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們是怎么設(shè)計那些亂七八糟的走廊、房間……”羅德不可思議地問，“我是說，那不像是毫無計劃，雖然混亂、扭曲，但還遵守著基本的空間格式。”

    “問的很好?！眾W古斯都走到一扇銅門前，伸手將它推開，“這里，叫做研究所?！?/br>
    這個看上去有無窮高的房間里有著向上延伸的書架墻，上面擺滿了厚重的書籍。

    奧古斯都隨手抽出一本厚厚的古書，將它攤開在桌上。

    這是一本畫滿了圖樣的筆記，每一頁上面都有無數(shù)草稿，書寫的陌生符號似乎是一種語言，但無論是羅德還是布魯斯，都認不出這是什么文字。

    “研究所是這些珍貴的微觀世界被完善與打磨的地方，環(huán)繞我們的是書架與書架間夾雜著的珍貴資料：筆記、轉(zhuǎn)錄的故事與設(shè)計圖，數(shù)之不盡的文獻都記滿了對人類的研究……（注2）”奧古斯都感嘆著，“它們的智慧注定了它們無法創(chuàng)造獨特的事物，只能對前廳的一切不斷地模仿、改造……”

    “為什么是人類？”布魯斯問，“為什么你們要仿造人類進行改造？”

    奧古斯都笑了一聲。

    “你有沒有注意過一個問題，為什么神都像人？”

    神都像人？

    布魯斯和羅德都愣了一下。

    不是人像神嗎？

    在地球的神話中，神仿照自己的模樣創(chuàng)造了人……

    但奇怪的是，他們遇見過的絕大多數(shù)外星人都具有人類的外觀。

    無論是氪星人，火星人甚至是天啟星人……他們都有基礎(chǔ)的人的形狀。

    就算是很多奇特的怪物，也都會具有人類的形態(tài)。

    “具有四肢，獨立行走的姿態(tài)，是靈性的起源?！眾W古斯都笑著說，“那是最貼近神性的姿態(tài)，人類的形態(tài)是進化歷程上最完美的形態(tài)，無論原本應(yīng)該是什么形態(tài)，最終我們都會適應(yīng)人的形態(tài)，布蘭奇對人類的著迷也正是來源于此，她是不是說過，她正在學(xué)習(xí)怎樣成為一個人類？”

    布魯斯點了點頭。

    “順帶一提，我原本大概是這個樣子的?！眾W古斯都張開手，白光在空中顯現(xiàn)出一個立體的圓形，“這是我最初的模樣，一個高維的俯視者，這也是我大多數(shù)同類的生命形態(tài)，比如你們認識的……凱，呵呵，祂的存在超越了時間，祂把自己分割成無數(shù)份塞入不同的身體里，在無數(shù)條世界線中同時存活?！?/br>
    “您是說密鑰師？”羅德問。

    “你們現(xiàn)在是這么叫祂的。”奧古斯都笑了一下，“祂盡管并不強大，卻超越了界限，你們不這么認為嗎？”

    想到密鑰師打開通往前廳的空間通道的能力，他們沉默了。

    是啊，那是宇宙的壁障，極端不可控，多少神明束手無策，可密鑰師卻能在任何地方打開它，把自己的女兒送過去。

    “那您是怎么觀察前廳，觀察人類的呢？”布魯斯問，“您是怎么從這里看見前廳，看到前廳的發(fā)展？”

    奧古斯都笑了。

    “請允許我為你們介紹我的杰作——復(fù)制品?！?/br>
    那是一個龐然巨物，以未知的方式懸掛在鍍烙著金屬的地板上，它緩緩轉(zhuǎn)動著，上面分布著深藍色的海洋與飄拂的云朵。它的一半被光線照耀，顯現(xiàn)著那廣袤綠林與無垠疆域的痕跡輪廓，另一半則被陰影所籠罩，耀眼的城市霓虹如人造的星星，在煙灰色的云層與黑色土地的夾雜間熠熠閃爍。（注3）

    那是——一顆地球。

    布魯斯瞳孔驟縮，羅德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仿佛要去觸摸那個巨大的藍色星球。

    羅德的手在半空停下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奧古斯都，“您說……復(fù)制品？”

    “人類在地球上所做的任何微小改動，都會在復(fù)制品上面呈現(xiàn)出來?！眾W古斯都微笑著說，“只要觀察它，這些小家伙就能仿造出前廳的種種物品……”

    布魯斯和羅德都不由得貼近觀察，球體外面有一個黑色的觀察鏡，他們可以用它來觀察這個復(fù)制品地球表面的種種細節(jié)。

    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地球雖然具體而微地表現(xiàn)出了一切，但上面沒有人。

    準確地說，沒有任何人類和其它動物。

    原來如此，這確實只是個“復(fù)制品”，而非真正的地球。

    布魯斯抬起頭來，看到房間后面有個大滑道，種種物質(zhì)從滑道上進入，而后送入工作坊加工，最后輸送出去。

    從那個大滑道后面，布魯斯和羅德看見了藍色的光芒。

    “外面是什么？”布魯斯指著那個物質(zhì)的入口問。

    “外面啊?！眾W古斯都仍是微笑，“你們稱之為藍色通道的地方。”

    布魯斯收回了目光。

    這個地方實在是……神奇。

    創(chuàng)世工廠。

    難怪叫做創(chuàng)世工廠，沒有任何一個詞匯比它更貼切。

    第139章 斬殺

    密鑰師突然站了起來。

    “怎么了, 凱？”布蘭奇女士放下茶杯問。

    “創(chuàng)世工廠被找到了?！泵荑€師沉聲說，他拿起腰間的鑰匙環(huán)，看見上面正凝聚出一把黑色的鑰匙。

    “是不是羅德他們……”布蘭奇女士放松了眉頭, “希弗瑞亞很快就能消化完剩下的創(chuàng)造權(quán)柄, 菲利亞, 你先趕去。”

    “好?！狈评麃嘃c頭。

    正在吃點心的簡妮緊張兮兮地站了起來, “爸爸, 布蘭奇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