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官不如食軟飯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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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聽見他問這個,頓時百年笑開了道:“這位可不是朝中的大人,而是沈家的嫡子沈靖云。” 他回過頭道:“他與旁人不同,也自然同江大人不同,江大人是心性使然,但沈公子卻是因為……” 他頓了頓,試圖搜尋出個委婉一點的詞,但依著沈瑞的做派又委實不能夠,一時之間倒是哽在了此處。 忽然,他聽見江尋鶴在他身后輕笑了一聲道:“肆無忌憚?!?/br> 春和聽到后微微一怔,隨后想到眼前人不止是給小太子做了太傅,還給那小霸王做了教書先生,更是一直在沈府中住著,應(yīng)當(dāng)再了解不過。 更何況現(xiàn)下瞧起來,大約是不止與學(xué)生同教書先生的關(guān)系上,若非如此,陛下也不會即刻便將人傳召進宮。 春和的目光在江尋鶴周身打量了一下,目光有了些隱晦的變化,他含笑應(yīng)承了一聲道:“太傅所言極是,只是這話老奴可不敢說,否則若傳到了沈公子的耳朵里,非得進宮將老奴這把骨頭給拆散了不可?!?/br> 兩人之間維持著一種詭異的氛圍,終于春和帶著江尋鶴在殿門前停下道:“太傅且先等等,容老奴先進去通傳一聲?!?/br> 隨后,便輕輕推開了殿門走進去。 明帝正坐在桌案前批折子,聽到了聲響便張口問道:“人帶來了?” “正守在殿外呢?!边€不等明帝多問,他便頗為了解地主動道:“一路過來倒不見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若是從細處論起來,倒是頗有底氣?!?/br> 春和頓了頓,意有所指道:“同沈公子倒有幾分相似之處?!?/br> 明帝手中的毛筆一頓,隨后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們這些人才個個都是心思深沉的,多沒頭沒尾的事情傳到耳朵里也照舊能給編排圓滿了。” 春和一驚,連忙道:“奴才該死,是奴才愚蠢,妄加揣測,還請陛下責(zé)罰?!?/br> 明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得得得,又不曾說要罰你,倒顯得朕好生刻薄般?!?/br> 春和跟在他身邊多年,對于帝王之心也有幾分體悟,當(dāng)下便知曉沒什么事了,于是又爬起來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明帝沒回他的話,只是忽然道:“他那底氣不是因著沈瑞那個混賬,而是全仰仗著他一身的才情,殿試那日便是如此,而今仍是如此,朕倒是希望他能一直維持這般本性?!?/br> 若能做到,只怕他還當(dāng)真會成為眼下破局的關(guān)鍵。 朝中大約也是找不出第二個出身、才情、品行都同他這般合適的了。 只可惜,一下子沒看住,便被沈瑞那個混賬玩意蒙上了一層霧氣。 “傳進來吧,問兩句聽聽?!?/br> “是?!贝汉瓦B忙轉(zhuǎn)身出去將人喚了進來。 “臣江尋鶴叩見陛下,陛下……” 明帝大手一揮道:“沒旁人,不必見那些虛禮。愛卿可知曉,朕今日為何會傳愛卿進宮?” 明帝看向下面的江尋鶴,有些期待他的回答,即便朝堂中所有人都在同他拐彎抹角地打太極,但他仍舊覺著江尋鶴同旁人不同。 江尋鶴倒是早有所料,他合手道:“臣猜測是因著中都傳言中臣為沈公子孌寵一事?!?/br> 第091章 大殿中陷入一種短暫而又詭異的安靜氛圍, 明帝憑心而論就算對著那傳言有點好奇的心思在,卻也實在是對那混賬東西的床笫之事半點興致都沒有。 他幾乎都能想象得到,那混賬小子若是知曉了他問這個, 會擺出一副什么樣嫌棄又嘲諷的表情。 他看向身旁的春和,用目光詢問道:他說話一直都是這樣直白嗎? 春和將手局促地攏在了袖子里,略搖了搖頭:老奴也不知道啊。 明帝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隨后轉(zhuǎn)頭看向階下的江尋鶴, 后者正默聲站著,好似方才那話壓根不是出自于他的口中般。 