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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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頓警司聞言后第一時間轉(zhuǎn)頭看向切爾曼伯爵,這一舉動立刻被所有人注意到了。 “怎么?難道切爾曼伯爵也知道一些內(nèi)情?”亞連·葉利欽那張撲克臉上露出一個冷笑,視線再次落到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男人身上,“那剛剛我詢問是您為什么不愿意說呢?” 這種態(tài)度別說是巴頓警司和切爾曼伯爵了,就連都奧本伯爵有些不滿。只是礙于這人的身份他不好直接發(fā)作,此時只能再次沉聲催促了一聲:“巴頓!” 巴頓警司深深看了眼身側這位格外高大英俊的青年,這才挺直肩背上前一步,向總監(jiān)大人的方向匯報道:“確實是我駁回了米勒的結案申請,因為希維爾子爵的案子有重大的疑點。” “2月17日,我們在博德爾大街附近發(fā)現(xiàn)了希維爾子爵的尸體。根據(jù)現(xiàn)場的情況,驗尸官認為他是前一天,也就是16日晚上被人引到僻靜的小巷,捂住嘴后劃開了脖子,當場斃命?!?/br> “根據(jù)他租住的紅牛酒吧的老板說,當天晚上叫走子爵閣下的是一位自稱'馬克·辛克萊'的人。而這個人,我們在17號早上發(fā)現(xiàn)他吊死在了龐納橋上,身上還有一封承認自己殺了子爵閣下的遺書……”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巴頓警司總算找到間隙深吸一口氣,這才繼續(xù)道:“可我們找到了這位'馬克·辛克萊'的前雇主,要到了他過去記賬用的筆記本,發(fā)現(xiàn)與遺書上的筆跡完全不符。” 大概是看出站在一旁的青年似乎有開口的跡象,他又接著補充道:“這點我是找了龐納大學學院歷史系的赫伯教授專門做了鑒定,他對筆跡鑒定有很深的研究,一眼就看出那兩份文本絕對不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聽到這里,奧本伯爵的身體終于坐直了些。 “所以,是有人偽造了那份遺書?”老侯爵的眼皮狠狠跳了下,余光不禁瞥了下辦公室內(nèi)的另外一人,“你懷疑有人為了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了馬克·辛克萊,甚至不惜殺了他……” 巴頓警司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低著頭委婉道:“這是一種可能性,但現(xiàn)在我還沒找到直接的證據(jù),還不能完全下定論。不過這個案子確實有很大的疑點,希維爾子爵再怎么說都是一位馬黎貴族,居然以這種形式被人不明不白地殺死在龐納城的中心地帶,還用另一人的死做遮掩……我認為這不僅是對龐納治安所的挑釁,兇手簡直是連國王陛下都不放在眼里?!?/br> 話音落下,亞連·葉利欽臉色陡然一變,緊接著快速用目光分別掃了下在場的其他幾人。 預想中的場景沒有出現(xiàn),不管是奧本伯爵還是切爾曼伯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巴頓警司身上。 可明明現(xiàn)在沒有人在看他,他卻覺得有好幾道視線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這種沉悶的感覺讓他的掌心開始出汗,呼吸和心跳的頻率都開始加快…… “所以呢?你除了筆跡不同就沒有別的證據(jù)了?” “就算你推測得沒錯,兇手另有其人,那你能憑借這個就找到真兇嗎?” 亞連·葉利欽的語速變快了不少,居然顯得有些咄咄逼人:“17號到現(xiàn)在都過去快一周了,這就是你們治安所的效率?!” “線索當然不止這一個,但那就屬于我們治安所的內(nèi)部消息了,在結案前所有關于案件的細節(jié)都不能隨意向外人透露?!卑皖D警司抬起頭,毫不相讓地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很抱歉,葉利欽爵士。之后的事我只能向總監(jiān)大人和副總監(jiān)大人匯報?!?/br> 亞連·葉利欽的面部肌rou似乎因為這句話抽搐了一下,再開口時連聲音都無意識地壓低了一個調(diào):“也許你忘了,整個治安所系統(tǒng)都在為誰服務——” “治安所的條例是當年魯斯特公爵定下,由烏爾里克一世國王陛下親自過目后通過的。我們不能擅自違反,一切都要按照程序走?!?/br> “而且我真的很困惑,葉利欽爵士。我很想知道您這次來治安所質(zhì)問我們辦案的進度,到底是替國王陛下傳話,還是您自己想要知道。” 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兩位上司,巴頓警司完全沒有避開對方那明顯帶有火藥味的視線,緩慢卻堅定地說道:“如果陛下真的對這個案子感興趣,那您就該帶著陛下的手書過來,我們保證不會有半點隱瞞。如果是您自己想要知道,那還請您耐心等待,結案后報紙上自然能夠登出真相。” 對面的青年侍衛(wèi)似乎是氣到極點,居然點著頭笑出聲,忽地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因為驚訝站起身的奧本伯爵:“這就是龐納治安所的態(tài)度?” 