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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喪氣仙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來呀!給我筆墨,我要寫一封請(qǐng)?zhí)?!?/br>
    第63章 便打得他們喪氣好了

    “古蒼穹被人暗害而死?嘿,南宗真會(huì)往自己臉上貼金,分明是技不如人,被人用劍訣誅殺!他薛僻沉隱瞞不說,還廣發(fā)請(qǐng)?zhí)瑒?dòng)用人脈,邀請(qǐng)各方好手,憑什么?”

    古色古香的樓閣內(nèi),黃粱道北宗的長老金隼,與同輩的師兄弟說著話:“最早的幾封信我看了,措辭很考究,處處挑動(dòng)情緒,若說背后沒人挑撥,我是不信的。他薛僻沉還就入甕了?!?/br>
    “這又如何?南宗勢大,薛僻沉既有決定,我等也只能忍著,他那個(gè)瘋魔之相,誰勸得動(dòng)?古蒼穹畢竟是他的嫡親外甥?!?/br>
    “我去過金城,檢查過溪林戰(zhàn)場,摧山君可能早就大宗師了,卻一直隱忍不發(fā),這什么心性?而且古蒼穹都死了,薛僻沉憑什么拉著黃粱道和人家過不去?這是要牽連到你我的呀!退一步說,最后他靠著鎮(zhèn)山之寶,壓下了風(fēng)波,那也是損失??!”

    “那你說怎么辦?”

    “找人,托關(guān)系,與摧山君說和,至少得讓他知道,咱們和南宗不是一條心!”說到這,金隼埋怨道:“最早死的肖沐馱是咱們北宗的人,咱都不想追究了,南宗折騰什么?”

    “北宗那群人又聚在一起了?!?/br>
    同一時(shí)間,南宗二弟子張守心,也將消息傳給了薛僻沉。

    “不用理會(huì),過些年也就沒什么北宗了。”薛僻沉似乎不想過多討論這事,轉(zhuǎn)而問道:“幾封請(qǐng)?zhí)妓统鋈チ藛幔俊?/br>
    “送出去了,但一時(shí)還無回信,許多人太遠(yuǎn),便有蒼鷹,一時(shí)也送不到。”

    薛僻沉就道:“無妨,待人齊了,再一同去隴城,給蒼穹他們討還公道!”

    張守心忍不住道:“摧山君若真是大宗師,咱們何苦……”

    薛僻沉一揮袖,露出了一根金色卷軸。

    “我已得神庭授意,不惜代價(jià)擒拿摧山君!討伐他,不是出于私利,而是秉公!”他冷冷一笑:“守心,你以后便是黃粱道首席了,需知,神庭之意,不可違逆!這世上,神道才是最高!”

    “世上曾有仙……”

    坐在馬車上,看著手中的書卷,陳淵微微閉目。

    書冊(cè)不厚,薄薄幾頁,記述著升仙臺(tái)之事。

    所謂升仙臺(tái),在四百年前,乃是王朝重地,歷任皇帝登基后,都要在升仙臺(tái)上祭天,才能得天地認(rèn)可。

    不僅如此,打破了瓶頸的大宗師,若到升仙臺(tái)上靜修幾天,便可被上界接引,飛升天界。

    “被接引上天的人,被稱為仙,但我覺得最多就是煉氣化神的層次……”

    他整理著思緒。

    “此界可能與某個(gè)洞天界相鄰,那升仙臺(tái)就是通道入口,近似于傳送陣法,這也能解釋《九注陰符經(jīng)》殘篇的來歷……”

    洞虛界內(nèi),就有幾個(gè)宗門掌握著通往他界的門戶,幾千年歷經(jīng)風(fēng)霜,屹立不倒,就是靠著其他界域的資源補(bǔ)充。

    “但不知為何,這種聯(lián)系中斷了,而且從那之后,再也無人能突破大宗師界限,修行宗門受制于凡俗王朝,這說明,三才有缺不是先天存在,而是從某個(gè)階段開始的?!?/br>
    陳淵揉了揉眉心。

    “說起來,此世的神道是rou身得位,雖受限于品階,無法提升,但也等于變相繞開了天生的缺陷,甚至如那西岳帝君,更是一躍突破界限,是無意為之,還是刻意設(shè)計(jì)?”