汴朝文官袍子講求行動間衣袖翻飛, 腰間束帶又要顯出幾分克己守禮,硬是將人約束成了一副清瘦的模樣,在空蕩蕩的大殿中, 更好似稍一施壓便支撐不住般。 明帝的手指無意識地搓了搓, 總覺著現(xiàn)下的場景著實詭異了些, 原不過是個為人君主的詢問臣子鬧出好大動靜的私事, 現(xiàn)下卻只像是舅舅把外甥媳婦叫到跟前,用強權(quán)逼迫著人把床榻上的事情逐字逐句剝離明白。 是任誰聽聞了, 都要啐一口的程度。 但事已至此,總不能罪名平白擔(dān)著了,卻連半句話都詢問不出來吧。 明帝唬著一張臉,沉聲道:“看來愛卿還是知道幾分的, 既然如此,想來也知道這事在中都內(nèi)傳成如何離譜的模樣吧?!?/br> 他謹慎地用了一個相當(dāng)委婉的想法, 暗示江尋鶴將事情分辯清楚, 只要他今日當(dāng)著自己的面承認了那些事情都是謠言, 那明日那些朝臣自然便無法再依著這件事情無盡地發(fā)酵下去。 “愛卿若是有什么苦衷,盡可告訴朕, 朕一定會為你做主?!?/br> 明帝緊盯著江尋鶴的神情,他尚且還有一半未盡之言,沈瑞那混賬心里到底存著什么心思不好說,倘若來日真將人擄上了床,那江尋鶴今日的話便是欺君之罪。 他除卻站在明帝這邊破局,沒有半分旁的出路。 江尋鶴垂下眼道:“中都城內(nèi)百姓安定,因而才有丁點兒的風(fēng)聲便可吹散出滿城的風(fēng)雨,而在這之后即便有什么推手,也不過一轉(zhuǎn)身便隱入生民之中,尋不到蹤跡。” 他合手拜道:“陛下為臣憂心,是臣之責(zé),但倘若臣因著這些傳言便不敢踏出一步,才是當(dāng)真落入圈套之中,也就辜負了陛下對臣的期望?!?/br> 明帝看著他,神情上有一些復(fù)雜,這幾日中都內(nèi)原也不太平,沈瑞又生怕這水不夠渾一般,四處攪局,牽連出不知多少動靜。 輪番折騰下來,明帝倒是將始終轉(zhuǎn)圜于沈府與東宮之間的江尋鶴給忘了,也自然想不起自己最初點了他做探花郎的時候寄予了如何的破局期望。 他在破局和蕭明錦之間選擇了后者,盤算著即便自己再多費些心里,只要能將局勢打開條路徑,便可使得蕭明錦繼位后順?biāo)煸S多。 而江尋鶴便是他留給蕭明錦的后手。 可現(xiàn)下這后手卻自己轉(zhuǎn)到了臺前,明帝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他原本只覺著這背后之人大約會在陸白兩家之間興起,現(xiàn)下卻覺著是江尋鶴自己籌劃的也并非全無可能。 江尋鶴垂眼看著身前的石磚,他能感受到明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逐漸凌厲,心下卻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沈瑞的這點把戲著實是不周全了些。 若是當(dāng)真有人想要探查,就算揪不出他來,也少不得要傷些元氣。 明帝指尖摩挲著茶盞邊沿,有意試探道:“流言已經(jīng)至此,愛卿可有什么看法?” “既然已經(jīng)如此,便不如由著他去吧?!苯瓕Q抬起頭看向高位上的明帝:“只要陛下肯相信臣,那臣的職責(zé)便只有盡心講學(xué)一件事而已?!?/br> 中都城內(nèi)被權(quán)勢富貴迷亂已久,多少朝臣穿上官袍時還能勉強湊合出些正氣,一但脫下便寧愿做世家走狗。 明帝倒是已經(jīng)許久沒有瞧見這般的意氣了,他輕笑了一聲,即便江尋鶴后面總會成為那些人中的一個,但僅憑著現(xiàn)下,卻也叫他對于當(dāng)初欽點了這位探花之事半點也不后悔了。 像是某種安撫般,明帝忽然道:“賜給你的府邸修繕得不錯,再過些時日,回府中住卻也不錯?!?/br> “陛下既然命臣住進沈府,便一定有陛下的道理,陛下不必因著此事顧忌臣,左右中都內(nèi)同有關(guān)的傳聞?wù)嬲婕偌贈]有一百也有八十了?!?/br> 江尋鶴說這話時,面上帶著點無奈的笑意,可明帝卻瞧見他隱藏著的淡漠。 那些人自以為將江尋鶴分隔在眾人之外,在中都內(nèi)抱團抱久了,便以為這樣久已經(jīng)是決定的手段,卻不知曉被分隔開的那人從來都不是同他們一處的。 江尋鶴快要退出大殿的時候,身后卻忽然傳來明帝的聲音:“朕很好奇,倘若朕不信你,你的職責(zé)又是在何處?” 江尋鶴腳下稍稍一頓,轉(zhuǎn)身合手道:“倘若陛下不相信臣,那臣無非便是被貶謫到地方去?!?