎么會來這里?

    為什么還會沉淪進(jìn)去……

    成人的世界都是這樣嗎?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快樂。

    無情的、殘酷的、血淋淋的……

    她要離開。

    “小姐,您不舒服嗎?”

    一旁的侍應(yīng)生看到了她,連忙趕了過來。

    童樂川差點一個踉蹌,她朝他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搖搖頭,決定先歇一下,道:“有沒有白開水?!?/br>
    “有,您這邊來?!?/br>
    童樂川點頭,慢悠悠地跟著他到了休息區(qū)。

    她的胃里實在翻騰得厲害,頭也是眩暈的,手腳軟到?jīng)]有力氣。

    也道不明白,是酒水的問題還是星海岸本身的問題。

    侍應(yīng)生倒了一杯白開水過來,還捎了一條涼被。

    “小姐,這邊空調(diào)溫度很低,蓋上這個,以免感冒?!?/br>
    她接過水暖了胃,才蓋上涼被。

    “謝謝?!?/br>
    她緩了緩。

    “有沒有露天的走廊,這里面實在太悶?!?/br>
    侍應(yīng)生點頭,“有,請這邊來?!?/br>
    五分鐘后,童樂川被侍應(yīng)生帶到了一個露天走廊。

    推門出去的那一刻,她才覺得心頭的氣悶好像消散了一些。

    似乎只要那門一閉,擁入大自然的懷抱,里面如何臟亂的世界都同她沒有了關(guān)系。

    可心底始終念著什么,一塊石頭不上不下地卡著。

    “小姐,您好生歇息,有什么可以按服務(wù)鈴?!?/br>
    童樂川沉默地點點頭。

    見她不再說話,侍應(yīng)生才離開。

    只是童樂川并不知道侍應(yīng)生沒有遠(yuǎn)去,而是在同她一墻之隔的地方,撥通了李晉昭的電話。

    “李先生,童小姐出來后在疏影落紅這邊?!?/br>
    疏影落紅——正是童樂川現(xiàn)在所處的休息區(qū)。

    電話那頭的李晉昭點點頭,緩慢應(yīng)聲。

    “知道了?!?/br>
    而他的目光卻一直盯著某處。

    那是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光亮的電腦顯示屏。

    而定睛一看,會發(fā)現(xiàn),顯示屏內(nèi)正是童樂川先前呆過的502包廂當(dāng)中的景象。

    ……

    童樂川打算歇十分鐘就跟蘇遇發(fā)消息,說自己先走了。

    坐了有小五分鐘,她吹著夜風(fēng),感覺狀態(tài)好了很多,剛打算拿出手機(jī)給蘇遇發(fā)消息,便感覺身側(cè)的沙發(fā)朝下深陷。

    猛然間警覺起來,她轉(zhuǎn)頭朝右方看去。

    竟然是去包廂路上撞到的那個男人。

    他怎么也來了這里?

    而且為什么偏偏坐在她旁邊?

    她站起身,沒有跟男人對話的打算,便走。

    可誰料,男人卻猛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這位小姐,我有這么丑嗎?嚇得你立馬就走?”

    童樂川非常厭惡沒有邊界感的陌生人,將他的手甩開。

    “有病就治,還有,我不是雞!再碰我,老子剁了你的手?!?/br>
    她說話非常狠辣,完全不是一貫的作風(fēng)。

    都是這里的環(huán)境與人物催生了她心頭的負(fù)面情緒,加之這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腥藙邮謩幽_,她才恨不得立刻把這個世界炸得稀巴爛。

    “嘖嘖嘖……還挺辣?!?/br>
    男人大展雙臂舒適地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她玩味地笑著。

    “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是雞,雞可沒你這么反逆?!?/br>
    “傻逼?!?/br>
    童樂川翻了一個白眼,不愿多說,就走。

    可前秒還坐沙發(fā)上的男人,后秒就先于她踱步到了門口,并以極快的速度將大敞開的門緊緊關(guān)閉在身后。

    只聽“嘣”一聲,那幽暗的光便被他的身形堵截。

    而他高大的身影正精準(zhǔn)地覆蓋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

    童樂川心底生出怒意,極其警惕地質(zhì)問他。

    她的指緊緊攥住手機(jī),好像已經(jīng)找準(zhǔn)了方位,隨時朝他額上扔過去。

    “誰叫你急著走呢?我只好以這種方式了?!?/br>
    他環(huán)視了一下無人的四周,露出得意的笑,“怎么樣,屬于我們的二人世界,你是不是愿意靜下心來同我說說話?”