    他的這些疑問,無法從這本冊(cè)子上得到答案。

    升仙臺(tái)在王朝周期、天地浩劫中崩毀,所在的遺跡也沉入地底,只在特殊天象時(shí)會(huì)顯露入口,手持通行令牌方可入內(nèi)。

    “按冊(cè)子上所言,目前已知的令牌,兩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皆有所屬,所以那日孟寧才提出想要此物?!?/br>
    合上冊(cè)子,放到一旁,陳淵瞇起眼睛。

    “天地浩劫……升仙臺(tái)的遺址位于中岳,是大寧和延國的交界之地,搞得還挺復(fù)雜,探還是不探,到時(shí)候視情況而定吧?!?/br>
    暫時(shí)收了心思,陳淵又從身邊小箱子中取出了兩件物件,看著有如杯盞。

    這兩件東西,就是戶曹老翁送來的祭天之器,據(jù)說就是出自升仙臺(tái)遺址,是祭天所用。

    只是,兩個(gè)里面,一個(gè)已是破損不堪,陳淵以金睛訣觀之,見內(nèi)里氣息消散,徹底沒了用處,淪為凡鐵,倒是另外一個(gè),拿在手中便引得陰血震顫。

    沉思片刻,陳淵手指一動(dòng),劃破指尖,一滴陰血滴入其中!

    震!

    那祭器一震,里面涌出滾滾血光,就朝陳淵纏繞!

    但下一刻,玄丹一轉(zhuǎn),鎮(zhèn)住血光!

    祭器起初還震顫著想要掙脫,但很快便被鎮(zhèn)壓,內(nèi)里的玄妙徹底綻放出來!

    隱約之間,陳淵仿佛看到了人潮人海之中,天子高舉此物,向上天禱告!

    而后,萬千民眾之念匯聚,大地之脈相應(yīng),更有戰(zhàn)敗俘虜?shù)孽r血祭祀,匯聚于杯中,向天奉禮,又收斂精華,凝結(jié)成一枚血色結(jié)晶!

    “蒼穹血?!?/br>
    瞬息之間,陳淵便知曉了此物之名。

    “居然是鎮(zhèn)住民念精神后,以地脈韻律蘊(yùn)養(yǎng),最后再以熱血澆灌,結(jié)合一絲蒼穹罡氣,凝出的靈粹!確實(shí)算得上是天之寶!不過,要凝聚此寶,最關(guān)鍵的兩點(diǎn),一,就是得鎮(zhèn)壓某種精神,二,要行殺戮祭祀!”

    他正想著,外面忽然傳來了車夫的聲音:“客官,要進(jìn)入秦川郡的地界了,這秦川差不多都被延國占了,若有人攔下盤問,您就說是走商的?!?/br>
    “好?!?/br>
    他自離開隴城,不過半天,就有三批荒人騎兵襲擾,前赴后繼,不勝其擾,索性尋了個(gè)地頭蛇,讓人疏通前路,才得了安寧。

    “客官,您是要去西岳吧?”

    又走了好一會(huì),車夫忽然問起。陳淵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就問:“不錯(cuò),還有多久能到?”

    “去不了,”車夫解釋起來,“秦川郡打了好些年仗,最后被延國占了,幾座大城管控甚嚴(yán),西岳緊鄰秦城,又是名山還有仙家宗門,很受延國老爺們重視,偽造的通關(guān)文書和路引,是過不去的,只能把您放在離山比較近的鎮(zhèn)子?!?/br>
    “可以?!?/br>
    又行了好一會(huì),馬車忽然停下,車夫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公子,來了幾位,說是找您的?!?/br>
    “陳君,在下孫正鑰,想請(qǐng)你喝一杯茶水,不知可否?”

    陳淵就道:“我說不可的話,能讓開路嗎?”

    “……”

    車外一陣沉默。

    陳淵隨之又道:“跟了一路,該是有些話說的,就聽聽吧?!?/br>
    “多謝?!?/br>
    說話的人松了一口氣。

    路邊茶肆的茶水并不可口,至少除了陳淵,其他幾人都一副喝不慣的樣子。

    嘗試了幾次后,謝君裳干脆放棄,好奇問道:“摧山君,這茶水你是如何喝下去的?”

    “能解口渴便行,哪這么多的規(guī)矩?你們不是江湖兒女嗎?也開始脫離群眾了?”陳淵放下茶杯,看著對(duì)面的老者,“說吧,你一個(gè)大宗師,總不至于特地跑來看我喝茶吧?”

    孫正鑰從坐下來,就在打量陳淵,越看越是心驚,起初只覺此人難以看透,但很快心里便生出幾分警兆!

    這時(shí)聽對(duì)方問起,他勉強(qiáng)收攝心神,問道:“道友這是要去太華山?”

