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龍傲天后萬人迷揣崽了 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踩過三個月亮后抵達(dá)春天、宮墻瑣春嬌、病美人被獻(xiàn)給假太監(jiān)之后、合租室友竟是總裁、方舟進(jìn)化生存、音為我狂、被休,但成為女帝、穿成黃油游戲主角受、攝政王懷了我的崽、在渣攻的魚塘里渾水摸魚
“伯父,我敬重您的能力,仰慕您的威望,也認(rèn)同您作為父親,想要保護(hù)自己兒子的決心。”墨璟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眼底便有了化不開的陰郁,“可我和白澈之間,從來都是舊仇宿怨,非一朝一夕能夠化解。” 狐王聽了墨璟這番幾近于剖心的話語,一時只覺得無力。墨璟這人同白澈和白錦歡的年紀(jì)相近,望著他時,倒也像是望著自家孩子。作為父親,他想要保護(hù)白澈不被墨璟報復(fù)??蓲侀_這個身份,他卻是真真切切心疼墨璟的。 狐王覺得自己的頭發(fā)都愁白了幾根,到底是老了,管不了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兒。來龍宮做客的幾天,本來打的是放松心情同時應(yīng)酬應(yīng)酬的主意,現(xiàn)如今倒是一件都顧不上了,短短幾天嘆的氣比之前百年都多。 可事到如今,他還是想為白澈爭取一下。自家這個七兒子他不是不清楚,妥妥一個陰郁偏執(zhí)的性格。若是沒有他這個老父親從中調(diào)解,放任白澈自己一人去和墨璟洽談,別說和解了,整個龍宮都怕是要在他們手下翻天。 關(guān)于這件事兒,白澈雖然理虧,可狐王了解自己的兒子,他知道,白澈是絕不會內(nèi)耗的。這小兔崽子是個不肯低頭的個性,就算他知道錯處在己,也不會有絲毫愧疚,說不定還能覺得是墨璟這人先欠債的。 他知道白澈和墨璟之間拋去私仇,兩人最直接的聯(lián)系便是白錦歡。狐王打算賭一個可能性,賭墨璟會更在乎白錦歡。他垂下眼皮,暗自思忖著措辭,雙手在腹前交疊,瞧著倒是個深謀老算的模樣。 “太子殿下,對于白澈的事,我無話可說?!焙趺蛄嗣虼?,下半張臉莫名顯出幾分堅毅。聽到這話,墨璟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略有些驚訝地抬眸看向狐王。只見狐王躊躇著,最后重重嘆了口氣。 “或許你會覺得白澈陰險,可我作為他的父親,上梁不正下梁歪,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有些話既然開了口,便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不是擔(dān)心小九的身體狀況嗎,如今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希望聽完這個消息的你,還能夠保持現(xiàn)在的鎮(zhèn)定?!?/br> “小九不知為何,以男子之身孕育了一個孩子。”狐王掀起眼皮,目光沉穩(wěn),在墨璟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下繼續(xù)著自己的話,“這個孩子,身上流著你和小九共同的血?!?/br> 第078章 狐王與墨璟相談判 墨璟猜得到狐王如今告訴他這個消息的用意,他一半心神接連冒出問題,思考著白錦歡如今的身體狀況。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這個孩子是否會對白錦歡的身體和妖力造成影響,這個孩子能否安然無恙地打掉或者生下。 繁多的念頭接踵而至,讓他幾乎無法思考,墨璟只覺得自己的頭很痛,和當(dāng)時魂歸原身時的神志混沌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半心神則被一種后知后覺的憤怒填滿,即使在重生后第一次直面白澈時,他也沒有發(fā)過這么大的火。墨璟一甩袖子,帶起獵獵袖風(fēng), 第一次不顧長幼有序,不可思議地瞪著狐王。