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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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有言,一塊房梁砸在長東街,十個人里有七個家中有人做官。 但凡貴的地方都會分個三六九等,長東街的八條巷子各有乾坤,上三巷最貴,都是二品往上重臣王室的家眷置辦的,中三巷大多住著四五品的京官家眷,而下兩巷是給除了錢一無所有的富商,偶有幾家是權(quán)貴養(yǎng)的外室。 一言以蔽之,這地方很貴。 因?yàn)楹X含權(quán)量太高,有心思歪的賊人綁匪經(jīng)常來這兒綁票要錢,后來慢慢地,朝臣權(quán)貴也不在這兒住,或是給投奔的遠(yuǎn)方親戚住,或是將房子租出去。 朱燕巷位于上三巷的第二巷,謝相思奔襲而來的一路,想象這該是怎樣窮盡奢華的地方,可此刻站在門口,望著殘破的門,白到褪色的燈籠,她開始懷疑這個魔幻的世界。 “……???就這?” “嘎吱”一聲,門應(yīng)聲而開。 寂靜的深夜,破敗的院落,自動打開的木門,組合在一起就是個鬼故事,一般膽量的人都得嚇出個好歹。 可這一切落在傅清明身上,非常合理。謝相思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入門。 門在她身后又重重合上,這三進(jìn)的院落一點(diǎn)燈火也沒有,她四下掃了掃,直步上了臺階,推開主屋的門,隨后大拇指一推,手里的佩刀“唰”的一聲出鞘。 那一點(diǎn)月光漏進(jìn)來,傅清明正坐在大堂里,手里拿著一個小布兜,里面網(wǎng)著一兜子螢火蟲,綠色的光照在他臉畔,詭異得要命,饒是謝相思這等心智也一瞬間心臟驟停。 “思思jiejie,我等了你這么久,你怎么見面就拔刀??!” 謝相思手指收回,佩刀落回,坐到傅清明手邊:“誰讓你裝神弄鬼的嚇唬人?!?/br> “我來得急,這里什么也沒有,我沒來得及布置,就只能用些笨辦法嚇唬人了,我知道思思jiejie膽子大,肯定敢進(jìn)來?!?/br> 傅清明的“布置”,指的是像雨花巷那樣,用毒和藥布陣,防止有別人闖進(jìn)來。 想起雨花巷,謝相思問:“那位姑娘如何了?” 螢火蟲燈放在桌面上,布兜沾了底軟趴趴的,“燈光”隨之晃了晃。 傅清明搖了搖頭,謝相思心頭一緊。 “你走之后三日,她突然說想見你。我往裴府射飛鏢,可你遲遲沒回應(yīng),我一打聽才知道,懷王已經(jīng)啟程回長安了?!?/br> “之后我回去,她便沒了氣息。”傅清明從懷中摸出一封信,是謝相思寄給他的那一封,“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她,有負(fù)你的所托?!?/br> 謝相思胸口悶悶的,聲音也發(fā)沉:“她是怎么死的?” “自殺,觸墻而亡,死得決絕。”傅清明嘆了一口氣,手握了松,松了握,可也握不住注定要流逝的生命,“銷骨香吞噬人肌理,即使我醫(yī)術(shù)再高,也只能留她性命,難以讓她的容貌恢復(fù)往昔。她在死前留書給我,讓我火葬了她,她不想頂著這張臉埋進(jìn)土里,投胎轉(zhuǎn)世?!?/br> 天香閣的姑娘,身若浮萍,被人呼來喝去,當(dāng)成玩物。她們處處都不如人,只有那一張美麗的容顏,讓她們覺得自己稍稍勝于她人,她們的臉,是她們唯一引以為傲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讓她們在這塵世生存下去的依仗。 那個至今謝相思也不知道名字,只有兩面之緣的姑娘,死對她而言,是解脫。 在解憂幫做事,謝相思見過很多人求生,第一次見到有人求死。 她嘆一口氣:“如果人有來世,希望她平平安安,順?biāo)斓剡^平凡一生?!?/br> 兩人相顧無言,靜坐片刻,謝相思將刀橫在小幾上,開門見山地問:“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么,直說吧!” 她太直接,問得傅清明一愣:“我本來以為你會迂回地和我寒暄下在皇宮里的重逢,或者問問我朱燕巷的房價什么的,側(cè)面打探一下。畢竟正常人都羞于直接問別人秘密,沒想到你會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 “你去皇宮自然是機(jī)密,我問你你也不能說,那我為何要問???朱燕巷的房子不管漲了掉了還是大甩賣,我都買不起。你找我,肯定有目的,這個才與我有關(guān)。我問一個事就行,為什么要浪費(fèi)心思旁敲側(cè)擊問別的。” 傅清明起立鼓掌:“思思jiejie真是人間清醒。” “看你年紀(jì)小教教你罷了?!敝x相思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說吧,到底什么事?”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傅清明,我?guī)煾甘锹锅Q?!?/br> “鹿鳴?”謝相思很是意外,“妙手神針鹿鳴?” “正是。思思jiejie也知道我?guī)煾???/br> “但凡在江湖上行走,誰能沒聽過鹿神醫(yī)的大名??晌衣犝f鹿神醫(yī)不收弟子,之前多少人想拜鹿神醫(yī)名下,不管是幫派子弟還是權(quán)貴,他都沒有松口?!?/br> 解憂幫內(nèi)部有各類名人志士的資料,只是謝相思一看字多的書就頭疼,《朝堂宮廷篇》和裴緩有關(guān),在出發(fā)來長安前她強(qiáng)迫著自己背了,《江湖異聞篇》她只囫圇翻了個大概應(yīng)付考試。有關(guān)鹿鳴出宮后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傅清明點(diǎn)頭說:“思思jiejie說得沒錯,師父說他要燃燒自己所有,來行醫(yī)救人。他會看病,卻不會看人,那些奔著他來的人,大多為名為利,少有真的想行醫(yī)的,他分辨不清,就干脆不分辨了,也不收徒,就只自己一人堅(jiān)定本心便行了。 “我嘛,是個意外,我父母雙亡,身患重病,舅舅帶著我到處求醫(yī)問藥最后求到師父,師父治好了我,舅舅卻因長年累月的勞累猝死。師父見我一個人孤苦,就收了我在身邊,一開始只是做他的小童,后來師父見我對藥草一學(xué)很有天分,考察了數(shù)年才最終收我做關(guān)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