    “不錯(cuò),”陳淵抬眼看著對(duì)方,“你是來給黃粱道做說客的?還是被拉過來助拳的?”

    孫正鑰心里那若有若無的警兆,頃刻間濃烈起來!

    “道友莫要誤會(huì),我非是要替黃粱道說話,也不是他們的幫手。道友如今已是一代宗師,為人道支柱,我擔(dān)心你有所折損,才來相勸!”他表情鄭重起來,“當(dāng)今之世神道漸盛,但為神者早已非人,以香火捆鎖人心,唯有你我這等大宗師還能制約,豈能將這珍貴的性命,浪費(fèi)在無謂的爭斗上?”

    “你倒干脆,可惜說錯(cuò)了話。”陳淵搖搖頭。

    孫正鑰眉頭微皺,道:“我知道友年輕氣盛,心里有著一股氣,被黃粱道挑釁,難免想要發(fā)作出來,更借此機(jī)會(huì)磨礪自己,但自來過剛易折,一味圖強(qiáng)圖猛,終是少了分玄妙……”

    “我說你錯(cuò),”陳淵干脆打斷了對(duì)方:“是你不該來勸我,而該去勸黃粱道?!?/br>
    “也罷,我便直說吧,”孫正鑰嘆了口氣,“我見過道友煉丹異象,知道你有底牌,但一人之力畢竟有限,黃粱道這般大宗,不僅有從中古時(shí)傳承至今的鎮(zhèn)宗至寶,山門內(nèi)外許多人世世代代皆為黃粱道所屬,其勢之大,有如神道信徒!這樣的宗門、門人,每個(gè)人都有一股昂揚(yáng)之氣!”

    “那便打得他們喪氣好了,”陳淵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我也直說了吧,你的錯(cuò),除了勸錯(cuò)了人,也在看走了眼。”

    孫正鑰一怔,跟著道:“請(qǐng)道友指教?!?/br>
    陳淵抬起左手,捏了個(gè)印訣,直白說道:“你是練武的,而我,是修仙的!”

    外丹一轉(zhuǎn),真元震蕩!

    滾滾氣血雜糅心念,勾勒出一道模糊人影!

    陳淵以目視人,將那陳淵道祖相印在老者心頭!

    “黃粱道擾我求道,這也是仇,世上沒有只許他來尋仇,不允我去踐道的道理!”

    孫正鑰渾身一顫,心中忽然多了一道煌煌身影!

    宏大!巍峨!古樸!

    祂的手中,仿佛握著一個(gè)世界,鋪天蓋地的擴(kuò)張開來,似乎森羅萬象無所不包,將孫正鑰與周遭幾人一同囊括其中!

    “這是……觀想之相?但卻是氣血凝聚???”

    感受著那種巍峨之力,這位年老的大宗師渾身顫抖,猛然間意識(shí)到了什么,但念頭被祖師相所鎮(zhèn),難以轉(zhuǎn)動(dòng),愣在原地。

    按說上品之神對(duì)應(yīng)武道大宗師,但陳淵以玄丹施展觀想之相,境界上直接高出了一個(gè)層次,又是驟然出手,哪怕孫正鑰心有防備,也是著了道。

    “都是來勸我的,沒人去勸黃粱道,說明我做得不夠,需要反省啊。還有,黃粱道既有那么多死忠,有千百年的歷史,不知是否沉淀出了某種濃烈的愿念。”

    看著失神的幾人,陳淵摸了摸身后的祭器,施施然起身,說了句“他們付錢”,便登上馬車,繼續(xù)前行。

    等他走了好一會(huì),孫正鑰猛然回神,已是滿頭大汗。

    緊接著,玉靈煙、謝君裳和他的幾名弟子也紛紛醒來,都是一臉驚駭與后怕。

    “方才是什么?”

    “難道是神道手段?”玉靈煙想起陳淵曾剝奪神位的一幕。

    “不是神道手段!是武道!”孫正鑰猛地站起身來,“原來如此!我才是井底之蛙!老眼昏花!看走了眼!還妄圖去勸摧山君!他分明是找到了前路,前面有路!武道不絕!武道不絕??!”

    這老者急切四望,哪還看得到陳淵的身影。

    “不行!武道前路就在眼前,我當(dāng)向他請(qǐng)教,哪怕隨侍左右,只要能更進(jìn)一步,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說著就要走。

    沒想到茶肆的掌柜走了過來,叫道:“別走別走,茶錢還沒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