/br> 他輕輕笑起來:“陛下總不會真將臣貶謫到沈府內(nèi)做孌寵吧?!?/br> 明帝聞言終于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憋悶了一上午的心境也稍稍寬松了些,片刻后他沉聲道:“愛卿心中有抱負,便只管安心去做吧?!?/br> “謝陛下圣恩?!?/br> —— 清澤焦急地等在宮門外,卻又不敢亂走,只能繞著馬車轉(zhuǎn)圈,險些將那一處地皮給磨爛。 他方從楚家的商行回來,這些時日他始終作為東家的耳目守在楚家,怕商船出了什么岔子,好不容易等到船出航了,連合眼休息一會兒都沒來得及,便滿耳都是東家的香艷傳聞。 只可惜他聽了許久,才恍然發(fā)覺東家非但在傳聞中成了沈靖云的孌寵,還是被壓在下面的那一個。 這事情比家主現(xiàn)下站在他面前還恐怖。 結(jié)果陛下又派人來將東家傳召進宮問話,誰知道是秉著什么樣的心思。東家早就給他說過,即便沈靖云同陛下沾親帶故的,但沈家仍舊永遠都會是明帝的眼中釘。 現(xiàn)在東家深陷這般的流言之中,誰知道明帝會不會因為不能立刻除了沈家,而遷怒于東家。 就在清澤滿心焦急,甚至連東家倘若出了事,他要如何殉葬都想好的時候,江尋鶴終于在小太監(jiān)的引領(lǐng)下,出了宮門。 “東家!” 到底還是在宮門處這塊地界,清澤不敢大聲喊,只能目光在江尋鶴周遭仔細打量著,生怕出了什么缺胳膊斷腿的岔子。 江尋鶴略搖了搖頭,清澤便及時地止了聲,湊到跟前兒去圍著。 小太監(jiān)笑瞇瞇道:“奴才奉命來送江大人回府?!?/br> 在清澤開口之前,他搶先道:“大人不必推拒,這也是陛下的旨意?!?/br> 馬車緩緩駛離宮門,清澤看著坐在對面的江尋鶴,轉(zhuǎn)頭張望了半天,才湊過去用氣聲問道:“東家,陛下怎么說?” 他實在是忍不了了,總覺著要是捱到回沈府,便要憋死了。 江尋鶴看了他一眼,這些時日清澤始終在商行內(nèi)周全,清瘦了許多,但他自己卻好似沒發(fā)覺般。 “無礙,原也不過是個傳言。” 清澤神情古怪地看著他,旁人只覺著是個傳言,但他可不信這其中當(dāng)真半點心思都沒有?他早就懷疑過,自家東家始終不近女色,又從來都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卻唯獨沈瑞是個例外。 東家又不是那些個攀附權(quán)貴之人。 清澤的心思頓了頓,補充道:當(dāng)然,那沈靖云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東家喜歡呢。他惆悵地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怕沈靖云,可要是東家喜歡的話,以后總會是他的當(dāng)家主母……父? 清澤莫名打了個哆嗦,大中午的,卻硬生生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還想要再說些什么,江尋鶴將手指豎在唇前示意噤聲,宮中出來的趕車小太監(jiān),車輪聲未必壓得住車廂內(nèi)的談話聲。 清澤癟了癟嘴,但到底沒說什么,只是稍稍坐直了。 馬車穿過鬧市,百姓中的傳言總是流傳的時間要更久些,即便鬧了一上午,現(xiàn)下坐在馬車中仍然能聽到眾人的談?wù)撀暋?/br> 甚至比今日早上時更顯得豐富了,只是有幾種倒叫江尋鶴尋到了沈瑞那話本子的味道,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聽了一路的傳言,終于停在了沈府門前,小太監(jiān)在車簾外笑道:“大人,已經(jīng)到了。” 車簾被掀開,江尋鶴頷首道:“多謝公公?!?/br> “大人不必言謝,這是奴才的分內(nèi)之事?!?/br> 小太監(jiān)說完話后又駕著馬車離開了,兩人一轉(zhuǎn)身卻對上門房小廝巴巴的目光:“江大人,您終于回來了?!?/br> 江尋鶴微微一怔,隨后試探道:“阿瑞回來了?” 小廝瘋狂點頭,都快要晃出殘影來了一般。 “見我不在生氣了?” 小廝簡直好似找到了知心人,急切得連聲道:“正是如此,公子說了,太傅一回來便立刻去他院子中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