奧本伯爵沒想到對方的矛頭會突然指向自己,但他還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像一個合格的馬黎政客那樣試圖和稀泥:“巴頓的表達方式有些問題,我們的意思是……” 他有心緩和兩邊的矛盾,但亞連·葉利欽光聽了一句開場白就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見他一句話沒說便打算就這么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始終站在門口的切爾曼伯爵趕忙上前攔住他。 “其實您實在想知道一些具體情況我們也能理解……”切爾曼伯爵見他果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自己,立刻壓低聲音繼續(xù)道,“我們找到了馬克·辛克萊這幾個月居住的房間,不但從里面搜出了一些不符合他經(jīng)濟條件的衣物,還找到了不少西北鐵路的股票……” 聽到他的話,亞連·葉利欽終于放下了開門的手,只是臉色還是不太好看:“所以呢?這與希維爾子爵被殺的案子有什么關系?” “不一定有關系,但那些股票絕對不是他一個藥店店員買得起的。馬克·辛克萊也沒有什么有錢的長輩,正常人誰會無緣無故把那么大一筆錢白送給他?”切爾曼伯爵注視著他那雙顏色格外淺淡的眼眸,再度壓低聲音道,“如果馬克·辛克萊真的不是自殺,那能在半夜把他約出來、將人殺死的人,必然會跟他有些特別的關系。” 這次的對視中,是亞連·葉利欽率先移開了視線。 不過他的雙眼只是快速眨動了兩下便再次看向攔住自己的人,緊蹙起眉頭:“可這并不能代表什么……”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扇~利欽爵士,這就是治安所的辦案方式,在真相浮出水面前我們必須盡可能收集與死者相關的一切消息?!?/br> 切爾曼伯爵這么說著,終于將音量恢復到正常狀態(tài),臉上滿是得體的笑容:“畢竟給予他股票的人和殺死他的人是否有關聯(lián),現(xiàn)在也只有父神和兇手才能知道?!?/br> “…………” 那種感覺又出現(xiàn)了。 被注視的感覺,仿佛被扒光衣服、暴露在陽光下的感覺,令人忍不住抓狂,想要發(fā)瘋的感覺……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室內(nèi)的三人確確實實都在看他。 亞連·葉利欽突然很想大聲質(zhì)問,可理智終究還是占據(jù)了上風,制止了那種無用的沖動。 無數(shù)混亂的情緒雜糅在一起,最后化為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 “確t實,只有父神才知道……” 他勾了下僵直的唇角,卻也沒有繼續(xù)寒暄的意思,徑直繞過切爾曼伯爵的手臂。 這次他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非常順利地摸到了冰冷干燥的門把手,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門。 可就在開門的瞬間,青年侍衛(wèi)整個人再次僵在了原地,似乎震驚到連如何向前邁步都忘記了。 “日安,葉利欽爵士?!?/br> 門口,一位熟悉的金發(fā)年輕人向他展露出一個熟悉的燦爛笑容。 “…………” “日安,懷特伯爵?!?/br> 亞連·葉利欽感覺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調(diào)整了一息才勉強露出一個笑:“您來這里做什么?” “嗯,我是專門來找您的?!?/br> 在幾人的目光下,金發(fā)的小紳士笑著走到穿著制服的青年面前,一步又一步,兩人的距離在眨眼間便拉近到一個不符合社交距離的間距。 葉利欽回過神后立刻想要后退,可對面的年輕人顯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萊勒科侯爵給您的那只信封,您對里面的東西還滿意嗎?” 加劇的心跳聲中,他聽到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如此說道:“我很滿意呢,葉利欽爵士。” 第332章 332 明明是近乎耳語的氣音,可伴隨著劇烈的心跳聲,那句話居然清晰到讓人感到恐懼。 亞連·葉利欽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回過神后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什么信封?”他后退一步,帶著疑惑看向面前的年輕人,“我實在不明白您在說什么,弗魯門閣下。而且我近幾天并沒有見過萊勒科侯爵,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利昂娜看著他那堪稱無辜的表情,跟著笑著后退了一步。 “那您就當我是搞錯了?!?/br> 她側身讓出一條道,語氣是顯而易見的妥協(xié):“抱歉浪費您的時間了?!?/br> 這種態(tài)度實在不算討人喜歡,不過亞連·葉利欽也沒有繼續(xù)深究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眼面前的金發(fā)年輕人, 正要收回視線時,目光突然在她的手上停頓了兩秒。 “您是想看這個嗎?” 