他的語氣陰狠,咬牙切齒地道: “伯父莫非是想拿錦歡的身體狀況,和他肚子里那個或許會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來要挾我?”墨璟咬著牙,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吐出來,他的聲調(diào)驟然拔高,聽起來顯得尖銳刺耳,“伯父為了白澈,倒真是煞費(fèi)苦心。” 1 墨璟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地攥住了拳,修剪齊整的指甲掐入掌心,無法帶來令他清醒的疼痛。他被這樣的怒火沖昏了頭腦,偏執(zhí)地覺得整個青丘狐族的狐貍,除了錦歡一人,都是些不折不扣的沽名釣譽(yù)之輩。 狐王愿意為了白澈的事兒在自己面前放低姿態(tài),愿意為了白澈來懇求自己,卻不顧白錦歡的意愿拿他來做這場談判桌上的籌碼。墨璟無法接受這樣的行為,同樣都是兒子,難道在狐王心里,白錦歡就比不上白澈嗎? 他這樣想著,嘴上也沒個遮掩,直接將問題拋了出去。聽到墨璟滿含恨意的話語,狐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緩緩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解答著他的疑惑:“不是的。我向來對小九最是偏愛,這是青丘人人都知曉的事實(shí)?!?/br> “小九年紀(jì)最小,生他的時候我正在事業(yè)的關(guān)鍵期,整日忙得腳不沾地焦頭爛額,因此陪他的時間也最短。對此我一直很愧疚,才將青玄送給了他當(dāng)玩伴。他素來是個愛笑活潑的,性子又親和,整個青丘沒有人會不喜歡他,我也不例外?!?/br> 聽完狐王這一副仿若慈父的剖白,墨璟心中更疑惑了。如果真如狐王話中所言,他對白錦歡極為關(guān)切愛護(hù)的話,又怎么可能拿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當(dāng)做同他談判的籌碼。墨璟等不及,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道:“那您為何——” 墨璟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狐王變了神色。他話音一轉(zhuǎn),從方才談及幺兒的憐愛,變成了成大事者必須要有的抉擇:“可憐愛只能是憐愛,我可以給他所有想要的東西,可以要星星不給月亮??稍谡麄€青丘的百年基業(yè)上,卻是半點(diǎn)馬虎不得的?!?/br> 狐王少了幾分慈愛的父親形象,多了幾分位高權(quán)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可談及白錦歡時,語氣仍是柔和的:“小九沒有能力擔(dān)這個擔(dān)子,我也不想要強(qiáng)迫他去做他不喜歡的事兒。我最疼愛的孩子,只要開心快樂就好?!?/br> “而白澈卻是不同的?!?/br> “我這個兒子雖然性子偏執(zhí),有時候會由著自己的性子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兒,可整體上,他穩(wěn)重內(nèi)斂,聰明又有手段?!碧岬桨壮?,狐王眼神一半是欣賞,一半又帶著淡淡的譴責(zé),“我不在地宮的日子,都是他打理的青丘妖務(wù)。” “與旁人不同,我能在白澈眼里看到對權(quán)力的渴望,這是和我年輕時如出一轍的?!焙醵似鸩璞K啜飲一口,潤了潤因?yàn)檎f話有些干啞的嗓子,“對于上位者來說,有野心從來不是貶義詞,而是一種對權(quán)力的追求?!?/br> 狐王掀起眼皮,目光灼灼地望著墨璟,說出來的話鏗鏘有力,讓人無法反駁:“我從前只覺得妖生漫長,可近來發(fā)現(xiàn),老了后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我退位之后,青丘這把椅子該是要交給他的?!?/br> “太子殿下,你總說我護(hù)著白澈,忽略了小九。”