    “你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說什么?”

    童樂川站得離他遠(yuǎn)了點,又道:“滾開,好狗不擋道?!?/br>
    “你有本事就自己開門???走那么遠(yuǎn)干什么?”

    男人挽了挽頰側(cè)彎曲的碎發(fā),那黑亮的指甲油在他修長的指上顯得是那么妖艷又sao氣。

    童樂川惡狠狠地瞪著他,暴了句鮮少說的粗口,便朝他方向走去。

    她并非不相信男人不會對她做什么。

    這個地方?jīng)]有她想象不到的事。

    但和這個男的干耗在這里無濟(jì)于事,她早就按好了sos緊急求救的號碼,但凡有事,她就立刻報110。

    “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男人笑盈盈道。

    童樂川面無表情地朝他踏步而去。

    男人的笑愈發(fā)燦爛。

    而童樂川卻看著門的把手,在想要怎么伺機(jī)逃脫。

    只不過她的一切都被男人看穿了,才剛走過去,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手中的手機(jī)便猛地被人抽走。

    下一刻,“啪”的一聲,她聽見手機(jī)摔落到地上的聲音。

    隨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被人死死地抵在了一旁的墻壁上。

    “唔——”

    背部鉆心的疼讓她吃痛。

    眉頭緊蹙的瞬間,她聽到男人湊到她耳邊說話。

    慢慢悠悠的。

    “介紹一下,我叫李殊寒。木子李,殊途的殊,寒冷的寒。這位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玩玩?”

    他說話間,溫?zé)岬谋窍姙?,他的手開始從她耳側(cè)游走到下頜。

    接著,他挑起了她的下巴。

    狹長的眼微微揚起,漾出藏不住的風(fēng)流成性。

    隨后,他牽起童樂川的手,徐徐往他身下滑去。

    “怎么辦,你這副死死的樣子,看得我jiba都硬了,要不要摸摸看?”

    童樂川又是一陣惡心。

    為什么男的都這么熱衷于摸jiba?

    她真的一點也不理解。

    她是懼怕的,可也是憤怒的,纖瘦的身體明明顫抖又搖晃,可心底那份火燒一般的氣焰卻越燒越猛。

    憑什么?。?/br>
    她不明白。

    為什么這個世界這么糟糕這么爛?

    為什么人為了生存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又是為什么天底下的男女總逃不過異性rou體的誘惑?還有,為什么隨便一個男人也能搭訕?biāo)C她?

    cao他媽的。

    童樂川越發(fā)混沌。

    她最不明白的,還是,究竟為什么李晉昭會喜歡來這樣一個腌臜之地。

    明明臟透了,爛進(jìn)了根里啊……

    明明他是她放在心上的人……

    他明明就只是神色清冷的,偶爾有些小巧思的總會笑著揉她頭發(fā)欺負(fù)她的怪叔叔而已……

    憑什么,為什么……

    李殊寒的手已經(jīng)伸向了她的腰身,而那只手還帶著她的手往下去。

    然而下一秒,只是極速地,眨眼間,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李殊寒的身體便是一顫,隨后只聽他痛苦地嚶嚀一聲,便緊緊地捂著下體,朝后退去,罵道:“我cao你大爺……”

    童樂川并沒有理會他,一腳給毫無防備滿嘴噴糞的他踹到地上。

    可似乎沒能卸氣,她雙眼無神地,冰涼地又走到他身邊,無情地抬起腳朝他身上踩去。

    “去死。”

    一腳一腳重重地從他的下體踩過肚皮,就算被李殊寒罵罵咧咧地將她推得一個踉蹌,她還是不死心地罵他去死。

    腳上絲毫沒有省力。

    看他痛苦得像一條命不久矣的蛆蟲在地上掙扎,她的心底便升騰起無盡的快意。

    想要他去死。

    立刻,馬上。

    想踩碎他的臉,想把他踩得稀巴爛。

    想毀了一切,全部。

    正當(dāng)她沉浸在扭曲的情緒里時,卻沒發(fā)現(xiàn)那門已然被推開。

    隨后,一道聲音乘風(fēng)而來。

    是熟悉的,念念不忘的。

    也是低沉的,又冰涼到極致的。

    “童樂川,你在做什么?”

    忽遠(yuǎn)又忽近。

    只一下,童樂川的身形便被冰封住一般,再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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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互動來嚕。

    這篇尊嘟很慢熱,一切都會有一些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慢慢進(jìn)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