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陸觀道顯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yàn)闋T九陰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燭龍冷哼一聲：“好笑?！?/br>
    而外頭聽到對(duì)話的月上君，是猜到燭九陰會(huì)這般。

    月老嘆息，望向四象所在之地。

    孟章皺著眉，同監(jiān)兵言：“做好舌戰(zhàn)群儒的準(zhǔn)備?！?/br>
    “舌戰(zhàn)？”謝義山在后，“月老伯伯不是請(qǐng)地藏王菩薩給斐兄送去了袈裟？”

    “那是束縛魂魄的，與嘴巴可無關(guān)?！北O(jiān)兵白虎。

    “是，燭九陰的性情奇怪，保不齊要拉個(gè)替死鬼下場(chǎng)。”

    “那‘替死鬼’就由我來當(dāng)！”

    說話的是，一直沉默不作聲響的思安，他正化為監(jiān)兵神君手上的卵石，俯瞰高臺(tái)寶鑒。

    孟章卻不同意。

    透過層層厚重的云，月上君也搖了搖頭。

    “沒有比我更好的人選了！”

    “誰說沒有了？”孟章看著寶鑒中的袈裟，“那不怕天不怕地的，不就是最好的鎮(zhèn)塔之寶？”

    “什么？等等！”

    謝義山一個(gè)伸頭，正欲問道，卻被同輝寶鑒的動(dòng)靜吸引。

    眾仙紛紛看向?qū)氳b，有一抹顏色炸開。

    是花束。

    陸觀道被蛇骨銀劍刺穿小腹，補(bǔ)天石的血點(diǎn)綴了袈裟的紅。

    深綠癡情的眼睛，流出幾分不舍來?；野椎捻訁s被藏在心識(shí)里，無法回應(yīng)。

    燭九陰笑著一用力，又將蛇劍墜進(jìn)三分，他道：“怎么不說話了，小石頭？”

    寶鑒外。

    “石頭？”

    “是啊，是石頭?！?/br>
    “女媧娘娘補(bǔ)天用剩的彩石？”

    “他可不是彩色的，他黑不隆冬，傳言千年前還做錯(cuò)了事，被掛在懸崖峭壁上懲罰。”

    “這我有聽聞，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棉云之后，漸漸有清晰的身影，一個(gè)鶴發(fā)童顏的拂塵老者，笑道：“想那補(bǔ)天之時(shí)，究竟剩了多少?zèng)]用的石頭！”

    “……”

    寶鑒里。

    陸觀道與燭九陰皆沒有聽到仙者之言，只有被放開耳識(shí)的斐守歲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接下來，好似專門傳給他一妖說的話。

    “你還說呢，出自你手的追蹤術(shù)法，還不是取自一枚補(bǔ)天石？”

    “可惜補(bǔ)天石料用完了，從今往后這世上，是不會(huì)再有什么鎖鏈陣與千里術(shù)。”

    “噯，你與我說說，那追蹤術(shù)是如何解開的，我好放了我坐下幾個(gè)只會(huì)吃喝的坐騎?！?/br>
    “解開？”

    “是，就是解開?！?/br>
    解……

    斐守歲看著陸觀道流血，那異香涌入他鼻腔的同時(shí)，仙人笑道。

    “說來也是容易，取補(bǔ)天石血，抹掉便可！”

    倏地。

    燭九陰拔出蛇劍，而那補(bǔ)天之血，正正巧濺在斐守歲臉上。

    血珠子落在眉心與眼簾，燭九陰笑得有些張狂，他用手指抹開異香血，就是順手的，指腹略過眉心痣。

    斐守歲心跳加速。

    “呵?！?/br>
    冷哼一聲，眉心痣尚在。

    仙人又道：“且術(shù)法必須被困者自己解開，借旁人之手是萬萬行不通的?！?/br>
    斐守歲：“……”

    補(bǔ)天之血，近在咫尺。

    斐守歲咽了咽，陸觀道在他眼前喘著粗氣，那熟悉的胸膛不停起伏，讓斐守歲也不由得加重呼吸。

    補(bǔ)天石殷紅的傷口成了槐樹的良藥，有什么東西在勾著槐樹去渴望，渴望取一捧的熱血。

    斐守歲想要甩開這樣的想法，但他又止不住地探出身子，從槐樹下站起，他一步一步朝心識(shí)大海而去。

    腳掌踩入沒有溫度的海。

    燭九陰一滯：“槐樹，你做什么？”

    “我……”

    還在往前走。

    燭九陰怒罵：“斐徑緣你找死嗎！”

    “我好像……”

    “怎么了？”

    斐守歲咬牙皺眉，他壓根控制不了自己：“有東西牽著我……”

    “什？！”

    燭九陰在外揮劍，連連敗退陸觀道。

    而斐守歲在心識(shí)中，慢慢走向海底。

    “你是說，有人在牽著你走？”

    “是……”

    斐守歲瞇起眼，他試圖施法解開禁錮，卻發(fā)覺心識(shí)上空有數(shù)不清的絲線穿過。

    絲線？

    傀儡？

    這讓斐守歲記起燕齋花。

    不可能，燕齋花早死了，死在赤火之中，與荼蘼一起燃成灰燼。

    那……

    又是何處來的大能？

    何人能在眾神的眼皮子底下動(dòng)手腳……

    月上君？！

    斐守歲想到一個(gè)名字：“我猜，可能是月老?！?/br>
    “月下紅娘？”燭九陰笑著挑開陸觀道的寶劍，“不會(huì)是他?！?/br>
    “為何？”

    “他的法器被那群雞賊的老神仙盯著，此時(shí)動(dòng)手與走鋼絲無異……我知道了?！?/br>
    “什么？”

    “斐徑緣你還不明白嗎？你想想，知道所有話本，知道我來此的目的，除卻不能動(dòng)手的月老，是不是只有他了。”

    一道閃光而過，斐守歲明白了燭九陰的意思。

    四象青龍，孟章。

    “可是……”

    “怎么了?！?/br>
    “孟章神君此舉，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