狐王輕輕嘆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其實(shí)不是的。作為父親,我盡可能地在各個孩子之間做到一碗水端平??勺鳛榍嗲鸬暮?,我只能為我的下一任繼承人做打算,其余種種,不過過眼云煙,沒什么是不可以犧牲的?!?/br> 狐王嘆了口氣,眸光一閃,似是有些不忍,可卻在下一秒神色變得堅定又冰冷。他的話語冷靜,仿佛在談?wù)撘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就連小九,也不例外。” 聽完狐王的解釋,墨璟只覺得自己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痛。從理智而言,他能理解狐王的良苦用心,但是在情感上卻不能接受白錦歡作為這個犧牲的條件。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火氣,語氣聽起來有些怨恨。 “所以,為了白澈的以后,你打算用錦歡來牽制我?!蹦Z眉眼一抬,深邃的眼眸藏著化不開的陰郁,“可是伯父,您千算萬算,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您拿錦歡來做談判桌上的籌碼,有沒有想過,錦歡在我這里,或許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墨璟撇開自己的目光,視線看向窗外,眼神晦澀不明,語氣卻不善:“您憑什么認(rèn)為我和白澈之間的深仇大恨,會因?yàn)橐粋€小小的白錦歡而緩解。錦歡與我而言,不過是曾經(jīng)相逢的一段露水情緣,過了也就過了?!?/br> 狐王的目光如同平靜無波的古井,映照著墨璟那略有些氣急敗壞的心情。他這雙眼睛在千百年間看過了太多的事兒,長久的掌權(quán)經(jīng)歷讓他對萬事萬物都自有一套研究,自然能夠看出面前這個年輕人此時放出來的狠話,不過是一時氣急。 狐王知道,墨璟心中仍舊是在意白錦歡的。如果一個人對另外一人完全沒了特殊的情愫,是不會為了他失神擔(dān)憂的。他輕笑一聲,笑聲短促,落在墨璟耳朵里卻分外明顯。墨璟無端覺得,自己的心思在狐王面前,幾乎是無處遁形。 “你不會的?!焙鯎u了搖頭,沒有了與墨璟談判時的寸步不讓,此刻更像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他的目光慈愛又溫和,隱約帶著點(diǎn)悲憫:“太子殿下,你嘴上話說得不好聽,可愛人的眼神,卻是藏不住的?!?/br> “你若是不在意我家小九,在龍宮的這段時間,你和他完全可以當(dāng)做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狐王語氣緩緩,一步一步拆解墨璟的言不由衷,“為何非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又不肯表露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為何明明心中擔(dān)憂,卻不愿表現(xiàn)出來?!?/br> “太子殿下,你只是不敢,不敢面對小九對你的情誼,不敢在他面前直面同白澈的仇恨。你害怕,你害怕小九這回仍舊會因?yàn)槠渌囊蛩夭贿x你,所以你才會暫時不敢在他面前表露,表露你就是那個墨璟的身份?!?/br> 說到這里,狐王幽幽嘆了口氣,像是在埋怨墨璟不敢踏出那一步,又像是在惆悵這兩個年輕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太子殿下,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對小九再無情誼。那小九和小九肚子里的孩子,也就和你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狐王掀起眼皮,眼神銳利,同時不再是原先那種慢悠悠說話的腔調(diào):“我青丘狐族家大業(yè)大,小九又是青丘的九公子。就算他之后一輩子再也找不到真心人,我也有把握能夠讓他和他的孩子在青丘過上幸福一生?!?