與巴頓警司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小弗魯門先生似乎巴不得把手里的東西直接懟到他眼前:“您要看也不是不行,這個是……” “我不想看!” 穿著制服的青年聲調(diào)瞬間拔高,連道別的話都沒說便匆匆離開了。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當巴頓警司反應過來時,亞連·葉利欽已經(jīng)擦著小弗魯門先生的肩膀走出好幾步,很快樓梯那邊就傳出一陣下樓的腳步聲。 利昂娜目送著那道背影消失在拐角,這才笑著走進辦公室,把手里的文件直接拍到巴頓警司身上。 “……剛剛那算什么?什么信封?” 總算回過神的奧本伯爵繞過辦公桌走上前,驚疑不定的視線在利昂娜和巴頓警司兩人間轉(zhuǎn)了圈,最后停在了后者懷里的那份文件上。 像是終于想通其中的關竅, 兩根已經(jīng)全白的眉毛頓時立了起來:“巴頓————” “您要責怪他之前,不如先看看里面的內(nèi)容吧?!?/br> 利昂娜先一步打斷奧本伯爵的聲音,指著巴頓警司懷里的文件道:“您不覺得葉利欽爵士這一趟來得很莫名其妙嗎?不管他是為了自己還是代替國王陛下來質(zhì)問,以他們與希維爾子爵的關系,到底有什么必要催促治安所快點結案?” 奧本伯爵當然也覺得這事有些莫名其妙,但葉利欽來得太突然,再加上過去他每次出現(xiàn)基本代表著國王陛下,他便自然而然地以為這次也是,并沒有深想……現(xiàn)在把整件事串聯(lián)起來,他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接過巴頓警司適時遞過來的文件,結合他之前講過的案件提要,奧本伯爵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也集中在那張寫有“西德尼·葉利欽”的合同上。 “我對這位伽利爾男爵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過去也曾是上議院的議員之一,但在幾年前被剝奪了世襲的爵位?!币妸W本伯爵始終盯著合同上的簽名,利昂娜見縫插針地追問道,“我想,您應該會知道原因?” “……那件事沒什么特別的,只不過是他自作自受罷了?!?/br> 奧本伯爵將兩份合同交還給身邊的屬下,又搖頭道:“就算你拿著這份合同去找他也沒用。西北鐵路的股票都是不記名的,如果他真的有問題,完全可以說自己的股票被盜了……其他人也一樣,你們想用這條線索查下去必然不會找到?jīng)Q定性的證據(jù)?!?/br> 他的話不好聽,可在場的人也知道這是事實。 馬黎王國是一個階級分明的社會。在遇到相同的事件時,身份不同的人往往會得到不同的結果。 就像從一個普通人身上發(fā)現(xiàn)一件不屬于他的贓物,那人多半會被當成小偷或搶劫犯立刻被捕,具體的證據(jù)也可以通過一些“特殊手段”獲得;可如果對方是一位體面的紳士,那他完全可以辯解說自己是被栽贓的,在治安所沒有完善證據(jù)鏈前基本不會抓人。 而在這個案子里也一樣。只要那個把股票交給馬克·辛克萊的人不承認,他們就無法逼迫其說真話。 如果馬克·辛克萊還活著,治安所說不定還能用一些“私下”的手段讓他開口,可現(xiàn)在他人已經(jīng)死了,繼續(xù)扒著這條注定會斷掉的線索似乎只是無用功。 “……但我還是想盡力試一試?!?/br> “就像副總監(jiān)大人說的那樣,現(xiàn)在這些線索能不能在最后派上用場,只有父神才知道……” 巴頓警司接過總監(jiān)奧本伯爵遞來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后將其放進文件袋,低著頭朝上司的方向鄭重道:“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至少讓我死心也好?!?/br> 聽他這么說,奧本伯爵也難得露出動容的表情。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他很快輕咳一聲,再次恢復往日的威嚴。 “你有這樣的態(tài)度是好的??晌冶仨毦婺悖皖D,你必須弄清楚治安所的主人,你真正發(fā)誓效忠的對象是誰。” “我從沒有忘記?!卑皖D回道,“是國王陛下。” “你還記得就好?!?/br> 奧本伯爵點點頭,有些感慨地瞇眼看向窗外。 “你是個很優(yōu)秀的治安官,巴頓,比我認識的大多數(shù)人都要優(yōu)秀,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會做出用雞蛋撞石頭的蠢事?!彼D(zhuǎn)過身,背朝眾人擺擺手,“要查就繼續(xù)查吧,只是能留給你的時間估計不多了……” 巴頓警司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亞連·葉利欽作為國王的貼身侍衛(wèi)居然會親自跑到治安所過問希維爾子爵被殺的案子,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參與,那就是國王陛下的意思。 雖然他主觀上覺得前者的概率更大,可一旦是后者,那等亞連·葉利欽回到艾安薩宮向國王稟報后,下一次國王陛下也許真的會寫一封手書送到治安所。 誰也無法預測國王到底會怎么做……畢竟治安所名義上確實是為王室服務的機構,而希維爾子爵這種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整個龐納城中會想弄清到底是誰殺了他的人估計只有他們幾個了……