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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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答案?!笔捲仆M撕笠徊剑g的長刀驟然出鞘,架在了簡錚頸間。 “我為什么要選你們?”簡錚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頸間的冰涼不存在一般,“烏蘭圖雅救我于危難,著人授我武藝毒術(shù),沒有她,我簡錚早已是一堆枯骨,又怎么會有今日?!?/br> 世上哪來那么多天縱奇才,即使是謝樽,這一路走來若無貴人相助,早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當年在阿勒泰時,她與他們說的故事七分真三分假,險些把她自己都騙了過去。 她確實被抓走當做死士暗衛(wèi)培養(yǎng),也確實在即將獲得自由時遇到了那個毀她一生的祭司,被折磨地死去活來。 但她沒有說,當時看上她的那個大祭司為當時的四部大祭司之首,手中的權(quán)柄根本不是她能撼動的,她也根本沒有可能獨自逃離那個魔窟。 但她的掙扎仍然獲得了轉(zhuǎn)機,而在她變成藥人的一年后,與大祭司敵對已久的烏蘭圖雅找上了她。 于是她和烏蘭圖雅里應外合,終于在兩年后成功殺了大祭司,而她又在對方的幫助下,作為一個經(jīng)歷凄慘的少女,偶遇了當時正在北境邊境巡獵的蕭家兄弟。 就那么簡單。 她是烏蘭圖雅種在虞朝邊地的一顆釘子,數(shù)十年幾乎從未露出絲毫破綻,可惜有些人的嗅覺太過靈敏。先前她兩次救下謝樽,也不過是因為那時的謝樽對他們還有作用而已。 “那我便殺了你?!笔捲茦菃÷暤?。 “現(xiàn)在可還不到我死的時候呢,不要著急?!焙嗗P徒手握住刀刃,任由掌心被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好似蠱惑一般地低聲說道,“下次若是再發(fā)現(xiàn)不對,可千萬別再猶豫?!?/br> “你傳不出信的,也千萬不要妄想聲張我的事哦,除非你想讓安西邊軍瞬間瓦解?!?/br> 說罷,簡錚放開了刀刃揚長而去,徒留一串鮮血滴落在城墻之上。 蕭云樓站在原地握緊了刀柄,垂眸盯著地上殘留的那串血跡佇立良久,直到暮色徹底掩蓋了他的身軀。 和平已久的虞朝人幾乎無人想到,屢屢向虞朝示好的北境會驟然發(fā)難,瞬間將血色帶回了這片懈怠已久的土地。 十六部擅長奇襲,向來行動迅疾如電,他們不管輜重補給,只是神出鬼沒地縱橫于各州燒殺搶掠,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因為完顏晝的奇襲,河東連失三城,幽冀一帶幾乎是一夜之間陷入戰(zhàn)備,然而沉寂已久的的幽冀駐軍,幾乎不堪一擊。 在援軍整合完畢,陸擎洲御駕親征的前夕,又有一封戰(zhàn)報送入了長安。 雁門關(guān)破,雁門、新洲、云州、朔州四城淪陷,半城被屠,半城為奴,死者十萬,南下難民僅三千之數(shù)。 被鮮血浸染的戰(zhàn)報上只寫著寥寥兩行字,卻觸目驚心,讓整個長安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靜。孩童躲在檐下悄悄向外窺探,看著街道上一隊隊甲兵來往,看著大人們神色焦急地爭吵著什么,看著天邊的夕陽如燒,好似戰(zhàn)火。 “廢物,不堪一擊?!蓖觐仌冏跊_天腥氣間擦著锃亮如雪的彎刀,然后隨手將那染血的綢緞扔下了城樓,冷眼看著它落入濃黑的血洼消失不見,“讓呼延烈快些,別落后太多?!?/br> 此次十六部南下進軍分了兩路,一邊是完顏晝所領(lǐng)的東路,走雁門太原懷州一線,一邊是呼延烈所領(lǐng)的西路,走榆關(guān)燕京冀州一線。 待到兩線貫通,匯合于黃河北岸的懷州城時,整個幽冀地區(qū)便會盡數(shù)落入北境手中,任誰來了也別想再拿回去。 “王上攻城有方,呼延將軍自是不如王上,如今才剛破榆關(guān)呢?!庇腥肆r在完顏晝耳邊笑道。 “少奉承。”完顏晝玩笑似的斥責一句,眉目間滿是意氣風發(fā),“重整戰(zhàn)備,明日本王便要揮兵南下,直取太原?!?/br> “至于雁門關(guān),就像先前那樣,殺一半留一半吧?!?/br> 第164章 高高的關(guān)隘之上, 完顏晝倚靠在垛口邊靜對山風,城下的哭嚎聲始終沒有停止過,他卻連眉頭都過沒動一下。 雖說雁門關(guān)不大, 人口物資都算不上多,但若是加上其下轄的諸多村鎮(zhèn), 收益也算頗為可觀。 在北境的軍隊過境后,那些村鎮(zhèn)皆被劫掠一空洗,幸存者也不過十之二三, 其中有一些青壯被趕到了雁門做些苦工, 而這些人在北境的大軍離開雁門時也會有大半被殺, 以免他們發(fā)生嘩變,留駐的少量軍隊難以應付。 或許他做得過了些,但…… “王上有令!重整戰(zhàn)備,明日拔營!王上有令……”傳令者揮舞著繪著鷹隼的紫旗, 策馬奔走在街巷之間,傳遞著完顏晝新下地命令。 快馬掀起腥風, 那血腥味濃稠如浪, 翻涌著撲向兩側(cè)。 “不長眼的東西,滾開!”一個虎背熊腰的士兵惡狠狠地將拽著自己腿的婦人一腳踹開, 卻仍是被她撲過來過來拽住了褲腳,“就這么點也好意思哭爹喊娘的, 老子愿意拿愿意用了, 那是抬舉你們,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遠點!” “搜了幾條街才這點能用東西,老子還沒嫌晦氣!” “求大人留一點點給我們, 一點就好……”那婦人滿身血污喘著粗氣,看向那士兵手中麻布袋的眼神溢滿淚水滿是渴望, “我家孫子,才,才剛滿四歲, “怕什么?”那士兵好像聽到什么笑話一般,抬起下巴往城外指了指,“老子給你指條明路,外頭那墳崗有不少吃的,還爬的起來就去瞧瞧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