/br> 像是怕墨璟不信,狐王頓住了聲,繼續(xù)補(bǔ)充道:“青丘中人最是重視家庭,小九又是個難得的好人緣。有我在,沒有人會說他的閑話,所有人都會寵愛小九和他的孩子,都會把他的孩子當(dāng)成是自己的孩子看待。” “不過,這也都與你無關(guān)?!焙踺p笑一聲,像是在嘲笑墨璟的嘴硬,“到時候,我們只會認(rèn)那是小九的孩子,而孩子的另外一個父親到底是誰,對青丘族人來說,對我們來說,并不重要?!?/br> “如果你和小九之間毫無情誼,那就放過彼此,不要相互耽擱。小九這人向來重情重義,心思又單純。為了減少他與無關(guān)之人無用的情感聯(lián)系,之后我不會讓他再見你一面?!焙趺嫔潇o,說出來的話卻并不動聽,“龍王該是十分寶貝你這個兒子的,想必他也會贊同這個提議?!?/br> “小九從來不知道你和白澈之間的恩恩怨怨,若是你對白澈出手,你要他怎么辦,你要如何解釋這般的你死我活?”狐王抬眸望著墨璟,語氣引誘,“一個是他愛的人,一個是他的親哥哥,你要小九如何能接受?!?/br> 見墨璟雙目赤紅,眼眸含著瑩瑩水光,身形也有些搖搖欲墜,狐王莫名有些不忍心。他這樣簡單粗暴地將白澈和白錦歡放在天平兩端,是否對這個年輕人太過苛刻?可為了白澈和白錦歡的將來,他不得不出面去當(dāng)這個惡人。 “伯父,您當(dāng)真心狠?!蹦Z深吸一口氣,因?yàn)閼嵟瓪獾蒙碜佑行┌l(fā)抖。他攥緊了拳,強(qiáng)迫自己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可咬著牙說出來的話卻仍展示了他的外厲內(nèi)荏:“伯父,您一定要拿錦歡來逼我做出選擇嗎?” “三太子殿下,我不是在逼你?!笔碌饺缃瘢踹€是希望能和墨璟達(dá)成一個兩全其美的結(jié)局。只要彼此各退一步,便能皆大歡喜,何必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太年輕,難免固執(zhí)些。可萬事萬物,總有折中的法子?!?/br> “只要你肯退一步,將你和白澈之間的仇恨輕拿輕放,我青丘狐族,便是龍神淵龍族最忠實(shí)的盟友?!焙鯉缀跏悄贸隽俗约喝康恼\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惑之以利,“到時我們兩族結(jié)盟結(jié)親結(jié)友鄰,在整個妖族,便是一手遮天的存在?!?/br> “太子殿下,為了小九考慮,為了你自己考慮,為了整個龍族的利益考慮。”狐王語氣抑揚(yáng)頓挫,聽起來倒有幾分激動人心的力量,“你不該拒絕我,不該拒絕這個提議?!?/br>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多說已經(jīng)無益,狐王也不準(zhǔn)備多待,打算留一段時間給墨璟考慮。他自認(rèn)已經(jīng)將事情的利弊分析清楚,只要墨璟還有那么一點(diǎn)在意白錦歡,便不會繼續(xù)固執(zhí)地一條路走到黑。 同墨璟擦身而過時,狐王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同時用眼角余光淡淡地覷了這個年輕人一眼。他確實(shí)是欣賞墨璟的能力,也敬佩他愛人的勇氣。可這一切在白澈和白錦歡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第079章 白澈挑釁墨璟約架 狐王離去后,留墨璟一個人待在房間內(nèi),盯著面前的白墻出神。狐王不愧是多年來權(quán)勢滔天的掌權(quán)人,看人看事的眼睛都太毒太狠,不過是簡單同他交談了三言兩語,竟惹得自己心煩意亂,焦躁不安。 從自己的私心和報復(fù)心上來說,墨璟是不愿意就這樣放過白澈的。當(dāng)時他太弱小無助,所以才給了白澈這偽君子可乘之機(jī),落得個身死結(jié)局。如今他是龍宮的三太子,地位尊貴,又因?yàn)槎山俪晒ρΩ弦粚訕?再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揉圓搓扁的普通凡人。 從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今時今日也該換一換。