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上車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被m.e.g.帶走的人群。

    他們會去哪里呢？

    她是這批人中唯一的德國人，有位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坐在她身邊，詢問她在后室的種種經(jīng)歷。

    “抱歉，你的隨身物品也需要審查?！贝笫桂^的女士歉意地笑著說，“我們需要確保你不會攜帶任何危險物品回到前廳。”

    克麗薇婭點了點頭，她把背包交了出去，身上的口袋也被翻了個遍。

    工作人員拉開背包，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娃娃。

    “這是什么？”工作人員問，“是什么具有神奇效果的物品嗎？”

    克麗薇婭搖搖頭。

    “這是一個紀念?！彼f，“是娃娃制造者給我的，紀念我死去的朋友，可以把它還給我嗎？”

    “娃娃制造者？98號實體？抱歉，我們恐怕需要它。”

    “……你們研究完了會還給我嗎？”

    “如果研究過程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的話。”

    第138章 創(chuàng)世工廠

    這是一個沉悶的地方。

    四周都是黑暗, 只有些許光源，讓人能看清楚周圍的環(huán)境，不遠處傳來發(fā)動機的嗚嗚聲, 如果不是這里已經(jīng)褪去了高溫, 簡直讓人懷疑自己還身處level5的鍋爐房中。

    “這里就是創(chuàng)世工廠？”布魯斯看向四周, 這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借助這里零星的光源, 他看見了懸在墻上的樓梯和門扉, 不少樓梯盡頭空無一物, 不少高懸的門扉前沒有道路。

    “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奧古斯都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 他身上似乎在散發(fā)著白色的微光，他微笑著說，“容我向你們介紹我的第一種造物——在這百年間運用了這里的一切的生物, 我的眷族?！?/br>
    他在黑暗中準確地拉起一把椅子，放在黑暗中的一束暖黃色的光中，浮塵肆意飛舞。

    墻壁發(fā)生了變動，金屬板像墻門一般翻轉(zhuǎn)打開, 一些矮小的生物紛紛跳了下來。

    布魯斯和羅德看見, 那些生物由七七八八的日常零件與家用電器組成的, 如冰箱、齒輪、杠桿、烤箱、吸塵器、保險柜、空調(diào)之類，而且具有一個由微小電器零件組成的象征性的面部，每一個都有鼻子也有眼睛，似乎想表示優(yōu)雅般笨拙地移動著。

    它們都在說著一個單詞“幾乎是”！“幾乎是”！

    “它們無法理解人類的語言，但是可以理解音樂。”奧古斯都笑著說，“它們唯一的使命是創(chuàng)造，在我不在時替我創(chuàng)造?！?/br>
    原來如此, 畫家說創(chuàng)世工廠內(nèi)還有其他存在創(chuàng)造后室的一切，原來就是它們。

    “您創(chuàng)造它們的時候, 世界上就有電器了嗎？”布魯斯沉吟。

    “不，最開始它們還不是這個樣子?！眾W古斯都抱起一只電器組成的小型生物，“那時候它們都還是透明的小精靈，用水流和花朵組成自己的身體……現(xiàn)在你們怎么變成這樣了？”

    “幾乎是！幾乎是！”電器小精靈們跳躍著，它們只會發(fā)出這一個音節(jié)。

    “它們可以用任何無生命的物質(zhì)更替自己的身軀，這是我賦予它們的特殊?！眾W古斯都微笑著哼起一首古老的曲子，小精靈們安靜了下來，隨即，它們跟著奧古斯都，開始了合唱。

    光中抱著小精靈哼唱的奧古斯都與祂雌雄莫辨的美貌讓這個場景顯得詭異而神圣，仿佛在舉行什么奇異的儀式。

    布魯斯幾度想要開口，卻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他有太多的疑問，太多的愿望，可是他卻無法打斷那一幕。

    不知過了多久，奧古斯都停止了哼唱，將懷中的小精靈放了下來。

    “我已經(jīng)知道我缺席這些年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樣的改變?！眾W古斯都微笑著說，“跟我來吧，孩子們。”

    祂站起來，邁開腳步向黑暗中走去，布魯斯拉著羅德，邁開了腳步。

    “這里是我當初的工作坊。”奧古斯都說。

    工作坊是一只由輸送帶、懸吊管、燃燒的熔爐和堆積如山的廢品組成的龐然巨獸，是一條看似已經(jīng)停止工作的生產(chǎn)線。

    “在工作坊，現(xiàn)實與宇宙像拼圖一樣被拼接出來，沿著輸送它們的傳送帶不斷向前——深紅色天空熾熱耀眼的漩渦、雷霆萬鈞的積雨云、填滿生命的鮮活氣泡、一碗變質(zhì)的史前湯羹。它們不斷向上輸運，然后被傳送離開，成為了非人之人、不完全之犬，以及，黃色的墻面：一個前廳社會殘缺的復(fù)制品，一面支離玻碎的鏡子……（注1）”奧古斯都娓娓道來，“我離開前，它還不是這個樣子，但也具備同樣的功能，但恐怕小家伙們仿照前廳的模樣對這里的外觀進行了一些改造?！?/br>
    “幾乎是！幾乎是！”電器小精靈們跳躍著。

    “不盡如人意，但它們已經(jīng)盡力了?！眾W古斯都寬容地笑了笑，“以后會變得更好，更獨特，不再是粗糙的仿造。”

    “它們創(chuàng)造的目標是什么？”布魯斯忍不住問，“它們想創(chuàng)造出什么？”

    奧古斯都深深地看了布魯斯一眼。

    “答案是人類?！钡k微笑著說。

    祂繼續(xù)往前走，穿過了工作坊，幾個正在發(fā)光的球體正懸掛在難以觸及的天花板上。

    “那是什么？”羅德問。

    “那是現(xiàn)實要素的起始框架，一切都創(chuàng)造于那些容器中。”奧古斯都微笑著介紹，“這些球體通過傳送帶，被投放到現(xiàn)實中，無論是城市中的城市，永無止盡的酒店，都通過它創(chuàng)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