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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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倔強地擦著,不想要流一滴淚。 何照走過來,將那支斷了的木簪從地上撿起來,捧在掌心,遞到南頌面前。 他聲音嘶啞,“這是,喻總緊緊攥在手里,怎么也不肯放掉的一樣東西。南總,物歸原主?!?/br> 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來,南頌蹲在地上,將臉埋進了掌心里。 走廊上,安安靜靜的,只有低低的嗚咽聲。 像是小孩子在哭。 手術室的門忽然打開,有護士高喊,“言淵的家人在嗎?家屬來了沒有?患者失血過多需要輸血,誰是ab型血?” 白鹿予和賀深齊齊站出來,“我是!” “過來驗一下血型?!?/br> 里面?zhèn)鱽碜h論聲,“不行啊,傷得太重了,呼吸又沒了……院長來了嗎?快打電話去!” 洛君珩走過去,蹲下,寬厚的大手在南頌細軟的頭發(fā)上輕撫著。 “小六,別哭了。言淵需要你,我們也需要你?!?/br> 他拿開南頌的手,看到了滿臉淚痕的一張臉。 洛君珩抬手,為她擦干了眼淚,半抱著將她扶了起來,“去吧。我?guī)湍阏疹櫤盟?。?/br> 南頌深深地看了喻晉文一眼,進了手術室。 言淵躺在病床上,已經進行了兩次加大功率急救,主治醫(yī)生和護士面如土灰,束手無措。 看著被護士帶進來,證實了名醫(yī)身份的南頌,如同看到了希望,趕緊把情況交代了一番。 南頌查看了一下言淵的情況,平鋪直敘、簡潔有力地下達著命令,如同一具沒有感情的醫(yī)療機器。 可,在看到言淵手里攥著的半截木簪時,她的眼眶,再次氤氳。 * 一個小時后,手術室的燈滅了。 言淵搶救過來,轉入了重癥監(jiān)護室。 醫(yī)護人員滿頭汗地從手術室走出來,為方才的兇險情勢感到心有余悸,又為grace醫(yī)生的醫(yī)術欽佩至極。 南頌最后一個走出來,身上還穿著手術服。 “好樣的?!?/br> 洛君珩迎上去,摸摸她的臉,將她抱進了懷里。 南頌靠在他的肩頭,渾身直抖,泣不成聲,“哥,他死了,他死了……” 第350章 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喻晉文就這樣去了。 南頌在最討厭他的時候,她都沒想過讓他死。 可現(xiàn)在,他死了。 和喬冷同歸于盡。 上一次他出車禍,是三年前,那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南頌花了三個多小時將他身上碎掉的骨頭一塊一塊地拼接起來; 再上一次,他頭部遭受重創(chuàng),顱內淤血,南頌進手術室給他進行了開顱手術,又一次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可是這一次,南頌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救他,他就這么沒了。 太平間。 南頌呆呆地坐著,陪了他好久。 看著躺在冰冷的床架上,一張無比慘白的容顏,她幾乎不敢認,這就是那個被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他依舊是俊朗的、清冷的,一張薄唇抿成平直的一條線,瞧著不近人情。 就是這張平靜的、淡漠的臉,曾經傷她至深。 南頌看著喻晉文,忍不住地想: 如果,如果他們從來不曾相遇過; 如果,如果她沒有愛上他; 如果,如果他們之間的一切都能夠在離婚的那一刻就徹底結束…… 那么,是不是現(xiàn)在的悲劇就不會發(fā)生? 他和她,會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北一南,過得好好的。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跟他說一聲再見。 * 喻家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北城趕來,喻鳳嬌也從梅蘇里趕了回來。 沈流書也來了。 一家人,圍著喻晉文,嚎啕大哭,悲痛欲絕的哭聲,讓人聽了難過。 南頌蹲在外面,看著手中斷成了兩截的,分別被喻晉文和言淵握在手里的木簪。 簪子從中間折斷,竟折成了相同長短,將上面刻的“南頌”二字,一分為二,頭部和尾端,都染上了紅色的血。 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像是染上了紅漆。 幾個身影走過來,一件西裝外套,披在了南頌身上。 洛君珩、蘇睿、權夜騫、賀深、季云、白鹿予,都到了,陪著南頌一起,守在外面。 喻家人從太平間出來,南頌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神,手里緊緊握著簪子。 喻鳳嬌哭暈過去一次,又醒了,一向英姿颯颯的女人,此刻說不出的滄桑、灰敗。 她同樣紅著一雙眼睛,緩緩的,朝南頌伸出了胳膊。 南頌瞬間破防,撲進她的懷里,曾經的婆媳二人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喻老太太也靠在喻老爺子的懷里,嗚嗚咽咽地哭著。 沈流書站在人群之外,一向儒雅的面容此刻添了一絲頹敗,眼鏡后面的一雙眼睛也紅得分明。 他唯一的兒子,就這么沒了,走到了他的前頭。 這世間最痛苦的,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言家的人知道兒子出了事,也陸陸續(xù)續(xù)從京城趕來,卻是在看過言淵之后,來到了喻家人面前,深深地鞠躬。 既是默哀,也為感謝。 交警模擬了出事故時的3d動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