墨璟心中有著盤算,打算將自己曾經(jīng)吃過的虧一筆一筆找白澈算個清楚,可狐王來這一出釜底抽薪,將錦歡放在了他的對立面,倒是讓墨璟罕見地有些失了分寸。 錦歡肚子里為什么會有孩子,他如今的身體怎么樣,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孩子會不會鬧得錦歡吃不好睡不好。宴席那次錦歡rou眼可見的精神萎靡,是不是就是這個孩子造成的?青丘狐族的大巫見多識廣,難道對這個孩子的來由也沒有任何頭緒嗎? 墨璟心頭被太多太多的問題纏繞,這些繁亂的心緒如同雜亂無章的絲線,讓他理不清半點(diǎn)清明,想得深了還給他帶來一陣一陣的頭疼。墨璟脫力般坐倒在椅子上,手肘撐著桌面,手腕則按壓著自己的太陽xue,想要以此緩解這突如其來的疼痛。 在頭疼的余韻中,墨璟反倒覺得自己的思路清晰了些??赊D(zhuǎn)眼之間他便想到了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讓他頓時是如坐針氈。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和錦歡斗嘴吵了一架,這小狐貍怕是真的生了氣又傷了心。 他的難受應(yīng)當(dāng)是肚子里的孩子造成的,即使不知道這個孩子的來由到底是什么,可墨璟自認(rèn)自己得負(fù)全部責(zé)任。從古至今,孕育生命的過程本就辛苦,自己在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同錦歡置氣,當(dāng)真不是君子所為。 他仍舊沒有想好是否要這樣輕而易舉地將自己同白澈之間的仇恨放下,可墨璟心里面能確定一件事,這件事讓他越想越覺得清晰,那就是他真的舍不得白錦歡。在龍宮的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總是出現(xiàn)在白錦歡面前,卻屢屢像個癡漢一樣跟在他的身邊。 那時他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承認(rèn)自己的記憶,作為龍族的太子,不好總是私下聯(lián)系狐族的公子。墨璟壓抑著自己的感情,想用公務(wù)和修煉將自己的心頭占滿,那么他便可以短暫地不去想起白錦歡。 可漸漸的,墨璟發(fā)現(xiàn),相見時的欣喜是短暫的,而離別的思念卻那么長。他會在每個獨(dú)處的時候不合時宜地想起白錦歡,會想這個狡黠又靈動的狐貍?cè)绻谶@里,他會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想起他笑時眼角彎彎的俏皮模樣。 那是墨璟的心動瞬間。 雖然逃不開見色起意的嫌疑,可墨璟覺得,破舊寺廟里的驚鴻一瞥,便奠定了他和白錦歡之間逃不開的情緣。那時的小狐貍中了藥,雖然氣喘吁吁,可面色紅潤,眼角粼粼水光,唇角不服輸?shù)囊荒ㄐΓ钌钗怂淖⒁饬Α?/br> 他確實(shí)是離不開白錦歡,從前是,現(xiàn)在更甚。雖然小狐貍驕縱又愛惹事,有時候蠻橫又不講道理,可墨璟捫心自問,他讓他心里不安。從前因?yàn)榘壮旱膹闹凶鞴#呀?jīng)失去了陪伴白錦歡的最佳時機(jī)。好在現(xiàn)在開始也不算晚。 他打算暫時將同白澈的仇恨放下,雖然聽起來顯得有些荒謬,可這一切都不如白錦歡重要。如今的錦歡一人承擔(dān)了太多太多的辛苦,墨璟不忍心繼續(xù)讓他踽踽獨(dú)行,他得來到他身邊,得牽起他的手,堅定地同他走下去。 想通這一點(diǎn)后,墨璟忽然覺得自己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悄然落了地。曾經(jīng)的他不敢在錦歡面前面對同白澈的仇恨,只能一味地選擇躲避,將錦歡拒之門外。如今放下了怨恨,他反倒能夠泰然處之地出現(xiàn)在白錦歡身邊。 不過好像得先去跟錦歡道個歉,墨璟唇角揚(yáng)起一抹苦澀又幸福的笑,今日他昏了頭,妄圖用激將法去試探白錦歡,以此來證明自己在錦歡心目中的地位,這法子實(shí)在是太蠢太笨。雖然問出了答案,可也惹惱了這小狐貍。 白錦歡從前不是沒有和他生過氣,可那些氣惱在當(dāng)時蜜里調(diào)油的卿卿我我中,更像是一種對愛人的撒嬌。