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章 咸魚的第二天 午睡醒來,就到上武課的時間了。 唉~ “姑娘可別嘆氣,讓王姑姑聽到了,又該教訓(xùn)姑娘少年老成啦~”桂英語氣歡快,對那樣的場面非常樂見。 “嗯,屋子里就咱倆,要是我被姑姑訓(xùn)了,肯定是你告密?!边t生翻白眼,問道:“我姐那邊怎么回事兒?” “這幾日,齊師父功課加得多,大姑娘射箭射得手抖,李先生憐愛,主動免了課業(yè)。” 遲生不平道:“這不公平,我也被加了功課??!” 桂英輕笑,“要我說,正是李先生因材施教呢!姑娘加再多功課都這樣疲懶,那減免不減免也沒差別。” 遲生摸了摸自己重新被綁好的頭發(fā),嘆息:“都是偏見!我每天做那么多事,你們還說我懶,真是不知怎么回事兒?!?/br> 這回,桂英就笑而不語了。二姑娘做事,向來只把師長布置的任務(wù)完成,從來不肯多寫一個字,多走一段路,抓不到她打折扣的把柄,也休想見她稍稍多做一點(diǎn)。且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臉上貼著“想偷懶”三字,這樣子,誰見了都不想她如愿的好嗎! “只有我姐的功課被免了嗎?”遲生再次確定,得到肯定答復(fù)后,在心里默默盤算起來。 演武場上,今天繼續(xù)學(xué)射箭,開始幾天,大家拉弓之后,手抖得跟帕金森病人一樣,吃飯只能用勺子,現(xiàn)在稍微好些,舉起弓箭,不會抖得無法瞄準(zhǔn)。 遲生射完自己的五十次,飛快躲回樹蔭下喝水,過了好一會兒,阿溫才第二個過來休息。 “表兄,多喝水?!边t生從水囊里到了一杯遞過去,本來在府里習(xí)武,丫鬟們準(zhǔn)備的都是精致的茶具,可遲生太知道運(yùn)動后飲水的重要性,直接用了大水囊,考慮到還有同窗,又多帶了幾個大杯子。 阿溫累得沒力氣客套,頷首致謝,接過牛飲。 遲生也不想說話,歪在樹下,春日清風(fēng)一吹,險些睡著。 過了沒多久,李休一也過來了,阿溫主動倒水給他:“三郎喝水?!?/br> “不必,我家下人備了蜜水。”李休一神色冷淡,往自己那邊走去。 阿溫拿杯子的手緊了緊,也沒多說什么。 “我們這等人家,吃喝不盡,蜜水、美酒、糖漿……喝的東西,可不止白水?!比思也焕硭?,李休一倒是來勁兒了。 阿溫是遲生、春生的表兄,從父系那邊算起來的,而他的舅舅,是遲生、春生的父親,如今生活在女方家中。 阿溫自幼生活坎坷,性子敏感,自覺寄人籬下,底氣不足,聽了這話,不知如何反駁。 “砰——”遲生扔了一個藤球過去,笑罵道:“好啊,真以為我睡著了,指桑罵槐也不知道躲著人。李小三!吃我一球!” 語氣親昵,動作卻不慢,把自己身邊幾個藤球都丟在對方身上。 李休一被打了也不生氣,竹篾編的藤球,打人能有多疼,反而撿起球反攻,兩人你來我往打得熱鬧。 日頭漸漸高了起來,春生和江德兩個練武狂熱愛好者也遭不住,紛紛過來躲日頭。 “不得了啊,三郎,你是施了什么神通,居然讓我們二姑娘肯多動兩步。”春生感嘆。 “都怪李小三,鬧我一身汗,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著。”遲生一屁股坐在涼席上,咸魚躺,任由樹蔭灑下斑駁光影。 阿溫羨慕得看著遲生,他多希望自己也能這樣能言善道,擅與人相處。 齊師傅也看不過遲生這般懶惰,讓她加練一輪拉弓?!褒R師父,我不像jiejie和江二哥,我習(xí)武就是強(qiáng)身健體,不指望上陣殺敵的。”遲生星星眼,希望齊師父看到她眼里的真誠。 “強(qiáng)身健體正該再加一輪,大姑娘練了四輪?!?/br> “阿溫也才拉五十個??!”遲生大喊,她擦過及格線就行??! 看著遲生被齊師父拉走,最靦腆、敏感的阿溫都笑了起來。 □□練得有氣無力的遲生,幾乎是閉著眼睛吃的晚飯。不過,她沒忘了正事:“祖母那邊空了嗎?” 桂英笑道:“前院沒傳話呢~大人忙于公務(wù),今天估計也不用過去問安了。” “我都兩天沒見過祖母了,父親、母親也不在,家里只有我和阿姐?!边t生嘆息。 桂英見她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強(qiáng)作憂愁狀,忍俊不禁:“還有我們陪著二姑娘啊?!?/br> “不一樣的。”遲生搖搖頭,也不解釋有什么不一樣,“你再去看看,等祖母那邊空了,我想去請安?!?/br> 桂英看她神色堅定,以為她是想祖母了,這也是人之常情,雖然在這深宅大院里仆役無數(shù),但哪里比得上親人相偎相依呢? 等到天徹底黑下來,院子里點(diǎn)上火盆、燈燭,前面才傳來消息,大人忙完了,請遲生過去。 遲生進(jìn)了正堂廂房,一個衣著干凈利落的中年女子坐在圓桌旁,已是晚上快就寢的時候,她頭上沒有任何裝飾,衣裳也素凈,可人的氣勢是不依靠外物的。只這樣簡簡單單坐著,就不怒自威,讓人不敢放肆。 遲生笑道:“給祖母問安,祖母累不累,遲生給您捶背?!?/br> 祖母反手把遲生拉到懷里,“別作怪,咱們不興漢人那套繁文縟節(jié),今兒怎么特意找過來?” 說到這里不得不說一下遲生這輩子家庭的特殊性,不同于一般封建家族男性大家長做主,在這安國公府,是女人當(dāng)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