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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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還陸陸續(xù)續(xù)有下山的茶農(nóng), 一路和她們打著招呼進去, 倒也沒多無趣,確實很快便到達目的地, 找到了母親遺落的手套。 詩涵拿好手套, 轉(zhuǎn)身正要離開,聽見茶園右側(cè)的小山坡那頭傳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像是風吹動枝葉,又像是小動物在樹叢間穿梭,似乎還有說話聲和哭聲。 是有些害怕, 但想到可能是采茶時受傷的人需要幫助, 猶豫片刻, 詩涵還是捏著手電筒步履輕輕靠了過去。 天色實在不好,桂花樹下人影幢幢。 越是靠近, 說話聲和哭聲也愈加清晰,詩涵聽見那人在啜泣中念叨什么“mama”之類的話。邊說, 還邊拿著防護網(wǎng),在給桂花樹下的幾株蘭花防寒。 會這么在意這幾株蘭花和這棵桂花樹的人, 除了續(xù)念也不可能會有別人。 詩涵偏頭看過去,試探著開口喊了聲:“念念jiejie?” 樹下的人靜默片刻,反手在臉上抹了幾下,扶住桂花樹起身,回過頭沖身后的人彎了下唇,“詩涵嗎?天都黑了吧,你怎么會來這里?” 她臉上是擠出了笑,聲音卻實在沙啞。 臉頰被凍得紅通通的,還看得出滑過的淚痕,雙眼也稍顯腫脹。 詩涵擰著眉迎上前,伸手去握她的手。 那雙原本纖細白凈的手,這會兒占滿泥土和融化的雪水,涼得像結(jié)了冰,手背都泛著紫紅。 詩涵連忙為她拭去手上的泥土,又將手套往她手上戴,追問:“jiejie,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高興的事情了?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 她搖了下頭,試圖控制情緒,可心頭滿溢的委屈實在難掩。 出力咬了咬下唇,眼眶里的淚還是接連墜下,哽咽著說:“我只是……想mama了。” 才張口說出幾個字,她猛地顫了兩下,滿臉痛苦,抬手去捂太陽xue。 詩涵擔心地連忙問:“jiejie,你還好吧,我叫爸爸mama送你去醫(yī)院?” 眼看詩涵轉(zhuǎn)身要走,她伸手將人一把拉住,“不用,不用,你別告訴別人我今天來過,好嗎?” “好吧……”詩涵低低應(yīng)了聲,仍是滿眼擔心望著她。 她甩了甩頭,又用掌跟往腦袋上砸,片刻后說:“我沒事,只是頭疼,已經(jīng)因為這個去過許多次醫(yī)院了,但是醫(yī)生說——” 自嘲地笑了聲,她才繼續(xù):“說拖得太久了,我眼睛康復(fù)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了?!?/br> “我也許,再也看不見了。” 淚水洶涌襲來,續(xù)念雙眼模糊一片,抽泣著難以止歇。 詩涵也跟著哭起來,抬手將她抱住。 這是屬于她們兩個人的秘密,這么久以來,詩涵還是頭一次提起。 詩涵朝續(xù)念的方向看。 玩耍中,她和周圍的小朋友一樣,笑得開心,全然看不出什么傷痛殘留的痕跡。 詩涵一瞬又有些哽咽,轉(zhuǎn)向易思嵐的方向說:“叔叔,我不知道念念jiejie的眼睛到底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我只記得,以前她總和爺爺一起過來,陪我們玩、跟大人們一起去采茶,后來忽然很久很久都沒出現(xiàn)過,再出現(xiàn)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br> 她吸了吸鼻子,“我有mama照顧,眼睛也是好的,可就是這樣我還常常會摔跤呢,jiejie看不見,還沒有mama,她是不是也會經(jīng)常摔跤呀?” 小孩子說話沒這么多彎彎繞繞,一句話便直擊要害。 易思嵐恍然想起,上次因為崴腳送續(xù)念去醫(yī)院時,確實看到過她身上有傷。手臂上的像是抓痕,又像是被刀片之類的東西割傷的,兩條腿上,一邊有已經(jīng)結(jié)痂的舊傷,另一邊是淤青,看樣子是不久前才磕到的。 此時再凝眸去看她的笑容。 那樣明媚的笑容,像是春日里最溫暖的一縷風。和詩涵方才描述的畫面,對比過于強烈。 他心頭一緊,有些痛。 深吸一口氣,應(yīng)出一句:“放心吧,以后我都不會讓她摔跤的?!?/br> 詩涵緩緩點點頭,“jiejie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善良的女孩了,我特別喜歡她。” 詩涵揉揉眼睛,暈上淚光的雙眸在暗夜中亮堂堂的,滿是渴望,“叔叔,她現(xiàn)在變成這樣一定很疼、很難過,你是她的好朋友,那一定和我一樣,不想她難過的?!?/br> 易思嵐點頭應(yīng):“當然,我不希望她難過?!?/br> “我從沒和人說過這件事,因為jiejie要我保守秘密,但是我也不想jiejie難過,我想她的眼睛能好起來?!痹姾f。 