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黃粱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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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biāo)囋谡f什么,段林早就聽不見,臉色刷的變得慘白,耳朵里嗡嗡作響,耳鳴聲不斷沖進(jìn)腦子里,混攪著那一片死海。 段林呆愣看著駱?biāo)?,睫毛顫顫,瞳仁緊縮,泛起陣陣?yán)浜埂?/br> 周身血液朝著腳下涌去,手腳開始變得麻木,一顆心沉重的跳著,他快要窒息。 夏夏喜歡什么樣的? 最是平常字眼,可連起來段林卻有些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什么叫夏夏喜歡什么樣的? 他依舊盯著母親的方向,腳下未挪動半寸。 駱?biāo)嚪粗掷锏恼掌ь^見段林沒動,又朝他招招手:“來啊林林,來幫mama看看?!?/br> 窗戶打開半扇,夜風(fēng)溜進(jìn)屋內(nèi),窗簾被卷起,段林額間碎發(fā)被揚起,一雙眸子帶著無措,彷徨和驚疑。 段林被聲音驚回意識,手指無措的扣著衣角,囁喏半天將心底那點小心思全數(shù)壓下,眼底波濤洶涌的情緒海潮逐漸平息,轉(zhuǎn)眼間變成一汪死海。 夜風(fēng)吹的身上有些涼,心如鼓動般墜入深海,段林嘴角扯出丁點笑意:“嗯,好?!?/br> 段林快步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不為所動。 段億維盯著桌面上的一沓照片,側(cè)臉被燈光映在暗處,經(jīng)過歲月洗滌,段億維眼角細(xì)紋明顯,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姿態(tài),上位者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段億維沒說話,良久,他揚揚下巴指著桌上的照片,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看看這些照片,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 表情有些僵硬,段林指尖掐著手心,目光轉(zhuǎn)向段億維,好半天才笑一下,拿起桌上的一張照片。 手在發(fā)顫,指尖抖動著拿起一張照片又掉下去,反復(fù)幾次才將那張照片攥在手心里。 “昨晚上沒休息好,有些不舒服?!倍瘟蛛S便扯了個由頭,編了句謊話。 駱?biāo)囉行┎蛔匀坏目匆谎鄱蝺|維,隨后將手搭在段林肩頭揉著:“工作忙就沒必要天天來回跑,就讓夏夏在這邊住著就行,沒必要天天看著她。” 段林仰頭沖駱?biāo)囆σ幌拢骸皼]事的媽,照顧夏夏習(xí)慣了。” 聽見這句,段億維明顯變了臉色。 “看看這些人家,感覺怎么樣?”駱?biāo)囉职咽掷锏恼掌f到段林眼前,直接截斷段億維,將話頭扯了回來。 段林裝模作樣,將這二十幾年的教養(yǎng)以及容忍度完全拿了起來,可再看到手里照片的那一刻,整顆心臟驀地緊縮,手指猛地攥緊大腿。 是賀家長孫賀郁川。 陰沉目光瞬間鎖定賀郁川,段林盯著那張照片不說話。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散落下來不規(guī)則光板,段林身影自上而下投射在照片上,神情隱于暗處,往日俊朗透亮如今蒙上一層暗布,讓人捉摸不透。 段億維坐在段林對面看著他不說話,目光沉沉像是要把段林的心思看穿,可最終還是無功而返,將目光轉(zhuǎn)向駱?biāo)嚒?/br> 駱?biāo)囋谝慌园慈嘀瘟旨珙i,俯身看著他手里那張照片,講:“這是老賀家那個孫子吧,我記得他跟夏夏還是一個學(xué)校呢?!?/br> 喉結(jié)滑動,段林潤濕那干澀喉嚨,狹長眼眸微微瞇起,盯著那張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臉,說:“嗯,是夏夏的朋友。” 駱?biāo)囋谒呡p笑:“夏夏再過一年也就成年了,其實mama也不著急,但感情得慢慢處嘛,就當(dāng)有個伴好了,更何況這幾家都知根知底的,相處起來沒那么尷尬。” 駱?biāo)嚶曇艉茌p,像羽毛掃過他心口,可羽毛上的尖刺卻在他心上劃破血rou,鮮血頓時淋漓而下,將整顆心都淹沒在血海里。 段林呼吸有些急促,手心里浸出的汗液慢慢將照片一角濡濕,簇簇睫毛在眼底投射出陰影,他神情自若,可心里卻在掀起一場海嘯。 一段可以拿混亂來形容的假期,一次次緊密契合,依賴與占有讓段林徹底忘掉世俗倫理,忘掉他與駱夏之間還存續(xù)著不可言說的血緣關(guān)系。 這場原以為永遠(yuǎn)也醒不來的夢就那么輕易的被撕扯開來,將段林骯臟的心緒,這段悖論關(guān)系完全顯露出來。 段林如今才大夢初醒。 駱?biāo)囋谡f什么,段林早已聽不見,他盯著桌上的照片愣神,良久,靜謐的客廳里偏響起一聲低笑。 段林將照片扔在桌子上,拿起一旁的外套搭在臂彎,站起身,對著駱?biāo)囌f:“媽,就那個賀郁川我覺得挺不錯的,要是真有那個意思,就他吧?!?/br> 駱?biāo)嚩⒅瘟指叽笊碥|一愣,眼角眉梢掛著些許遲疑,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段林堵了回去。 “我那邊還有事,您和爸早點睡,我先回去了?!?/br> 話畢,段林頭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哐啷”一聲,屋門被重重合上,屋內(nèi)儼然無聲。 駱?biāo)囃帐幨幍拈T口,陡然紅了眼眶。 段億維聽見聲響,偏頭沉沉看屋門一眼,神情疲憊將雙眼闔上,靠在沙發(fā)椅背上不再去看駱?biāo)嚹请p發(fā)紅的眼。 夜風(fēng)停止,段億維瞬間蒼老幾分,他揉揉發(fā)沉眉心,緩緩?fù)鲁鲆痪洌骸耙且郧?,林林會跟咱們鬧翻天吧?” 夜深露重,屋內(nèi)傳來一聲嗚咽,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 九月初,段林以最快的速度安排駱夏出國,自己則飛往臨市打理工作事宜。 手機(jī)號,微信全部將駱夏拉黑,段林任由駱夏在家里大吵大鬧也不去見一面。 不管誰如何勸說,段林只一句:她的主我能做。 叁天后,海城國際機(jī)場。 段林望著那架剛剛起飛的飛機(jī),臉龐冷峻靠在車門偏頭點燃一根香煙。 香煙在齒尖咬著,風(fēng)有些大,香煙快速燃燒著,白霧在唇邊升騰,他半張臉隱在霧后,可那泛紅的眼角卻怎么也隱藏不住。 天邊落日將整個天幕染成粉紫色,霞光將世間萬物洗滌,周圍亂糟糟,段林吐出一口白煙,視線模糊起來。 幕天席地,車流,人聲將他裹挾,身上的襯衫被風(fēng)吹得緊貼在胸前,明明身形那么高大,可在熱鬧人群里偏顯落寞。 飛機(jī)早就消失不見,他視線遙望。 插在口袋的手緊握成拳,胸膛劇烈起伏著,半晌,他掏出手機(jī)打開微信,在空白朋友圈發(fā)布唯一一條動態(tài)。 “夢醒時刻——” 配圖是一張在平常不過的人潮涌動的機(jī)場內(nèi)照片。 只有段林知道,在這張照片里,他能看見的唯獨是站在登機(jī)口的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