這小狐貍向來心有天地寬,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往往只需要墨璟放軟語氣哄上一哄,便能徹底翻篇。 事到如今,墨璟只希望如今這招對白錦歡還管用。他曾經(jīng)確實(shí)是有著一套獨(dú)一無二地拿捏白錦歡的法子,可這么些時日過去,不知道這人轉(zhuǎn)沒轉(zhuǎn)性子。墨璟一邊在心下思忖,一邊移動了腳步,他打算去找白錦歡。 無論如何,得先道個歉。 心頭有了這樣的想法,墨璟便不再猶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將不小心弄皺的衣料用法力熨平,同時撣去身上沾染的灰塵。做完這一切后,他端詳著水鏡中自己的面容,確保白錦歡會喜歡后,這才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可天有不測風(fēng)云,墨璟只覺得自己今日當(dāng)真是犯了太歲,竟然接二連三地遇到不稱心的事兒。先是惹了白錦歡生氣,又被狐王叫去好一頓威逼利誘。如今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下和白澈的仇恨,白澈這廝又上趕著到他面前討嫌。 看著白澈面上那七分虛偽三分玩味的笑,墨璟方才醞釀出的見心上人的歡喜頓時煙消云散,只剩下十分的陰郁。他滿目警惕地盯著面前那一看就不懷好意的白澈,說出來的話不自覺地帶了幾分諷刺意味。 “怎么,七公子不在狐族的招待室,怎么有閑暇到這里來?!蹦Z唇角揚(yáng)起一抹陰惻惻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完,繼而表現(xiàn)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狀態(tài),話語譏諷,“難道七公子是特意來這里等我的?” “墨璟,你還是沒變?!甭犕昴Z這夾槍帶棒的話,白澈表現(xiàn)得像是遇到了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他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又掀起眼皮,無奈地?fù)u了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做事都讓人生厭?!?/br> 自己討厭的人竟然說自己討厭,這世上再沒有比這還倒反天罡的事情了。墨璟方才還假情假意笑著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去,不愿意繼續(xù)和白澈進(jìn)行無意義的虛與委蛇。他的眸光冷淡,眼底藏著一片深沉的情緒。 拋去所謂龍宮三太子這個身份該有的禮節(jié)和體面,此時他就只是墨璟。墨璟掀起眼皮,視線如刀般望向白澈,恨不得割破面前這張?zhí)搨蔚募倜妗K浜咭宦?,聲音像是冰碴子般刺人:“同七公子彼此彼此?!?/br> 說完,他也不等白澈反應(yīng),打算越過他徑直往前走??砂壮翰恢袢帐浅藻e了什么藥,竟然鐵了心般一定要和他對著干。這討人厭的狐貍非但沒有乖乖讓路,還特意后退幾步,如一堵墻般堵在了墨璟的必經(jīng)之路上。 這便是十足的挑釁了,饒是墨璟自認(rèn)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此刻也受不了白澈這三番五次的作亂。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了拳,手背上青筋顯露,恨不得下一秒就往白澈臉上砸去??伤降走€有些理智,沒有貿(mào)然動手,只是閉上了眼,深吸口氣。 墨璟嘗試壓住自己心頭火氣,語氣比之前還冷了幾分:“白澈,讓開?!?/br> 白澈像是對惹惱他這件事分外感興趣,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有趣的東西,好奇地“咦”了一聲。聽著他那樣輕浮的口氣,墨璟的臉色更糟糕了,火氣在心口直突突地往上冒,幾乎要把他變成一只會噴火的龍。 “太子殿下當(dāng)真好大的威風(fēng),”尤嫌不夠的,瞥了眼沉著臉的墨璟,白澈低聲輕笑,繼續(xù)火上澆油,“我才來短短片刻,太子殿下就迫不及待地想走。好歹我們之前也是故交,太子殿下不打算和我敘敘舊?” “我們有什么好說的?!眽合氯サ幕饸庠俅瓮细Z,墨璟恨不得現(xiàn)在就和白澈打個你死我活,好讓這個見天虛偽勁兒的狐貍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露出他的骯臟心腸??伤€記得狐王對他的提議和暗含的警告,天大的怒氣也只能偃旗息鼓。 “白澈,我們有什么好說的?!蹦Z再次深吸一口氣,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好脾氣。他重復(fù)了一遍方才的話語,眼底神色陰郁,像是化不開的黑墨:“從前的事孰對孰錯你我兩人都心知肚明,我不與你翻臉,已然是仁至義盡了。” “喲?”白澈樂了,這人也是個屬狐貍的,“不敢與我正面交鋒,到底是出于你那口頭上的仁義之心,還是因?yàn)樾【牛磕Z,這么些時日不見,我原以為你已經(jīng)成長了,沒想到還是那個膽小的懦夫?!?/br> “白澈?!狈讲虐壮簩λ宕蔚墓室馓翎?,墨璟都可以選擇視而不見,而如今事情涉及到了白錦歡,他的理智就如野火燎了原,燒得半點(diǎn)不剩。墨璟沉下聲,情緒在爆發(fā)的邊緣:“你最好好好說話,不然你一定會后悔?!?/br> “好好說話?你選擇小九作為同我和解的籌碼,我們之間便再沒有好好說話的可能。”白澈心頭也起了火氣,他知道狐王的意思,可他沒辦法接受墨璟當(dāng)真會同意這個要求。 他做好了墨璟會來報復(fù)的準(zhǔn)備,白澈想,自己做過的事,從來都不曾后悔。他只是有些遺憾,遺憾當(dāng)時沒有弄清楚情況,沒能對這討厭的人斬草除根。事情到了這般田地,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卻沒想到墨璟倒是退縮了。 狐王的提議既是對他的一種保護(hù),也是對墨璟的一種試探??砂壮簩幵改Z堂堂正正地來找他打上一架,也不希望這個小九在意和心動的人,會愿意同意將白錦歡當(dāng)做一種籌碼。 白澈覺得自己可能也是有點(diǎn)瘋,依靠狐王相助無法無天的是他,無法接受白錦歡和他的孩子被當(dāng)做保護(hù)他的籌碼的人也是他。兩種矛盾的心情充斥著他的心,讓白澈變得越來越易怒,他急需一個出口來進(jìn)行發(fā)泄。 而這個情緒垃圾桶,墨璟當(dāng)之無愧。 白澈沉下面色,拋去了向來虛偽的笑臉,一雙陰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墨璟瞧。瞧瞧,自詡光風(fēng)霽月的人生起氣來也像是一頭易怒的獅子,同他們又有什么兩樣。白澈嗤笑一聲,語氣玩味,字字句句往墨璟心上戳。 “父王對你說了什么?”面對著身上氣壓越來越低的墨璟,白澈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還分出一分心神來理了理自己有些亂了的頭發(fā),“不用說我也猜得到。他用小九和小九的孩子來威脅你,想要你放過我,對嗎?” “老頭子總是想得要更多些,其實(shí)他也是為了我好?!卑壮貉b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看得墨璟恨得牙癢癢,“他想用小九來換你同我和解。我瞧你是答應(yīng)了,可你們好像都忘了,對于這件事兒,我是不愿的。” “噢?”墨璟來了興致,咬著牙,唇角卻擠出一抹笑,“白澈,你倒真是讓我捉摸不透??雌饋硐氖悄?,現(xiàn)下不怕死的還是你。怎么,你這是打算惡人先告狀,想要同我動手了?” 終于說到了話頭上,白澈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后退一步,雙手交疊抱在胸前,掀起眼皮看向面前一身黑衣的龍宮三太子:“墨璟,我才不管你是那個低賤的凡人還是這所謂的龍宮三太子,我只知道,你我之間,必有一戰(zhà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