她坐直,一只手擋在唇邊,頗為嚴肅的表情,“叔叔,你帶jiejie去看醫(yī)生,好不好?” 易思嵐將右掌半握,只留小拇指往詩涵面前遞,“好,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找機會說服她去醫(yī)院?!?/br> 詩涵也伸出小拇指,一大一小兩根手指纏在一起。 兩對眸子相視,沒再多言,眸光卻匯聚為同一種渴求。 前后兩三秒鐘,這頭兩人正要松開手,續(xù)念和小朋友們結(jié)束游戲折過來。 一個小男孩看見兩人在拉鉤,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拉鉤?” 續(xù)念也問:“拉鉤?誰和誰?” 小男孩解釋:“詩涵和這位叔叔?!?/br> 續(xù)念蹙了下眉,“易思嵐?” 易思嵐站起身,撣了撣西褲上的灰塵,故弄玄虛地說:“聽見你的好朋友和我拉鉤,覺得有危機感了?我們就是有小秘密了,不告訴你。” …… 在場這么多人里,這一刻的他好像更像個幼稚的小朋友。 續(xù)念搖搖頭,“不告訴就不告訴,我還不想知道呢。” 她“嘁”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 腳下踩過兩枚石子,猝不及防一滑,整個身子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往右倒。 易思嵐迅速往前邁步,右臂朝她腰間一攬,將人穩(wěn)穩(wěn)扶住。 確認她站穩(wěn)才松手,說:“慢一點?!?/br> “知道了……”續(xù)念從他身邊挪開,放慢腳步往回走。 回到房間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行李箱還在易思嵐屋子里。 她推開門,想重新折下去。 木地板傳來有節(jié)奏的響聲,越來越近。 沒幾秒,易思嵐的說話聲一并鉆進耳朵:“行李箱要放哪?” 她側(cè)身,朝里側(cè)的矮桌指,“放那個桌上就行,我自己會整理?!?/br> 易思嵐點點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走。 墻邊除了這張矮桌,旁邊是一張方正的木質(zhì)書桌,桌面鋪著淺色底板、藍色小碎花的桌布,桌角一盞臺燈和幾本書歸置齊整。 除此之外,只放了一張照片。 是一個穿暗紅色長裙,長直發(fā)的女人,抱著一個扎雙馬尾的小女孩。 女人眉眼溫和,笑容和小女孩的像是復(fù)制粘貼。 易思嵐定睛看了看,回頭問:“這是你mama?” 續(xù)念滯了半秒,點頭應(yīng):“嗯,是我第一次和mama一起來茶園的時候拍的?!?/br>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里還有這張照片,”她起身挪過來,摸索著將照片拿到手上,“干脆趁這次,把它帶回家好了,反正以我現(xiàn)在的狀況,也不太可能常來茶園。” “那我?guī)湍惴胚M去。”易思嵐說。 她“嗯”了聲,松手把照片遞到他手上。 照片放好,他又問:“面條和粥,你想吃什么?” “???”續(xù)念不解。 他接著說:“晚飯時候急匆匆就和小朋友們跑出去了,我看你根本沒吃幾口,我剛剛問詩涵的mama拿了點面條和粥,你更想吃哪個?” 其實剛剛還在玩游戲的時候,她就覺得餓了,這會兒一說,感覺愈加強烈。 她思考半秒,回:“面條吧?!?/br> 易思嵐點頭:“行,我去煮,你在這兒等吧。” “不用,”她跟上來,“我想去院子里吃?!?/br> “好?!彼鹨宦?。 側(cè)身讓出路,等她走到身前,自己才跟上去。 小院的廚房已經(jīng)許久沒開過火,電爐勉強還能用,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多余的工具和調(diào)料。 易思嵐在廚房忙活一陣,東拼西湊端出來一碗擺了幾片菜葉的素面。 他將碗往桌上放好,自己在續(xù)念對面坐下,筷子往她手里塞,“味道可能偏淡,實在不好吃的話,我再想辦法。” 續(xù)念接過筷子道了謝,扶住碗邊攪拌兩下,夾起一小撮面條喂進嘴里。 她吃東西總嚼得慢吞吞的,易思嵐就這么看著,等她咽下去才低聲問了句:“怎么樣?” “還行?!崩m(xù)念說。 他松一口氣,起身倒來一杯溫水,“水杯在你右手邊?!?/br> 臉頰被面條撐起來,她沒法開口說話,只悶悶“嗯”一聲。 易思嵐彎了下唇。 將近四十分鐘的時間,他靜靜看著她吃完東西,看著她端起杯子喝水,看著她走進浴室,又看著她換上睡衣出來上樓回房間。 仰頭確認二樓房間里沒有動靜,她已經(jīng)睡下,自己才去浴室洗漱。 他動作快,十幾分鐘便從浴室出來。 結(jié)束飯局的葉杉青進門和他撞個正著。 葉杉青長舒一口氣,擰著眉感嘆:“你倒是跑得快,你知道那些茶農(nóng)酒量多好嗎,我再多五分鐘,就能不省人事?!?/br> 他這會兒從臉頰紅到脖頸,人站在門邊,濃烈的酒氣卻輕而易舉填滿整個院子。 易思嵐湊過來推他,“快去洗洗,臭死了?!?/br>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